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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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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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咬着唇低头退下。

我依旧一言不发地立着,心神恍惚。萧遥展开折扇,干咳一声:“别看了,不如下去问问疯子醉,到底又在玩什么。”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木木地转身走回桌边,一杯接一杯不停地灌着酒。

“不至于气成这样吧?既然我们能来这里,那么他来逛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萧遥跟过来,语气十分淡然。

我重重搁下酒杯,狠狠瞪他一眼:“你们男人,一个比一个好色!”

他伸手移开酒壶,不许我再喝,摆出语重心长的模样:“阿萱,你需要冷静。”

我别过脸,执拗地去拿酒壶。

他索性将壶拿走,弯□别有深意地瞅着我:“以前你可是一次次把他推给别的姑娘,现在这是怎么了?他还没跟那牡丹姑娘怎么样呢,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心内一紧,蜷起手指,垂眼嗫嚅道:“我是替小谢不平。”

“真是替小谢不平?”萧遥反问一句,意态不拘地坐到我旁边,折扇轻摇,“到现在了都还这么嘴硬,活该你吃苦受罪!”

正说着,一个衣衫凌乱、青丝垂散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萱姐姐,萧公子,真的是你们?”

掩面的衣袖放下,露出一张削瘦荏弱的脸,神色中糅合了惶恐与惊喜。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岫岫?”

先是风莫醉和谢卓,接着又来了个岫岫,今天这令人震惊的事何其之多。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

岫岫忽然扑通一声,屈膝跪倒,哭得梨花带雨:“萱姐姐,萧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求求你们……”边哭还边不停地伏首磕头,“求求你们……我不想去服侍他……”

我的承受能力还有待提高,因而再次吓了一跳,半天,才伸手扶她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萧遥突然在一旁插了句:“你不会就是那位新来的牡丹姑娘吧?”

我闻言一呆,这才发现岫岫的外袍宽大松散,很显然是临时胡乱披的,而外袍里面是薄薄的黑色轻纱,与方才牡丹花床上的妖冶魅惑十分吻合。

她轻轻点了下头,哽咽道:“我是被人打晕卖到这里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听话,就要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剁掉……”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红透的眸子里满是哀求神色:“可……可是我真的不想……不想去……萱姐姐,萧公子,你们帮帮我好不好?”

萧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勾嘴笑道:“我看刚刚夺魁的那位公子长得还不错,出手又大方,你为什么不愿意?说不定他真喜欢你,要把你带回去呢!”

岫岫神色一僵,很快低下头,小声道:“那位公子是很好,可……岫岫已经有心上人了。”说完又慌忙瞅了一眼屋外,急道:“萱姐姐,求你了,你带我出去好不好?”身形一矮,作势又要跪下。

我拦住她,没什么表情地开口:“好,我帮你。我们把衣服换一下,我代替你去。”

“萱姐姐?”她讶异地抬眼,随后摇摇头:“不行的,萱姐姐……你这样会……会……”

“放心,他打不过我。”厚着脸皮抛出一句假话,也不顾萧遥的反应,执意与岫岫换了装,并让萧遥负责送她回去。

离开时,萧遥叹息着来了句总结,一如既往地语出惊人:“原本是来这里寻乐的,结果没嫖到姑娘不说,反而还要送过去被人嫖,阿萱,你实在是太亏了,本公子替你不值,非常不值!”

房间里熏香馥雅,撩开紫玉珠帘,再行几步便是水墨写意的镂花屏风,屏风后放置浴桶,浴桶内热水已备好,水汽蒸腾中,隐隐可见各色娇软花瓣漂浮。我在梳妆台前坐了会儿,确定暂时不会再有人进来之后,才敢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浴桶,登时觉得黑色纱裙上牡丹花的味道太过浓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经住诱惑,褪下衣衫开始沐浴。

长发未挽,全部散在水中,肌肤被温热包裹,我抬手撩一捧水,边听水声“哗啦”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应对。他竟然真敢跑到妓院寻花问柳,还为了跟谢卓抢一个女人差点没拼得倾家荡产,不揍他两拳难消我心头之恨。

越想越觉得烦躁,最后索性闭眼屈腿将身子往下一缩,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柔软的水冲击着头皮,很是舒服。直到快要窒息时,才倏地钻出水面,大口喘气,抹了一把脸,猛然惊觉屏风那边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人影。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

我霎时僵住,每一块骨头都似乎无法动弹。

“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那侧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没来由地一颤,有些紧张,适才想好的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就只有这种待遇吗?”人影动了动,脚步声极轻。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将脖颈以下全埋入水中,慌道:“你你你……你先不要过来……”早知道他这么心急,我绝不会图一时舒服洗什么澡了。

慌乱的话刚出口,我就醒悟过来,悔不迭地捂住了嘴,可还是晚了——衣衫带起一阵风,风莫醉迅疾转过屏风,出现在我面前,神色大变:“怎么会是你?”

