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庶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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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庶妃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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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御前侍奉过,如今一回来就显得与清浅热络,没几日功夫便站稳了脚跟。

22情何物

转眼到了除夕,皇帝在乾清宫设宴,皇太后、皇后、妃、嫔等皆升殿,此乃家宴,并无其余人在场,诸王世子皆在封地,无谕不得回朝。次日正旦,皇帝才在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赐宴群臣。

前面隐约传来丝竹管弦,筵席正到酣处,清浅却领了赏赐在自己屋里简单用过晚膳,正靠着火盆做针线。美儿敲门进来,笑道:“这会子不当差,我来和妹妹做个伴。”清浅忙搬了炕几,端上几样点心,同她一道上了炕,闲话起来。

美儿看了看她针线篓子里的东西,见那上面的金龙栩栩如生,笑道:“这是绣给皇上的吧?真是好看,妹妹的手艺愈发长进了。”清浅只是一笑,收了篓子,道:“我瞧你眼角有些红红的,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这样一说,美儿更是红了眼圈,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道:“我是想我姨娘了,这可是头一次在外过年。”出了一会儿神,又道:“只怕以后都没机会回家过年了!这宫里,真是冷冷清清的。”她眼里含着泪,愈发显得水光清亮,望着乾清宫正殿方向,轻轻咬了咬红唇。

清浅也有些想念林府,以往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和老爷夫人一起用膳。不过那时他们也只是顾着弟弟,哪里瞧得见自己,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冷清罢了。口中安慰美儿说:“也不一定就一辈子在宫里,说不定运气好逢上大赦就能出宫了呢!”

美儿一听,“嗤”的笑了,指着她说:“旁人想着大赦出宫便罢了,妹妹你怕是不可能了。”说得清浅面色羞赧,美儿却又叹道:“到底是妹妹你福气好,能有这样大的造化,姐姐我是自愧弗如的。”

清浅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有些事发生了,并非她所愿,但既然发生了,她只能按照天意走下去。

美儿又叹一回,不再说这些,抓了点心来吃,道:“这也是皇上赏的吧?就是比我们平日里的好吃。”清浅只笑了笑,道:“喜欢你就多吃些,左右我也不喜晚上吃点心。”美儿看她一眼,口中含着玫瑰乳酥,含糊的轻喃道:“你不喜欢,旁人却求都求不来呢!”清浅并未听清楚,却是知道她太过心高气傲,并未理会罢了。

前殿宴散,睿琛喝了酒,被暖阁的热气一冲,又没见着清浅,便觉烦躁。蹙眉换了衣裳,一面用热毛巾擦脸,一面问:“清浅呢?”张保忙打发人叫清浅来,不多时,帘子一掀,睿琛便见穿着紫缎狐皮小袄的清浅走了进来,顿时笑着去拉她的手:“也不知等等我。”

清浅见四下还有人,旁人都回避着低头,美儿却怔怔的望着睿琛伸过来的手。她心中一突,退开两步避了去。睿琛脸色一沉,不等他开口,张保立马打手势让人都退了下去,到了外间,压低声音板着脸对美儿道:“从前见你挺伶俐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偏犯糊涂了!”

美儿低头咬着牙,半晌才道:“奴婢一时糊涂,还望公公见谅!”

张保看了一眼里头,细细听着,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渐渐变成呢语,这才放下心来,道:“以后可别这么不知底里的,冲撞了万岁爷,你担当得起么!”让她下去,自己在外守着。

睿琛已然把清浅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脸颊道:“从前多见你穿浅绿衣裳,其实你穿红色、紫色的也很好看。”

清浅方才险些惹他不快,又见他喝了酒,似有醉意。和一个喝醉的人也没什么可讲的,当下若有所思的说道:“大约万岁爷看奴婢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就没有穿了不好看的颜色衣裳。”

睿琛果然搂着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望着她道:“你这小东西,也有促狭的时候!”低头在她颈子里啃咬了一阵,忽的又笑起来,凑近她耳朵暧昧的说:“其实我最喜欢看你不穿衣服。”

清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挣脱了他的手走开,睿琛却不似往常那般追上来哄着。正奇怪间,见他从身后拿出个匣子,走过来递给她说:“给你的。”说着也不等她打开,直接上了床。

清浅狐疑的打开匣子,顿时愣在那里。匣子里堆得满满的珍珠,个个儿有指甲盖大小,浑圆亮泽,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而这么多珍珠聚在一起,将清浅的脸映照的愈发光彩熠熠。

“这是……”清浅不解。睿琛笑了笑,躺下说:“压岁钱,快收好了。”清浅怔愣片刻,盖上匣子,和之前周太后赏的首饰盒一同收好了。

睿琛把她抱进被子里,道:“瞧你淡淡的样子,上回收了太后的赏也是这般。珍珠、宝石都不能博你一笑,你说你喜欢什么,难道我还寻不到不成?”

