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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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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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对此新政的颁布,所持反对者为多,纵是如此,身为平民,又哪里有能力可以撼动朝廷法政的布施。既然是皇帝朝廷的注意,也只有听从的份儿了。不过,也因为次此政的扳出,身为皇帝的云天帜,在大运皇朝百姓心目中,地位急转直下。
作为陵丘城的郡守,堂哥洛子安,对朝廷此举,并未在意。他虽是陵丘城的父母官,陵丘百姓的生活,需要他时时的关心,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朝廷越是这般,越是有利于他的所为,以他的意思,做好事弄得百姓怒声载道,他好从中得利。
由他口中得知,关于此政的颁布,也并非十分的顺利。据他的眼线回报,超中为了此政,是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并不赞成。只有极少数之人,迎合朝帝云天炽的意思。
也是京都眼线回报,云天炽自从攻打弓月国得胜归朝,大病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暴怒无常。平常暴虐宫人也是寻常之事,每每超仪,都是生出这些念头。而这些念头,在众朝臣眼里,又都是圣意,半分马虎不得。
好比此新政,一看就是施之不得,若是放之从前,他是万分也不会提及的,现下,他却是势在必行。说他任意狂肆,到时半分也不过分。








97



“青儿——”晏菲推开两边搀扶着的手臂,朝我奔了过来。纳兰宏子扯住我的手,阻住我迎上前。我回过头,正想劝他放手,那厢却有个声音,似有迟疑地唤道:“青儿,是你吗?”
有些熟悉的女音,让我涌出旧时的记忆,匆匆回头朝着声音望去——
安子洛身后,被哪青年横剑想逼的妇人,一脸激动地直直看着我,若非剑刃抵逼在喉,怕是早就冲将过去。便是如此,不由向前的颈前,已被剑锋割出血痕来。
那张端庄秀美的面孔,慈爱的眼神,正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奶娘——”不觉着鼻间涌上一阵酸意,泪上眼眶。
奶娘离去时的话,犹在耳边:“青儿,奶娘前半生,活得辛苦疲累。后半生,也想要获得恣意快活。”我想要劝他留下来的话语,哽在咽喉,在看着她一脸向往的表情,尽数吐回了肚腹。那是,我一过年少,游历已久,奶娘见我已经不再需要她来照料,便说出离去之意。我虽是不舍,却是理解她的心情,终是眼见她离去,未权只字片言。
陵丘城,生我之地。我渴盼着在这里,扎下根基,依着爹爹所说,鲜活的活着。未曾料及,多年不见得奶娘,竟然也会在这里。这让我一时之间,情绪纷杂。
“青儿,真的是你。”奶娘一如我,又惊又喜,也红了眼眶。
周遭着一些人,被奶娘和我相认,弄得不知所措。尤其是横剑在奶娘颈项上的那位青年,逼也不是,放也不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奔到我身边的晏非。眼中,明显有着询问之意。
他这一望,倒是提醒了我,抓住晏非的手臂,急急央求道:“晏非,她是我的奶娘,你放了她可好?”
晏非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安子洛,低低唤道:“情儿,这个——好像不行。”
我微怔了一下,随机恍然大悟,知道他是在拿奶娘要挟着安子洛。后者此时虽是未有任何动作,只要奶娘颈项上的剑一稍离,眼前的情势必要逆转。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儿,看似平静无奇,说不准什么时候,从哪里会突然冒出什么人来,若是真就如此,不光是我和纳兰鸿兹,就是晏非他们,怕也要隔在这里。
我随时心中雪一样透亮,眼见奶娘在我面前受苦遭逼,委实无法狠下心来,两相权衡之下,转向安子洛道;“安大人,既然都是自己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其实,我也只是想要他的一句话,别等到我让晏非放了奶娘,他那里在发起难来。
依照眼前的形式,我估计,奶娘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受到限制,到这晏非他们出现在这里。
奶娘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我在为难什么,对安子洛说道:“安儿,你就听情儿的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剑拔弩张。”低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颈项上的利剑。
“母亲,并非是孩儿不肯,剑在他们手上,是他们不放您那。”安子洛看了眼我和晏非。
我扯了扯刚要接话的晏非,说道:“只要安大人承诺,对此事概不追究,想放人有何难,安大人的母亲,正式我的奶娘,于情于理,你我都不因该如此生分。”我虽对奶娘和安子洛的母子关系感到吃惊,却心知此时不是感触的时候。
安子洛看了看奶娘,很是爽快的答道,“好,我答应你们,只要放了我的母亲,我对你们之行,概不追究。”
有了他的这句话,我不再迟疑,十分坚决的要求晏非放了奶娘。
晏非冲着哪横剑的青年递了个眼色,哪青年随机瘦了利剑。
“奶娘——”
“母亲——”
我和安子洛竟然不约而同的齐唤了声,奔了过去。
“唉!”奶娘轻应了声,一左一右扯着我和他的手臂,眼含热泪,莫名的轻喃道:“缘,真就是缘。你们兄妹,竟然能够在这里遇见,当真是老天的安排。”
闻听此言,我和安子洛俱是一怔,我随机想来,奶娘这话倒是没什么不妥。她虽非我母亲,却也站了一个娘子。这安子洛,虽说不知为何唤一生无所出的她做母亲,母子的名分,却是唤了出来。如此一来,我和他倒也算得上是一对兄妹。
安子洛想必也同我一般心思,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出声。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出声。
奶娘想必也是看出了我的别扭,轻抿出笑意来,拍着我的手臂道:“情儿,拟合奶娘有好久未见了,这就随奶娘出去,好好聊聊天去。”
我看了看四下里,大眼儿瞪着小眼儿的几个人,语气里略显这撒着娇的道:“奶娘,我现在还不能走,你看我这些朋友还在这里呢。”
奶娘环视了一圈儿,冲着安子洛道:“安儿,都是自己人,不如你就网开一面,放了他们吧?”
