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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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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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诗,那字,她过目不忘。
原来,这里,是他的府上。
此刻的沄淰摆脱了之前警惕的心情,此刻的她心情十分美好,她回眼看见一个梳妆台,虽然比起自己宫中的稍显简陋,但是,却十分干净。她下意识的去打开一旁的梳妆盒,里面,却只躺着一只鼻烟壶,那是自己亲手送给他的鼻烟壶。
原来,自己便一直都在他的生活里,没有离开过。
他和她认识的其他人不同,他虽柔弱,却有任何人那一企及的傲骨。
沄淰推开门,瞬间,心便漏掉两拍,眼前,无数的桔梗汇聚成一片茫茫的紫色花海,微风吹落之处,花瓣摇曳,仿佛张张笑脸,璀璨生辉。沄淰的眼睛登时仿佛被阳光刺痛了一般,紧跟着,硕大的泪珠汩汩而下,如春暖花开时的溪流那般奔涌。
刘生,她一次次在心里默默的喊着这个名字!如果说从前,她不晓得他对她意味着什么,今天,她懂了。
“太师,姑娘还没有醒呢。”那说话的正是蚊子。
沄淰闻此,连忙蹑手蹑脚的跑回床上继续装睡。
门倏的被打开,一道金色的阳光就打在屏风上,想到他可能来为自己把脉,沄淰赶忙用内力抑制住急速的心跳,然后,竖起耳朵听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进来的却是两个人,刘生腿脚不便,两人也并不奇怪。
他们两个似是在八仙桌前坐下。
“太师,不要为沄姑娘担心了,待姑娘醒了,你们便可以离开这里去弦国了。”说话的正是刘生的发妻,刘夫人——王氏。
“嗯。”
沄淰若有若无的听到那么一声,便再也没有听到刘生说什么,只是王氏一直在给他倒茶,嘴里不住的念叨,“秋天到了,桔梗花便也要凋谢了,臣妾去取点儿种子,待到明年春天,这里依旧是生机一片。”
没有回应。
“梳妆台似是落了些灰尘,臣妾去收拾一下。”
“我说过,这里的一切都不准碰。”刘生终是硬生生的说了句话,“我要看书了,你出去。”
王氏含泪离去的时候,刘生亦是悔恨不已,他在外面反复叹息,每一声都毫无遗漏的透进沄淰的心里。
她知道,此刻的他,依旧生活得不愉快,因为他的婚姻,是被迫强加的。
她终于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些事情,他虽然未说,却远远超出别人做到的。
她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她要等他自己来到眼前。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那是《诗经》里有名的辗转悱恻的爱情诗句,沄淰自是知道的,她忽而坏坏的爬起床,却不小心扭到了脚。
只听她“哎呦”一声,那腿脚本不灵便的刘生却早已身在眼前。
沄淰本是故意假装摔倒,不料,刘生不仅快速的来到自己的面前,本来想讥讽一下酸不溜正在读书的他,这会儿,沄淰竟然是呆若木鸡一般,瞠目结舌的看着刘生,好像是正对着一个陌生人,满眼狐疑。
刘生的双手牢牢的抓住沄淰的胳膊,沄淰能够感受的到,他的力气很大,与之前那个柔弱内敛的书生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她抬眼再看,一股从未见到的摄人魂魄的英气在刘生的脸上蔓延开来,放佛暗夜中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席卷了她整个身体。
“我的腿,还有我的手——其实都没事,隐瞒你,是出于你的安全——”
“我知道。”沄淰旋即附和着,她的眼睛开始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我自小便习武,只是,父亲却只让我在人前表现得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也是这样,才不会成为朝中那些恶人打击的对象。”他继续低头解释,放佛自己做错了什么。
沄淰莞尔一笑,“你刚才那首诗,我很喜欢,拿来给我看看。”沄淰低头看着刘生依旧挽住自己的手臂,得意的笑了一下,放佛并不介意,安静的屋子里,气氛顿时变得与众不同。
刘生慌乱间收回了手,又像是一个书生般,面生红霞,只说了句“对不起”便出去了。

  ☆、93 我要嫁你


       
“太师,你可愿与我隐居山林,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一个柔和纤细的声音如丝缕一般飘进刘生的耳朵,他顿时醉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含情默默看着自己的美丽女子,颤抖着双唇问道,“你,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我可只说这一次。”沄淰复又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道,“我可只数三个数,三、二、一。”她气愤的转过头,眼色微嗔的说,“怎么,你不愿意?”她忽而想着他的正室妻子王氏,怒红了脸,“你是不舍得离开王氏吗?如果,我让你离开她,你愿意吗?”
刘生依旧不回答,只沉默的站在那里。
“难道,你是无法舍弃你现在的权利和富贵?”
