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梦付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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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长梦付芳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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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一笑,“月蝉公主,好名字,孤十分喜欢。”
她扬起眉,“哦?那便谢谢魏王的夸赞了。”
他也不顾,笑着对旁边的司仪说,“还愣着干什么?要是耽误了我跟月蝉公主拜堂的吉时,孤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旁边的老司仪身体一抖,立马屈膝跪下,“小的该死,还望王海涵。”
我看着他牵着她的手拜过天地,走过祖祠,尔后将她缓缓送入洞房,那一天的魏王兴致很高,春风得意的他似乎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一世劫(六)
更新时间20140513 17:24:59。0  字数:2740 

我很快找到机会离开王的视线,径直的来到她所在的寝宫,推门而入时,她正闭了眼坐于床头,揭了盖头的她听见开门后睁开了眼睛,对于我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微微一笑后开口,“罗刹,你来了。”
我迈步过去,语气沉重而颤抖,“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要离开,而又为什么会嫁到魏国来,你知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有点残忍吗?
她站起身,轻轻抚摸了我的脸,“罗刹,对不起,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一个人,如若可以,我也多想……”
我打断了她的话,那么生硬的一个吻,近乎于报复,近乎于发泄,她却一点都没有抗拒,那么顺从的配合着我,眼泪掉落,十指相缠间,我那么确信,她爱的那个人就是我。
良久,我睁开眼,看着她的脸庞对她说,“跟我走,天涯海角,不论哪里我都带你去。”
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她的眼眶留下,她重重的摇摇头,“对不起,罗刹,对不起,我不能离去。”
我怔怔,“为什么?”
她声音哽咽,“只要我在魏国一天,周室就还能存在一天,只要我一离开这里,周室就会立刻成为过去。”
我捧着她的脸,让她的目光与我相对,“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向你保证,绝不会让周室灭亡。跟我走,我们一起回周王那里去,我会让周朝再次成为天下的中心,要不了太久,相信我。”
她看着我,眼里的光芒明了又灭,尔后挣开我的手,“罗刹,不行的,周室已经完了,你不会知道现在的周朝有多腐朽,有多懦弱,有多无力,有多弱小,即使是你,即使是你也不行了,罗刹。”
我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子,她是我一生的劫,一生的心结,那么的想要解开,那么的想要保护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主宰乱世,命运却总是在合适的时候补上一刀,那么用力的嘲笑,你连自己所爱之人都无法保护,又有什么资格说去保护天下的黎明百姓呢?
她用力的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将我抱住,终于大哭出声,“为什么我会是公主,为什么你不是王。”
无言以对,屋内的灯火燃的很旺,似乎一片通明,睁开眼仔细想要看清时,却又发现那么迷离。
醉酒的王在我离开不久后踉跄着走进了属于他的洞房,屋外的我听见了他低声的询问,“怎么?方才哭过?”
她未言语,他的声音继续,“以后,孤不会让你再哭了。”
有掌灯的宫女从我面前走过,看见我后立马就要给我行跪拜之礼,被我抬手阻止,“不必了,都退下吧,王醉了,已然休息。”
抬头时,天上一轮明月正升到半空,片云不染,月光洁白而浓密,似乎都能在空气中看到它们盘旋飞舞的身姿。
我挥了挥袖,转身离开了这所别院,离开了王宫,离开了魏都,离开了魏国。
再见了,月蝉,我一世的劫。
本以为离开以后,这一世我将再也不会与她有任何纠葛,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段伤,葬着一个想爱而最终不能爱的人,这件事说白了也就是如此平常而简单的一件事,而我心愿已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去触碰那个伤口,再去细细回忆自找折磨。于是接下来的七年时光,我再也没回去魏国,尽管魏文公一直将相国的位置空置着,说是等待着我回去共谋大业。但在外游历那么久的我,似乎也明白了,这个乱世有它自己的平衡,我见过了那么多悲伤,那么多痛苦,却也见到了那么多快乐,那么多幸福。
遇见公孙鸣是在离开魏国之后的第二年,彼时他已是齐国大名鼎鼎的才士,常伴齐国储君左右侍读,乃是下一代相国的不二人选。公孙鸣出生不高,既不是将相之后也不是名门望族,能爬到这么高的地位想必也是费了极大的一番力气,但不得不说其本人才智谋略皆是极佳,令我很是赞赏,甚至想过收他为徒继承红叶衣钵。
其人低调,极能容忍,喜怒不行于色,恭顺却不显谦卑,遇事冷静沉着,鲜显急躁。但就是这么一个沉稳大气的人,却也曾差点因为一件事自毁前程。
那时齐宣王膝下有三男四女,四女皆貌美如花,乃是齐宣王手上的四颗明珠。而四女之中又属三女儿漠烟最是漂亮。齐都岳阳被称为百花之都,一到春天百花齐放,姹紫千红,很是美丽。齐国民风较为开放,一年一度的品花节是青年男女狂欢的盛典,届时姑娘们会将自己打扮的像周边开放的花儿一般漂亮,由青年男子们评选出最美的那一朵,作为齐国最美丽女子的代表,授予岳阳花的称号。品花节可谓是男子向心爱女子表达思慕之情的最佳时节。
而这个漠烟公主便是连续三年的“岳阳花”,其美貌令全齐国的男子为之倾倒。公孙鸣也不例外。甚至相传漠烟公主也对这个年少成名的公孙鸣很有好感,证据就是一向不喜读书的漠烟公主,自从公孙鸣成了储君的侍读之后,常常跑到那里去跟着储君一起看书。
我也曾在齐国王宫里见过这位美人,她同她的三位姐妹常常都是形影不离,除她之外的三位公主皆腼腆矜持,她却不一样,为人甚是开放,初见我时便拦了我的道,叉了个腰开口向我说道,“你就是那个全天下人都在讨论的罗刹吧?”
