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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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绥传-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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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宁一步步向她走近,“你们这些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本宫会一个个铲除干净。你,是第一个。”
  “不,不要……”幽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嘴里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第二日,裴玉烟还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到了墨蝶和玉兰惊恐的叫声,“娘娘,不好了,幽兰落井死了!”
  玉烟赶忙披衣起身,“好好的,怎么就落井了?”
  “听说,昨日是窦贵人的祭日。幽兰她不小心撞见了窦贵人的鬼魂,这才在惊惧之中,滑到了井里去。”玉兰煞有介事地说道。
  墨蝶不解地问道:“可是,她怎么会在咱们云台殿落井呢?清凉殿到云台殿,说远不远,可说近倒也不十分近啊?”
  玉兰欲言又止,为难地望着裴玉烟。
  “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奴婢听说,她是跟着窦贵人一路走到了云台殿。窦贵人也是在咱们这消失不见的,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什么人……”
  “住口,”玉烟呵斥她道,“满嘴的怪力乱神,成个什么样子。其他人说说倒也罢了,你们是本宫的贴身宫女,怎能信口胡说?”
  玉兰赶忙跪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出去吧。”
  待她们去后,裴玉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虽从不信鬼怪之说,却仍能感觉到后背泛起的丝丝凉意。
  是她,向自己宣战了么?果真如此,自己的计划可要加紧实施才是。
  “裴姐姐”,一声熟悉的呼唤,将玉烟从沉思中拉回。
  玉烟朝她亲切一笑,“是邓贵人啊!”
  “都日上三杆了,姐姐你倒是睡得安稳!”
  “近来总觉身上乏困,怕是因怀有子嗣的缘故吧?妹妹当日怀着胜儿之时,可是这样的情状?”
  “我当日精神尚可。只是常听老人说,若身上太懒,怕是因为怀的是女孩的缘故。”咸宁见她脸色黯淡了下去,又道:“不过这也说不准,姐姐怀的,许是个娇弱的男孩也不一定呢!”
  玉烟淡淡一笑,“男女都好,横竖都是皇上的子嗣,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是自然”,咸宁笑着将手放在了玉烟的小腹之上,“只是,姐姐你要十分当心,到了生产当日,可千万不要让自己一个人。我当日生胜儿时,可是急得手忙脚乱呢!”
  玉烟心里咯噔一跳,却佯装不解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宫凄苦,姐姐你可是不得而知呢!好在,姐姐的亲妹妹如今就在宫中,姐姐断不会无依无靠的。”
  “妹妹你糊涂了?你的亲妹妹湘宁,不是也在宫中吗?”
  “哦,姐姐不说,我倒忘了。正说着要去湘宁那里坐坐呢,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玉烟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这个人,还是当年那个隐忍不争的邓咸宁吗?为什么,自己现在看着她的笑容和眼神,会这样的心惊胆战?
  【离间计】
  “姐姐,你来了?”湘宁眼神略有些闪躲,“最近一直不得闲,没去探望姐姐,姐姐不怪我吧?”
  “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气?”咸宁压低声音问道,“妹妹最近身体可好?可还有什么异常吗?”
  湘宁摇了摇头,“还好。自从姐姐你出了冷宫,就再没发现过有人给我下毒了。”
  “哦,倒算她明智。否则,被我发现是谁要害我的妹妹,我可断断不会轻饶了她!”
  “多谢姐姐关怀。”
  咸宁笑着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握住她的手,道,“妹妹,改日陪我一同出宫去看看母亲吧?她可是十分想念你呢!”
  邓湘宁神色一凛,赶忙收回了手,“我……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怕过给了母亲。还是劳烦姐姐帮我好生照料母亲吧!”
  咸宁微微一笑,又道:“还有一个好消息,济北王已找到了长兄的尸首,正在回京的路上。不日,皇上与我将一同前往吊唁。妹妹你,可要同去么?”
  湘宁的手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我……”
  “妹妹如果身体不便的话,也不必勉强。毕竟,逝者已矣,生者才是最重要的。”
  邓湘宁这才如释重负,“那,就有劳姐姐帮我送兄长一程了。”
  咸宁颔首,“妹妹好生将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娘娘,永安宫邓贵人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斜倚在凤榻之上,懒懒地摆手道,“罢了,本宫今日身体不适,让她先回去吧……”
  “娘娘”,咸宁自顾走了进来,“妾身一听闻娘娘身体不适,便赶了过来。娘娘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
  蔻丹忙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娘娘今日一早就听到了一些传闻,说这宫里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气得娘娘一天都没吃得下饭。”
  咸宁笑着宽慰她道:“娘娘,你也该多放宽心。这宫中的虚假传闻,少说也有上百件,娘娘又何必在意这些呢?”言毕,咸宁又命青鸾去准备几样点心来。蔻丹不放心,便跟着她一道去了。
  皇后一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咸宁从袖中拿出了两片丝帛来,放到了皇后跟前。
  “这是?”
