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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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前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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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斜身一靠,很是享受,玉竹唤人来替太后揉捏,并且一旁伺候,太后让她坐,这是她们姐妹俩的小时光。
  玉竹与玉莲是博尔济吉特的庶出,由于其父已是家中庶出,其母又是庶出,而其母非正室生下她们那更是庶出中的庶出,虽然与太后一同长大,堂姐妹情深,但满蒙最重嫡庶,不得逾矩。
  「一众阿哥的礼中,看来太后姐姐偏心三阿哥与四阿哥、十三阿哥的礼。」
  「这些阿哥们都有心了。」太后语重心长道:「你也看得明明白白不是?」
  玉竹点点头:「八阿哥那尊玉观音得花多少钱,尊贵又珍稀。礼佛,敬意为上。」
  太后冷哼一声:「本来如此,心中有佛,万物皆佛。那是极品翠玉,肯定缅甸才有的货色,便得是贡品一级。贱婢的贝勒又是怎麽弄到手的,其中可想而知。罢,哀家不愿再提,那尊观音,也别摆在哀家这儿,哀家供不起!」
  玉竹微笑:「太后姐姐息怒,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子,改日姐姐寻个错处,罚罚良妃便解气了。」
  太后翻了个白眼:「也是个狐狸精,若非老祖宗及早处置,指不定要惹出什麽祸事。」
  玉竹称是,又道:「一众阿哥中,恐怕最真心的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还记著太后姐姐喜毛物,真真纯孝。」
  太后眉心微皱:「都孝,只道谁更纯些,四阿哥的心思也不见得少多少,只不过他有原则,相较于其他阿哥,光衝这点,哀家便维护他。」
  玉竹很公正地替太子道:「太子爷也是孝顺的,他的本质,是好的。」
  太后一叹:「怎麽说呢,一切晚了。老祖宗交待那时你也在场,为使国祚永绵,哀家确实该打算打算了。」
  阿哥们走后是后宫的时间,不一会儿外头通报,佟贵妃率众妃嫔请安、呈礼,太后命人传,然后起,更衣梳弄好后,再至正殿受拜。
  团拜先,之后小位们得令跪安,嫔位以上都在,太后训示后嫔位也跪安,再剩妃位,太后忽指良妃道:「年下喜庆,良妃来贺寿康宫,却著素墨之色,袖口绣梨(音谐离,古时梨花、梨子非吉物,表离别),这是在咒哀家吗?」
  太后说得毫无波澜,但此话之重,众人立刻一跪,那卫氏惶恐至极,不敢分辩,在寿康宫这儿,没有她说话的份。
  「启禀皇额娘,良妹妹向来著素,清新淡雅,绝无对皇额娘不敬之意。此外,良妹妹袖口虽绣梨,但梨旁有桔(音谐吉),群吉利』之意,请皇额娘明鉴。」身为后宫主持,佟贵妃不该落井下石而道。
  「佟氏美意,哀家晓得。但此说牵强,梨子到底不是吉物,要坏了吉祥。来人,传哀家旨意,卫氏宫中凡有梨之物,一律销毁!」
  大伙都硬著头皮出宫,就连德妃,刻意提起她已赐下吉物予胤禛的福晋,而不光是胤祯的。
