《花落春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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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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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揍你,不想想办法怎么能得手……”苏小弟没有一丝惭愧,反而得意洋洋。

司马兰廷无奈的笑了,不管怎么样,和好就行了。幸好没把这场风波留到明年解决,不是吗?

当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唱K?

打牌?

还是在和朋友胡吃海喝?

想知道咱们人气最高的苏小弟在做什么吗?

面朝盛象湖的大房间里传出一阵时断时续的呻吟:“嗯……嗯……重点,再重点……”

别想歪了,颈子裹着纱布,嘴角擦着药水的司马帅哥正接受毒手子鱼的按摩。其实想想,司马兰廷虽然挨了两脚,可人哄回来了,风波也消散了,还能借着伤员的名义颐指气使,到底是谁吃亏啊?

所以说,孙悟空再厉害也是翻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

八十四未妨之伤

司马兰廷看了看杨骏自大的神色,故作随意:“两个小孩子打架而已,太傅不必介怀。”说着悠悠然端起一杯水酒敬过去。他知道,越是不说杨骏越会派人去查。

杨骏点点头,不再追问。二人此次会晤只就“互帮互助”达成了狼狈为奸的初步意向。

北海王爷很坚定的表示:“兰廷一定尽力帮助太傅大人得尝天伦之乐。”

太傅隐讳的回应:无功不受禄啊王爷,有要求可以尽管提的。

但司马兰廷从头到尾都没露出半分“但有所求”的心思来,针线即罢套已做好,何必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从太傅府出来,司马兰廷又和太子到玉荷院取乐直闹到月升。回到王府大明居歧盛和灰狼已经静等在里面。

司马兰廷的内功修为虽然没说达到了登峰造极,天人合一的境界,好歹也是精纯通明,即将迈入先天之境的高手,几天不睡觉只需打坐片刻即可恢复精力的人,今日入门来却有些疲惫。

知道没让奉祥他们跟进来,歧盛急忙站起来侍候他漱洗:“殿下要不要先沐浴去去乏?”

司马兰廷摆摆手,他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心神不定的恐慌。他何尝不知道有了杨骏的自投罗网,其实比原计划更易达成目标,只是心头的愧疚让他迟迟开不了口。

原本,就对不起那个单纯的小孩。如此一来,岂不成真正的利用了?也罢,原本就是利用,何必在意彻底不彻底。到时候,让他无辜背负的那些“罪孽”总归会替他清洗干净的。

稍微擦拭过后,司马兰廷换了一套乳白的衣衫出来,显得整个人清澈无尘,也精神了许多。他先问灰狼:“宫里的消息怎么说?”

“孟舍人回说娘娘那边没有问题,随时可以行动,就看王爷在宫外的安排能不能过关了。孟舍人还说,娘娘请王爷放心,无论旁人说怎么她最是相信王爷的。”灰狼一字一句的转述完,默默守在一边等司马兰廷发话。

司马兰廷靠在罗汉椅上冷岐一笑。看来,贾谧还真是枉作小人了。扳倒杨骏他得靠贾南风,贾南风何尝不是得依靠他,这个计划是回都前就定好的,即使贾谧再怎么添油加醋乱嚼舌根也没用。只要真正的身世没暴露,苏子鱼这个人名,在贾谧眼里和在贾南风眼里意义是不一样的。

看他阴沉着不答话,歧盛催促着:“王爷,昨夜所说的计划,究竟有决断了没有?”回来几次闲聊,他已经知道对于司马兰廷来说,苏子鱼这个人已经变成了特殊的存在。

担心他感情用事?

司马兰廷倏笑一下,他虽然心里隐有沟壑过不去,但昨夜歧盛提出那办法时他并没有拒绝其实说明他已有决断了,只是自己不想承认而已。人都是贪心的,既然看到一条又近又稳的大路,怎么还肯费尽心思去绕远路冒风险呢?

奉勇、奉勤落后苏子鱼五天到的许昌。

当初没让他们和苏子鱼一起走,一是奉喜才出事,怕他们掩饰不住悲伤被苏子鱼看出端倪。二来也方便护送侍奉苏子鱼的大队人马尾随而去,秋水连两个小丫头绫罗、绫绮,一个红案大厨一个白案大厨并两个小厨工,另有一大堆小鱼惯用的寝具、用具、饰具、书籍、药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拖了九个牛车浩浩荡荡。

但不管怎么样,奉勇奉勤怎么也没想到一到许昌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苏子鱼在公堂之上发飙。

