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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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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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哪有像你这样把自己的夫君拱手让给别人的?”手在肩头轻轻拍着,久违的温柔声音飘入耳中,蔓延到心底。

“他曾经说、说让我不要后悔,依柔姐姐,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可是,就算我现在后悔,他也不要我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喃喃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小笺,”许久,依柔姐姐轻声道,“要不,你去侯府陪我一段日子吧?把这些不好的事都慢慢忘记,忘记了,就不会难过了。”

远离?忘记?就像放下流觞一样,再将他放下么?湿冷的泪液滑过双颊,我忍不住瑟缩起来,半天,摇摇头:“他……很快就要走了……”

顺滑丝绢轻轻拭过脸颊,依柔姐姐边替我擦泪边无奈叹息:“傻丫头,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他现在已有妻儿,你们……”顿了顿:“也罢,等你哪天彻底断了念想,再来找我吧……”

正说着,风莫醉与萧遥已晃荡一遭回来了,萧遥瞅着我,笑得满面春风,还有些不正常,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差没寒毛直立。依柔姐姐起身,却忽地身形一晃,似是体力不支,我急忙扶住她,她别过脸,用帕子掩住嘴,干呕了几下,原本避得较远的两个婢女见状匆匆跑过来:“夫人,您没事吧?”

依柔姐姐摇了摇头,冲我微微笑道:“大概是这两天赶路赶得急,有些累了,你别担心。”神色添了一丝无奈,“舒坦日子过得太久,真是半点苦都受不了了。”

“恐怕你这不只是舟车劳顿的原因。”风莫醉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

依柔姐姐闻言一怔,我心里也“咯噔”一下。

“疯子醉,,医术不佳,可别危言耸听啊!”风莫醉还未搭上脉,萧遥就在一旁用惯用的不正经语调顽笑道。

修长手指触及凝雪皓腕,极快的一下,就分开来,风莫醉抬眼看向依柔姐姐,神色怪异,随后又掠了我们一眼,在紧张的氛围中开口,道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有了身孕,三个多月。”

我定在原地,已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萧遥更是瞠目结舌,手中折扇很不幸地啪啦掉落,还悲惨地弹向一旁,变得灰头土脸,估计逃脱不了被抛弃的厄运。

只有那两个婢女反应正常,十分欣喜万分兴奋地凑过来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侯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是啊是啊,夫人……”

我望着依柔姐姐,她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处于恍神状态。半晌,她终于稍稍醒神,挥手让那两个婢女退下,然后转眼瞥向萧遥,浮满红霞的脸上有紧张尴尬之色:“萧公子——”

她刚开口,萧遥就傻呵呵来了一句:“本公子要有弟弟了?”随即冲着依柔姐姐激动地咋呼道:“大美人——我真的要有弟弟了?”他咧嘴笑得极为开心:“太好了!本公子终于要有弟弟了!”

这反应似乎有些过头了,我抚额无语,依柔姐姐更是始料未及,一时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

“这,好像不该是你萧大世子应有的反应吧?”风莫醉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浇熄了萧遥不正常的兴奋。

萧遥噎住,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弯下腰对着依柔姐姐笑呵呵道:“以后有了这个弟弟,老头子就不会闲着没事干,天天来训我了,我也就可以放心跟挽幽行走四方、潇洒江湖了。”

我不禁莞尔,心下了然,那些责任和功业,总该有人去承担的。

依柔姐姐想在这儿陪我两天,可她的那两个婢女却急着回去向萧安远禀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而我对这些天莫名其妙的暗杀心有余悸,认为她在这里养胎很不安全,再加上这破屋陋室委实容不下多少人,所以也劝她离开。最后,由萧遥拍板决定,让依柔姐姐跟着他在山下的客栈住上三五天,在这期间我可以天天下山去看她。只是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事来了。





、刀光剑影局中局(三)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支持一下新文:李代桃僵

【我们最后的归宿,不一定是最初想要的,却也可以很美好。】

第二天,我刚到客栈门口,就被一个二十出头、面色清冷的男子拦住:“姑娘留步,我家公子想见你。”

我愣了:“你家公子是谁?”

那人迟疑一下,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家公子姓谢。”

“谢卓?”我愈发疑惑。

“烦请姑娘移步。”那人做了个恭请的姿势,可那神态语气分明告诉我,如果我敢不从,只怕要尝些苦头。

我暂时没有当众打架的欲望,遂跟着他来到不远处的一家茶楼,拾级而上,在二楼一个靠窗位置坐下。

对面,是早已斟好茶,正悠闲品尝的谢卓,通身有掩不住的贵气,这么久没见,他倒是磨砺得越发沉稳风雅了。

“你来了?”他抬眼微微一笑,搁下茶杯。

我不愿多呆,开门见山道:“找我,有事吗?”