  “娘娘你长于书法,你且看看,这两封信,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皇后定睛望去,见其中一封是窦素绚的遗书,另一封则是当日玉烟为哄骗咸宁而亲手书写之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
  咸宁敛了笑容,正色道:“妾身只是想提醒娘娘,莫信错了人。当日娘娘刚打算收养窦姐姐之子,窦姐姐就惨遭毒手。敢问娘娘,这个凶手,跟娘娘你可是一条心?”
  咸宁见皇后不语,又道:“她当日曾来找过我,告诉了我娘娘的李代桃僵计划。并且,冯妹妹从柳思思处得知,城阳王已答应助裴玉烟登上后位。”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娘娘若不信,找人一查便知,否则只能继续养虎为患了!妾身能做的,怕是也只有这些了。”咸宁起身道,“娘娘多注意身体,妾身这便告退了。”
  将行至门口,咸宁又转过身,“妾身再多嘴说一句,娘娘可千万小心些。裴贵人无论如何,一定不会放过此番生产的机会。即使她生下了公主,也一定会用宫外的男孩子来替换。到时,娘娘再想压制住她,倒也难了。”
  皇后狠狠地握住手中的丝帛,几欲将银牙咬碎。好个裴玉烟,竟敢惦记着皇后之位,真真是自不量力!既如此,本宫还留你何用?!
  咸宁疲惫地回到永安宫,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直到胜儿将她摇醒,她这才知已到了晚膳时分。皇上特许她与胜儿不必每日前往长秋宫用膳,因而她才得以放松片刻。
  咸宁今日的胃口出奇得好,一面吩咐奉茶道:“你去长秋宫外候着,若看到醉美人,就请她来永安宫坐坐。”
  奉茶答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纤云弄巧

  
  【试芙蓉】
  薄纱灯下,两位美人相对而坐。
  “以往,本宫曾听哥哥说起过你。‘芙蓉一笑醉花阴’,京城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是邓将军过誉了。妾身庸姿陋质,实难登大雅之堂。”醉芙蓉谦让了一番之后,又问:“不知娘娘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啊?”
  “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着醉美人与我哥哥也算是旧友。他的遗体日前已然找到,便想问问醉美人,可要同本宫一同前往吊唁?”
  “妾身与邓将军相识一场,自然应当前往送行。只是不知具体时日,妾身也好仔细打点一番。”
  “本月十五,到时你随我们一同前往即可,不必过分准备。”
  醉芙蓉答应而去,蛾儿便问:“娘娘,邓将军明明被济北王安置在郊外养伤,娘娘你为何要说邓将军已死,又为何要邀醉美人一同前往吊唁呢?”
  “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分清谁是敌,谁是友,谁冥顽不灵,谁又是可以让我们利用的人……”
  “那娘娘你看出了什么?”
  “醉芙蓉虽是上次向皇后通风报信之人,却好像并不十分了解皇后和裴玉烟之间的勾当。否则,她不会如此坦然地答应随我同去。如此看来,真正知晓此计的,只有皇后,裴玉烟和邓湘宁三人。”
  希言问道,“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要利用皇后除掉裴玉烟和邓湘宁,之后再专心对付阴氏一派。”咸宁略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上次的漏网之鱼—城阳王,这次绝对不能再放过他。”
  希言迟疑地问道:“可是,皇后她,会甘心为娘娘所用吗?”
  “如今对她而言,保住后位比对付我更加重要。她再怎样愚笨,也不会甘心把后位拱手让人。”
  “咚”地一声,窗外传来花盆倒地的声音。希言和青鸾赶忙追出去看,见是一袭紫衣的方紫雪。
  咸宁冷冷地望着她,良久方问:“方妹妹,你何故深夜至此?”
  方紫雪从容不迫地说道:“妾身素来喜爱园艺,也深知娘娘这里有许多名贵的花草。因瞅着今夜风雨交加,怕娘娘这里的花草禁不住风雨吹打。心下难安,于是特来此照看一番。”方紫雪一边说,一边拿出手中的工具给咸宁看。
  “有劳紫雪妹妹费心了,”咸宁笑道,“自妹妹入宫起。本宫还没送过妹妹什么,倒劳烦妹妹记挂着我。既如此,本宫就把希言赏给妹妹吧!”
