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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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舞-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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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御花园惊鸿一瞥至今难忘,可眼前的人,却是比他父亲更凶狠的恶魔。
  却是此刻,皇帝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静姝凑在身边,心以为她要对自己下手做什么,一巴掌把静姝打开,扑上来骑在她身上。
  “贱妇,你想做什么?”皇帝大怒,几乎要捏碎了静姝的下巴。
  静姝仿佛在等死了,竟含泪微笑道:“我就想,再看看你的模样。”

  ☆、182交心

  静姝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和往常很不一样,反而让齐旭觉得奇怪。他半醉半醒,正是头疼的时候,见到静姝如此凄楚,本该怜香惜玉的心,终究是很不耐烦,甩开她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就是想活着,我就是想活下去。”静姝闭上了眼睛,随时准备赴死一般,她好像真的承受不住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绝望地说着,“我知道你恶心我,明德殿前你看着我的眼神,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是我也不会忘记御花园里你看我的样子,皇上你还记得吗?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时的模样吗?”
  齐旭当然记得那翩若仙子的宋静姝,他此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绝色佳人,可是……他眉头紧蹙,冷笑:“你觉得这些话,朕就能忘记你无耻的行为?”
  静姝却抬起手,摸到了发髻上的一根簪子,紧紧握在指间,悲愤地说:“我那样做,只是为了活下去,你要是没见到那天的我,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早就死在丽妃的魔爪下,早就被孙昭仪生吞活剥了,我只是想活下去,我错了吗?”
  皇帝根本不为所动,瞪着静姝刚要说出刻薄的话,竟见她拔下发髻上的簪子,猛地往咽喉刺过去,皇帝下意识地就扑上来抓住了她的手,静姝手一松簪子落地,脸颊上便是重重的一巴掌,疼得她眼冒金星,皇帝怒骂着:“想寻死?”
  “我喜欢你,从御花园见到就喜欢你,明德殿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死了,活到现在,实在是不值得。除了让你羞辱我讨厌我,还能有什么?”静姝痛苦地闭着眼睛,眼泪不住地从两边滑落,她哭着说,“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她也早就是别人的了,你就看不到身边的我,全心全意对你吗?”
  纤细的脖子被恨恨掐住,透不过气的静姝本能地睁开了双眼,皇帝凶狠的目光近在眼前,他嗤笑着:“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静姝点头,露出凄凉的笑容:“能死在你身边,也算如愿了。”
  皇帝的目光却渐渐黯淡,他的手轻轻拂过静姝的面颊,抹过她的眼泪,道:“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宋静姝你可知道,我和你一样,为了活下去挣扎了二十多年,那天先帝的鞭子抽在我身上,你也看见了吧,那样的事在过去发生过无数次,我现在才知道,因为我是孽种,他才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静姝颤抖着,不敢想象,皇帝竟然对她说这些。
  皇帝又松开了手,翻身和静姝一样躺在了地上,厚实软和的地毯,地砖底下烧着地龙,他四仰八叉地躺着,仿佛说出这些话,整个人都敞亮了,朗声笑着:“我有什么资格羞辱你,我连自己是谁的儿子,都不知道。”
  静姝越来越害怕,她今日抱着赴死的心说出那些话,那皇帝是抱着什么心态?难道说完这些,就真的要她去死?可是谁不怕死呢,方才悲愤交加真的活不下去了,才不顾一切地想结果了自己,可那种冲动的念头一瞬而过,她很快又开始恐惧死亡。正如她说的,当初在明德殿前看到太子,就已经想死了,可她终究没敢寻死啊,甚至为了能活着,做出了更多更多不堪回首的事。
  “我以为做了皇帝,就能摆脱从前所有的阴影,我以为让莫家全部滚蛋,就能不被人束缚,到头来,原来皇帝不好做,不是想砍谁的头就能看谁的头。”皇帝越笑越狰狞,大声喘气着,“只有折磨你的时候,才能随心所欲。”
  静姝慢慢爬了起来,早就被扯烂的衣衫从肩头滑落,她拾起来尽可能地遮蔽自己的身体,垂首道:“皇上说了这么多,妾身是不是该死了。”
  齐旭疲倦地转过来,看着衣不蔽体的宋静姝,白皙窈窕的身体,随便摆出姿势都美得不可方物,她有天下男人都会垂涎的美色,纵然受尽折磨,纵然连脚趾头都断了一根,她还是一朵足以傲视群芳的花朵,死了多可惜,就算留在身边当玩物也好。但今天,听到宋静姝那番肺腑之言,皇帝又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最憋屈的话,不知怎么的,他不再那么恶心静姝了。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皇上?”静姝颤抖了一下,但立刻又把心沉下,一次次的羞辱和被羞辱,她却越来越了解皇帝,看得出来此刻齐旭眼中的神情很不一样,他应该不是要弄死自己。
  静姝慢慢爬近她身边,皇帝轻轻摸了被他扇了一巴掌的那边脸颊,轻哼道:“全心全意对朕,你能做到什么,朕就是喜欢湘湘,可你却想否定她是宰相的女儿。”
  “可是妾身觉得……”静姝想为自己开脱,她感觉到皇帝对自己和从前不同了,这一次抱着必死的心说出真心话,却换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她要好好维持这稍稍缓和一些的关系,小心翼翼地说,“妾身觉得,湘湘不是宰相大人的女儿,她和庞小姐年纪相仿,而她是在湘江边被捡到的。若是庞大人和府中侍女私通,庞夫人怎会让侍女流落出去,要么收做妾室要么就……就弄死了。再想想,如果是他们都不知道,那侍女或是外头什么女人带着孩子跑,庞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他膝下有儿有女,他如何去相信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就是他的种。皇上您看,宰相大人会不会是另有目的,却骗您说是找女儿?”
