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东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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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东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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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我慌慌张张的逃到一个隐秘的山洞。脑海里只有两件事,我的孩子,为了孩子,我必须坚强的活着,第二就是他,他临死前那张凄美的脸,就像沾满鲜血的白色山茶花,美的让我心碎,他是为我而死的。
士兵一个个上来了,我撒腿就跑。背后,是不停的惨叫,是他在竭力奋战;是他在为我做最后的拼搏,是她对我所能做的最后爱的表达,“绥儿,下辈子,我——”
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已经跑远了。
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到哪。将至黎明,行至一条小河,掬一抔河水,抹净脸上和发丝的灰尘,又仔细理了理衣襟。
柳锁莺魂,花翻蝶梦,自知愁染潘郎。轻衫未揽,犹将泪点偷藏。念前事,怯流光,早春窥,酥雨池塘。向消凝里,梅开半面,情满徐妆。我坐在河边,对着清澈的流水,望着东方徐徐上升的巨大光团,眼泪一滴一滴落进河中,随河水流走。
那个人,也这样顺着河水流走了吗?
肚子突然一阵疼痛,原来跑了太久,又累又饿。掏出随身携带的钱囊,这几块金子,一年,想是够用了。自从那日随蕊珠出门之后,我便养成了随身带钱的习惯。
站起身,抬头,四周一看,北方竟有袅袅炊烟顺直而上。我循着炊烟的方向,一路走过去,竟是一座小小的村落。
之后,我便在这里住了下来。在为他报仇之前,我先要完成作为母亲的使命。我已经想好了名字,如果是儿子,就叫李雨思,寄予我对他永久的思念。
“李姑娘,在家吗?”
这是隔壁的张大娘,是个经年的老寡妇,儿子刚出生,男人上山打猎掉进山崖摔死了,等儿子长到十五岁娶了亲,她刚觉得自己有了盼头,谁料儿子又在山上被毒蛇给伤了,抬到家时人已没了气,现在只剩一个儿媳妇相依为命。为躲人耳目,我自称李盈,因没了男人,受尽婆家打骂,不得已才逃出家门,自讨生路。
“张大娘,在家呢,您请进来说话。”我艰难的从床上挪下来,去为她开门。
“哎呦,李姑娘啊,怎么下床了,快点躺着去。这女人啊,这个时候可不能再伤着啊。孩子要紧。”她见我出来,急忙将我扶到床上。
“大娘,叫我盈儿就行了。再说,都要当母亲的人,也不敢再称姑娘了。”
“是,是啊,你也是孩子他娘了。大娘就是看你长的俊儿,太俊儿了。”
她拉着我的双手,陪我坐在床上。
“你这个时候,可得小心着,这一不留神,要是摔倒了,那可不是说的。以后吃饭啊,我就让兰花给你端过来。你就安心给我养着,到时候生个大胖孙子,叫我一声奶奶,我也知足了,想我那儿子要是还在——”
说到这,她的眼里已有泪流下,我连忙抬手帮她抚干。
“大娘,只要你不嫌弃,你就是他的亲奶奶。”
“那敢情好,要是有那么一大胖孙子,我——”说着说着,她的泪再一次流下。
“兰花姐还在刺绣?”兰花就是她的儿媳妇,她年老之人,哭多了伤眼,我只能暂时转移话题了。
她长叹一口,“我那个媳妇,想来是好的。想我儿刚走,我也劝她另找人家,怎料她死活不同意,非要给我儿子守孝,一守就十年过去了。”
“不如让孩子认她做干娘,大娘觉得如何?”
