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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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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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说道:“这个是有道理的。”然而他却不肯说这道理是什么,怕教坏了学生,又问:“现在驸马的前锋杀到哪里了?陛下知道这件事情未?”

“学生探听到的最新消息,是定州守军告急现在的话不知道到哪里了。至于陛下知道否,就不晓得了。”

冯道整理了一下衣裳,道:“待我入宫”

他的轿子才出府邸,竟然就有枢密院的人来拦住,并请他前往议事,冯道刚才的震惊只是片刻,这么会儿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以及发展趋势都算到了,并不意外,便来见韩昭胤、刘延朗,只见他二人皆战栗难安,冯道道:“二公如此,是为了幽州的事么?”

刘延朗愁眉苦脸道:“相公真是消息灵通,竟然已经知道了。”

冯道道:“听刘公这么说,莫非陛下尚未知晓?”

刘延朗唉声道:“这事我们如何敢去说?又有谁敢去说?我们已经向刘皇后通了声气,可刘皇后也不敢说。”

跟随冯道来的门生听得义愤填膺,心想国家将有大难,你们居然还“不敢去说”冯道却一点也不意外,他一听说刘延皓逃跑途中还在遮掩消息,就知道他为的是让自己的人先行入东都,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以李从珂能够接受的方式禀明皇帝,否则的话,若让别人先行一步来说此事,就算他刘延皓是国舅,只怕还没等逃到洛阳,李从珂的追命圣旨就到了

然而也正因此,又将备战的良机延误了许多

冯道心中虽恼,不过他这些年看透了帝王兴灭,比这个更加荒唐的事也经历过,因此并无愤然,他的意思也要赶紧去禀明李从珂,但他也不着急,知韩昭胤刘延朗既然拦住自己,那就是不想自己去说,他并不打算人——无论是韩、刘二人,还是刘延皓,或者刘皇后。

这时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如此大事,终究难以久瞒,早一日禀报,陛下虽然怒火大盛,不过冲着掌兵之人去去,若是迟延下去,只怕到时候承受陛下怒火的,就前线,连我们都中掌管军政的都要遭池鱼之殃了。”

只轻轻一点拨,韩昭胤刘延朗便都脸色大变。

冯道却捶了捶腰,道:“老夫这就回去拟奏章,待得明日早朝,便向陛下奏明。”说着便回。

路上他的门生忍不住道:“师相兵事急如火您又是能进宫面圣的,为何却还要等到明日?”

冯道既不回答,也无反应。

他的门人却哪里知道,冯道这边一走,韩昭胤刘延朗马上转身入宫——冯道的话已经挑得清楚了:这件事情终究瞒不住,刘延皓虽然有刘皇后做靠山,但李从珂可不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皇帝,帮他隐瞒的代价却可能是跟着陪葬

且冯道主政,事情一发他干系不大,韩刘两人掌管的可是枢密院,一出事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他们因此虽然害怕李从珂怒火,两人还是赶紧转身入宫去了

冯道回到府内之后,也不换便衣,就坐在大厅等着,没多久便有宫中太监火急火燎地一路跑来,急召他入宫议事,且要冯道无论在做什么,闻旨即行,迟到者斩冯道问道:“公公,什么事陛下这么着急?”

“我们哪里知道,”那个太监双腿发软,道:“但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见过龙颜如此盛怒相爷,你应该也听说,平日陛下最爱吴越进献的那对唐三彩,以陛下这等马上万岁爷,竟然也常自己拂拭,但今天我进去的时候,却见那对唐三彩已经碎在地上成几十块了,陛下的雷霆之怒可想而知……相爷,别说了,快动身吧,若去的迟了,奴婢的这条贱命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冯道点头答应,又上了轿子,临上轿前忽然朝西北望了一眼,以别人听不清楚的声音呢喃道:“中原兵力虽然渐渐恢复,人力又富,英才又众,但风气如此**,斜阳之光如何能与中天之日争辉”摇了摇头,坐进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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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过去这个星期事情太多,而且杂,居然卷入了无聊的办公室政治……实在是静不下心码字。多希望这种日子尽快结束,我好有心力码字。

明天我争取再更一章

谢谢还在支持唐骑的读者,谢谢,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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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议亲

李从珂在洛阳宫中雷霆震怒,但他的坏运气并未到此结束。(手打小说)尽管在总体实力上他压过了石敬瑭,但后唐王朝内部破绽多多,只要有一处出现漏洞,便有可能造成难测之祸。尤其幽州作为东北屏障,一旦丧失,整个河北就门户大开!而更麻烦的是幽州军方一失,整个河北未必能找到一支足以阻截石敬瑭的强大兵力!

刘皇后躲在后宫不敢出来,李从珂已经准备下旨取刘延皓性命,枢密直学士李专美道:“陛下,当前之势,宜先定大事!”

“大事?”