我这样未着寸缕地对上他,又羞又恼:“出去!”

他愣了愣,似是没反应过来,视线往下挪去。

我更加恼了:“不许看!快出去!”胳膊无济于事地抱在身前,横眉瞪眼:“听到没有?”

那张脸上终于出现尴尬的表情,他转过身,走回屏风另一侧。我急急忙忙爬出来,顾不得擦拭,摸起衣衫就往身上套。

“你怎么会在这里?牡丹呢?”

最外面的雪色纱衣怎么也穿不好,弄得我手忙脚乱,听他还这样问,不由怒道:“什么牡丹?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里?”

我懒得再理会他的质问,继续低头胡乱扯着袖子和衣带,熟悉的气息蓦然逶迤过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耐心地分开纠缠在一起的轻纱,很快替我系好了衣带:“用得着慌成这样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我一时竟忘了闪避,怔怔地任由他摆弄,整个一痴情女子遇见心上人的呆愣模样。他喜欢我五年,陪在我身边五年,我虽然也有感觉,可这感觉一直都很懵懂,直到他离开了,我在深夜里一次次梦见他,一次次心神恍惚,这感觉才渐渐浓烈起来,就像酒经过了一番窖藏,醇厚绵长。

“到底怎么回事?牡丹姑娘去哪儿了?”他掠了一眼四周,色心不改地继续追问。

我如被冷水浇头,刚想冷冰冰回一句“不知道”,就听到敲门声。

风莫醉面色一紧:“什么人?”

“风公子今晚赢得佳人,出尽风头,谢某特地过来道贺一声。”

竟是谢卓的声音。




、牡丹花下尽风流(三)

我愣住,而风莫醉却忽然飞快地伸手点了我的穴道,让我不能开口也不能动弹,然后将我抱到床上,顺势放下帷帐。

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近,别含深意的温雅声音在屋内响起:“风公子难道不该赏脸喝杯酒吗?”

风莫醉利落地剥下我才穿好的衣裙,甩到帷帐外:“佳人在怀,春宵苦短,请恕风某失礼,不能奉陪。”剥完我的,又开始褪他自己的,也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

谢卓的声音更近了:“风公子艳福不浅,何不让谢某也一睹佳人风采?”

我只剩贴身小衣,被风莫醉压在床内,身上还未干透,□的臂膀有微微凉意,背部更是被湿漉漉的长发紧贴,一阵难受。他一只手搭在我肩头,另一只手撑在我胳膊旁边,脸则冲向帐外:“扰人好事,坏人兴致,这不是你谢二公子该做的事吧?”

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颈间有发丝轻轻撩过,我只觉浑身一阵酥麻,心底仿佛有异物撩拨,生出莫名的悸动,不经意瞅见他松散中衣下的肌肤和铮铮肩骨,脸上一烧,愈发紧张了。慌乱地移开视线,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看过,竟然还像个未经事的小姑娘一样。

正想着,身上又被轻轻点了两下,穴道解开,我还来不及回神,嘴就被温软的唇完全覆住。他用力按住我,唇紧贴着我的唇,辗转深入,丝毫不肯松开,我挣扎着,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在外人听来,倒像是无力的呻吟。

“谢某已经来了,风公子还有兴致吗?”谢卓不愧是谢卓,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依旧能保持语调的平稳没有起伏。

面对他的锲而不舍,风莫醉终于无法再继续下去,松开我,飞快地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先别出声,待会你想怎么样都随你。”他扯过被褥将我整个裹了起来,然后起身捞开帷帐,面朝着床外,衣衫不整,墨发垂散,一副慵懒姿态:“谢二公子何必非要扰人清梦呢?”

谢卓继续波澜不惊地说道:“谢某适才略输一筹,未能抱得美人归,这心里难免有些嫉恨不舒服,还望风公子见谅。”

我平复了喘息,裹着被褥,刚勉强撑起身子,风莫醉就将帷帐挂起,径直下了床。谢卓站在屏风旁,看见我,神色一变,目光颇为丰富多彩,有惊愕有疑惑还有难以置信。我拢了拢被褥,尴尬地垂下头,想冲风莫醉发火,可又怕真的会坏了他什么事,只能生生忍住。

半天,谢卓才道:“风公子不是重金买下牡丹姑娘吗?怎么不过一会儿,人就换了?”

