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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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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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生面生难色,故意提高嗓门,咬牙拒绝道,“太上皇,臣已表明,臣此生只娶王氏,不会另娶旁人!”
“那沄儿只好削发为尼了。”
太上皇慌忙阻拦道,“太师,你先出去吧,寡人和沄儿说几句话。”
待刘生出去,太上皇老人家才语重心长的问道,“沄儿,你好生奇怪,为何突然想急着嫁人?你的决定是不是有些急促了。”
沄淰语气坚定的说,“以前,沄儿不懂得谁对自己最好,沄儿曾经固执任性,一心只把真心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辗转反侧,茶饭不思,可如今,当沄儿被众人放弃之时,只有太师出手相救,沄儿如果失去了太师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此生,怕是要在孤独中度过了。”
“沄儿——是太师——救的你?”太上皇疑惑的望着沄淰,叹道,“太师不仅才学出众,非常人能比,而且高节清风,胸怀坦荡,寡人也极其倚重太师,可是现在人家只喜欢王氏一人,沄儿你何必自讨苦吃?”
沄淰闪烁着大眼睛,笑盈盈的搂着皇帝的脖子说,“只要父皇不反对,事情就好办多了,那个书呆子,我看他敢拒绝我。”沄淰叉着腰,扬着头,一副彪悍勇猛的架势。
太上皇哈哈大笑道,“好凶的女子,难怪太师不愿要,不过,宸儿那里,如何交代,宸儿在你身上,可是花了好多的心思。”
“所以要麻烦父皇,多给沄儿说几句好话,就放沄儿出宫吧。”
太上皇老人家的脸上顿时露出一阵笑,道,“哼,原来,还打了父皇的主意,今晚,沄儿必须陪父皇下棋,通宵达旦,父皇若是尽兴了,说不定,就帮你指婚。”
听到指婚,本该是高兴的,可是不知为何,龙绍焱的脸却又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沄淰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通,之后差蚊子去准备晚上晚宴的服装去了。
太上皇和沄淰下了会棋,眼见要输,便侧头问李福安说,“听说太师府上有一棵老太师亲手种的月桂,现在应该正是开花的时候,你带寡人去看看吧。”
沄淰一听,顿时不乐道,“父皇,怎么突然走了,眼看就分胜负了。”
太上皇却狠狠的瞪着李福安,递了个眼色道,“问你话呢?为何不说?”
李福安自是知道这个太上皇死要面子的性子,便道,“是啊,刚才奴才看了,那满树的花骨朵,开的甚是喜人,老奴这就带您去!”
沄淰虽被丢下,但是心情却好,她看着这间被太师打点得甚是对心思的房间,笑道,“刘生,看你往哪里躲!就是要嫁给你!”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沄淰回头一看,正见太师已进了门。
她瞠目结舌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说着,便张牙舞爪的向刘生打去。
刘生却一脸的厌烦样子,简单的便禁锢住沄淰的手腕道,“不要闹,我跟你说认真的,婚姻大事这种玩笑开不得。”
沄淰一脸迷惑不解的问道,“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在山寨里,你卖画为我换药,炎热酷暑去山中为我采摘芦荟祛蜂毒,亲自去集市卖玉米换来鸡蛋给我滋补身体,你不顾性命同我一道保护陈国的江山社稷,你不顾冷嘲热讽探访全国三十二名神医为我医治,你还在园子里为我种了那么多紫色的花,你说——”
“我承认,我为你做的这些都是发自内心,但那不是喜欢,只是我对你的一份责任,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拿你当我的知己。”
“知己?”
“对,知己,而不是我刘生想去真心迎娶的女人。”
“可这屏风上明明画的就是我,屋子外面的锦盒里,放的也是我送你的鼻烟壶,还有外面桌上放的诗——”
“这些都是姑娘的一人所想,那屏风上画的根本不是你,我想是花匠师傅心中喜欢的女子吧,还有那鼻烟壶,我只是觉得与那个锦盒比较般配,就索性放在那里,至于那诗,是王氏最爱看的,所以,姑娘想必是多心了,刘生一生,志在四方,对儿女之事,实无兴趣,所以,还是提前告诉姑娘千万别动心思,万一把自己送上不归路就不值得了,我夫人已备好了酒菜,一会儿就去尝尝她的手艺吧。”
望着刘生书生一般单薄的身影,沄淰只觉得,一切竟然那么的可怕,为何明明一直喜欢的人,却是这样对自己呢?
