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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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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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听变文,听参军戏,有时候自己还客串一下,日子过得十分舒爽

开春以后,看看冰雪未消,而这天暖意已至,他正与赵德钧的小妾寻开心,猛地外头一员大将不顾门房童子的阻拦闯了进来,刘延皓半裸着身体,见到大怒,看清楚是部将张令昭,喝道:“做什么,没个规矩”又迁怒门房童子,

那张令昭叫道:“刘帅,檀州告急,有一支兵马突破长城,将檀州围住了”

刘延皓大吃一惊,叫道:“是……不是契丹人吧?”

张令昭道:“不是契丹,是赵德钧”

刘延皓哈的一声,转惊恐为失笑,道:“原来是这头丧家之犬,理他什么”

张令昭道:“赵德钧自逃入辽东之后一直了无音信,现在忽然出现在檀州,怕只怕他另有诡计”

刘延皓道:“那就派人去将他赶走这条丧家犬,多半是在辽东找不到粮草,来打草谷了。”便分了兵力出城,却仍然与赵德钧的小妾作乐,调戏道:“你老公回来了,在檀州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那小妾笑道:“我的郎君就在眼前,檀州什么的,关奴家何事?”

刘延皓哈哈大笑,搂了她胡天胡帝,张令昭出去后想到了什么,回来要禀报,这次又被门房拦住,他在外面听到里面的靡靡之声,暗怒着摇头走了。

刘延皓在房内寻欢,白天关着门,晚上点大蜡烛——大蜡烛在这个时代乃是奢侈的象征——所以有时候也分不清日夜,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又乱,张令昭又在拍门,刘延皓大怒道:“又怎么回事”

张令昭道:“刘帅我们派去檀州的军队,快到檀州城时遇到伏击,被赵德钧击溃于城下檀州守将眼看不敌,已经开城投降了现在赵德钧挟了降军,向这边冲来了”

刘延皓这才大吃一惊,叫道:“蠢货蠢货一群蠢货”提起衣服裤子就要冲出去,那小妾抓住他的裤腿叫道:“郎君啊……”刘延皓一脚踢开她,怒道:“都是你误了我的大事”拔出刀来,将那小妾给劈了眼看鲜血流了一地,旁边的门房童子见了无不魂飞魄散

刘延皓拖刀对张令昭叫道:“走,还看什么”

急忙调集军队,燕地数月无事,刘延皓又没心思主持训练,且他不但抄家不打赏,日常还按照后唐军方陋俗继续克扣军粮,因此无论兵将都没什么精神,花了老半天军队才拉了起来,东北马蹄声响,刘延皓登城一看,赵德钧的旗号已经飘到视线之内了

他看看赵德钧的前锋不过三五千骑,便将兵马分成两部分,六成在城内防守,分出四成来,名张令昭出城作战

张令昭领命之后开城门迎敌,他倒也是一员猛将,兵力又较赵德钧多了三四倍,可惜将士不肯拼命,那边赵德钧却刚刚攻占了檀州,士气正旺,其士兵又多燕人,到了幽州城下就像看到了家门,死命冲了过来,双方一接锋,张令昭竟被压在了下风,

幸好赵德钧的兵力毕竟较少,张令昭又奋勇作战,这才堪堪挡住

城头上诸将都请刘延皓出兵援救,刘延皓正自迟疑,忽然西北烟尘滚滚,又有一支兵马欺近诸将都喜道:“那定是武州、新州来的援军”

却有人道:“武州乃西北边防重地,我们又还没有向他们发出调援命令,他们怎么会来?”

诸将一听都觉得不错,正隐隐感到不妙,那烟尘已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一批败兵,到了城下大叫:“武州许氏、新州李氏勾结外敌,献了城池,敌军来了,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诸将无不骇然

那武州乃是燕地西北门户所在,后世之居庸关就在其境内武州许氏、新州李氏等都是被刘延皓抄家了的家族,财产虽多被抄了,但他们在本地势力盘根错节,还是逃走了不少族人,没了家业后仇深似海,如今竟然勾结了外敌献了城池,叫刘延皓如何不吃惊?

待得那支军队开近,看清楚旗号之后,如果说刚才诸将还只是吃惊,那么这旗号就足以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石”



而且旗帜镶着金边,看制式乃是皇亲国戚且出镇在外的大将才能用这个旗号,刘延皓别提有多熟悉,只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谁,竟然忘记了要在诸将面前保持冷静,惊恐地叫出了声来:“石敬瑭石敬瑭是石敬瑭他……他怎么跑幽州来了?他不是在攻打雷公口吗?该死,该死张敬达那老家伙在干什么”

刘延皓本来正要调兵出城增援张令昭,看见了石敬瑭的旗号后竟吓得不敢动弹石敬瑭的骑兵来得好快,那是晋北的健儿,屡经战争,是生死锤炼过的强兵劲旅先锋只有八百人,可是这八百人来势犹如狼虎

