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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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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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萱——小弟,你看我们这一白一黑,当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倾倒众生!待会儿不知该有多少姑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到时候你可悠着点,别太丢大哥的脸!”萧遥挑着眉,得意地笑道。

我故意气他:“我怎么觉得,这样配在一起,有点像黑白无常呢?”

纸扇一合,拍在我头上,萧遥黑着脸道:“你那是什么破眼光,居然把本公子跟黑白无常相提并论?”

我继续胡扯:“黑白无常大概是不像,可你看看你给我挑的这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趁着月黑风高杀个人放个火呢!”

萧遥抽了抽嘴角:“要不要给你撕块布把脸蒙上?”

……

一路招摇过市进了“寻芳阁”,长安城内较普通的一处风月烟花地,与我暂居的地方相隔不是很远。萧遥说,这里新来了一位姑娘,有倾城之姿,今晚才正式接客,按例自然是要进行一番热闹激烈的竞价。为了不让我错过如此精彩的场面,萧遥一早就定下了雅间,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那姑娘能入我的眼,就一掷千金帮我把她买过来,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要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什么用?

刚在脂腻香浓的房间里坐下,杯酒还未沾唇,那美人居然就迫不及待地出场了。

珠帘半撩,我执了酒杯,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下意识地偏头,只见大片的淡紫轻纱伴着飞花从半空飘然落下,雾岚岫烟一般,笼在了主堂临时砌起的高台上。而那高台上原本有一眼两丈来长,一丈来宽的小水池,此刻刚好被紫纱围住。

突然,四下里同时响起一阵风铃声,清幽渺远,在满堂喧闹中细细游散开。

紧接着,数盏灯熄,没有全熄,只是适当地让厅堂里的光线变得暗淡,相隔较近的人还能看清彼此的面目。

短暂的骚动之后,众人大都猜到,这是美人出场的前戏,遂很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翠玉轻击三下,淡紫轻纱中,忽地亮起明灯,隐约可见其中侧身而卧的美人,曲线妙曼,单一个身影便让人浮想联翩。

萧遥勾嘴笑了笑,轻声道:“看这开场,还有点意思。”

不知何处来的风,将轻纱吹开了一角,水面微皱,漂浮其上的花叶随着涟漪波动,唯一不动的,是池水正中千万朵白牡丹铺成的睡榻。睡榻上,一双玉足自薄薄黑纱中一点点滑出,慢慢地,雪玉般的脚踝、修长莹润的小腿,都出现在朦胧的灯光中,白与黑的映衬,再加上缥缈如雾的轻纱、迷离暧昧的氛围,交织出一幅妖冶魅惑的画。

雪白玉足缓缓滑入池中,清澈的水,抚过娇嫩肌肤,似朝露浣过初开的花,众人痴痴盯着,心也跟着沉了进去。

当真是天生尤物,销魂蚀骨,只怕是个男人都想扑上去。我也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急急张开扇子遮在萧遥眼前。

萧遥斜眼瞥我:“你什么意思?”

我理直气壮道:“替挽幽姐看着你,你不能趁她不在,就随便勾搭别的美人。”

萧遥闻言脸色一黑,伸手收起我的扇子:“来这里,不看美人还能干什么?”

我噎住,想了想,端了杯酒递给他:“喝酒吧。”

他没接,不屑地瞥了一眼:“这种地方,重的是色,很少有好酒。”不等我开口,他便紧接着道:“再说了,本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就这样的姿色,还不至于把魂都丢了。”他凑过来,不怀好意地奸笑道:“倒是你,看得眼睛都直了,要不要大哥帮你把她买过来?”

我稍稍尴尬了一下,厚着脸皮道:“这里这么多人都垂涎三尺,你以为你想买就一定能买到?”

萧遥一脸受伤的表情,随后闲闲摇着扇继续朝屋外望去:“小弟,你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一套,很早以前纤舞就玩过,而且比她玩得好多了。不过,这样普通的地方,能出这么个美人,确实不容易……牡丹花艳,占尽风流,今晚没白来……”

我见他两眼放光,已然动了色心,急忙恶狠狠地威胁道:“只许看,不许买,更不许乱来,否则我告诉挽幽姐!”

“是吗?”他浑不在意地执起一杯酒,桃花眼轻飘飘地转过来,连眉梢都沾了一段风流,“你确定?”修长手指把玩着精雅酒杯,嘴角勾出魅惑一笑:“小弟,你可别忘了,这次是你非要拉着我来这种地方的,如果挽幽知道,遭殃的,恐怕不止我一个。”

我很快心思一转,奸笑道:“我不承认不就行了?你一贯风流浪荡,挽幽姐才不会相信你。”

萧遥愣了愣,随后以扇掩面,伤心长叹:“小弟,疯子醉果然把你教坏了,本少侠非找个机会为民除害不可!”折扇一收,他忽然斜着身子凑过来,魅惑笑容中添了一分奸诈:“差点忘了,今天你才是正主,做大哥的怎么也得让你玩个尽兴才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拍了拍手:“来人!”