另外一个枢密院直学士薛文遇也道:“石逆既袭幽燕,必不会止于幽燕,幽州一失,河北就失去了屏障,需得严防才是。至于惩治刘延皓,大可等拿他回来之后再行审议。”

李从珂微一沉吟,哼了一声,下令近卫去拿刘延皓回宫问罪,责韩昭胤刘延朗二人用人无方,暂时录夺其枢密院权力,虚了枢密院正副枢密使,而改由李专美、薛文遇二人参议军机。冯道一听,就知道李从珂要亲抓枢密院了。

李专美与薛文遇虽未升官,但直接隶属李从坷,自然实际权力大增。

李从珂坐镇洛阳,调兵遣将,就要亲征,文臣们又急忙苦劝,以为石敬瑭赵德钧虽然凶悍,但毕竟只是手足之患,御驾如果妄动,天下人却都要惊心,不利于天下的稳定。但武将则认为应该急速进兵河北,在石敬瑭立足未稳之前夺回幽州,否则一旦契丹铁骑南下,那时候中原势必陷入巨大的混乱。

文武两班你争我吵,各有各的道理,也各有各的私心。文臣怕死,只想求稳,武将却知这两年李从珂存了不少军资,一旦开战正有颁赏发下。

不想洛阳这边争议未休,前线又报来加急军情:石敬瑭兵逼黄河了!

洛阳朝堂诸公一听无不骇然,似乎整个宫殿发生了地震一般!一些文官吓得官帽都歪了也没发觉,武将们也静了下来,他们实在没想到石敬瑭竟然这么厉害!拿钱打仗可以考虑,拿钱拼命就得斟酌斟酌了。

“黄河!”连李从珂也猛地从龙座上跳起!

他猜到石敬瑭不会止于幽州,却断断没想到石敬瑭会来得这样快!

幽州之变,到现在算来还不到一个月,石敬瑭就能突破整个河北逼近黄河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攻陷幽州和兵逼黄河,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理冲击!

过了黄河那就一马平川,随时能够威胁东都了!如果夺取了汴、郑,切断了山东、河北向洛阳的补给,那么李从珂的这个帝位就悬了!

原本那些说幽州是什么手足之患的大臣都改口了,李从坷要亲征他们也不再反对,反而觉得虽如此不够放心,更有人当堂惊呼起来:“赶紫召各镇节度使入洛阳勤王!勤王!”

其实,石敬瑭的大军这时还在邯郸以北,到达黄河的是一小股先锋,饶是如此,这样的行军速度也称得上神速了!

石敬瑭破幽州之后,尽取燕地仓库,他善待当地豪强一一幽州在刘延皓到达后被弄得乌烟瘴气,石敬瑭却素有贤明,入燕之后善加安抚,因此幽地军民多有从者赵德钧也暂时放下成见与他合作,石敬瑭既得赵德钧之助,又得了幽州的粮食,更兼并了燕地许多军民,军心士气登时大振!石敬瑭又将刘延皓搜刮到的金银珠宝赏赐给了士卒,三军更是因此欢呼雷动!

赵德钧本来建议与石敬瑭分头防范哪他自己进驻涿州以防东都,石敬瑭在太行山一带防备张敬达,同时再向契丹请兵,邀请耶律德光入塞。

石敬瑭却推翻了他的这个提议,在兵事稍家整顿后,就建议不管河东兵马,马上南下!自己领兵逼洛阳,赵德钧领兵取山东!

赵德钧对这个冒险提议十分诧异,道:“我们出塞已久,中原人心思安,现在立足未稳就这样南下,只怕太过冒险。”

石敬瑭冷笑道:“正因为立足未稳,所以更要以快打快!以乱打乱!我自出塞以后,士兵逃走回乡者十有四五,如今虽然兼并了不少燕地降军,总的来说却也得不偿失。想必老赵你也差不多!这次我们是凭着往昔威名和一战之猛吓住了刘延皓那黄口竖子,换了张敬达来,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且我们只有幽燕之地,张敬达背后却有整个中原,若不来个出奇制胜,长久而言如何耗得过他?燕地百姓是厌刘延皓而暂时归附我们,战事一旦拖延,只怕他们也要变心!甚至就是契丹,若见我们战事不利也可能会将我们作为弃子来跟李从珂做买卖!因此只有迅速南下,我逼东都直插李从柯心腹,将他打乱,你则攻略山东,兼有齐鲁燕赵之地为我后盾,中原烽火遍起之日,契丹也必闻风而动!那时天下大乱,我们才有乱中取胜之机会。

赵德钧深服此论,又知李从柯自登基以来,精兵强将多集中在东都,次之则是晋北、幽州、秦西等边疆地带,对山东的节度使却尽量打压收权,因此自己若往山东,必定战事容易而收取多,石敬瑭去取洛再,那却得打硬仗!既然对自己有利,何必反对?所以没有意见。

他离开后,刘知远道:“驸马,我军兵少力弱,宜于合兵,不宜分兵,既然要直捣洛阳,为何不与赵德钧会师南下?“

石敬瑭哼了一声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和赵德钧貌合神离,这次是逼得无奈才暂时联手,难道你以为他会真心与我们合力进击?勉强联手,兵力虽然多了,行动之际却反而会多方掣肘!当今之计,兵贵神速!需以雷霆之威直逼洛阳圳只要能在张敬达杀回来前抵达黄河,那时天下必然纷扰,我们就有七成胜算了!”