不等我说完,她急忙跑到门口,大叫:“兰花呀,兰花,快点过来。”
“婆婆。”兰花走来,娇娇怯怯的称呼了。我也赶忙叫了声姐姐,便拉他床上坐着。
“兰花啊,你妹子想让认你做孩子的干娘,你的意思呢?”张大娘满面红光的说道。
听闻此言,兰花的脸上也满是喜色,眼睛里竟隐隐有些泪光,如果她的男人还在,她早就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妹子,只要你不嫌我是寡妇,我愿意像他亲妈一样待他。”
“多谢大娘和姐姐,盈儿在此先拜谢。”
我将要躬身,张大娘一把抓住我,“身子要紧。”
“我去做饭。”兰花笑着跑了。
我住的这个竹板屋,原是张大娘的住处,他儿子死后,他便和兰花住到隔壁他儿子的屋子,吃穿用住全由她们娘俩提供,我按月付给她们费用。
不知李雨翰现在身在何处,想想真是可悲可叹,他为我舍命,而我竟不知他身体葬在何处,竟不能为他流最后一滴泪。
临行前的最后一瞥,那张苍白的的脸,仍然深深印在我的心头,那样凄美那样苍凉。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眼神,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眼睛里,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他在着急,着急我跑的太慢;他在担心,担心我是否安全;他在回忆,回忆过往的美好;他在惋惜,惋惜不能陪我终老;他在心疼,心疼我将孤单一人;他在憧憬,憧憬一家三口的温馨。
可是,这一切,就这么不见了。那个人,就这样离开了。
我的泪,已经流干了,我的心,已经平静了,我的痛,已经结痂了。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仔细想来,竟觉是恍然一梦,家破人亡,被迫进宫,流离失所,惨遭杀害。所有一切的一切,我竟然只有无奈的接受,却不曾想仔细谋划一番,不曾想去反抗,去争夺。或许是听了太多母亲的教导,或许只是我还懵懂。
或许,哪怕只有一次,我仔细的思量一次,也该发现从前事至今所发生的一切,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那么多的不同常理,有那么多的无法解释,也就有那么多的疑问和漏洞。我竟然心安理得的忽略了,并且接受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曾经对自己说,再也不让身边的人受伤害,可是我却伤了晚月,现在又害了他。今晚,对着窗外的明月,对着远处的竹林,我最后一次对自己说这句话,以后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伤害了,再也不会。不管是谁,他都将付出血的代价。


烟蓑散响惊诗思2
更新时间2011816 7:24:24  字数:2119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我以为,今年终可得偿所愿,临窗听雨打残荷,怎料却只能任其在想象中泛滥。我的屋前,不再有碧绿的池塘,只有几棵白菊。
清晨,石板小径上铺满薄霜,我的白菊竟顶着寒霜傲然绽放了。他曾说,除了娇艳的荷花,最爱的就是白菊,洁白无瑕冰清玉洁。
“妹妹,可不敢出去,这地上滑。”兰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南瓜小米银耳粥,见我倚在门边,急忙放下碗,将我扶进去。
“婆婆说,你再有一个月,怕就生了,让我好好给你补补。”她将粥向我推推。
“多谢姐姐,劳累了。”
她红了脸,低着头,“妹妹,这不算什么。”
她穿一件青色夹袄,下着黑色夹裤,头上绾一个发髻,上插一根竹筷。
“姐姐,这个,请收下。”我拿出李雨翰送我的金银玉润簪,放进她的手心。
她连连退后,“使不得,使不得。”
我拉她过来,替她插进发丝,她的头发乌黑油亮,正配这个发簪。
“姐姐,你看。”我拿过一面铜镜。
她面露喜色,对我笑了笑,羞涩的跑了。
她很漂亮,有一双清澈的眸子,瓜子脸,白皙的皮肤,只是遭遇的不幸,让她一直遭受诟病,虽然张大娘从未提起,但我经常听到有孩子在门口乱喊:臭寡妇,扫把星,克了公公克夫君。虽然,她公公的死与她全无关系。
就像我本想与他长相厮守,却无奈被选我采女;就像我本不想参与宫廷争斗,却被皇后视为箭靶;就像我本想待亲人平安后出宫,皇帝却执意要我为后。这个世间有太多的无奈。
我自以为能够和他相伴终生,我自以为躲过了皇后的明枪暗箭,我自以为皇帝爱我便会望我幸福。可是,我自以为对的事情,最后竟然全是错的。在自以为对的世界里,最终裁决人竟然不是我。
哪怕兰花替她的男人守一辈子的孝,她还是逃不过“扫把星”的骂名。这个世界,不是简单的我想的样子。
院外,又响起孩童们的唱和:臭寡妇,扫把星,克了公公克夫君;臭寡妇,扫把星,克了公公克夫君………
“走开,走开,哪来的孩子,走开,走开。”门外,竟然有男子的声音。
我爬到窗前,看见推门进来两个黑脸的大汉,满脸贼笑。
“张寡妇,过的还好啊。”婆媳两人听到声音,也已走了跑了出来。
“王管家,您老好,不知可是有事啊?”张大娘毕恭毕敬的问道。
走在前面的汉子,伸手到兰花的脸上,摸了一把说道:“你这媳妇,还真是水灵啊。”
兰花急忙后退,却没有躲过。
后面的汉子接口道:“那可不,要不咱家老爷也看不上啊。守寡还守的这么水灵,怕是——”
说到这,他拍拍前面大汉的肩膀,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张老太婆,恭喜啊,我家老爷看上你家媳妇了,明晚子时抬轿子来接,今天在家好好打扮打扮,明天进了府,可就是第十二房小妾了,奴才先在这行礼了。”他一脸猥亵,躬下身行礼。
“这,这,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张大娘无奈的张口辩驳。