一个桃红衣衫的婢女踩着碎步进来,低头道:“请问两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萧遥闲闲转着手中折扇,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做生意的?我们都来了半天,连一个服侍的姑娘都没见着,莫非——”酒杯搁在桌上,语调带一丝倨傲不悦:“是看不起我二人?”

一般这种雅间的客人,都不大喜欢被随意打扰,那婢女显然没料到萧遥会这么说,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地低头赔罪:“公子息怒,奴婢马上就去叫人过来。”

“等等!”那婢女刚要转身,萧遥忽又叫住她,恢复了玩世不恭的风流模样,“小姑娘,记得一定要找两个好看的,我这小弟向来眼高于顶,一般的庸脂俗粉可入不了他的眼!”折扇轻轻点在我肩头,萧遥冲我一挑眉,眼神和语调都变得暧昧起来,“是不是,小弟?”

我一阵头皮发麻,又怕显露女儿姿态,只能尴尬地闭口不语,偷偷瞪了一眼萧遥。

就在我和萧遥吵闹的时间里,外面的竞价已经迫不及待的地开始了,报价声此起彼伏,而且价钱节节高升,想来那帐中身披黑纱的神秘女子应该是相当欣慰。

“一千两。”斜对面雅间里传来不急不缓的报价声,直接将价钱从六百两提到了一千两。

堂下一片唏嘘倒气声,估计还有忿恨咒骂声。

“上等牡丹纹镂花古玉一枚,价值一千五百两。”正对面,也就是刚刚报一千两雅间的隔壁,像是不服气一般,竟然将价钱又提了一个台阶。

“两千两。”斜对面的报价声依旧无波无澜。

“加明珠一颗,价值八百两。”正对面的主儿估计是把家里的宝库都给搬来了。

“三千两。”斜对面财大气粗,不甘示弱。

……

堂下的人被这两位的“大方”吓得瞠目结舌,纷纷识趣地不再竞价,有些人甚至在私底下打赌,赌最后谁能赢得美人归。

奴仆报价的声音渐渐也不可避免地添了一丝兴奋和颤抖,而那两处雅间却依旧帘幕低垂,正主儿始终没有露面,仿佛事不关己。

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败家败成这样的!见过一掷千金的,没见过一掷千金还这么淡定的!我揉了揉额角,看向萧遥,只见他眼中神色有异,似是在深思些什么,遂打趣道:“萧大公子,你还敢出价么?”

萧遥回过神,偏头邪魅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你觉得,一万两怎么样?”顿了顿,凑过来,笑意更甚:“本公子报了。”言罢扬头作势要唤人。

“不要!”我赶忙拉住他,眼睛一鼓,“一万两?亏你舍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一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的神情,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放心,本公子没带那么多钱,况且她也不值这个价。”桃花眼中一片晶亮,视线挪向主堂高台上的紫纱遮掩的美人,笑容变得有些玩味,“我看这两个冤大头,不是特地跑到这儿来斗气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话刚落音,两个身着薄纱妆容妖冶的姑娘就扭着腰肢进来了,一绯红一深紫,衣袂拂动带起香风阵阵。看见我们,两人都愣了愣,眸中掠过复杂神色。

萧遥将酒杯在嘴边稍稍过了一下,沾湿的唇变得愈发魅惑,桃花浮水的眸光随意一转,那姿态神情简直堪比妖孽:“两位美人,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我们长得很可怕?”

穿绯红衣裙的姑娘比较镇定沉稳一些,杨柳依风地摆到萧遥旁边,眼波妩媚,朱唇含笑:“公子哪里的话?奴家姐妹从未见过像两位公子这么俊朗不凡、风采卓然的人,所以才一时失了态,公子可千万不要见怪。”纤纤素手拈起桌上酒杯,“奴家先自罚一杯,向两位公子赔罪。”

萧遥不着痕迹地取过她手中的酒杯,风流浪荡地一笑,及时挽救了我才尝过一口的酒:“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本公子怎么舍得惩罚呢?”

绯衣女子笑得更媚,顺势靠在萧遥身上,整个人柔软得如同骨头都已化成了水:“公子真会怜惜人,奴家今日算是遇到贵人了……”

就在我怀疑她接下来会不会冒出“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之类的奉承话时,一只纤细的胳膊就抚上了我的肩膀,柔媚的话语响在耳边:“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寻芳阁吗?”

