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东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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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东汉-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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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笃信”两字,怕是用的不够贴切。
当晚,张府挑灯忙碌至深夜,竟无人来接兰花,她暂且舒了一口气,只是不知明日会如何。
第二日,一早,张大娘便跑出去打听。及至我和兰花吃过早饭,竟不见她回来。
日上已三竿,她慌慌张张的跑来,满脸的惊讶,“张老爷竟然自己断了男人根。”
我和兰花一齐大叫。我只想让他潜心皈依佛教,了断尘世,想来他敬仰鬼神,又害怕灾难,害怕玉皇降罪与他,必不敢再做坏事,谁料他竟然那样理解了。佛教以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尘,眼﹑耳﹑鼻﹑舌﹑身﹑意为六根。根尘相接,便产生六识,由此衍生出种种烦恼。
“那我不用给他当妾了?”兰花急切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他把夫人都休了,其他那些小妾也都打发走了,可怜那么大一个张府,现在已经空了,那些干活的也都打发了。我站在门外,还听他说什么天要塌了,难道是因为那几头牛死了,他竟疯了不成。”
这是我不曾想到的结果。
“妹妹,姐姐再次谢过。”兰花跪在地上,向我行起大礼。
我急忙示意张大娘帮我拉起,“姑娘,该谢你,你且受了。”
“姑娘真是聪明,以后他再不会欺男霸女了,只是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疯了呢。”她的口气隐隐有些惋惜。
“想是他太爱那些水牛,这也怪不得别人。”
或许他也自知残害了太多无辜的女人,罪恶深重,所以才联想至此。
“姑娘啊,看这肚子,怕是快了。”
兰花脸上满是喜色,摸着我的肚子,不说话,不住的傻笑。
“这几天可得注意,要不让兰花在这陪你,万一要生了,没个人在身边不行。”张大娘声音里满是关切。
兰花听这么,急忙笑着点头。
我看着她俩,嘴角浮上宽慰的笑,暗想,这一次,终于没让兰花受辱。
天壁处一片阴霾,天也变成瓦灰色,像是要飞雪的样子。我倚在窗前,抚摸着自己已经大如筛箩的肚子。
“妹妹,睡吧。”兰花已经过来有二十多天了。
看这天,怕是要飞雪了,不知明日会是个什么世界呢。这几日,我经常梦到一个画面,一个冰冻的晶莹的水晶般的世界,一条冰河,河边间隙几颗高耸的柿子树,枝桠斑驳斜出,长满冰凌,树上竟挂着些黄澄澄的柿子,外表也包着冰,映着透明的冰洁白的雪,分外美丽妖娆,我和李雨翰手拉手沿着河边,一直走一直走,一路欢笑,没有尽头。
如此美好的梦境,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又想起从前了?”她看我眼角留着泪,急忙问道。
“别多想了,你已经逃出来了,不用再怕他们了。”她以为我是想起被婆家打骂的情形才会流泪的。
“哭多了,对孩子不好。”看我泪不止,她再次劝道。
我点点头,抹干泪,裹上被。希望今夜也能有那么美好的梦。
翌日一早,发现窗户竟被映的光亮,兰花急忙起身,“下雪了,下大雪了。”
地下积雪已有一尺厚,想来昨夜竟飘了一整夜,现在已经停了。推开窗,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如此静谧,满眼山河变成晶莹剔透的世界。
“好美。”兰花对着窗口伸个懒腰。
如此雪景,若能和他一起,围炉煮茶,闲坐赏雪,想来真是美事一桩。那些白菊,我已将它们晒干。他曾说,想喝我亲手煮的菊花茶。说话时的笑脸还印在我的脑海,只是,只是,他已经不在了。
小腹突然一阵疼痛,紧一阵慢一阵,犹如刀绞一般,背部也有疼痛的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坠下来,却总也坠不下来。
“兰花姐——”我忍住疼痛叫她。


烟蓑散响惊诗思4
更新时间2011818 8:01:22  字数:2015

 她回过头,瞳孔放大,满脸惊愕,大叫:“血,血。”
我才想起,她也没生过孩子。
“快去叫张大娘。”
听我这么说,她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去隔壁。
“见血了,想是要生了,快点去叫马太婆婆,快去。”
我已经没力气睁开眼睛去看了,疼痛一阵阵袭来,我紧闭双眼,只能凭声音感觉周围发生的一切。
“来了,来了。”是兰花着忙的声音。
“哎呦,他大娘,怎么啥都没准备,快点准备开水,剪刀,白布。”略带不快的陌生声音,想是刚刚提到的马太婆婆。
“可不,太婆婆,我生孩子那都啥年月的事了,我媳妇又没生过。兰花啊,快去,别傻站着了。”
然后是兰花跑进跑出的声音,一趟又一趟,凌乱夹着焦急。
除了痛,我已经没有别的感觉,只有这阵阵疼痛还在告诉我,自己还活着。
“姑娘啊,使劲啊,快出来了,使劲啊。”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剧烈不止。我模糊的意识里竟然清晰的闪出他的脸,他曾说会陪我会给我力量,他曾说要亲眼看孩子降生,他曾说要做孩子睁眼看到的第一人。我的眼角流下泪,慢慢抬起右手,我仿佛看见他就站在床边,那么温柔的看着我,我只想抬手摸摸他的脸。