  皇帝眯着眼睛,怕拍静姝的脸颊:“你怎么又变聪明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弄巧成拙,你就不该拿假的给朕,应该先说这些话。”
  静姝颤道:“妾身也是现在才想起来,至于假的信物,只是、只是妾身太害怕了。”
  皇帝狐疑地说:“那个东西,到底做什么用的,是湘湘带在襁褓里的?”
  静姝点头,又摇头说她从来没发现一块普通的牌子有什么稀奇的,便提醒皇帝:“皇上何不从宰相大人身上查?”
  皇帝揉着发胀的脑袋说:“刚才朕不是说了吗,朕做不到,这个皇帝,当得很窝囊,我明白先帝为什么贪图享乐了,反正励精图治也没意思。”
  静姝把自己衣衫拉扯好,盖住胸前的春光,坐到皇帝身边把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轻柔地舒缓脑袋的胀痛,轻声道:“宰相势力大,可树敌也一定多,莫家……”她顿了顿,见皇帝没有异色,道,“莫家不就是树敌太多,丽妃当日横行霸道,可落难时也无人相助,皇上何不慢慢来,早晚让庞家也步莫家后尘。”
  齐旭冷笑:“想得容易,妇人之见。”
  静姝却鼓起勇气说:“您所喜欢的湘湘,总对臣妾说,任何事光靠想是没用的,虽然的确做了未必会有结果,可不去做,绝对不会有结果。怕输不敢做,那就想也别想,也没资格抱怨了。”
  皇帝猛然坐起来,静姝吓得脸色煞白,俯首道:“皇上恕罪,妾身只是、只是……”
  可意外的,皇帝没有怪罪她,反而道:“可不是,朕什么都不做,就沦到和先帝一样,也注定得不到她。”
  静姝心里是失望的,但强迫自己说:“妾身一定为皇上周全,让湘湘死心塌地地跟着您。”
  皇帝冷笑,问:“你不想死了?”
  静姝泫然泪下,颔首道:“妾身,舍不得皇上。”
  那一日之后,宋静姝在皇帝跟前的境遇,竟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莫说她越来越能有恃无恐地欺负小皇后,在皇族女眷面前,也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杆子。她现在是被皇帝分享过心中苦闷的女人,比起眠床上翻云覆雨的酣畅,原来心灵的沟通才真正能拉近距离。
  她是爱着皇帝的,那天若算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重生的她,要更好地活下去。
  至于信物一事,皇帝给庞峻的交代,是说逼问了静太妃,太妃承认是因为丢了原先的东西,惶恐之下,才随便找了个物件来代替,但原先的东西,她不记得丢哪儿了。皇帝隐瞒了可能已经回到湘湘手中的事,他也想去探究一下,庞峻找这个东西想做什么。
  皇帝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庞峻无法再为难他,而长寿宫的太监宫女全部被杖毙的事也传出来,他知道皇帝的确是逼问过了。好在线索虽然断了,但庞峻至多是没有完全准备就去朔亲王府找,其实他早就想动朔亲王府的念头,为了地底下那富可敌国的黄金。
  转眼,元宵节也过了,曦娘要重新回闭月阁,湘湘有些失落,不是因为曦娘要走,而是这么久慕清竟然也没能赶回来,她总希望曦娘能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现在唯有等慕清归来后,让齐晦去问问他的意思。
  送曦娘走得那天,湘湘说再过几天是齐晦的生辰,若是庆贺,必然想起已故的母亲,湘湘不知如何度过才好。

  ☆、183解锁

  提起齐晦的生辰,曦娘说往年他会白天陪在贤妃身边,夜里就去闭月阁,她和世峰一道小小地为他庆贺,偶尔还会带上庞浅悠。齐晦会喝酒之后,每年只有那一天会微醺,当然他不会让自己喝醉,只是每一次微醺,眼底都透着悲伤哀愁,一年年每到那天,都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曦娘说:“谁生来愿意受苦,如你会想,父母为何抛弃你或是弄丢了你。他也会想,先帝若是仁君,慕家若没有消失,贤妃若能坚强不受欺侮,他何尝不想过太太平平的日子,做个堂堂正正的皇子?可惜天不遂愿,他不得不辛辛苦苦地度过每一天,生辰对他来说,就像是判定了这暗无天日的人生。”
  湘湘明白,连连点头,但曦娘也道:“如今又不同了,老天爷把最好的赐给了他。湘湘啊,你照着心意来吧,你知不知道对他来说,你做什么都会让他高兴。贤妃已经不在了,如何缅怀也回不到从前,他是个务实的人,他会更珍惜和你的将来。”