“母亲——”安子洛感到为难的低唤道。
奶娘瞪了他一眼,“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安子洛低头受训,略作思索,抬头道:“好吧,那就听母亲的。”随机换来衙役,打开地牢大门,放我们出去。
我扶着奶娘的手臂,往前走。
刚走出两步,我就察觉出不对劲来,陡然回过头去,正对上纳兰鸿兹哪毫无悲喜可言的肃然面孔。
腕粗的栏柱,隔断在他和外面这些人之间。
安子洛虽是答应放人,其中却并不包括他,一旁的衙役,不知何时,已经锁上牢房的门,晏非本就是对他有敌意,自然是不肯主动帮他,眼见我的注意力尽数在奶娘的身上,忽略了他哪方的动静,竟然也没有出声来提醒我。纳兰鸿兹本就是个极为骄傲的人,又哪里肯自己开口,若非我自己察觉出来,怕是走出地牢去,他也不会张口来唤我。
奶娘见我停了下来,也跟着回过头来,在看见牢里的纳兰鸿兹,先是一怔,紧接着冲着安子洛道:“安儿,怎么回事?”
“母亲,他是杀人重犯,是万万放不得的。”安子洛道。
“这——”奶娘有些为难,看向我。
我冲她温言道:“奶娘,不要为难安大人,他是朝廷命官,自然是身不由己,好在这里还算是不错,累不着,饿不着,暂时住上一阵子,倒也不错。”我略微加重了‘暂时’两个字,别有用意的看了纳兰鸿兹一眼,示意他不用着急。
纳兰鸿兹依旧目着表情,不知为何,竟然让我心中一阵难过,连忙眨着眼睛,抑回泛出的泪意,狠心的转回头,不再看他,扶着奶娘一步一步走向地牢大门。
我不能为了救他一人,而陷晏非他们于危险之中而不顾,晏非拖着病弱的身体,强自挟人闯了进来。安子洛虽是口中未说什么,心中像是恨之以及。若非奶娘在这里,他怕是早已经动了手。
我非是不肯救他,实在是眼下情形,全无把握会全身而退,但愿他能过明白我此刻的心思,莫要怪我。
“小韩情——”他终是难忍的唤了我声。这一声虽轻,却是让我心头狠狠的震颤了下,这一声,包含着伤心、失望,更多的则是不舍。
我向前的脚步,再也无法超前迈。抑制着自己不去回头,只怕回头看见他伤心暗淡的眼神。
所有人跟着停了下来,晏非强行一致的‘咳’了声,似一把重锤,狠狠的撞击着我的心,我咬了咬牙,挽着奶娘卖出了地牢的大门,最终,也没有再回头去看纳兰鸿兹一眼。
向着那间茅草屋,一行人穿过了竹林,去了后堂屋。
奶娘拉着我的手,说是要跟我叙旧的机会,只开了晏非和随着他一起来的三个人。
晏非先是不肯,我再三相劝,他才勉强同意,四个人留在前堂等着我,坚决不肯先行回去。我只能答应他,尽快叙完,他这才点头放人,随着仆役去了前堂。
安子洛派人找来了大夫,替奶娘包扎了伤口。奶娘看起来心事重重,那大夫刚一走,她便唤安子洛进来,并让他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
我见她的神情,心知她是有什么事要说,果然,安子洛刚一坐定,奶娘便对他说:“安儿,你可知道,她是何人?”
安子洛看了我一眼,虽是不解,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刚才听韩东主唤母亲为奶娘,像是母亲的乳子吧!”
奶娘摇了摇头,道:“为娘说的不是这个,安儿,你可知道,你有位堂妹?”