  方紫雪赶忙推辞,“娘娘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妾身应当做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妹妹可是看不上希言吗?”咸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辩驳的狠戾。
  “妾身不敢。妾身多谢娘娘抬爱。”
  “很晚了,妹妹快回去吧!”
  “诺。妾身得空再来探望娘娘。”
  希言与咸宁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急匆匆地随方紫雪离去。
  咸宁吩咐青鸾道,“永安宫守备森严,她既能悄无声息地入了内院,想必身手一定不错。可是,她又为何让我们轻易发现了她,可是有意而为之?再者,她方才怕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对我们十分不利。青鸾,你明日好好去调查一下这个方紫雪的身世,必要时可找姬大人帮你。如果这个方紫雪有问题,我们要尽早除之,千万不可出什么纰漏。”
  言毕,咸宁又问蛾儿,“皇上还未休息吗?”
  “是啊,我方才去未央宫,皇上说今日恐会晚些,让娘娘早些就寝,不必等他了。”
  咸宁不无担忧地说,“皇上虽年轻,可他日夜操劳如此,这身子怎能受得了?我前儿竟听他咳了一夜。他看我如今有着身子,又不愿意让我前去伴驾。可我怎能放心的下?”她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把我方才做的养心汤给他送过去。告诉皇上,不要熬到太晚,身体要紧。”
  “诺。”蛾儿答应而去。
  【收子姝】
  “师兄是说,方紫雪来自南疆?”咸宁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她的父母一巫一医,世代生活在南疆。”
  “可我听她的口音,确是中原口音啊!况且,南疆距此千里,她孤身一人来京城作甚?又是如何成了家人子?她夜半鬼鬼祟祟地潜入永安宫,不知又是何居心?”
  “照此看来,她的身份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另外托朋友去打听一下,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诉你。你自己一切小心。“姬若遗的眸子之中满是关切,“她如果真是那样的身份,你就要万分小心。南疆之人,想必是惯会用毒的。”
  咸宁莞尔一笑,“师兄放心。”
  姬若遗叹了一口气,“打从你入宫起,便总会有人跟你过不去。你和胜儿几次三番身陷险境,孤立无援。虽有我和济北王、河间王在一旁帮衬着,可有时也难免会鞭长莫及。这皇宫里的生活,你当真是乐在其中吗?”
  咸宁的眸子也黯淡了下去,“我这样散淡的性子,自然是不喜欢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可是,他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姬若遗的笑容中添进了一抹苦涩,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无言。
  是啊,于她而言,皇上就是她的一切。为了他,她可以苟延残喘地活着,可以忘记自己的灵魂和血肉,去争去抢,放弃自由。理由只是,她离不开他。
  “娘娘,柳彩女来了。”
  姬若遗闻言便起身告退。
  柳子姝已不复先前的轻狂模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子姝见过娘娘……”
  “柳妹妹来了,快请坐。”咸宁亲切地招呼道。
  子姝双手不停地绞着帕子,犹豫再三,方开口问道:“不知娘娘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啊?”
  “妹妹先前,从我这要去的东西可真是不少。我以往因用不上,也就没十分在意。可巧,昨儿个皇上问我,先前他赐我的那只明月翠玉簪哪去了,说是希望让我在万寿节那天戴着。可是,我既是给了妹妹,又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我便想着先问妹妹借来一用,节后再还给妹妹,你看可好?”咸宁略顿了一下,又道,“皇上既然开了口,我若不戴,皇上想必会龙颜震怒的。”
  柳子姝听她这么一说,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因前几日自己向马瑶华赔礼道歉之时,已将自己所存之物悉数给了她,如今自己手中早已是空无一物了。子姝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那件东西,妾身不小心弄丢了,求娘娘救救妾身啊!”
  咸宁故作焦急地说:“妹妹你也太大意,皇上给的东西,怎么能弄丢呢?”
  “妾身……妾身不知此物是皇上所赐。否则,就是给妾身一万个胆子,妾身也断不敢受啊!”柳子姝早已惊惧地落下泪来。
  “妹妹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哪一样不是皇上所赐?我纵是今日帮你挡了去,倘若他日皇上再问起另一件,妹妹你可拿的出?”
  子姝的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求饶。
  沉默良久,咸宁方道:“要我帮妹妹,其实也不难。我记得先前,妹妹曾说过‘嫦娥月宫会吴刚’的传说。我历来喜欢新鲜奇异的故事,妹妹不妨讲出来给我听听。如果妹妹的故事够分量,我兴许还能替你去皇上面前求求情,也未可知呢!”
  子姝惊诧地望向她,咸宁又道:“坦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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