  送别姐姐,湘湘就算计着正月二十五,不知道那天相公会不会又要出门很晚归来,且不知沈先生和简风、庞公子他们得不得空前来相聚,要说这过年前后聚了不少,聚一聚还真是不稀奇。可这是湘湘头一次给齐晦过生辰,她想着这样的记忆会留存一辈子,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在几十年后回味时,依旧幸福地会心一笑。
  好在隔了一天,沈嫣就从简府归来,回到王府只说耳根子清净,简府门生遍布天下,逢年过节那前来拜贺的人从腊月到这会儿都还没走完,沈嫣每日随舅母应付一些女眷,说话微笑,腮帮子都酸了。
  他们在书房安顿下来,鹃儿咋咋呼呼进来说:“夫人,院门外怎么站了一个大块头,他刚刚瞪了奴婢一眼,吓死人了。”
  湘湘正为先生整理行李,听说是卫猛吓着鹃儿,笑道:“他是王爷新收的侍卫,这会儿还没有正经差事给他,暂时留在府里保护我,结果是个顶真的人,还真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后头。我便是去王爷的书房,他也一道守在外面,是有些傻气,但忠厚。”
  鹃儿笑眯眯说:“虽然黑了一些,长得还不错。”
  沈嫣嗔怪:“小丫头,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好汉,你别胡闹去招惹,回头把你的胳膊拧下来,疼死你。”
  二人静下来时,沈嫣想起一件事,与湘湘道:“我在家里听一些客人彼此说闲话,听说皇帝把长寿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杖毙,换了一拨新的人去。看着像是和太妃之间出了大事,但也有传闻说,皇帝对太妃比从前更好些。最最可怜是小皇后,被太妃捏的死死的,不论皇帝和太妃如何,太妃如今在宫里更是横着走。前些日子传说宫里开年要选秀,夫人们都议论着,舍不得把女儿送进宫去叫她欺负。”
  湘湘手里翻着新得的书,一时停下手呆呆地看着先生,沈嫣道:“我不想挑唆你们昔日姐妹情,也非多事。而是舅妈对我说,太妃既是曾经最了解你的人,就怕她为了拉拢皇帝,利用昔日情和对你的了解,来对付你。湘湘,你要小心。”
  “简夫人真是待我极好,从前有娘疼我,现在有简夫人关心,好些人有爹娘还未必如我。”湘湘恬然笑道,“至于静姝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事儿了,若是真来犯我,我也不会客气光被欺负。但若犯不着咱们,她想在宫里横着走还是倒着走,我也不该管。”
  此刻鹃儿忽然在窗外嚷嚷:“夫人,大块头进来了。”
  沈嫣责备:“不得无礼。”
  而卫猛似乎并不在意,只到了门前说:“夫人,王爷派人请您去一趟书房。”
  平日里湘湘若要念书,齐晦绝不会打扰,此刻必然是有要紧的事,她便辞过先生走一趟,而卫猛果真是跟在湘湘身后,可他十分有分寸,保持着十步开外的距离,绝不敢靠近夫人。
  湘湘到书房时,见慕清正在桌边冲自己微笑,她上前喊了声表兄,可禁不住嘀咕:“怎么这会儿才来呢,人都回去了……”
  慕清眼神微微一晃,别过脸只当做没听见,齐晦虽看在眼里,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前几天已经把木牌送去了庞府,藏在了庞夫人的卧房里,连世峰都没察觉,事后告诉他,世峰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齐晦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竟连他都瞒过了。这会儿留下的,只有一张图纸,而图纸边上,是慕清带来的,目前最后一把险些成功的钥匙。
  但慕清说:“这一次只是没有触动足以致命的机关,但我们也想,二十年来不断地有人前去试图打开,不论是我们这边,还是另一派势力,死伤那么多人,即便是暗器机关,也终有殆尽的一日。是以并不十分确定,究竟是暗器用尽了,还是这把钥匙成功了一半。”
  湘湘如今才算真正看到一把钥匙,这才是像要开锁的架势,自己那块木牌,实在是看不出来要如何打开一把锁。在慕清和齐晦的允许下,她拿起那把钥匙端详了半天,想了想,郑重地问慕清:“只要不能真正打开门锁,就无法确定做出来的钥匙是不是真的,也就是说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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