  「额娘受委曲了!」胤禩听说,翌日进宫非常心疼。
  「一直是这样过来的,额娘已经习惯了。」
  「李福,呈上来!」三日后胤禩捧著一大叠新衣前来,由于年下各宫新物已配置完毕,良妃的新物被寿康宫销毁后,是无法再要求重製的,而良妃当初那件是妃位服制,依位份她自然是最后挑的,只剩下没人要的梨子,但显然太后不会接受这种藉口。
  「这些是...?」
  「这些是孩儿替额娘备的,孩儿怎能令额娘著旧衣过年?来,额娘快试试吧。」
  「你晓得,额娘不再乎这些。并且,这些衣物过于豔丽,不适合额娘。」
  「只丽,不豔。比如这件金绿的,孩儿觉得挺适合额娘的,额娘贵为妃位,应该华贵。」
  「我若华贵,更引得太后不悦。」
  胤禩将衣物一搁,气愤道:「寿康宫究竟意欲为何?自打您受册封后,皇阿玛却不闻不问!一个个,欺人太甚!额娘,您再忍些时候,来日,孩儿必以天下养,报答额娘十月怀胎之恩!届时,无人再瞧不起我们母子!」
  良妃心疼:「好孩子,你吃苦了!」
  「哼!」太后得信,冷哼。
  玉竹挥退了报信之人,向太后道:「果然不出太后所料,八阿哥肯定为良妃娘娘会出头。」
  太后悠悠喝茶道:「玉竹,你晓得我最看不惯他们母子什麽?逾矩!翠绿滚金边,这是要把良妃供成菩萨了麽?」
  实际上妃位者都有一件类似色系的,然而坏在卫氏的出身;实际上,阿哥们的收藏中也多有玉质佛像,然而坏在胤禩的出身,以及他的玉质来源。
  「大概是如此。」李德全在康熙耳旁私语。
  「嗯。」康熙嗯了声,只当听事,未做处置。
  「下去吧。」胤禛得信,晓得,于是道。
  「遮。」小顺子走了。
  高无庸补上位,弯身在他主子身后,以他与胤禛的默契,应该不一会儿有差事要交待。
  「你去告诉大总管,再送。」胤禛说的是有梨的用物。
  「遮。」
  这事儿,胤禛一辈子都没给胤祥晓得,其实胤祥也多少明白,所谓内务府,东西六宫都瞧它脸色,后宫裡多少旭旯角的事儿,有些与他四哥有关吧,他四哥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圣心难测

  「皇上又要南巡了!」
  「听说没有,带哪个阿哥?」
  还有两年的事儿,然而南巡本就是个浩大行程,老早准备起的。
  「由四阿哥统筹!只听说,会带太子!」
  「那便是了,太子肯定的,其他阿哥们呢?」
  「若由四阿哥统筹,总要带上四阿哥!」
  「皇上很信四阿哥呢!」
  「那可未必,四阿哥总干些打杂的事儿!」
  宫人们近来的话题都围绕在南巡上头,有没有阿哥们不愿意去的?自然有。比如胤右,他要顾生意,还有胤祺,随驾是件费脑的事儿,他也不愿争那个宠。
  想去的许多,比如胤祉,嚮往江南文气,比如胤禔与胤禟,沿途得有多少奉承,这是一趟油水之旅。
  「老四!老四!」
  「大哥。」
  「皇阿玛光说要南巡,交待了谁随驾没有?」
  「还没有,皇阿玛只是来了个兴头,详细我还要请旨。」
  「这样啊...那走水路,还是陆路?」
  「也尚未交待。」
  胤禔急了,若择陆路,沿途必经他的门人,倘若驿道不坦,康熙一怒怪罪下来,摘了谁的顶子,等于剪了他的羽势。
  「小的听说,四爷让人修舟!」胤禔的眼线道。
  「可小的也听说,四爷让步军队、火枪营等加紧编列,要拟个章程出来。」
  「啧,这个老四,皇阿玛肯定交待他什麽了!」胤禔骂。
  「我问过了,皇阿玛什麽都没说。」胤禛答。