话说苏小哥在叔叔郑方圆领导下,威风凛凛神气活现进了许昌城,屁股还没坐热一个“郡国副都尉”的头衔就落到了头上。

郡国都尉就是比国相小上那么一点点,可以说是郡国最高的官衔之一了。当然,在他哥哥的地头上,他其实领个什么官衔都没差别,不过是为了威慑下人而已。

原先的郡国都尉裴嘉,立马眉开眼笑地表示自己虚领多年、才不胜任,今后凡事都请苏小公子多出主意。傻头傻脑的苏小哥官职权责还没弄清楚,就热血沸腾的要求前去剿匪。

国相、郡丞、功曹史、五官掾、郡府属官拖着给他接风洗尘,可惜拖不了一天被他软硬兼施脱围而出。

苏子鱼领着洛阳带来的三百栩军另一千许昌兵士、一百贼捕士追风赶月开赴流寇山匪出没的紫雾山。

层层叠叠冷峭巍峨的山峰;连绵不断,一遍苍苍莽莽。最阻碍的人是山脉四周雾气很大,远远看去尽是紫灰之气。

一众将官都收到了国相下达的拖延命令。

栩军队主说:“都尉大人,我们需要入山寻查山匪踪影,找到他们的老巢再作定夺。”

许昌统军说:“都尉大人,入山寻查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

贼捕吏说:“都尉大人,入山寻查由我等负责,请诸位军士守好附近村寨即可。”

苏子鱼由着他们安排妥当,然后不容反驳的决断:“我要同去。”

于是寻查时间因为苏二爷的加入,由十天半月锐减为一天。苏二爷在山中直接用的神识搜索,带队才刚进入第二座山,即发觉出异况,直接把人领到了山凹里的“悍虎”寨前。一个时辰后,山寨前后地形被弄得一清二楚,山匪数量被“小神通”苏子鱼一览无遗。

由于滥用神识,心力耗费过甚,让苏二爷过指挥瘾的袭击会议才开了个头,突然两眼一黑栽倒在地。等他悠悠转醒已经是两天之后。

悍虎寨一干悍匪早已剿清,两百二十三名匪寇伏诛四十五人,其余诸人受缚押回许昌定罪。既然拖延之术无效,放开了手脚的虎狼之师踏平山寨只花了一个时辰,算是给昏倒的苏子鱼报仇。

清醒过来的苏子鱼听说匪寇已平,虽有些怅然若失,也只得认命。他本打算深入虎穴探清山寨由来,内外接应尽力将伤亡减至最低的。好在任务已经完成,他心里还想着,神速回去洛阳,可以给他哥司马兰廷一个大大的惊喜。

结果,押解回来的一百多山匪才是真正让苏子鱼头痛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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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殚精竭虑

郡国府的大总管叫奉福,是个很有和泰意味的名字。单看名字不看人,你会猜测名字的主人身形发胖,圆圆的脸上带着和气笑容,可实际上奉福瘦得跟竹竿似的,脸上的表情虽然够不上阴冷却绝对是不苟言笑的。

苏子鱼头晕脑胀的醒来,正对着这张严肃的脸,半天无语。

苏子鱼现在的情况就好比这样,有一潭清泉,本来可以缓缓沁润周边方圆十丈远的生灵,它偏偏要一次性倾倒出来泽及遍野,那下场可想而知:泉涸水干。所以晕睡两天醒来的苏子鱼仍然觉得疲惫不堪,身体像拖着千金铁般的沉重。

出事那天,他才被属下送回郡国府时还伴发了高热,上下一众属官吓得脸青唇白,也弄不清楚他是中毒了,还是突然宿疾爆发了。请来大夫来一摸脉象,也只道他是气滞血逆,蒙蔽浊窍晕厥过去而已。开了副平肝泄热,镇心定惊豁痰启窍的药剂,煎好后拿去喂,一碗药也只灌得下十之二三。好在虽然人没清醒,倒是慢慢的退了热。

郑方圆虽不如其他人这般忙无头绪,猜到大概是运功上出了问题,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知道苏子鱼身上带着些好药,因为分不清药性,也不敢乱用。一面对众人谎称是劳累过度旧疾迸发,一面由得意识不清的苏子鱼被人灌药施针。弄了两天苏子鱼果然醒过来了。

一双黑亮的眼睛毫无预警的突然睁开,和奉福大眼对小眼。

后者端着药碗的手没有出现一丝抖动,稳稳的一手端碗一手慢慢盛出一勺药剂。黑中透亮,泛着沉沉的苦涩之气。苏子鱼头皮发麻,一个冷栗从脊椎窜上头顶百汇穴。勉强吞下一口唾液才觉出自己口腔里存留的怪味,他不觉得自己有病,既然醒了便不会再吞什么不明汤药,于是苏小哥盯着奉福的眼睛很干脆的回绝:“不吃。”

喂药的人也不坚持,轻轻放在一旁退下去。坐在一旁的郑方圆踱了上来:“小祖宗总算醒了,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子鱼觉得脑袋上带了个铁梏,捧着呻吟一声,叹道:“我大概自不量力了。”

郑方圆稍微放下心来:“你再不醒,我只得向洛阳白马寺求援了。”

郑方圆受司马兰廷嘱托本来只需送苏子鱼平安到达许昌,因为这场病被耽搁滞留下来,虽然山匪的事提前解决了,可他知道洛阳将有变故此刻不能将苏子鱼送回去,只得陪苏子鱼留在郡国府静养。

苏子鱼神气困顿,又休息了一天也不见起色,索性丢开这头急冲冲地去审问被捕回来的山匪,期望能早点了结这桩差事回去洛阳。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百多个余孽身上竟然个个有冤情,人人喊冤屈。

匪徒甲说:“大人,我冤枉。想当初我也是一介良民啊!好好的在老家受着几某薄田度日,可地主非要强占我土地,逼我为奴啊。出了上山为匪我还有活路么我?你要治我,也得先治那逼良为匪的地主啊!”