身下突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子。”
我缓慢睁开眼,只觉全身酸痛,我的身侧,躺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大大的脑瓜,满头黑发,半睁着小小的眼睛,眼睑有些浮肿,鼻子扁平。新生命竟然是这幅样子。
“李雨翰,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咱们的孩子。”我心里默念。
“姑娘啊,是个小子,大胖小子。”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皱成一堆,我从未见她如此高兴的笑过。
兰花站在旁边,看着孩子,不住的笑,笑的好傻好真。
张大娘推推她,“别看了,去给李姑娘做点好吃的补补,煮只老母鸡,熬点小米粥。”
她笑着,依依不舍的走了,不住的回头。
“看我这傻媳妇,看不够了。”
“刚刚,多谢大娘和姐姐。”我作势要起身。
她急忙将我按在床上,“姑娘说哪里话,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还客套啥,我还等这小子长大了,管我叫奶奶呢。想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守寡这么多年,男人死了,儿子又没了,谁曾想还能听孙子叫声奶奶呢,我知足了,这辈子总算没白活。”说到这,她急忙拿袖子去抹泪。
“可想好名字了?”
“李雨思。”我笑答。
“‘李雨思’,这名字好,姑娘人聪明,长的又俊儿,取的名字也这么好听。”
这之后的一个月,张大娘和兰花天天守着我,伺候我吃喝,老母鸡汤,鱼汤,小米粥,据说都是补充奶水的东西。李雨思也长大了许多,不再是刚出生时的摸样,白净的面皮,挺拔的鼻梁,小小的嘴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足了李雨翰,美丽如宝珠,深邃似寒星,温柔似秋水。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能喊我娘,会走会跑会跳,会嘴角上扬像他一样对着我温柔的笑呢?
一个月之后,张大娘说我可以起身了,在床上躺了太久,足不出户,最多是在院子里踱几步,竟然迫切想出去走走。
我踩在厚实的雪地上,望着不远处的一棵红梅,这已经是这个冬季的第二场雪了。兰花说,这里本是不容易下雪的,上次看见大雪,还是她四岁的时候。想想已有多年。
新年已经过去,元宵节也已经过了,张大娘和兰花姐忙着照顾我和孩子,竟都没能好好过个节。
走得几步,竟觉得累,找一块石头坐下。用手揉一个大大的雪团,掷出,看着它四散撒落,映着红彤彤的太阳,异常美丽。低头,被我扔完雪片的地方,露出潮湿的泥土,泥土里竟藏着一棵嫩芽,新绿新绿的,娇嫩娇嫩的一颗芽。这就是新生命啊,在大雪中顽强的破壳而出了。
我的孩子,李雨思,也要坚强的活着,不对,应该快乐的活着,无忧无虑的。不需有多么渊博的学识,认识些字,过年时能写副对联;有一块地,不求富足,吃穿不愁;等他长到十五岁,娶一个乖巧懂事的漂亮媳妇,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等孩子长大成家生子,躺在竹椅上逗孙子们玩耍,然后含笑离去。这就是我对他的期望。
如果他还在,那该多好。那间布满鲜花的茅屋,一家三口,晚风徐徐,我们光着脚丫躺在房顶,颗颗小星星就像一双双闪耀的小眼睛。我的左边,躺着李雨翰,右边趴着李雨思。我会教他读《诗经》,看他眨着眼睛在我旁边问东问西;我会指着天上繁星,给他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会跟他谈论葡萄的长势,南瓜又新结了几个;李雨翰会教他些粗陋的拳脚,能防身即可。
对了,还要教他认识山上的草药,教他些简单的药方。还有小洛,我猜他一定会喜欢小洛,还有桃花,她会是一个尽职的好姐姐。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抬起头,看见枯枝上的昏鸦,恍然若失,刚才的一切一切,不过是美好的想象而已,我竟忘了他已经不在了。
眼角有泪滑下,顺着脸颊,滴在冰冷的雪地,瞬间晕开一片。
该回去了。
“妹妹可回来了,孩子都饿了。”兰花看我进来,娇嗔的说道。
她待李雨思,真的就像自己的骨肉一样,竟比我还尽心,我想,我可以放心了。
“姑娘啊,外边可冷,虽你已经过了月子,还是小心为上。这女人啊,就怕生孩子后养不好,那可容易落下病根,等天好了,天暖了,咱们再出去,不急在这一时。”张大娘关切的说道。
我笑笑,没有说话。轻轻抱起李雨思,让他的头枕着我的手臂,他真是饿了,小嘴不停吮吸,那么用力。
只是,我是否能等到那一天呢。


易水萧萧西风冷1
更新时间2011819 7:48:51  字数:2018

 天气渐渐转暖了,大雪早已尽融,枯枝上竟生出些毛茸茸的嫩芽,娇小的麻雀也日渐活跃,不停在树上、地上、野草丛里寻着什么。
我抱着李雨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门外的树上站着一只大大的喜鹊,不停叫着。
“听今天这喜鹊,叫的欢快,怕是有什么喜事吧。”张大娘走至我身边,低着头看孩子。
“妹妹,还是进屋吧,孩子还小。”兰花也走过来,一脸关切。
我的工作好像只有喂奶而已。孩子哭了,是兰花在哄;半夜尿了,是兰花在换。
“姐姐对他那么上心,我都嫉妒了,没生孩子之前,姐姐待我多好,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我故意娇嗔道。
其实,我心里庆幸的很,庆幸遇见张大娘和兰花姐,想来上苍待我总算不薄。
“小子呀,啥什么会叫奶奶啊,奶奶等着听呢。”
“大娘,今天喜鹊叫的欢,不如就是今天吧,让李雨思正式拜姐姐做干娘,您看怎么样?”