我好奇的看了看她,开口回道,“正是在下,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她咧开嘴哈哈的笑,“那个啊,罗刹,跟你商量个事儿,我二姐她看上你了,要不你就将她娶了,在这齐国安个家,怎么样?”
我甚是愕然,旁边有两位姑娘嘻嘻的笑,另一位姑娘羞红了一张脸,狠狠的白了一下说话的漠烟后急忙小跑了去。
齐宣王对于漠烟公主的刁蛮任性甚是头疼,这些年也有不少诸侯派人前来替他们大王或者王子提亲,齐宣王却一桩都没有答应,一来他还舍不得将自己的这些宝贝明珠嫁出去,二来,他觉得这些明珠能发出更多的光芒,对自己来说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姜国素与齐国交好,而我主导的那一战几乎让姜国彻底毁灭,齐宣王虽不可能怪罪于我,但却也不可能眼看着姜国消失了去。或者说,自己养大的一只家禽,断不能被别人一口吞了去。该怎么做他早已心中有数。
不久,一道谕旨下来,齐国漠烟公主不日便要远嫁到姜国,齐姜两国友谊长存,唇齿相连,世代交好。
那日我与齐宣王下棋,一枚黑子落地过后,他淡淡开口问我,“罗刹,寡人这一步走得如何?”
我轻轻的笑,“或许会因小失大。”
他挑了挑眉,“哦?”
大殿之外却突然吵嚷了起来,侍卫的吆喝声传进了大殿,“大胆公孙鸣!竟敢擅自闯进永和殿!就算你是公子陪读今日也难逃死罪!”
齐宣王哈哈一笑,“放他进来。”
年轻的士子怒发冲冠,见王而不跪,出言便是训斥,“齐宣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么?”
我微微皱眉,“公孙鸣,大胆了。”
他不管不顾,“你竟然要将漠烟嫁给庆元公!嫁到那么个残败不堪的国家去,嫁给那么个年过四旬的老头子,你有考虑过漠烟的感受吗?”
齐宣王也不怒,慢条斯理的走了一步棋后才开口,“公孙鸣,你以为以你自己的出身,真能配得上漠烟吗?”
年轻的士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那样沉默的站在大殿里,露在外面的手却不自觉的微微发抖。
我淡淡开口,“公孙鸣,下去吧,今日,我和齐宣王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那时我也不能预估出齐宣王这一步棋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只是当那个士子沉默且冷静的走出大殿后,我隐约感觉到,或许太平的齐国也将不再太平。
不久之后我便离开了齐国,但与公孙鸣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一世劫(七)
更新时间20140513 17:26:02。0  字数:2496 

离开魏国八年后,无意间听来的一个消息却让我不得不选择回去。
周王无故暴毙,宋灵公率大军压境,意欲取而代之成为天下一皇。
我了解那个女子,她此生存在的意义也就只剩下保护周室这一个信念了,那么,如若她向魏文公下跪请求,请求她派兵救援,他到底会不会答应呢?
我快马加鞭赶回魏都,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进王所在的大殿后,正看到跪在雨中微微颤抖的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下。
我快步行了过去,像是八年前那个雨夜一样抱紧她,在她耳边无意义的低语,“月蝉,我来了,我来了。”
大殿的门在此时打开,八年不见,这个男子也变得更有王者气息了,留了胡须的他显得霸道威武,头上王冠的挂坠剧烈的摇晃,他开口,“罗刹,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目光凌厉的盯着他,“做我该做的事。”
他的脸庞布满盛怒,“早些时候听人嚼耳根,说你跟月蝉早就相识,甚至亲密如爱人时,孤还不相信,甚至斩了胡言乱语之人。只是没想到,原来竟是真事。”
我依然盯着他,“啊,是真事,她跟我在红叶山上就认识了,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年,是我这一世最怀念的时光。”
他脸色一白,继而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岂有此理!孤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待孤!还有月蝉,入宫八年,孤皆疼爱有加,胜过宫里其他夫人十倍百倍!没想到啊没想到,却是如此一对奸夫淫妇!罗刹,你到底意欲何为?难道说是想让月蝉谋害于孤,尔后自立为魏王吗?”