刘知远深服其论!当下以降将张令昭为前锋,刘知远继其后,一路打着石敬瑭的大旗,犹如风扫残云,席卷南下!

石敬瑭不愧是后唐屈指可数的名将,刘知远亦自不凡,就是张令昭也是百战强将!兵马从幽州出发,一路纵贯下来,石字大旗所过之处几乎望风披靡!

涿州、易州、泰州都是不战而降!至定州始有抵抗,石敬瑭这时已经裹挟了八州兵马,以降将张令昭为前锋,将定州团团围住,一边强攻,一边射入书信诱降,五日之后城中便有将领回应,星夜开门放了刘知远进去!

石敬瑭至此得了定州,跟着又夜袭赵州得手,赵州一破,以南的邢、魏、磁、相诸州都无重兵把守,更何况河北各地豪强大多拥兵自利,许多人并未对李从阿多么忠心,石敬瑭也罢,李从坷也罢,谁做皇帝还不是一样?所以石敬瑭在河北才会打得那么顺利。

石敬瑭檄文传处,军民无不惊惶失措!有的州县甚至只是听到风声,满城的军民就都开始逃跑了。只是邯郸守将十分硬气,以区区三千人守住了城池,石敬瑭连攻七日无果,软硬兼施也无从下手,大军在此受挫。然而张令昭的前锋游骑兵竟已经逼近了黄河!

军情一日数变,李从珂的心情也急剧恶化,他终于听了李专美之劝,调山东、河南兵马勤王。不过后唐王朝这时尚未平定南方,淮河一线也还需吖要保留战力,因此能够北上的军马其实不多。

更何况后唐王朝的中吖央吖集吖权行动才刚刚开始,战争胜负,心理层面较量的重要性几乎还要压过战场层面的较量!

第一四五章先西后东

第一四五章先西后东

更正说明:第一四二章《幽州告急》中,“天策四年秋冬之际,河东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应改为“天策三年秋冬之际,河东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手打小说)

幽州失守发生在天策四年初,李从珂决定要和天策联姻发生在天策四年夏,同时西线的情况:天策四年要到五六月间张迈才挺进到河中地区,同一个月撒马尔罕投靠了萨图克,河中的形势转为对天策军不利,西线变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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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珂求联姻的国书送到凉州以后,让天策军高层好生为难。郭汾内心深处并不很瞧得起李从珂,而且李从珂的女儿又比自己的长子大得多,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品性,她毕竟是个女人,就私下来说并不希望儿子的终身幸福成为两**政的牺牲品,更何况郭汾很清楚张迈的性子。

“元帅不会答应的。”郭汾说:“这件事情,他不可能答应。”

作为张迈的妻子,她自然最有资格说这句话。

杨定国却道:“如此乱世,国事为重,儿女小情,何足道哉听说石敬瑭的前锋已经杀到了黄河,赵德钧又兵逼山东,如果只是内乱也就算了,小唐主还不至于就此危矣。但让人担心的是契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行动石、赵二人已经为契丹开了个大门,一旦胡骑南下,中原势必板荡”

尽管杨定国一辈子都还没到过中原,但那是他梦中的根,到凉州后跟来自中原的人士交接,都是自称“老夫怀州人也”——隋唐之怀州即汉魏之河内,正是他老杨家的郡望,有多少次梦回时想起老家中原他都要泪流满面,思念着那上百年前的故乡——所以他心里从来都没将中原当成外国,中原啊,那就是自己的老家天策政权的兴亡在他心中自然是第一位的,但中原的福祸在杨定国心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郭汾知道杨定国的这份情感,也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虽然自己和张迈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但她也推测得到,如果自己和张迈之间并无情感,而两人的婚姻又能帮助安西唐军走出困境,那么老一辈的人只怕也会主持这场婚事

对于从西北苦寒绝地走出来的人来说,什么小儿女的私情、小家子的幸福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整个群体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郭汾明白,在杨定国等人心中,家事从来都必须服从国事需要的。

眼看曹元忠点头,郑渭无语,鲁嘉陵沉吟,郭汾也有些动摇了,却还是道:“虽说乱世以国事为重,但只凭这联姻一事,未必就能影响全局。契丹也不会因为我们与李从珂联姻就不南下了。”

杨定国道:“两家联姻乃是一种姿态,虽然不能就阻止契丹南下,但我们若不肯联姻,恐怕天下人就都要认为我们要放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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