清浅埋首在他胸前,喃喃道:“皇上想要寻什么怎会寻不到?只是奴婢向来不在这些上留心——不过身外之物,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从前在家时,哪里能见到这些?当真如美儿所说,她福气好啊!又道:“皇上就不怕把奴婢宠坏了?”

睿琛笑道:“宠坏了又有何妨?”他抱着她伏在自己身上,抚着她的青丝,柔声道:“我只宠你一人,你还不高兴吗?”

清浅心底慢慢涌起酸酸涩涩,苦苦甜甜的滋味,终究如何,却说不清,道不明。她从来听天由命,林老爷让她应选,她便进了宫;墨莲为她筹谋,她便去伺候了周太后;谁想周太后待她那样,又谁想,皇上待她也是这样……她并不知情为何物,叫天下最至尊的帝王为之辗转反侧。

她只知道,别人对她好,她也要对别人好。

欠三还七罢了。

他却是一片赤诚之心,若叫他知道,她只为了回报周太后的恩情,他还会如此时一般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她哽咽着低语,不明所以的落泪,眼前一片模糊。

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紧紧拥住她,接下道:“直教人生死相许。”又道:“清浅,我愿与你生死相许,你切莫伤心害怕。”

她会害怕,却不知会不会伤心。

睿琛帮她擦了眼泪,笑道:“明日你可就十五岁了,女子十五而笄,怎么还哭鼻子?”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可有字?”

清浅带着鼻音说:“没有字,只是有个乳名。”

“哦?叫什么?”睿琛显得极为兴致勃勃。清浅便告诉了他:“因是冬月里生的,便叫冬哥。”自是隐去林老爷想盼个哥儿的话。

睿琛一手支着头,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笑着呢喃:“冬哥,冬哥……”帷帐隔了外面的烛火,却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眸子,瞳仁深处一派深情,依稀可见自己的倒影。

清浅被他唤的不好意思,翻了身要睡觉,他却拦住自己,说:“其实我也有乳名,不过不能告诉你。”

“哦,”清浅淡淡的应了,闭上眼。睿琛气结,道:“你怎么不问?”清浅道:“既然皇上不愿意说,奴婢就算问了,恐怕也问不到答案。”睿琛一愣,道:“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呢?”清浅无奈,只好问:“那请问皇上的乳名是什么呢?”

睿琛哼了一声,说:“我还是不告诉你。”

清浅总算笑了起来,顺着他的意思说:“好吧,那我明儿去问太后。”

睿琛立马将她覆在身下,舐着她的耳垂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让人爱不释手!”清浅笑着将身体化作一团棉,任他予取予求。

正旦大典,皇帝在奉天殿受百官朝拜,皇后自然也要在坤宁宫接受内外命妇的朝拜。而那些内外命妇们在拜见皇后之前,必然要先去拜见两位太后,这样一朝贺加赐宴,已是未时二刻了。

皇帝在奉天殿宴散之后,又到坤宁宫赐宴嫔妃,再次宴散回到乾清宫,已过申时。

欢欢喜喜的过了正旦,初二,初三却是万寿节,自是又有一番热闹。晚上睿琛散席归来,喝了口热茶,就屏退了旁人,对清浅道:“我的生辰贺礼呢?快拿来!”

清浅笑道:“哪有人这样的?不等别人拿出来,自己就伸手过来要了。”却也不推脱,给了他一个精致金线荷包。

睿琛接过来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看荷包,再看看清浅,问:“这是什么?”

清浅强忍了笑意,说:“这叫金龙滚珠(猪)啊!”前儿问了周太后,总算知道这人的乳名是什么,还知道了他的属相,他这两日忙碌未曾顾到自己,刚好在原先的荷包上加了点东西。

睿琛又好气又好笑,将荷包揣起来,笑道:“好,好,你到学会变着法儿的编排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上前一把横抱了她,将她扔在软绵绵的锦被里,便扑了过来。

清浅不及躲避,只觉得他暖洋洋的的身子将自己牢牢困住,她咬了唇,低低唤了声:“彘儿!”睿琛一怔,她娇小的身躯被他投下的阴影遮盖住,真恨不得将这幅小身板揉进自己骨血里。凑近她唇边,低语:“再叫一声。”清浅闭了眼,却没再开口,他哪里还忍得住,迫不及待的衔住她的唇瓣,细细品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真的不是我所擅长,写得云里雾里的。

23月出皎

公主府中的荷香院里,住着三少夫人黎川县主,她已出了月子,正抱着长女慧姐儿坐在炕上认字,一旁的乳母照看着才两个月的彤哥儿。黎川县主自生了一双儿女,愈发珠圆玉润,不管是谁见了,都要赞一声有世家夫人的风范。这时候在家,只穿了件大红妆花锦鸡云缎褙子,挽着松松的堕马髻,髻上也只簪了朵花——有孩子在身旁,一应簪钗都不再佩戴,免得一不留神伤着哪儿了。

忽听外头丫鬟禀报:“三爷回来了。”黎川忙下炕穿了鞋子,抱着慧姐儿到门口迎着。

小丫鬟打了帘子,裴绍进来,入眼便是娇妻幼子,脸上因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神色,立马缓了下来。黎川笑着屈膝:“爷回来了。”慧姐儿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爹爹。”裴绍心下熨帖,对妻子道:“快进去吧,门口也冷。”

进了东稍间,裴绍就问:“今儿彤哥儿可好?”