“知道”安子洛点了点头,沉声道:“堂妹洛子归,就因为她,叔父叔母才离开了陵丘城,而父亲也受了连累,才被那狗皇帝派来的人给逼死的。”
我听到这里,心中已是巨浪翻涌,无比惊讶。旧时,我虽听父亲说过,我有一位堂哥,在大伯父被害之时失去了踪影,却从不曾料想,他尚活在人间,而且还成了陵丘城的郡守。
安子洛,洛子安!原来竟是如此。
奶娘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对她喝是怀有怨恨?”
安子洛摇了摇头,“这都是哪狗皇帝的错,听信了谗言,害了我们洛家,那是,堂妹尚在襁褓,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婴孩儿。她又有什么罪呢?”
长久以来,在我心中,对于爹爹和娘亲,还有被害的大伯父和失了踪的堂兄,一直怀着深深地愧疚,虽说,他们并非我直接所害,却也是因为受了我的连累。尽管爹爹不止一次跟我说“青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过内疚,”可是,我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默语着心中的歉意。希望远在天上的娘亲和大伯父,能够原谅我的无心之过。
遂于失踪了许久的堂哥,爹爹从未停止过找寻,确实一直没下落,年少游离四方时,我也不时的找寻着堂哥的踪迹,可惜的是,和爹爹派出去的人一样,毫无半点音讯。
爹爹也曾想过,堂哥很可能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即便如此,也从未放弃过找寻希望,一年,两年,三年。。。。。。一直一直都在找寻,直到他过世的前一年,他还在找着,初时还抱有很大希望的我,一年一年下来,这样的希望变得越来越加的渺茫。
我从未曾想过,会有一天,会在故里陵丘城,见到了我的这位堂哥,洛子安,安子洛,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在我的面前的他,不再是那个一脸淡漠,冷傲心机深沉的安大人,而是我那苦命的堂哥洛子安,身份上这一转换,感情上自然亲近了许多,在这世上,还有一位我洛家的亲人,这个念头,一直充斥着我的脑海,轻轻地唤了声“子安哥哥——”
他浑身一震,讶然的看向我,先前对奶娘说的话,再不解,听见我这一声唤,也尽数清楚明白。
“子归——,你是子归?”
我鼻头微酸的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我,堂哥。”
“安儿,她的却是你的妹妹,洛子归。”奶娘出声确认到。
“呵呵——”洛子安含泪轻笑,道:“妹妹,我竟然可以见到你,竟然——”他起身走过来,轻抚着我的肩头,激动的语不成声。
“哥——”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向生活的无忧无虑。突然间湿了所有的依靠,流落街头,还有保命的四处躲避,该是怎生得苦。想起他这些年来,可能受到的苦楚,我的泪,盈满眼眶。
奶娘在那边偷偷的试着眼泪,随即道:“好啦,你们兄妹相见,是一件好事,不要难过了。”
我止了泪意,展颜道“奶娘说的是,今日能够见到哥哥,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爹爹和伯父地下有知,也应是感到安心欣慰了。”
“是,子归,你说的是。”安子洛松了手,微笑着转头对奶娘道:“母亲,你和子归在这里稍坐,我去吩咐下人,备些酒菜,好好庆祝一番。”
“好好,你快去吧。”奶娘也笑容满面的应和道。
我也很是高兴,一时到时忘记了前堂等候的晏非,知道外面床来一阵吵嚷声,我方才记了起来。


[VIP]第九十八章 屠殺

作为大运皇朝的边城,陵丘城虽是地处边塞,邻接他国,却是一直祥和安宁。就算是前一阵子,康宁帝云天炽御驾亲征弓月国时,两国交战之时,也未波及到陵丘城。自打大运王朝立朝以来,数百年间,不管是内战还是外战,陵丘城里并未发生过一场战事。也因此,这里的百姓习惯了安宁和平和。对于他们来说,厮杀战事,似乎太过的遥远。他们所能见到的,最多不过是街头打斗流血的场面。
所以,当漫天飞沙,挾卷着狂乱的马蹄声,直直冲向城门的时候,守卫城门的兵士,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嗖—嗖—’的飞箭,在几丈之外,射向城头的守卫。飞驰的马蹄,丝毫未滞,随着滚滚扬起的黄沙和飞坠下城头的守卫,眨眼间冲入了城门。
城内的安宁,在这一刻,被打破。嘶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之中,有人认出了这一批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骇然的叫声里,喊出了他们的身份。
“马贼,是西良马贼来了——”
“大家快跑啊——”
一场疯狂的屠杀、抢掠,将这安宁祥和了数百年的陵丘城,一朝之间,蒙上了一层血淋淋的颜色。
与此同时,陵丘城的郡衙内,一对军兵押着几辆囚车,缓缓行出衙内。北门处的屠掠,并没有漫延过来。押运囚车的兵卒,挥打着拉运的马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前方的惊叫、哭喊声,透过吹卷过来的沙土,传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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