他拿过另一个茶杯,替我斟了一杯茶,故作随意地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要知道,一个人喝茶是很没意思的。”

身上的不自在渐渐散去,我接过茶杯,顺着他的话顽笑道:“你可以把谢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叫过来陪你,肯定会很有意思,这茶楼的老板也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他闻言哑然失笑,半晌,瞅着我道:“现在看你,怎么也不像当年那个脾气很坏、对人爱理不理的脏丫头。”

我抚过茶杯盖,回敬一句:“你也不像那个动不动就面红耳赤、乱发脾气的臭小孩。”

“确实都不像当年了……”谢卓弯嘴道一句,语声里似乎透着些许沧桑无奈。他饮下一口茶,终于没再废话:“前些日子给你的那卷画,可还在?”

我摸不清他的意图,答道:“还在。”

他看着我,神色有异:“你知不知道,真正卖那卷画的人是谁?”

扣着杯盖的手顿住,我抬眼望向他,十分犹疑。

他又道:“是不是风莫醉?”

我微讶,迟疑着点点头。

他脸色稍变,沉吟道:“他又是怎么得到那卷画的?”

我漠然看着他,问了一句无关的话:“那天你将画送给我,就是为了引出真正卖画的人?”

他面色一僵,别开眼,讪讪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不成你也认为,我对他恨之入骨,想报复他?”

“小笺,”谢卓敛了笑,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就……根本就没办法对他不利,这件事其实……本来跟他无关……”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的话有些凌乱。

“……可他却偏偏拿出了那卷画,还有——”他忽然顿住,直直盯着轩窗外。

轩窗外,是一株较高的有些岁数的柳树,碧绦纤细,轻絮缥缈如烟。

而柳树的斜对面,正是萧遥和依柔姐姐暂住的客栈,我顺着谢卓惊讶的目光望过去,登时呼吸一紧——客栈二楼的侧面,一间屋室的窗大大敞开着,一个女子纵身跃下,如落花飘坠。

“依柔姐姐!”我浑身冷透,疯一般扑到窗沿上,下意识地想挽回些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潇洒如风的白色身影迅疾掠过去,于半空中将依柔姐姐拦腰一抱,两人总算安然落地。看清那个白影是萧遥,我才松了一大口气,不再理会谢卓,径直转身提着裙子噔噔下楼,赶到了客栈外。

依柔姐姐被两个婢女搀扶着,脸色惨白如纸,手轻轻捂在小腹上。

“依柔姐姐,你还好吧?”我匆匆奔到她身边。

她眉头紧皱,咬牙摇了摇头。

我看向一旁的萧遥:“怎么回事?”

萧遥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凝重:“没追到动手的人,跟上次我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莫名其妙!”

依柔姐姐心有余悸:“那人拿着一柄大斧,刚到门口就开始动手,要不是看见世子在下面,我还真不敢跳……”

我问萧遥:“拿着大斧?会不会是上次那个追杀我的那个人?”

萧遥点点头:“有可能,看这手段,只怕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疑惑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对依柔姐姐动手呢?”

萧遥看着我,眸光微变:“估计是弄错人了。”他向前两步,对那两个婢女和一旁的护卫吩咐道:“去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启程,送你们夫人回洛阳。”说完又恢复了天塌下来当被盖的随意模样,冲着依柔姐姐勾嘴笑道:“你还是回去吧,日后再见也不迟,要真出点什么事,这残害手足的罪名估计能把我砸死。”故意调整出的怅然表情迅速爬满那张风流蕴藉的脸:“然后,你们肯定也能想到,就会有一桩父子反目、自相残杀的人间惨事轰轰烈烈地发生……”

重逢不到一天,就又要分别,委实让人郁闷。我目送依柔姐姐缓缓行至马车旁,眼内一阵酸涩。

熠熠春晖中,她回眸一笑,秋水潋滟,容光姣好。

我有些恍惚,依稀中仿佛回到那一日,她揽镜梳妆,笑问我好不好看,我答,眉似烟月笑比春花,顾盼盈盈新人妆。

我记得,那时她说她习惯了衣食无忧的安稳生活,再不愿经受颠沛流离,她说她无论身处什么地方,都能活得很好。如今,我是真的相信,她说的都没错,很多事于她,早已很通透,她已如流觞期盼的那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良人。

我们最后的归宿,不一定是最初想要的,却也可以很美好。

“阿萱,如果你想哭,本公子不介意借个肩膀给你。”正不着边际地神游着,萧遥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一脸仗义地道。

我觑了他一眼,没言语。

他得寸进尺,干脆张开双臂,厚着脸皮道:“不够的话,整个人都借你也行。”

我上下打量着他,作思忖状,最后煞有介事地总结道:“你这身骨——实在是太单薄了,我怕你承受不起。”

“单……单薄?”萧遥抽动着嘴角,满脸郁闷的表情。半天,又摸出一把崭新的折扇,斜忒桃花眼,挑衅地笑道:“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疯子醉的身骨才不单薄?有本事你去抱他啊!你有这胆子么?”

