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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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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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你前几天吃的都是什么?不会一直空着肚子吧?”
“当然没有,你没来之前,我都吃别的。”纳兰鸿兹嘿嘿一笑。
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他吃了什么。我轻咳了声,没有再问下去。
一顿饭的功夫,我想了很多事情,包括安子洛此人,是否当真如纳兰鸿兹所说的,聚财屯兵,纳兰鸿兹应该不会再说谎,加之先前看见安子洛的模样,此事多数是真的,想他一介郡守,因何想要抗上谋反?要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如此大的胆量的。
此人的野心,应是不在晏非之下。至于心机,晏非显然要稍逊一筹。光是从他远扬的名声就可以看出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相比起来,晏非毫不隐瞒自己的习性,虽说是霸道狠辣了些,倒也比他者伪善之人墙上许多。
想起晏非,到时不知他此时醒来没有?若是睁开眼没见到我,怕是要大发脾气了。他身体本就未好,一旦动了肝火,又要引动内伤了。想至次处,我不觉轻叹了口气。
纳兰鸿兹放放下筷子,听我叹气,眉头微拧道“怎么了,是不是待得闷了,要不要 我去唤两名衙役过来,让他们找些乐子来?”
我微讶道“找乐子?什么乐子?”
纳兰鸿兹见我不解,解释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杂耍儿,说是逗乐子,倒也没什么,我只看了一次,就没再让他们过来。”
我有些气结道“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囚犯,做个牢,也这么大的派头,不但吃得好,住的好,还有逗笑解闷的把戏可以看,这安子洛还真是个人物,什么样的花花心思都想得出来。”
“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想要钱财,不把人伺候的舒坦了,那个会心甘情愿的掏银子。”纳兰鸿兹嘴一撇道。
我驳斥道:“难道他就不会严刑逼供吗?”
他摇了摇头,“哪多没趣,就算说出来了,人也快被打死了,那样的话,还怎么榨干每一钿银子。”
说到底,这安子洛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他知道,以这样温柔的方式,要比用武力强迫,更加来得有效。他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熟识人性的弱点。
纳兰鸿兹见我不语,以为我默许了他的提议,变冲着牢门处,微扬了声音唤哪两名衙役,声音落下,并未见回音,他似乎有些惊讶,又提高声音,再次唤道,依旧是不见有人答应。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牢柱前,向哪个方向歪头探看,道:“有没有人,出个声来,再不出声,大爷我可就火了。”
。。。。。。。
“来了,来了。。。。。”
他这威胁,还真是有效。我心中暗道,看着他忍不住的轻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来,我一看,正是哪两名衙役之一。他奔至近前,手里拿着一串牢门钥匙,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来,直接打开牢门。
他这一动作,不光是 我,脸纳兰鸿兹也很是惊讶,出声问他道:“我只是唤你过来,有事情要说,你开门做什么?”
哪衙役也不理会,只是低头闷声的把门拉开后,站在牢门上。
我也正纳闷着,却看纳兰鸿兹似是一震,急速抬头,冲着衙役奔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我看见他浑身警觉的模样,也是一愣,随机一同望了过去。
一阵细微的响动,传了过来。跟着,是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我引颈望过去,见有几个人正往这边来,走在前头的正是安子洛,显然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从容,一双眉毛拧在一处,脸色很是难看,隐隐还有这怒容。再朝着他身后看,一柄寒光闪亮的剑身,横在一名女子的颈上。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个女子墨色的衣裙和隐隐露出的微白的发鬓。虽未见全貌,却已经知晓,这个女子应该是有些年纪了。在她身后,横剑之人,是位相貌俊秀的青年,大约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一两冷凝肃杀之气,让人只望一眼,便觉得打从骨子里发寒。
又隔了两丈多远,并排有三人。左右两人扶着中间之人,缓缓而前。中间之人,似是不适,虚弱的偎靠在一人身上,偶尔抬头望了过来。
我见此人身形之际,已然有些熟悉,却不敢完全的肯定。他这一抬头,我不由得一阵欣喜,忍不住唤道:“晏非——”
外面传进来吵闹,我方才想起来晏非来,匆忙起身出屋。
院子里,几名衙役正拦着想要往屋里闯的三个人。晏非跟在三人后面,弯着腰,捂着嘴治咳嗽。一看见我出来,长白的脸上现出一抹欣喜,拖着虚弱的身子,朝前迈了两步。