  「那四哥该如何准备?」胤祥为胤禛担忧。
  「还有好一段日子,随驾的阿哥们、嫔妃们,皇阿玛也尚未决定,可能真的还在考虑吧。」
  「那就都预备了是好。」胤祥也这麽觉得,可是转念一想,来了顽皮:「不过四哥你觉得,皇阿玛会走哪一路?」
  胤禛面有诡色,吊著诡笑:「陆路,多半大哥的势力;水路,多半八弟的势力;太子都有,陆路主要些。你说呢?」
  胤祥明白,一边翘脚,拿下脖上的裹暖,咳起瓜子。三月有春偶还寒,一些毛物仍在。
  「依八哥认为呢?」胤祯问。
  「皇阿玛应该会走水路,如此经江苏,临幸江宁。」
  胤禟拍案一叫:「是了!江宁织造曹家是皇阿玛的乳娘母家,皇阿玛每回南巡都要去一趟,并且曹家一直是佟家的肉中刺、眼中盯,皇阿玛为制衡佟家,会抬举他们!」
  胤祯微皱眉道:「那也不一定走水路才到得了江宁。我担心万一皇阿玛走陆路,要叫大哥与太子得意。」
  胤禩转动扳指,他也在赌,赌的是阿哥们在康熙心中的份量,不是谁得宠,而是谁比较遭忌。
  胤挥挥手:「那还不简单,都走!水陆一去一返,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胤禟狠狠儿地翻了个白眼,胤祯仍苦思不理,胤禩正在喝茶,见没人理,胤很没趣地抓抓头:「我、我觉得这办法挺好呀...」
  胤禟忍不住,与他吵:「那你上摺建议皇阿玛呀!我说十弟,你脑子到底搁哪儿去了,还没找著啊!!」
  这话胤听得懂:「你!你!九哥怎麽这麽说我!」
  「你你你!你什麽你!快回去找找你的脑子吧!!」
  「哼!」胤大气一哼重步离去,胤禩张口要拦晚了,看了胤禟一眼而已。
  嗖---一箭红心,胤祥刚来,看了眼,笑道:「四哥的箭术越来越了得。」
  胤禛让位,把弓交给高无庸,高无庸一手接过他的换给旁边伺候的,另一手递上胤祥的。
  嗖嗖嗖!!连三箭,才一转身连步形都没立稳,胤祥最擅用弓,且以马上拉弓、百发百中闻名,『马上』两字最奇,说他能在马上,也有随时随地的意思。
  「你的箭术才了得。儒家说,礼乐射御书数为六艺,一众兄弟之中,唯你六艺俱齐,尤以六艺中的射,圣人云『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立身处世就像射箭一样,射不中不是靶子不正,是自己不正。」
  「四哥说的是,满人习射因行猎、征战,君子习射则是为了修身养性,圣人之道,还是四哥有学问。」
  「你少抬举我,既然来了,比试一回『白矢』(指箭穿靶令箭头发白,表示发矢准确有力)。」
  「白矢可是皇阿玛对咱们最基本的要求,要比,就比『参连』或『剡注』!」
  参连指先放一箭,后三箭立刻追去,如连环相衔;剡注则谓疾矢,上箭即放且中。
  「只能参连,剡注我可比不过你。」
  「哪裡,四哥过谦了!」
  结果谁也没行参连,两人两靶默契地同行『井仪』,四箭齐发且皆正中红心。白矢、参连、剡注、襄尺(臣与君射,臣让君一尺)、井仪,号称五射技。
  胤祥的就在圆心上,且后箭破穿前箭,箭箭相串,胤禛的全在圆边,分中上下左右四方。
  胤祥走到胤禛靶边瞧了瞧:「嘿,四哥还说我了得!」
  胤禛悠悠坐下喝口茶:「确实你了得,我一箭都没中。」
  小义子过来打岔:「启禀贝勒爷,隆科多到。」
  胤祥瞧了眼胤禛,胤禛瞄了眼胤祥,告诉小义子:「传。」
  「奴才隆科多给主子请安,给十三爷请安!」
  「起来吧。」
  「谢主子。」