这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强军

在刘延皓还在犹豫的当口,这八百人已经冲到了城下,杀入了张令昭的侧翼张令昭本来就屈居下风,这一来阵势更是全被打乱了

赵德钧军奋力掩杀过来张令昭全军溃败

“关城门快关城门”

“可是我们的兵马还在外面”

“快关城门要抗命么”

这时已经有一部分兵马退了进来,却还有数千人尚在门外,在刘延皓的严令之下,千斤闸终于放了下来吊桥也在抬起。

张令昭大吃一惊,他本来正在断后,见状策马猛扑了过来,跳上了吊桥,在千斤闸放入的一瞬间冲入城内。

石字大旗又冲近了许多,西北的兵马席卷而至檀州方向赵德钧的后援也开近了

刘延皓见状,哪里还敢出去?

可怜城外的数千残兵,却都在城头友军的众目睽睽之下,而不得不面对赵德钧、石敬瑭精锐部队的屠杀

“石驸马到了大家放下武器投降,石驸马不会亏待大家的”

投降?还是不投降?

若是张敬达在城内,兵将们或许还能存着几分武勇之心,可是刘延皓……

想到这几个月他的作为

当当,当当……

不消片刻,一把又一把的兵器掉到了地上

城头的后唐兵将心头无不剧跳城下幽州军的投降,比冲车撞城门更猛烈地冲击着他们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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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声明一次:唐骑不会tj

只是我这两个月实在杂务太多,无法专心码字,而且唐骑也到了最后一卷,有许多情节必须仔细推敲,所以速度慢了下来。所以等得起的朋友不用担心,或许会慢,但不会tj的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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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东都宰执(明天继续)

第一四三章东都宰执(明天继续)

洛阳,冯道府邸。(手打小说)

后唐王朝的这位宰相,近一年来颇享太平。北边的军务,李从珂都不让他插手,只是让他去处理民政,至于南面,随着李从珂地位日益稳固,东南西南诸国都不敢惹洛阳,荆楚甚至还派来了使者做表面文章地称臣。李从珂正戮力对付北边,因此也没有向南边开战的意思,这让秦岭、淮河一线得到了和平,南方的物产也在这种局势下陆续北运,一方面促进了中原经济的复苏,而从更大的视角望下来则是促进了整个丝绸之路的繁荣。尽管整个世界还处于战乱割据当中,但是丝路沿线却是前所未有的景气。

至于西北,天策唐军则维持着一贯的外交政策,继续维持着“兄弟之邦”的定位,本来在边界接壤之处,就算没有战事也必然经济萧条,但在秦陇之间,由于后唐方面的克制和天策军方面的努力,西北边境一日繁荣似一日,如果不是双方还不在一个政权底下,让有识之士对未来有隐忧的话,这简直就是一个盛世的开端了。

对于这种形势,冯道颇感欣慰,作为儒家的信徒,他的心是向着百姓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做哪个君王的宰相无所谓,甚至是要去和外族妥协他也可以忍耐,而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减轻百姓的痛苦,增加百姓的福祉。只要谁能做到这一点,冯道就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他。

从后唐常驻凉州的使者范质发回来的书信中,冯道察觉到甘陇的政治在走上正道之后,正处于迅速复苏当中——这种复苏就隋唐时代而言的。隋唐时代遗留下来的许多基建设施,在天策军手中已经修复了八成,而且又有许多新的设施在修建,与此同时软制度的建设,也有超迈汉唐之处。这种势态对比起周边的后蜀、吐蕃、契丹诸政权来都要高明得多。就是冯道所执掌(民政部分)的后唐也瞠乎其后。

近年来甚至出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当天策政权颁发某项利民政策以后,洛阳方面和成都方面都会跟进,虽然会做一些修改,却都是对凉州方面政治改革进行某种呼应。

对于这种变化,军人和百姓尚不觉得如何,冯道却敏感地意识到此乃天地伦常大变的先兆——凉州方面竟然引领了天下制度变革风气之先这可是国政争衡上的根本大事

“天策军的每一步,都走在朝廷前面啊”

冯道敲着范质寄来的书信,叹息着。

将范质的书信放入秘囊后,他又取出另外几封书信来——这却是秦北的一些情况了。

这几年,中原的佛教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几乎每个州都多了一些与西北佛教关系甚深的高僧,这些人或者直接来自西北,或者是认同了甘陇政权下张迈所提倡的佛教精神。他们以世外之人而积极入世,赈贫济弱,抚孤恤老,但又遵守当地律法,尽量与政府合作而不是与政府争权,但这样反而在民间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隐隐自成一宗,但又有糅合天台、禅、净之势。且这些寺庙声气相通,从疏勒到凉州,从凉州到长安,从长安到洛阳,再到太原、幽州、青州、徐州,形成了一个隐形的网络。天策政权的许多情报,正是通过这个通路进行传递。