“情儿——咳——”刚唤了声,便又止不住的剧烈咳了起来。
我急急走了两步,迎了上去,扶住他的手臂。他抬头冲我笑笑,嘴角刚才绽开,快速的敛了回去,喉咙一动,发出一声闷音,‘呕’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晏非——”我惊呼了声,随即扶住了他往下委顿的身形。
 他冲我勉强微笑了下:“情儿——,不用——担心,不碍事——”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十分吃力,微喘息着倚靠在我的胸前。
那厢纠缠在一处的几个人,见此情形,也都停住了手,围了过来。先前横剑逼着奶娘颈项上的俊秀青年,皱着眉头,看着虚弱的快要晕厥过去的晏非,一脸担心 道:“东主,还是回府吧?”另外那两人也跟着附和着,劝着晏非先且回去。
晏非冲着三人摇了摇头,对着那青年低声说道:“安先生,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时激动,并没有大碍。稍微歇息下便好。”跟着又是一阵微咳。
我一边揽着他,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替他拂背顺气。暗暗打量了旁边这俊秀青年几眼。
先前,听得晏非所说,一直替他打理生意的安先生,我还以为,至少也是个四十几岁的人,不想,竟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高超的经商手腕儿和经验,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瞅着模样,倒还真看不出来,他会是个心思慎密的人。
晏非渐渐平息了咳嗽,我招呼了这位年纪尚轻的安先生,一起扶着他入了屋中。
奶娘见状,把我叫至一旁,拉着我的手,瞅了眼正坐在椅子上微咳的晏非,低声说道:“情儿啊,我瞅着晏姑爷这身子不大好,还一直这么惦记着你,想是对你是真心实意。依着奶娘的意思呢,你也别一朝被蛇咬,便十年畏井绳了,夫妻间好生相处着,总是会有感情的。”
我听得这话,只得点头称是,解释不出半点儿话语来。
奶娘天生心软,见不得人可怜。先时,她知道我嫁为人妻,夫君是个游历花丛中的多情之人,还直替我难过。这时,眼见晏非煞白着一张脸,本就美得近乎妖孽的脸蛋儿,这会儿瞅着竟是楚楚可怜,一双水气十足的狭长凤目,直盯着我转。未见他时的那些愤然和不满,全数跑得没了踪影,反倒是这般的来劝我。
我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告诉她,晏非此时的这般模样,可是经历过了不知几场风雨之后,才显现出来的。只得敷衍着说了两句。
晏非在那头,瘫软在椅子上,直盯着我。见我和奶娘小声的说话,他那多疑的性子,一下子就猜出来我们是在说他,使了劲儿的咳了两声,颤颤悠悠的唤着我:“情儿,我好难受——咳咳——”
还不待我有所反应,奶娘便先行推了我一把,道:“别站在这里了,还不快些过去照料着。”边小声的嘟嚷了句:“就你这副冷清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温柔些。还说他不好,我看就是你的不是。”
我气闷的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得转了身,返回晏非身边。他一见我靠近,便偎了过来,先前还睁的雪亮的眼睛,半合着只差没闭上了,气息喘得也重了。
我知道,他这副夸张的病态,是有意做给我看的。想要不理,又实在有些不忍心。刚刚见他呕出鲜血来,必定是病情又重了些,虽说还不至于奄奄一息,却也是伤得不轻。明知道他作出三分戏来给我看,心软的也没去揭破。只是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跟奶娘说了几句,便行扶着他想出离去。
恰在此时,堂哥洛子安从外面进来。他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并不未见着刚才院中那一幕。迎面见到我扶着虚软无力,将全身重量都倚将过来的晏非,正往外走时,微讶到:“怎么,子归,这就回去了吗?”
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倒叫我大吃了一惊。就连倚靠着我的晏非,也是浑身一震,一改虚弱之态,举目朝他望了过去。
身旁的奶娘也似反应过来,忙笑着打着遮掩,道:“安儿,你才回来啊,为娘刚想叫下人过去告诉你,不用让人准备酒菜了。你瞧,年东主病得委实厉害,还是应该早些回去歇养着。为娘也是,光顾着和情儿聊天了,也把这事儿给忘了,倒叫你白折腾一趟了。”
洛子安似乎也察觉出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还好转换得快,随即恢复了颜色,若无其事地说道:“无妨,无妨。”紧接着道:“既然年东主身体抱恙,那就先且回去。改日再行一聚,便是了。”
奶娘直说:“甚好,甚好。”
我亦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这才扶着晏非出了后堂。奶娘和堂哥一直送出衙府大门外,眼见我和晏非上了马车,方才回身。
马车里,晏非躺在垫高了的软垫上,拿着那双狭长凤目瞄着我,不时还咳上两声。我倚着车厢上,愣愣的发着呆。对他的注视,未加以理会。
他想是得不到我的注目,有些郁闷,轻咳了声后,道:“在担心吗?”极为简赅的一句话,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而我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几年的夫妻,又岂非是白做的?