晚膳上,刘生和王氏不顾众人在场,嘘寒问暖,你侬我侬,表现的十分情深意浓,沄淰看在眼里,如鲠在喉,这番种种,竟如当日看见安夏郡主坐在龙绍焱的怀中撒娇一般,那种郁闷难消。
她及早的退了席,在太师府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亭台水榭,奇花异草,却被她一再的忽视,黑色的幕布下,身材高挑的她提着裙子缓缓的走着,瘦削的身影渐长渐短,随着她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变换着,丝薄的披风在身后漂浮,恰似令人肝肠寸断的柔情,缱绻缠绵。
沄淰看着脚下迈的方大的步子,稍稍迟疑了些,便又退回半步,中规中矩学着母妃和王氏的样子,婀娜的走着,她越走越伤心,最后,躲在一棵月桂的树影下望着天空怔怔的发呆。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提着一个小竹篮过来,俯身道,“见过姑娘。”
沄淰转过眼,抹了抹腮边的泪珠,方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小丫头神秘的一笑,道,“我是夫人的小丫头,夫人平常就喜欢用月桂洗澡,尤其是今天,太师要留宿,更需要月桂了,这可是自太师大婚以来,第一次留宿呢。”她笑盈盈的去用一根长棍拍打着树枝,瞬间,簌簌的桂花便在空中飘舞,如同冬天的鹅毛大雪,香得眼睛额外想流泪。
沄淰苦笑着,连连说了几句“哦”。
小丫头不禁用奇怪的眼神去看她,且还问道,“蚊子姐姐可是找了姑娘好一会儿了,夜凉如水,姑娘穿得少,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那一夜,沄淰在暗处看着烂醉如泥的刘生被几个下人扶进王氏的屋内,直到天亮上朝时,他才出来。
一夜,她就是那么候着,等着,寸步不离,执着的可怕。
她本想,他对自己绝对不会那么狠心的,可是,她又错了,这天下的男人,就好似没有一个从头彻尾爱过自己的,本来想好的去弦国,看来,他也并不需要了。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空碧蓝,如被清水洗涤过一般,沄淰骑着踏雪胭脂在太师府外的空地上慢悠悠的骑着,已经一个多月不见刘生,父皇回到宫中又是跟着太监们下棋,自己的婚事看样子也被搁置了下来,偶尔听蚊子说,何宸和灵婕妤相处得也是十分融洽,侍寝半月,又提升为灵贵嫔,就连她在家务农的父亲哥哥都被封了四品的官位,母亲也被封为夫人。
沄淰想得入神,竟然连马儿走远了都不知道,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四周早已是枯黄一片,山暮云暗,草黄雁归,秋意已浓,更衬得心事凄凉。
沄淰下意识的收紧马缰,从马背上下来,只牵着马儿再次心猿意马的走着,一个月的茶饭不思,并未换得刘生点滴的关注,他依旧是早早的走,晚晚的回。
沄淰侧目看着踏雪胭脂马儿道,“就说你跟我很像吧,都是没人要的多余人,只得互相爱护了。”她轻轻的抚摸着胭脂眉心的那一簇白,才露出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抹微笑。
她忽而想起了草原上的那一头小狼,瘦骨嶙峋的也不知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只听打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沄淰纳闷的向后看去,却见一个身着墨绿外袍的男子骑马而来,一阵风吹过,男子的马骑得极快,上马下马也是一板一眼,显然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男子来到沄淰面前恭敬一拜道,“沄姑娘好。”
沄淰含笑带忧道,“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是哪个派你来的。”
小厮只是笑,道,“我家主人说,姑娘今日愁眉不展,特让小的带着京城中有名的歌舞班子给姑娘表演。”
小厮看着面容平静的沄淰,眉眼带笑的打了一个响板,不晓得从天上还是灌木后,突然就冒出那么些个人来,女子各个浓妆淡抹,或是俏皮,或是庄重,或是高贵,眉目如画,明艳动人,男子们也是盛装而来,什么剑戟勾叉,一应俱全,粗略数了番,也该有二十几个人,虽说是二十几个人,却是从《九宫》唱到《十三调》,又从《十三调》唱到《二花脸》,有调皮好事、年纪在八、九岁的小厮总是在沄淰身边转来转去,晃动着一双灵动的小眼珠子甚是惹人喜爱,沄淰起初看着还是捧腹大笑的,可是,这出戏是越看越是苍凉,她轻轻的拍着马背,若有所思。

  ☆、95 巧遇面具人


       
小厮看着面容平静的沄淰,眉眼带笑的打了一个响板,不晓得从天上还是灌木后,突然就冒出那么些个人来,女子各个浓妆淡抹,或是俏皮,或是庄重,或是高贵,眉目如画,明艳动人,男子们也是盛装而来,什么剑戟勾叉,一应俱全,粗略数了番,也该有二十几个人,虽说是二十几个人,却是从《九宫》唱到《十三调》,又从《十三调》唱到《二花脸》,有调皮好事、年纪在八、九岁的小厮总是在沄淰身边转来转去,晃动着一双灵动的小眼珠子甚是惹人喜爱,沄淰起初看着还是捧腹大笑的,可是,这出戏是越看越是苍凉,她轻轻的拍着马背,若有所思。
华容静琬,蹙眉带忧,“你们别唱了。”
沄淰望着远处的天,叹道,“我只想自己走走,以后,别再来了。”
她忽然不想知道那些口口声声让自己开心而最终却总难免让自己伤心的人是谁,便也不去问小厮主人是谁,想着该露面的时候,他总是会心甘情愿的告诉的。
小厮欲往前走,忽而一阵婉转的笛声漂浮在整个草原的上空,草原顿时因为那悠扬的低声而变得雨中不容。
“主人?”小厮夺口而出。