不过,懂得利用这一点的并不止张迈与鲁嘉陵,中原的士阶级对此也在争取,知识分子常与佛门高僧有所往来,读书则寄居,出行则寄宿——这是唐朝以来形成的传统,他们也利用这个网络构建了自己的信息网络,有时候也与佛门共享情报——作为知识界的领袖,冯道因此能够收到各种各样的风声,有一些事情,李从珂被瞒住了,冯道却了如指掌。

这时他所看的书信,正是连枢密院刘延朗也忽略的一些东西——那就是秦北的变化

“鲁和尚做的好事”冯道喃喃道:“不过他以为他的作为无人看得透?真当我中原无人么”他合上了书信,寻思:“不过他们能如此破费,救得数十万百姓,却也是大功德一件。圣上如今一门心思地要先对付驸马、契丹,对秦北的纤芥之疾没有兴趣知道,然这个苗头看似微小,却需杜其渐只是我若贸然将此事捅穿,到头来不但于国家无益,且以刘延朗等人的行事风格,多半会害苦了这数十万人我当想个法子,使百姓既蒙其惠,又将折、杨拉回来。”

他的能耐当世罕有人能比得上,就算是天策政权下久经历练的郑渭、张毅等人,火候上也要弱他三分。然而郑渭鲁嘉陵等与张迈是一条心,行事之际可以动用天策政权所能动用力量的全部,冯道与李从珂却是两条心,李从珂的目的是要称霸,要的是让他的君权覆盖四海,对冯道只是利用他来帮自己牧民收税,而冯道之所以会与李从珂合作,为的却是如何最好地保护百姓与天下。正因如此,他虽然位居宰辅,但所能动用的力量却十分有限,韩昭胤刘延朗等人还常常会掣肘他,甚至就连获取情报这样的事情,冯道也还要利用自己私人的影响力来完成。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地想出了一个办法,要在现有的后唐体制内将鲁嘉陵的渗透化解于无形。

正待唤人行事,忽然间外面两个弟子闯了进来,声音急促地说道:“师相出大事了”

“怎么?是何大事,令尔等如此慌张。”

“东北来的消息石驸马进入幽州了”

“什么”冯道如此的修养,也惊得一振手拂得几上镇纸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他重复地问道

“禀师相”赵德钧从进犯檀州到突破到幽州城下只是短短两三日间事,一开始刘延皓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向东都告急,等到事情闹大,却是将前后事宜都向东都传递了,冯道的门人将事情经过简要述说了一遍,道:“石驸马突至幽州城下,城内军心大变,刘延皓惊骇之余,下令关闭四门,并不出战,将还失落在城外的兵马弃之不顾,大寒士心,他当晚又暗中聚集精锐兵马,打起了守不住就逃的打算,不想城中将士恨他如此,第二日还未破晓就哗变了。听说领头的是在军中颇有令名的张令昭。”

冯道变色道:“哗变城外就有大敌,城内再哗变,那还了得”

“师相说的是。”

冯道又问:“那刘延皓又如何应对?”

“他听说有变,就带了亲信兵马从南门逃跑了。”

冯道是何等修养,这时也忍不住双眉一扬——不过也就是一扬而已,跟着就平复了,神色仍然如一口古井一样:“哼,他确实也是这般人。”跟着又是一叹:“只是这样一来,幽州便守不住了。”

“是啊,听说刘延皓逃出幽州之后,石驸马就跟着进驻了。”

冯道道:“连石驸马进驻的消息都传到了,那么之前幽州被围的消息,怎么现在才来”

“师相容禀,”门人道:“幽州之围来的突然,幽州失守也突然,而且听说刘延皓南逃之后,又沿途戒令不许将消息传回东都,我们知道这些消息,那是因为石驸马进驻幽州后传檄河北,河北不隶属于刘延皓的守军才急忙向东都传警,因此我们才知道这些事情。”

冯道怒火暗烧,不过他的脸色一镇定下来,就不会再有波动,只是道:“误国子,误国子若是他能守个几日,等待援军四至,何至于如此狼狈?或者早些将消息传来,朝廷也可以有个防范。再不就是毁掉粮草辎重——石驸马本该在云中西北,忽然出现在东北,必然带不了多少粮草辎重,只要焚了辎重,他就想长呆也不行了,听你刚才所述,现在幽州的积谷怕是都落入石驸马手中了。”

“怕是是了。真不明白,他打了败仗为何还要遮掩,还要一错再错。”

冯道说道:“这个是有道理的。”然而他却不肯说这道理是什么,怕教坏了学生,又问:“现在驸马的前锋杀到哪里了?陛下知道这件事情未?”

“学生探听到的最新消息,是定州守军告急现在的话不知道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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