明知他在激我,我还是挺直腰杆,傲气冲天地丢出一句:“谁说我不敢?哪天我就抱给你看看!”

“诶——”折扇往我面前一挥,他笑得有些诡异,“偷偷抱可不算本事,要当着小谢的面……你敢吗?”

我僵了僵,心口一阵窒闷难受。

“有贼心没贼胆!”萧遥不屑地抛出一句,风流浪荡地摇起了折扇,不等我反应,忽然又道:“懒得跟你们俩玩了,本公子要去做一件意义非凡的人生大事。”

我疑惑道:“什么人生大事?”

他魅惑一笑:“找挽幽生孩子去啊!这么多人都要生孩子,本公子哪能不凑个热闹?”他边走边回头:“记得转告疯子醉,让他加把劲儿!”

我无语立在原地,须臾,猛然想起,应该找谢卓问问,是不是他派人动的手。匆忙赶回茶楼,却已是人去楼空,连茶具都已被收拾妥当。

怀着满腹疑惑回了山上小院,路过风莫醉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不由停下脚步,门是微开的,我伸长脖子探头去瞅,怎么也瞅不清里面的情形。

声响愈发大了,还夹杂着沙哑混乱的诘问:“……她到底有什么好?你知不知道她……她的柔弱都是假的?她用那张……那张脸迷惑了所有人……还有你,你说过不会负我的……你那时候答应了的……我恨你恨你!啊……你骗我……”

风莫醉的声音响起,耐心而温柔:“冷静一点,别再想了,你这样会伤着孩子的,别乱动……”

撕心的诘问呻吟声中渐渐有了哭音,“你骗我……你骗了我……你不要跟她在一起,她会害死你的……啊……”

脑中闪过她昨日面对我时的强势模样,忍不住就推开了门,屋内的画面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小谢躺在床上,轻纱被扯落一旁,凌乱的鬓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带着伤疤的肌肤惨白如纸,一双乱动的手正被风莫醉紧紧按住,这样痛苦失态的模样,很显然不是假装的。

我一阵心虚,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风莫醉偏头朝这边望了一眼,对于我的贸然闯入并没有表示多大的惊讶,镇定自如地继续替小谢施针,脑侧的最后一针扎下之后,小谢终于安静下来,慢慢闭上了眼。风莫醉细心地替她捂好被衾,放下帷帐,才转身面向我。

在他下逐客令之前,我就很识趣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他随后出来,掩上了房门。

“她……还好吧?”我讷讷地小声问道。

他眉头未展,面有倦色:“没什么大碍,她身子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顿了顿,忽又道:“听萧遥说,前几天你们遭人追杀,怎么回事?”

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不过将在茶楼见谢卓的那一段略掉了。他听完之后,眉宇锁得更紧,沉吟半天,道:“这几天先不要单独出门了。”见我一头雾水,他解释道:“那些人不是冲你们来的,我会想办法处理。”

他没有详细解说,大概是不想让我介入,我也不好追问,尴尬地沉默了片刻,只得旋身回屋,并没有在意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接下来的三天,算是风平浪静,小谢几乎整日呆在房中休养,而且汤药不断,比当初我小产后的情况还要糟糕,风莫醉则衣不解带地照料着她,所以两人都没时间更没精力搭理我。




、牡丹花下尽风流(一)

三天后,神出鬼没的萧遥忽然又冒了出来,扔给我一套男人的衣服,说是要如我所愿,带我去青楼晃荡一遭。

“你不是说去找挽幽姐吗?怎么还在这里?”我讶异道。

萧遥折扇一张:“本公子写了封信,在信中跟挽幽商量了一下生孩子的事情,然后叫人快马送去七夕城了。”

我仰天无语,换了装,随他下山。

夜色笼下不久,迷离灯火就已蔓延开来,喧闹笙歌不甘落后地随之响起。

萧遥身着素白锦衣,折扇在手,腰悬玉佩,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流模样,桃花眼中肆意流转的春波,更是惹得不少路人侧目。而我,则被逼换上了一袭玄色衣衫,也执了一柄纸扇,装模作样地边走边摇晃着。

“阿萱——小弟,你看我们这一白一黑,当真是玉树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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