  胤祥先道:「隆科多,禁军裡头还待得惯麽?」
  隆科多恭敬答:「回十三爷的话,禁军甚严,但奴才与奴才的弟弟甘之如饴!」
  「我那些旧部可好?」胤祥再问。
  「都好。几位将军们也十分挂念十三爷,都盼著十三爷回来。」
  胤禛道:「本贝勒与十三爷这儿,与禁军唯一的联繫只有你与庆复,你们要好好当差。」
  隆科多一跪:「遮!奴才与奴才的弟弟唯主子之命是从!他日,必掌要职,为主子效力!」
  胤禛起身,慢行几步:「皇阿玛此次令兵部记你军功,应该是要提拔你的意思不会错了,倒是庆复,皇阿玛有所保留,也许另有安排。依我看,你迟早被调离禁军的机会很大,日后,但凡禁军之事,你交给庆复,在皇阿玛面前,由你多加表现。」
  隆科多身形微弯:「遮!奴才回去立即与庆复分工。」可是他有难处:「只是...」
  胤禛并未转身,只侧头:「说。」
  「主子恕罪,奴才斗胆,奴才的阿玛对此次记军功一事颇有微词,据奴才所知,奴才的阿玛频频上摺,奴才担心之后有变。」
  「无碍,皇阿玛决定的事,不是任何人上摺就能说动的,更何况圣旨已下,木已成舟。」
  「再说了,」胤祥也道:「佟国维是你阿玛,上摺谢恩之外,也该推托推托,说什麽你与庆复不才,难堪大用之类的话,都是这套的。皇上面前有你四爷在,你甭操这个心。」
  隆科多始安:「遮!奴才领命!谢四爷重用奴才、谢十三爷的提点!」
  胤祥见胤禛不说话,笑道:「得,你走吧。」之后唸刀胤禛:「就为这事儿四哥让他跑一趟。」
  胤禛淡淡道:「隆科多的个性偏差了点,得时不时地释他恩典。」
  再聊会儿,是库嬷嬷来:「启禀贝勒爷,嫡福晋房裡的如月备了些点心过来。」
  两人耳朵一尖,可是胤禛的后院胤祥不好说话,面上什麽都没表现,恍若未闻,只该胤禛道拿来,如月便被带来:「贝勒爷吉祥,嫡福晋命奴才拿来点心请贝勒爷与十三爷享用。」
  胤禛未多理,道搁下,如月走后告诉高无庸:「回头告诉库嬷嬷做得很好,赏。」
  禛贝勒府是铁门闩,规矩严,即便年如月那令人让她三分的身份,也是兢兢业业当差的。
  「那贝勒爷用了麽?」
  「回福晋的话,奴才只能把点心交给库嬷嬷,其馀不得而知。」
  「罢,起来吧。我晓得你好心,见十三爷来了使其宾至如归,为我张罗,但贝勒爷喜怒不定,说不准的,倘若出了岔子,要我如何保你?」
  「是,奴才知罪,再不敢擅作主张。」
  「下去吧。那儿是赏你的。」
  嫡福晋指了指桌上的金鍊子,年如月领赏而退,老盯著她不放的荷沁仍然对著她的背影忿忿,嘴都得跟什麽似:「如月在您房中分明就是争宠来著!」
  嫡福晋看淡道:「即便她自作主张,不也是打著我的名号?外头得道贤慧的是谁?好了,你别老纠著她不放,去瞧瞧给弘晖煮的点心好了没有,一会儿下课来他要饿的。」
  荷沁去了,恨恨地,脸色不甘得很,只是年如月令她颇有灵感,也学了起来,今晚胤禛来用膳的,桌上有道杏仁豆腐。
  四菜一汤是禛贝勒府的规矩,只是杏仁豆腐说它点心又勉强是道菜,很显眼,胤禛问,嫡福晋压根没抬头,只闻荷沁又喜又畏道:「回贝勒爷的话,杏仁与豆腐的好处不在话下,然而据说两者结合能发挥最大的效用。福晋心疼贝勒爷辛劳,特意命奴才备的,贝勒爷嚐嚐吧!」
  说话就伺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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