风莫醉将地上的衣服拾起,坐回床边,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谢公子此言,是见过牡丹姑娘真容了?”语声一顿,目光转过去:“如果没有,就不要妄下论断。”

谢卓的脸色更加难看,平稳的语调终于起了波澜:“她怎么会是?你竟然把她扔到这种地方?”

风莫醉面色微变,语声骤冷:“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谢卓瞥了我一眼,讥讽道:“小笺,枉你当年拼尽一切救他性命,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他上前一步:“你随我回谢府,不要再跟他纠缠了——”

风莫醉冷声打断他:“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料,不劳谢二公子关心!”言罢,转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似是有些紧张,如落月色的黑眸里情愫复杂。

面对这种混乱状况,我委实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迷局里,火气也已被折腾得所剩无几,想了想,索性继续保持沉默。

“小笺。”谢卓又唤了一声,那神情竟有几分欲救我于水火的味道。

风莫醉倾身过来,抬手替我撩了撩湿漉的长发,温柔而耐心,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乞求。

我再次没出息地被他这副模样迷惑,鬼使神差地垂首开口:“谢公子既然技不如人,就请回吧。”

撩发的手稍稍一顿,指尖不小心触到脖颈,蜻蜓点水般划过。

“谢公子可听清楚了?”风莫醉道。

谢卓冷讽一声:“风公子果然好本事,处处风流却还能把家中贤妻玩弄于鼓掌之上。”他铁青着脸转身:“三日后,谢某在府中恭候大驾,希望风公子不要失约。”

谢卓走后,我向床内侧退去,想避开风莫醉暧昧的动作。

他却仿佛浑然不觉我们这个样子有何不妥,怔怔盯着我颈间,眸光迷离,缓缓地,又伸手过来。

“人已经走了,你还想干什么?”我往后缩了缩,紧张地望着他,原本是来找他算账的,没想到竟然被他轻薄了个够,萧遥的感慨也太准了些。

他置若罔闻,继续往前伸手,我退无可退,一时着急就抬手去挡,结果被褥从肩头滑落,大片肌肤□,身上也是一凉。尴尬地红了脸,慌慌张张地想要遮掩,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感觉胸前拂过一片温热,酥麻阵阵,垂眼就见悬挂的白玉已经到了他手中,微颤的嗓音响起:“你……还留着它?”

我怔住。

为什么事情总不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呢?我明明、明明是来替小谢兴师问罪的。

“你那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沉沉的目光投过来,像一湾经绵长岁月烹煮过的水,缓缓泻到心底,温温的,欲勾出许多隐秘的情愫。

手指下意识地蜷紧,我装傻:“什么话?”

他紧紧捏住我的手腕:“你说,你没有不想要那个孩子,没有想报复我。还有,刚刚谢卓说,当年是你救的我,你究竟是怎么救的我?”

“我——”我用力想挣脱,刚发一个音,就听见窗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捏在腕间的手立刻松开,风莫醉迅速闪出,帷帐落下。

一个陌生的男音很快响起:“公子。”

接着便是风莫醉的声音:“追到人了没有?”

“追到了,那个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普通人半个时辰就能走到。”

“送她回去的人呢?”

“送她回去的,好像是萧公子,萧公子送她进屋后,一直没有出来。”

短暂的沉默。

“这几日盯紧一点,有什么动静立刻回复。还有,”顿了顿,“叫人送套普通女子的衣裙过来。”

“是。”

帷帐再次被撩起。

我居然傻到一直呆坐着,没把搁在床边的衣裙穿上,待我反应过来,伸手去拿的时候,风莫醉已将它扯了过去:“这样的衣服,你真敢穿出去?”

我抬眼看着他,心中怒火重新燃起——他还是叫人去追岫岫了。虽然明白可能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可一想到,如果今晚我没代替岫岫过来,那么他先前也会那样对岫岫,就浑身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半刻也无法隐忍,遂冲动地开口:“你刚刚是不是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一愣。

我忽然笑了笑:“你过来。”

他没看出我笑容里的咬牙切齿,傻傻地挪到我面前,一副悉听尊便的良善模样。

我暗自捏紧拳头,冲着他胸前猛地揍过去,一拳接着一拳,像个十几岁的被宠坏了的小姑娘。

以前我不过欠了他一点药费,他就从江南一路追讨到长安,还借此变着法折腾我欺负我,可如今为了买一个姑娘的一夜,他居然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以前对着我,他总是乱发脾气说话也不客气,可对小谢,对别的姑娘,他却那么轻声细语,那么温柔;以前我生病,他总是凶巴巴地逼我喝药,偶尔还故意把药弄得很苦,可对小谢,他不仅轻声细语,还亲自喂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手背撞在骨头上,一阵生疼,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于是松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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