兰花已经听痴了,张大娘连忙推了她一把,“问你话呢,你说怎么样?”
“恩,恩,好,今天好。”
她的眼睛,泪花已经打湿了眼眶。
仪式就交给她们去办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兰花给了李雨思一块祖传的古玉,据说是出嫁时母亲给的嫁妆,她料不到那块古玉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她原要我替他保管,我拒绝了,执意让她保管。
迎春花开了,又谢了,梨花开了,又谢了,桃花开了,又谢了,春天过去了。
火红的石榴花开了,落了,剩下大肚子的石榴,荷花开了,落了,只剩壮硕的莲蓬,桃子红了,葡萄紫了,夏天也过去了。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打在荷叶上打在芭蕉上,也打在我的心上。天气又渐渐冷起来,早上起来竟也能看见些薄霜,门前的白菊,也开始丝丝绽放了。
李雨思已经十个月大了,个头比刚出生的时候明显大了很多,重量也沉了不少。他已经可以张嘴发一些“啊啊”的风趣童声,可惜我听不懂,他的表情也日渐丰富,会哭会笑,也会生气和撒娇。
如果饿太久,当我喂奶的时候,他会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瘪着小嘴,满脸的委屈;见我走过来,他会高兴的抬起藕节般的胳膊,向我表达他的快乐和欢迎;如果我看书太入迷,太久不理他,他竟会傻傻爬到我身边,枕着我的脚安静睡去。
是不是该走了呢?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精灵,我有太多的不舍。
看着躺在身侧的那个娇小躯体,我又想起李雨翰惨死前的情形。我的心头有太多的疑问,父亲到底是为何而死,母兄现在情况又是如何,刘庆和兰若芷的关系到底怎样,班昭和皇后又是什么关系,李雨翰到底是死于哪股势力,刘庆和皇帝的关系是什么,皇帝对我又是怎样的感情?太多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太多的不甘。我不甘心就这样背井离乡孤苦生活,我不甘心就这样看他在我眼前无助惨死,我更加不甘心就这样被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有听命令任宰割的份。
我必须找到答案,我必须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就这样沦为权力斗争中的无谓的牺牲品。既然上苍给了我一副绝世的容貌,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我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连生死都不能保障,又何谈去做其他的事情,何谈保护好身边的人,什么治病救人,造福苍生都是空谈。
等一切结束,我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和张大娘、兰花姐,还有我的孩子,一起开一个小小的医馆,终此一生。
“姑娘,天晚了,该睡了。”
“张大娘,您请进来,我有话说。兰花姐,你也过来坐。”我表情肃穆,言语正式。
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向她们坦白事实,如若说了,是否会连累她俩,如若不说,突然失踪又很奇怪。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告之真相。有些事情,总还是要交代的。
听我说完一切,兰花的嘴巴张的很大,瞪着双眼,一副打死不敢相信的神情,反倒是张大娘,一脸的平静。
“姑娘人长的俊儿,脑子还聪明,还认字,又会写诗,说话也好听,我早就料到姑娘定非凡人。”
果真年纪大些,经过的事情多,竟颇有些见识,这就是人生积淀的智慧吧。
“姑娘想是要把这小子托付给我们?”
我急忙下地,跪下,向着她俩行起大礼,“还望大娘和姐姐疼惜,替我好好照顾这孩子,感激不尽。如若我不回来,就当这孩子是你们的,就当她没有这个娘。”说到这,我也是泪眼婆娑。
兰花拉起我,“妹妹请起。”
“姑娘说的都是大事,老婆子我也不懂,只是这小子,只要你放心,尽管留下,你也知道你这妹妹的脾气,那是真疼这孩子。”说到这,她声音里已有些哽咽。
兰花也哭了,“妹妹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我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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