黎川笑道:“一样的吃了睡,睡了吃,一有不乐意就扯着嗓子哭,哪里敢慢待半分呐!”

裴绍笑着看了儿子,见他睡得正香,点点头,又问慧姐儿。听说女儿又认识了几个字,笑着赞了两句,看一眼屋子里低眉顺目的丫鬟婆子,低声问黎川:“你今儿还好吧?”

黎川面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又道:“爷可去见过母亲了?”

裴绍道:“还没有,待会儿换了衣裳咱们带孩子一同去,吃了晚饭再回来。”

黎川刚应了声:“是。”就听外头丫鬟又禀:“三爷,荣海在外头示下。”荣海是裴绍的小厮,一般在外书房,这个时候怎么会到内院来?裴绍皱皱眉,出去了一会儿,又神色凝重的进来,道:“给我更衣,换常服。”

黎川少见他在家时有这样郑重的神色,忙问:“爷,怎么了?”

裴绍见她担心,忙缓了神色道:“没什么,来了个贵客,我去见见。”迅速换好常服,大步去了外书房。黎川却暗自奇怪,什么贵客这个时候来?冲身旁的大丫鬟使个眼色,那丫鬟会意跟了过去。

到了外书房,裴绍进门便跪下道:“微臣接驾来迟,皇上恕罪!”

因初八就要开印,到那时恢复御门听政,必然又要每日案牍劳形。因此,初七这日睿琛便有心要带清浅出宫一趟。可惜大街上的商家多未开业,便没什么可逛的,信步走到公主府,一时兴起进来看看。

睿琛笑着扶裴绍起来,说:“我这是微服出宫,你不必多礼,没得惊动了旁人。”

裴绍站起身,看了一眼跟着的人,几个侍卫站在外面,这儿便是张保、戴贵等人,另一个女子,却是清浅。正色道:“皇上不该出宫,这要是有什么闪失,微臣怎么担当得起?”

睿琛笑道:“知道你慎重,我也不过在内城里走走,哪里能出什么事?明儿开印,可没这么空闲了。”坐着用过茶,又问:“彤哥儿呢?今日既然来了,就抱过来我瞧瞧吧!”

裴绍忙叫人去抱彤哥儿,乳母抱着裹了大红缂丝仙鹤绒的彤哥儿过来,跪在地上行了礼:“彤哥儿给您请安了。”睿琛近前一看,养的极好一个大胖小子,这时候还睡着呢!他回头叫清浅:“你也来看看。”清浅瞥一眼裴绍,见他并无不悦,便上前看了那孩子。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一个孩子,睡得极香,顿时心里柔软了一片。

睿琛看着清浅的神色,对裴绍笑道:“以后无事便带孩子进宫给太后瞧瞧,想必她老人家也极是喜欢的。”裴绍应下,睿琛又道:“今儿出来的急,倒是没带见面礼,明儿我再让人送来。”

裴绍忙道:“谢皇上恩典,只是小儿满月时皇上已给了赏赐,就不必再劳烦皇上了。”

睿琛只道无妨,又道:“这儿冷,还是快把彤哥儿抱回去吧,免得着凉。”又见出来的久了,准备回宫。裴绍忙去准备,睿琛阻拦道:“不必开了中门,动静大了让言官们知道,又得好一顿啰嗦!”

裴绍亲自送睿琛上了马车,马车却迟迟未动,听得里面几句低语。接着,睿琛便递了一样东西出来,他忙双手接了,见是个绣着花鸟的精致荷包,里面似乎有东西。又听睿琛道:“另外的赏赐,明日再送来。”

及至马车驶出街道,裴绍才倒出荷包里的东西,原来是一块羊脂玉的玉牌,却并非宫中之物。他心下明了,等次日赏赐下来了,再一同给黎川送过去。

睿琛的马车才进宫门,就有人来报内阁三宰来了,睿琛不由皱眉:“才出去半日,他们就不让人安生。”清浅黯然道:“都是奴婢不好。”睿琛却展颜一笑,安抚道:“是我带你出去的,不关你事。”随即又是一笑,说:“待会儿我耳朵根子可不能清静了!这会儿我就撂下话,杨相定要跟我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有恒产者有恒心‘!你别不信,若是说岔了,我再赔你个玉牌。”

清浅默默,随他进了懋勤殿,立在隔间帷帐里,三宰来行过大礼,就听一人说道:“皇上,圣人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竟全叫他猜中了!清浅一时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睿琛原本唇边含着笑意,听到杨相说出那几句,虽知道她看不见,还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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