我叹息道:“说到底,那个名字,委实是太过的刺耳。若非别处,倒还罢了,偏偏是这陵丘城,这个名字曾被数万人牢记,虽是过去二十多年,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人记得?”
晏非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之上,安慰道:“在场的这几个人里,知道的自然不会说出去,不知道的也应该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奶娘和堂哥,还有晏非,自然是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出去。而剩下的那三人,瞧着当时听见堂哥那不经意吐出的‘子归’两个字时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听出来。加之晏非能让他们跟来,想是都可以信得过之人。
即便如此,我仍然感到担心。这个名字,就似装了毒液的杯盘,稍加不留神,便会满溢出来,溅到手肉上,便会炙烧出一大片肉肤,日渐而深,灼焚内骨,摧毁肉躯。
我的忧虑,自此而起,不日之后,便行验证。子归祸女重现之说,漫延整个陵丘城。
在听到此说时,晏非正自喝下一碗苦药,皱着眉头,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树荫之下,一方石桌上,摆放着一碟糖糕。我捏着一块,送入他口中,看着他舒展了眉心,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耳中听闻着渐渐而近的话音,递过去的手,顿时平伸着顿在那里。
两个下人,忙里偷闲嘴碎的唠扯一番,话题所指,正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子归之名,在沉寂了二十多年的陵丘城,再次被提及。
春天的草芽,微风一吹过,疯狂的猛长。谣言也似春日里的草芽,一旦从地里露头,便是抑制不住的漫延伸展。陵丘城并不是很大,蔓延而开,需不了几日的时间。
我的不安,始从那日而曾。
大运皇朝,康宁二年,威夏
陵丘城衙,张出布告,告予朝廷颁布的新政,税收盐政暴增三成,陵丘城百姓,无人不叫苦不迭。打从大运皇朝建朝以来,税收盐政,一直稳中有降,从未升至如此高点。
但凡懂些其中道理的人,都会知晓,税收盐政,关乎国运民生,莫说暴增三成,便是稍长一成,那也是关系甚大。对于一些富户商贾,或许还并不觉得太过严重。而对一于一般百姓,这增长的三成,恐怕就关系甚大了。
一时间,对此新政的颁布,所持反对者为多。纵使如此,身为平民,又哪里有能力可以撼动朝廷法政的布施。既然是皇帝朝廷的主意,也只有听从的份儿了。不过,也因为此政的扳出,身为皇帝的云天炽,在大运皇朝百姓心目中,地位急转直下。
作为陵丘城的郡守,堂哥洛子安,对朝廷此举,并未在意。他虽是陵丘城的父母官,陵丘百姓的生活需要他时时的关心。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朝廷越是这般,越是有利于他的所为。以他意思,最好是弄得百姓怨声载道,他好从中得利。
由他口中得知,关于此政的颁布,也并非十分的顺利。据他的眼线回报,朝中为了此政,是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并不赞成。只是极少数之人,迎合朝帝天炽的意思。
也是京都眼线回报,云天炽自从攻打弓月国得胜归来,大病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暴怒无常。平常暴虐宫人也是寻常之事,每每朝仪,都是生出些念头。而这些念头,在众臣眼里,又都是圣意,半分马虎不得。
好比此新政,一看就是施之不得,若是放之从前,他是万分也不会提及的。现下,他却是势在必行。说他任意狂肆,倒是半分也不过分。
  即便如此,我仍然感到担心。这个名字,就死装了毒液的杯盘,稍加不留神,便会满溢出来,见到手背上,便会炙烧出一大片肌肤,日渐而深,灼焚内骨,推毁肉躯。
我的忧虑,自此而起,不日之后,便行验证。子归祸女重现之说,蔓延整个陵丘城。
在听到此说时,晏非正自喝下一碗苦药,皱着眉头,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树荫之下,一方是桌上,摆放着一碟糖糕,我捏着一块,送入他口中,看着他舒展了眉心,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耳中听闻这渐渐而近的话音,递过去的手,顿时平伸这顿在哪里。
两个下人,忙里偷闲嘴碎的唠扯一番,话题所指,正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子归之名,在沉寂了二十多年的陵丘城,再次被提及。
春天的草芽,微风一吹过,疯狂的猛长。谣言也似春日里的草芽,一旦从地里露头,便是抑制不住的蔓延伸展。陵丘城并不是很大,蔓延而开,需不了几日的时间。
我的不安,适从那日而增。
大运皇朝,康宁二年,咸夏
陵丘城衙,张出布告,告予朝廷颁布的行政,税收盐政,关乎国运民生,莫说暴增三成,便是稍长一成,那也是关系甚大。对于一些富户商贾,或许还并不觉得太过严重,而对于一般百姓,这增长的三成,恐怕就关系甚大了。
一时间,对此新政的颁布,所持反对者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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