“当然不是!”刘生的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声,“我只是为江山社稷,不说别的,只说这次,琅邪王能够顺利从皇宫逃脱,并且,身后追随了五六十名死士,那就说明琅邪王的实力不容小觑,竟然连皇上都拿他不住。”
“皇上有亲军二百万,别说琅邪王,就算加上昭武王,也要量力而行,况且,弦王倒还也算是忠心耿耿的,等皇上根基稳固,说不定会挥师南下,琅邪王那老贼看他怎么躲,对了,皇上没有在路上设卡?就这样让他跑了?”
“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本来以为皇上有意将琅邪王终身软禁于此,可不知道为什么广明正大的又放他走,实在说不通,皇上以前和太子勾心斗角,表面上歌舞升平,沉迷酒色,却不想是个有真知灼见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刘生正说着,只听一个家丁在外面恭敬道,“太师,飞鸽传书。”
刘生缓慢的开门,只见一双粗黑的打手伸了进来,然后,那人便走了。
刘生打开一看,眼中含笑,“我虽未杀他,但是,还是有人先动手了。”
沄淰疑惑的看过去,问道,“谁?究竟是谁杀了那老家伙,我可要好好感谢他呢。”
刘生将纸条扔下,然后,自己便架着拐杖的出去了。
沄淰慌忙从床上跳下去,带着狐疑,却只见那张皱皱巴巴的白纸上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三个字:龙承皇。她的脸顿时不悦了。
竟然又是一天不言不语,就连安歇也比平常更早了。
连着几天,蚊子都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是为沄淰抱不平,还是讨厌那同为奴婢胚子的墨菊变成了凤凰,总之,说话的嗓门要比平常大,而且,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
“琅邪王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对姑娘动心思,死了活该!奴婢猜想,动手的肯定是仁义侠士!可是,更令奴婢心寒的还是皇上,口口声声说喜欢姑娘,可当奴婢去暖岚殿求救时,他却不出面,我远远的看着他怀中搂着墨菊那个贱人,两人读诗,墨菊那个贱人字还没我认得多呢,忘恩负义的小人,明知道姑娘危在旦夕,非但没有替姑娘说上一句话,居然还催着皇上早些歇息,还让那些小丫鬟们打发我走!一想起来,我就窝火。”蚊子一边给沄淰揉着肩一边怒火中烧的抱怨,她忽而眼睛一亮,窃窃私语的问道,“姑娘,救你的人到底是谁,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你说,会不会是将军的人马?又或者是龙承皇,或者是隋将军,要不就是猎豹将军。”
沄淰起身,一身鹅黄色的浅衣衬托着水嫩剔透的肤色,她轻轻摇摇头,“不可能是龙承皇的人,他不可能为了我出手的。齐将军,更不可能,他现在在世外桃源过得肯定也是有滋有味,可能是琅邪王的宿仇吧。我只知道当我一觉醒来,就遇见城中巡夜的侍卫,是我让他们带我来太师府的。”
沄淰看着蚊子鬓后戴着的一枚红艳的梅花,觉得十分喜气,不禁惊讶的打趣道,“才刚入秋,竟不知道哪里有这么美的梅花,去年在寨子里,就经常看你摆弄,说说,倒是谁送你的。”
蚊子一下便红了脸,急得在地上直跺脚,道,“姑娘就会笑话我,明明是一朵假梅花,是那个王氏送的。”
“无缘无故,她为何巴结你呢?”
“还不是感谢我把她嫁给了太师这样才艺出众的人吗?那王氏如今整日在后厨,亲自为姑娘烧菜,说姑娘若是早点儿下地了,便带姑娘去这热闹的大街上逛逛呢。”
沄淰顿时没了声响,只催促着蚊子道,“我又乏了,想睡会午觉,你去门外守着,除了太师,谁都不准打扰。”
已过了傍晚,蚊子在门口已经守了一个下午,也不见沄淰吩咐,便也不敢冒然进去,生怕耽误了她歇息,也只能在外面随意的丢丢石头,百无聊赖之际,她忽而拿起头上的那一只梅花,左看右看,忽而叹叹气,只失落的道了句,“将军,你在哪儿。”
正沉思的入迷,只见太师府内,全府大大小小鱼贯而出,一个小奴婢拉着蚊子急促道,“姐姐楞着做什么,太上皇来了,还不快去门口接驾!”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七十余人系数跪在太师府门口,太上皇老人家听说沄淰遇害早便坐不住了,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蘑菇了两天,才亲自前往太师府探视。
旌旗飘飘,銮驾气派,仪仗扈从,前簇后拥。