“这是卖身钱,拿着。”
前面的大汉扔过一个钱囊,招呼后面那个大汉,俩人一起走了。
见他们离去,张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老天爷啊,天老爷啊,没法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这算哪码子事啊,天老爷啊。”
兰花已经跑到屋里,满脸委屈的泪。
他们口中的老爷,我也曾听张大娘提起,姓张,曾经在洛阳为官,年老后回老家定居,现在为一方富户,也为一方恶霸,年纪已经六十有余,家里养着十一房妻妾,竟还不知足,竟然要守寡多年的兰花为妾,想来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
艰难的挪下床,开门,来至张大娘身边,她看见我,急忙站起,脸上犹挂着泪,“姑娘啊,快点回屋,外边冷。”扶我进屋,她坐在床边,“姑娘啊,你说这可怎么活啊,我那儿媳妇,守寡十年了,怎么能——”
“大娘,别急,我有办法,你且回去看着兰花姐,别一时想不开,恐或——”
不等我说完,她急忙点头,站起身子,“光顾着哭,倒把她忘了,这孩子啊,唉,心窄,性子烈,我先回去劝劝。”
之前听说这张老爷素喜水牛,家中现养着八头水牛,并八个牧童,每日专管照顾放养,或许可以从这八头水牛身上打打主意。
刚来此村子时,我曾在村里山坡阳面发现一些葫蔓藤,夹杂在动物常吃的青草丛中。据医书记载,葫蔓藤,又名毒根、胡蔓草,俗称断肠草,整株含寅、卯、甲、丙、辰、乙六种毒素,且毒性依次递减。第一种毒素,入口即亡,最后一种毒性较弱,中毒后可先饮大量清水冲洗肠胃,然后将甘草、绿豆、防风、铭藤、青黛煎水服用,连服四次即可解毒。
晚间,张大娘和兰花满面愁容来至我屋,我忙招呼她们先坐下,兰花的双眼已经肿成桃子状,想来哭了很久。
“姑娘啊,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张大娘,别着急,我确有一计,可保姐姐平安。”
只见兰花急忙走到地下,双膝跪地,满眼含泪,“妹妹,姐姐再此先谢过。”
我急忙作势去拉,只是身子笨重,“大娘,快拉姐姐起来,我受不起。”
“兰花,起来吧,姑娘也不是外人。”
“大娘,那八个牧童之中,你可有熟识的?”
“有一个,叫狗蛋的,父母都没了,饭都吃不上,我经常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吃,自从他去放牛,府里管饭,就没再来过了。”
“你可将他叫来,多多给他些铜钱,早上放牛时让他偷偷带那些牧童去集市上看杂耍,等下午直接牵着牛回去即可,想来小孩子总是爱玩的。命他们将牛拴在长满毒草的地方,虽水牛天生有辨别毒草的能力,可一天不给它们换地方,等它们饿了,便管不得那么多了。到时只说牛是误食毒草。”


烟蓑散响惊诗思3
更新时间2011817 7:25:58  字数:2100

 “吃了那毒草,水牛可不全没了?”
我笑了笑,“无需担心,死不了,只是中毒,我有解毒之法。”
兰花常年吃斋念佛,心地善良,从不忍杀生,所以我不能告诉她真相,不能告诉她水牛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谁知道它们会吃到毒草的哪部分呢。
“大娘,你去找块上好的布帛,扯成八块。”
布帛找来,我提笔在上面写了如下字样:地陷天塌,玉皇降罪,若想活命,自断尘根。
“将此帛用油纸包好,外边抹些牛油,趁人不在,将其塞进水牛口中,黄油润滑,加之饥饿,水牛会将其自己咽下。
兰花皱着眉,张大娘也是眉头紧锁,“姑娘,不知——”
“大娘无需多问,到时自然知道。大娘只要相信我即可。”我急忙打断了她的疑问。
她和兰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拿着布帛回去准备行事了。
第二日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在窗前,等日落。
西方天地交接处,一个巨大的火球,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道残阳斜射到我的脸上,我想,好戏,该开唱了。
门外,脚步声传来,“姑娘啊,八头水牛全倒了,躺在山上了。”她进屋,气喘吁吁。
我一脸平静,“大娘,你可将煎好的草药端过去了。”
她点点头,急忙招呼兰花,一起端草药过去。
这八头牛,想是没一头可以活,聊作此举,不过是安慰一下张大娘和兰花。若果有一两头幸免于难,也可算她俩的功劳。若我所料不错,张老爷既如此爱那些水牛,必不会草率的就葬了,想必会找手艺如庖丁之人解牛查看,等骨肉分离,脏腑具现,那封布帛自然也就出现了。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姑娘,只活了一头,其他全死了。”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怜那些牛啊,可惜啊,多好的牛啊。”
“大娘不必过虑,想是吃的太多,毕竟是畜生,咱们都不想的。”我急忙安慰。
她抹了几把眼泪,“那几个牧童也被关起来,若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老婆子我的过错。”
“大娘且不用担忧,张老爷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张老爷既为地方一霸,出了这样的事情,恐不会轻饶这些牧童,只是救兰花要紧,这些无关之人,也无暇顾及了。现在只能盼那封布帛能有用。听闻自佛教从西域传入汉朝,他便笃信佛教,敬仰鬼神。
想来“笃信”两字,怕是用的不够贴切。
当晚,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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