我微微一颤,鸡皮疙瘩迅速布满全身,抬眼只见穿深紫衣裙的姑娘不知何时已扭到了我身侧,正柔情婉转地笑着,一只手隔着衣衫在我肩头摩挲,另一只手翘出兰花指,拈了杯酒递到我唇边。

我慌忙偏过脸,接过杯子,尴尬地笑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紫衣姑娘神色微微一僵,萧遥张狂肆意的笑声响起:“美人,我这位小弟向来循规蹈矩不近女色,你要是能把他弄倒,本公子重重有赏!”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竟然就和那绯衣姑娘纠缠到了旁边的短榻上,还不忘动嘴拉我下水。

眼看他就要起色心动真格的,我不由火冒三丈,紫衣姑娘则趁机坐在了我身上,胳膊环在我颈间。突然,一片灵光闪过脑际,我不再推拒,轻轻揽住了身前纤细的腰肢,并适当保持了一些距离,勾嘴风淡云轻地笑道:“大哥此言差矣,小弟是被以前的惨事给吓怕了。”

紫衣姑娘体贴地装出好奇模样:“什么惨事,竟能令公子惧怕?”

我笑着瞥她一眼,又朝萧遥望去,淡淡道:“大哥忘了吗?上次,你摸了一个姑娘的手,结果第二天,嫂子就把她的手给剁掉了。”绯衣女子原本游走在萧遥身上的手立刻缩了缩。

我继续含笑道:“上上次,有个姑娘胆敢坐在你怀里,结果几天之后,她就永远只能坐着了。”

绯衣女子的脸白了白,紧贴着萧遥的身子挪开一些。

“还有一次,有个姑娘亲了你一口,没两天,她就成哑巴了,可怜她原本嗓音美妙,一曲清歌不知道迷倒多少王孙公子……”我闲闲说着,应景地惋惜两声。

萧遥瞅着我,除了最开始极短暂的一怔之后,就再没多少反应,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样,等我说完,他才波澜不惊地淡淡道:“小弟,你真是不懂事,这种事情怎么能到处说呢?会吓坏美人的。”

绯衣女子听他这么说,脸色更加难看了,紧张道:“公……公子说笑的吧?”

萧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屈起一条腿,手随意搭在膝上,半勾起身子,侧身朝外望去,忽然道:“你们这位牡丹姑娘倒是有些意思,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绯衣女子也是个懂眼色知进退的人,稍稍收敛了媚态,直身坐起,向外掠了一眼,故作恼恨状:“就知道你们眼里都只有她!她是昨日才到的寻芳阁,至于什么来历,奴家可真不清楚。”

萧遥刚要再问,外面的竞价声突然停了,可我们都没注意最后报价的到底是谁。

“要不要去看看,是谁赢了?”萧遥冲我挑眉一笑。

“当然要。”我赶忙趁机将怀里的姑娘推开,再抱下去,她不会发现我是女子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耐心一点,剧情马上就要转折了……不如猜一猜,这两个争抢美人的分别是谁,猜对了的话,我就咬咬牙再更一章……嘻嘻……




、牡丹花下尽风流(二)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好挫败啊,居然木有一位亲尝试猜答……被冷落的某然泪流满面(求安慰)……好吧,该更的文还是要更滴……

撩开珠帘行至门口,这才知道,原来竞价还未结束,那两个冤大头颇有倾家荡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最后决定由花魁牡丹姑娘自己出题选人。

很快,二楼不同地方同时扔出三朵盛放的白牡丹,谁能将这三朵花全部接住,就算夺魁,且接花时不能假手他人。

瓣蕊重重,开得饱满恣意的牡丹飘然落下,斜对面和正对面的雅间里同时传来一阵珠帘轻响,然最终却只有一条人影迅疾掠出。

栏杆上足尖轻轻一点,身姿矫捷,两朵牡丹即刻笼入袖内,在众人的惊叹中,人影翩然落地,不惊尘埃,手自然一伸,于淡紫纱帐前接住最后一朵牡丹,花萼莹白,似凝了雪的精魂。

而那人,光风霁月一般潇洒卓然,似有微风拂过,触动墨发,磊落衣衫飘如水波。纱帐内散开的迷离华光镀在他脸上,映出他嘴边噙着的一丝笑,若有若无,看得我一阵恍惚,仿佛沉入了梦境中。

然,很快清醒,心似沾了水的棉布,越来越沉,堵住了气息的进出,我晃了晃,勉强站稳,手缓缓按在胸口,想缓解一下那里的窒息难受。

“没想到这两个冤大头败家子,竟然一个是谢卓,一个是疯子醉,”萧遥满脸惊愕,喃喃开口,“他们俩跑到妓院抢女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闻言,我这才将视线挪向正对面,只见谢卓立在雅间门口,直直望着底下已然夺魁的风莫醉,脸上表情莫测,他并没有发现我,片刻之后又转身回了屋。

“我们要是能有牡丹一半的福气就好了……”身旁的两名女子满是歆羡地低声说道,边说还边抬眼瞥我和萧遥,目光中带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萧遥凑过去,邪魅一笑:“你们有那个胆子去见我夫人吗?”

那两名女子脸色骤变,瑟缩着后退一步。

萧遥直起身笑道:“不吓你们了,好好的美人要是就这么给吓坏了,多可惜。”挥挥手:“下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咬着唇低头退下。

我依旧一言不发地立着,心神恍惚。萧遥展开折扇,干咳一声:“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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