先头清道的四乘马车辘辘而过,随后,骑兵和装甲兵组成的清路队伍浩浩荡荡的打太师府门前经过,紧随其后的是手持十二面龙旗的仪仗卫队,之后,便是太上皇老人家乘坐的玉辂,玉辂两侧骑马护驾的乃是御前左右侍卫老楠和风不平,玉辂两侧,是训练有素的步卒和禁军,这些军士哥哥身着铠甲,手持弓箭,一个个双目透彻,面容严肃,十分威武,远远的便透出一股萧杀的气势。当八匹膘肥体壮的大马英姿飒爽的立在太师府门口时,玉辂侧边的二十四个太监、二十四个侍女服侍便在路上铺上红毯,撒上花瓣,空气中,顿时满溢着兰花的香气。
在一片欢呼声中,太上皇在李福安的服侍下下了马车,他面容虽慈祥,但是,脸上却还挂着一丝焦急。
他看着哆哆嗦嗦跪了一地的人,方才指着玉辂前的一匹马,对坐在轮椅上的刘生说,“太师,这踏雪胭脂马虽力气大,耐力强,但是脾气颇大,混在其它的马中也不见老实,还真需要调教。”
刘生只点头微笑不语。
太上皇老人家笑呵呵的看着刘生,又继续笑道,“这马难驯,沄儿不在,被饿了几天,便耍起小性子,居然差点儿把皇上新立的灵婕妤给撞到,灵婕妤一气之下便挥着马鞭教训它,不想,它非但不服输,却还额外的撒野,这个不卑不亢的脾气寡人倒是很喜欢,算是勉强救了它条小命,暂且把它安置在太师府吧,让沄儿好好驯它,驯不好就别回去了,万一冲撞了皇儿或是其他人,你们便都有罪。”
说罢,便迈着四方大步进了府内。
王氏推着刘生走在太上皇的后面,她款款碎步,腰肢婀娜,也是生的十分清秀夺目。
太上皇打趣的问道,“太师,你得赶快生个儿子,长大了好陪寡人下棋,寡人没有陪下棋,可十分沉闷。”
还未等刘生说话,只听王氏笑说,“皇上,有你的口谕,我们这些身为人臣的定当不负众望。”
太上皇赞叹道,“嗯,别说,沄儿的眼光真是不错,为太师寻得这么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太师,你好福气。”
几人说笑着便来到沄淰的门外,太上皇老人家看着满园的紫色,心里似是明了了几分,并未开口追问。
可就在这时,蚊子从后面连跑带喊道,“太上皇,姑娘还在休息,特意吩咐,除了太师,别人不准打扰!”
王氏的脸顿时一阵蜡黄,却还勉强娇笑的问道,“不然我去看看姑娘起来了没有。”
蚊子本想阻拦,却看在王氏送她一支梅花的份上,想阻拦却也没有阻拦。
太师忽而拉住了王氏的手,他是第一次对她笑,竟然让王氏感觉到一阵眩晕。
“你的后厨不还做着各种山珍海味吗?还是我去看姑娘吧,你去忙吧,有劳夫人了。”
一句“夫人”更是让王氏声泪俱下,今天,他终于承认她是他的夫人了。
可是,屋子里的沄淰却不高兴。她本坐在桌签,一遍遍的临摹着刘生的字,可是,当他听见他那么问头的与王氏说话时,心里,竟然不自觉的痛了,难道,自己表白错了吗?
知道刘生会进来,沄淰把字都藏在枕下,盖上被子的一刹那,眼泪汩汩而出。
在刘生的带领下,太上皇老人家进了沄儿的闺房,太上皇看沄儿正在瞧着二郎腿嗑瓜子,便焦急问道,“沄儿,没事儿吧,可把父皇吓坏了,还好,太师派人告知你无碍,不然,父皇找谁下棋去呢。”
沄淰侧目看了眼刘生,自从那日自己表白之后,就再不见他,这会儿,他躲在太上皇老人家的身后,竟然是一脸漠然,就仿佛是一个看客。
太上皇看见沄淰笑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副亭亭玉立的身姿,不免的有些感伤的说,“我的沄儿这么好,为什么宸儿不立你,却偏偏立了一个出身卑贱之人!”太上皇边说,边捂着自己的胸口弱弱的咳了两声,便接着说道,“沄儿放心,就算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寡人也不允许他再欺负你,你的马寡人给你带来了,太师府的外面,有一片宽敞的草地,等你伤好了,尽情的骑马,你不是想要自由吧,父皇给你。”
沄淰浅笑,口中道,“父皇,儿臣只是想嫁真心待儿臣的人。”
太上皇老人家禀退了下人,面容凝重的问道,“沄儿,你看太师,当初虽不愿意迎娶王氏,可现在,夫妻二人不也是恩恩爱爱,举案齐眉吗?”
沄淰轻轻点了点头,“父皇,沄儿想嫁给的人,正是太师。”

  ☆、94 痛楚


       
沄淰轻轻点了点头,“父皇,沄儿想嫁给的人,正是太师。”
太上皇的脸顿时憋得通红,回头怒瞪了刘生半天,叹了口气,才如有所思的说,“沄儿,太师毕竟先娶了王氏,我的沄儿难道甘愿只做个侧室?”
刘生慌忙补充道,“皇上,臣心里只有王氏一人,臣一心为国,无心再娶。”
沄淰莞尔一笑,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刘生的话一般,“太师宅心仁厚,屡次救儿臣性命却从无奢求,也是太师教儿臣读书写字,诵读兵家诡道,太师为儿臣所付出的着实太多,如此坦荡的男儿,儿臣不想错过。”
刘生面生难色,故意提高嗓门,咬牙拒绝道,“太上皇,臣已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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