沄淰顺着笛声飘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骑在马上,那是个面带金色面具的男子,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竟是那么的柔情似水,乌黑的长发束在头顶,显得气质非凡,男子十指尖尖,手如柔荑,一只金笛轻轻的贴在红润的唇边,只轻轻一吹,天籁之音,缭绕不绝,此番风流倜傥的男子,竟让沄淰情不自禁的想起一个人——弦王。
会是你吗?弦王?世间只有你,惊鸿出奇的仿若神仙一般,连那步子都能走出一串辗转悱恻的音符。
男子安静的坐在马背上,只对着沄淰吹笛,举止文雅,含蓄深婉,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那一番迷人的仪表而沉沦。
沄淰的心痛痛的缩成一团,还记得弦王曾说,如果有一天,你过得不好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带你走,纵然天崩地裂,不管何时何地。君子一诺,生死契阔。
不知何时,周围的闲杂人等悉数退下,微微秋风间,面具人正襟危坐,深情款款,沄淰静立驻足相望,裙角微摆,长发飞扬。
沄淰牵马,脚下也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她来到他眼前,怔怔的望着他,试探的问道,“我认识你?”
男子将笛子收于腰间,动作如行云流水,眼神如炬,熠熠生光,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点了点头,那般温文尔雅。
沄淰既惊又喜,“那你为何不说话?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
男子依旧微微含蓄的笑,轻轻的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是谁?你可又知道我为何难过?”
男子的神色晦暗,波澜不惊的眼中,笑意顿时减少了一点点,他轻轻的点点头,那般优雅。
“我是不是很丢人?从来没有试过想主动去爱一个人,我说出口,他却不领情,甚至,不惜去喜欢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我就这么不值得他爱么。”她低头,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任凭她委屈的抽泣了很久,男子终是不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呆呆的在马上看她,安静的陪她。
哭了半晌,沄淰方才抹干了泪水,坚强一般的笑说,“哭了一会儿,舒坦多了,现在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比比骑马吧,终点就是京城街上那条有名的酒家‘今朝有酒’如何?”
男子抿抿嘴一笑,轻轻的点头。
沄淰骑上马,比刚才蔫头耷脑为情所困的样子多添了几分飒爽的霸气,男子看着她复笑了几次,终还是尾随着沄淰策马驰骋。
彩霞映红了西边的天,两人在枯黄的草地上驰骋,男子听着女子爽朗的笑声,被笑覆盖的眼角竟是泪光点点。
今朝有酒的天字号房里,面具人和沄淰酣畅的喝酒。
沄淰边喝口中边大嚷道,“把酒仰问天,古今谁不死。所贵未死间,少忧多欢喜。”
男子似是表示赞同,用纤细的手指端起一杯酒,风流不羁的喝下,绝代风华。
沄淰虽不停的喝,但是,眼角瞟着男子略带弧度似笑非笑的嘴角,一时竟然失神起来。
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喝了多少杯,口中的说词竟然变成了十分哀怨的“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只恐长江水,尽是儿女泪”。
男子微微的摇摇头,表示并不赞同,微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悯,他举止优雅的夺过沄淰的杯子,轻轻的摇摇头。
沄淰的脸立刻犹豫起来,“不想陪我喝了吗?天色尚早,回去也是无趣,还是再陪我喝一会儿吧。”
男子无奈,眨着深邃的眼睛,复拿出长笛,又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吹奏。
沄淰在悠扬的笛声中一连又喝了几杯,脸颊已泛得通红,四目相对间,忽觉笛声柔婉熟悉,再看面具人,仿若俞伯牙遇见钟子期,不禁动情放下手中的酒杯。
舞转红袖,罗裙荡漾,低眉娇羞,抬头轻怨,柳腰轻转,如立瑶池,回眸一叹,落花绕树,回眸再叹,断魂流水。回眸三叹,山色沮丧,回眸四叹,草木冰封。
面具男子看着沄淰在眼前霓裳摆动,翩翩起舞,笛声便更加的缱绻缠绵了,他终也见不得她如此伤心,遂不忍的放下笛子,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归”字。
沄淰忽觉笛声停歇,已是醉意阑珊的她歪歪扭扭的走到桌边,望了望,斜眼道,“回哪?一个月来,就今天最畅快,岂能,岂能说回就回的?”她依旧兴致勃勃的倒酒,一个不留神,倒在男子的怀中。
她抬头,男子轻柔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竟然是酥酥麻麻的,她红着脸去看着男子弧度有致面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已然来到男子的面具前。
男子眼神灼灼的看她,抓住她的手指,轻轻摇摇头,复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搂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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