匪徒乙说:“大人,我冤枉。我家世代在工坊做事,一向循规蹈矩,好不容易娶了房媳妇,可工坊小少爷看上我媳妇,非要霸占为妾,我逼不得已带着媳妇逃出来,为了躲避追杀我也是不得已上山当土匪的啊!”

匪徒丙说:“大人,我冤枉。我是想作个好人的,可我从小长这副样子,人人看到我就跟看到贼似的,走到街上平白都会被人诬陷成小偷,我也不容易啊……”

……

如此,不胜枚举,数不胜数。许昌的官员更在此时突然爆发出刚正不阿,秉公执法的官品来,力主一一查清所有冤案,还世间一个公道!同时也不容居心叵测者混水摸鱼妄图逃避律法制裁。

一百七十八名匪徒啊!那得查到猴年马月去了。苏子鱼再不通事理也认为这些家伙实在耍自己玩了。忍不住气当场就在公堂之上爆发了,才摔了一个砚台两个笔筒,突然眼前一黑又晕了,被赶上来的奉勇接个正着。

众人这才意识到,不用教唆山匪编撰窜供,或者千方百计找借口留人生事了。这位苏小爷实在病得不轻,压根走不了。现在该担心的是怎么跟洛阳那边交代,好好一个人才到许昌十天,晕了两次三天了。

其实苏子鱼这问题吧,说轻还真不轻,真元耗损已近油尽灯枯。但你要说是病却又不是病。

固神真元是人与生俱来的能量,普通人的固神真元随着精神意念的飘逸不定而散乱不宁,修佛之人通过修行守住真元不时时外散,储藏在紫腑内酝纳循环,生生不息,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在有需要时释放出比常人强大百倍的神识。

按苏子鱼的修为原本达不到这种神识通明的程度,可机缘之下的苏子鱼早已得入四禅明心之境,渐渐发现自己由不经意间神识通明慢慢可控制为有意识的引导神识。试过几次后胆子越发大起来,才有了前几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作为。现在储存已久的真元耗损巨大,莫说今后习武练气,就是平常的固神都有困难。举措不当,逐其一生也别想恢复,精进先天之境只能是妄想,不成废人就不错了。

好在苏子鱼虽然粗心大意,人并不蠢。这么反复晕厥,他自己也知道事情不妙了,两眼发黑之际临时抱守归一,净念相继紧守灵台清明,这次便很快清醒过来。

从洛阳过来的第二批人马,比许昌诸人更清楚司马兰廷的心态,一封更正前言“累到昏迷”的书信早已经发往洛阳北海王府,现在都盯着珍珠出蚌似的守在他床前。苏子鱼顾不上叙述再会之情,慌忙解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要求闭关摄心凝神。

苏子鱼这次闭关比一往任何时候修炼都要痛苦,他原本仗着本性聪慧,从来都是不大用功的。若不是上次在魏华存手中吃了亏,一辈子都想不起“精进”二字。即便是这之后苛求努力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殚精竭虑过,生怕再有疏忽即成废人。偏偏他想用功却精神难以为继,加之头脑昏胀欲裂,原来轻易可入的禅定境界反而求之不得,闭关数日几无进展。

八十六阿赖耶识

快到掌灯的时候,雾霭如轻纱般笼罩下来,围着屏风的凉亭内更添出几分暗淡而幽冷的色调。秋天的傍晚,虽然没有夏季的清朗,远远近近的林间,却能看到秋黄透出深绿,不经意的浮光掠影透入心扉,舒心而宁静,但看风景的人反而娥眉微颦。

绫罗见秋水芊芊指尖有意无意的抚弄着袖套雪白的皮毛,似乎没有继续再缝的打算,轻声问到:“姐姐,这里要掌灯么?”秋水怔怔的想着什么,听而不闻,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

“什么?”

绫罗叹了口气,有些嗔怨:“姐姐在想什么呢?”

秋水水波流转的盈盈美目满含忧虑:“二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绫罗也跟着叹道:“就是。那天二爷的脸色可真把我吓了一跳,灰白灰白的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你说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成这样了?若是在洛阳咱们府里,闹了这一出不定多少人得跟着倒霉呢。”

秋水自从上次被逐出府又被苏子鱼要回来后,去了私心,对苏子鱼也真有些死心塌地的意味,所想所关注的和寻常丫头也就大不一样。她幽幽接到:“也不知道洛阳那边会不会派大夫前来。这府里的秦大夫似乎不大中用。”

正说着,丫头绫绮牵着裙摆小跑过来,红红的脸蛋儿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没到近前就嚷道:“姐姐,洛阳来人了。”

秋水把她拉过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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