我哈哈的笑,这个男人早已被王位迷了心智,在我看来可真是可悲可叹,同时可笑啊。
他大声责问,“你笑什么?罗刹,孤今日才不管你是不是那红叶传人,你负了孤,孤就要你死!还有这个淫妇,孤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月蝉此时也在我的怀里醒来,只来得及说了句“罗刹,救救周室。”之后就又昏睡了过去,看得出来此时的她早已精疲力尽,也不知在这大雨中已经这样跪着多少时间了。若他真的爱她,又怎会舍得让她受此苦难,他只是单纯的想占有她,以致于一旦发现她对于过去的隐瞒便要弃了她,如此随意。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抱着她转身离去,身后的魏文王还在大声的斥责着什么,却已全部被淹没在磅礴落下的大雨中,很快有大批的侍卫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却忘记了,红叶的传人除了谋略过人,连剑术,也是独步于天下。
瓢泼的大雨很快将血水洗刷干净,我看也不看身后颓然坐于地上的魏文公一眼,背着她策马而去。
月蝉,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周室,如若魏王会因此成为绊脚石,那么,那些狗屁的一生只能效忠一个君主的规矩,也就变得一文不值。
月蝉在半夜时分醒来,将追兵甩的很远后我找了个残破的寺庙休息,寻了些野果,想着待会儿要是她醒了定是极饿,待明日逃出魏都后就好了,届时魏文公再想寻我们已是大海捞针。
我燃了一堆篝火,转身时看到她已睁开眼睛,正麻木无神的盯着前面的某处看,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月蝉,是我,罗刹,还认得我吗?”
她低语,“罗刹,罗刹……”
尔后似是终于忆起,亦或太过忽然的忆起,她拉着我的衣袖,那么的无助,连声音都脆弱的像是马上就要断去,“周室完了,罗刹,哥哥死了,一切都完了。”
我拉了她入怀,“不要怕,月蝉,有我在,我会救周国,救所有人。”
她哇哇大哭,“罗刹,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我每天都好想你,可是每天都见不到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好多事想跟你讲,好多时光想与你一同度过,可是,当我孤单的时候你都不在身边,当我想哭的时候都得不到你的安慰,我每天都盼望着你能回来,只想看到你,只是想有你在就够了,就什么都不会怕了。”
我将她抱紧,那么用力,“对不起,月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脸说,“罗刹,如若当初我选择了你,而不是周室,那么现在的我们,是不是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呢?”
我看着她,笑了笑,“又不是太晚,这辈子剩下的时光还有那么长,不是吗,月蝉?”
她含泪带笑,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的双唇已覆上她的唇。
那是夏末的最后一场大雨,眼看着秋天就要到来,就像我一直追求的那飘渺的幸福,那么的唾手可得,我是那么确定我能保护她,殊不知爱情之中,人都是愚笨的,笨的盲目,笨的没有了自知之明。
可我确实得到了幸福,尽管那么短暂,可却美好的让我在无数个梦境中一遍遍忆起,一遍遍重温,那样的话,似乎也就是那么长久了,毕竟我把我接下来大多数生命中的时间,都用来了做梦。
我们逃离魏国后,重新回到了红叶山上,那几间简陋的茅草屋还没完全倾倒,费了一番心力修理后便成了一个温暖的家。我们眼看着秋叶由绿转黄,再由黄转红,她笑笑,“我给你跳支舞吧。”
我挑眉,“哦?你竟然还会跳舞?”
她白了我一眼,“寻常公主会的我还是都学过。”
我呵呵的笑,“寻常公主没学的你也学过。”
她咬牙,“不跳了。”
我愕然,尔后苦笑,“我把琴都搬出来了,怎么又突然不跳了?”
她侧过脸哼了一声,“没诚意。”
我额了一声,立马向她大大的鞠了一躬,“月蝉师姐,罗刹知错了,还望师姐赏脸为罗刹跳上一曲。”
她半睁着眼,昂着头答道,“这还差不多。”
很多年后,我将她那天跳的舞蹈谱成了一首曲子,名曰《红叶叹》,再后来,公孙鸣将其改成了另外一曲,名曰《月下雪》。
红叶叹
轻舞慢扬的影姿
缓缓飘落的红叶
那是我们曾拥有的回忆
你是否也会任那思绪漂泊
它在红叶的纷飞中游荡
那么优美
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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