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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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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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仍然感觉怪异,却也不会想太多,应了一声便继续将店门关上。
入到里间,掌柜朝少女拱手道:“不知您是?”
少女从袖间暗袋取出一个玉牌,掌柜一看,恭敬道:“圣女大人亲临,不知有何贵干?”
“我想找右护法,”少女将玉牌收回,直接道,“你告诉他我住在满楼客栈宙字六号房。”
“是。”
次日午间,白蓠的房门被客栈伙计“笃笃”敲响,“姑娘,楼下有人找。”
她很快开了门,随伙计下楼,但见寻她的是一名二十多岁,容貌平凡的女子,唇右边一点红痣,见她下楼,微微一蹙眉。
白蓠向她打了个招呼,转身到掌柜处结账后,两人一同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辘辘而去,那女子在车中一言不发,只是闭目养神。倒是白蓠对她笑嘻嘻道:“怎么师兄竟劳烦左护法亲自来接我?”
苍离教左护法杜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虽是女子,却武艺高强,手段冷硬,为右护法白暝的左右手。
左护法睁开眼,不答反道:“圣女没有易容,未免太引人注目。”
“没事,”白蓠道,“我在白道也是有身份的人。”
左护法不置一词,只又闭目养神。
白蓠知道她一贯秉性,也不与她计较。
马车进入一处毫不显眼的宅院,白蓠一下车,便有仆役迎上,鞠躬道:“圣女大人,请随我来。”
宅院为掩人耳目,外表毫不起眼,内里却装饰精致华丽,花草趣石,风帘翠幕,曲径通幽,正是白暝的风格,白蓠不由微微一笑。
穿过园中小径,白暝正在亭台中等候,白蓠先对他笑道:“师兄,近来可好?”
白暝请她坐下,道:“一切如常。”
白蓠暗暗端凝他,白暝本就容颜冷峻,自执掌教中大权,与四大长老分庭抗礼后显得愈发沉稳起来,但是也让她渐觉陌生。上回在花船见他心犹忐忑,此次她心怀叵测地接近他,却从容镇定许多。
只听白暝又道:“你呢,为何突然来寻我?”
白蓠笑叹道:“师兄说的如此直接,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回来。”
“自然不会,”白暝也略略显出笑意,“卷鸟归巢,落叶归根,我知道你终究还是得回来的。”
“是啊,这一趟我看过很多人,很多事,也明白了许多东西,查清楚了一些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回来了。”白蓠低头替自己倒上一杯茶,道。
“能与我说么?”白暝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师兄的,”白蓠道,“否则便不会回来了。”
“上回你还说不信任我。”白暝毫不留情地道破。
白蓠讪讪一笑,道:“这不是误会了么,我后来查得爹娘是死于四大长老之毒下。”
此言一出,白暝蓦然抬起头,“为何这般说?”
“我是第一个发现爹娘死在暗室中的,当时我检验他们的尸体,发现他们是中毒而亡,但我娘擅于医术,之前从未发现过此毒,便证明这毒是最近才下的,寻常人一般无法近爹娘身边,必然是信任之人背叛,我当时悲愤忧惧,觉得身边之人都不可信,自然也不信任师兄,所以才逃离总坛,捏造假身份潜入白道。”白蓠道。
白暝问道:“如今为何又信任我?”
“我爹给我留下一些可用之人,但大多数都碍于四大长老被留于总坛,最近才好不容易与我联系上,他们暗中彻查爹娘之死,发现毒是伺候娘多年的吴婆婆下的,但下毒的吴婆婆是假的,真的吴婆婆已经被害了。既然知道仇人是谁,我自然要为爹娘报仇。”白蓠抬起头,直直看入白暝眼中。
白暝突然对上她清澈剔透的眼眸,微微一顿,眉头皱起,宣誓般道:“四大长老狼子野心,我们自然誓不两立!”
白蓠又低下头去喝茶,当初与楚归云的玩笑之话自然是不能用的,破绽太多,唯有九真一假才能令人取信。她的确是近日才借楚归云之力与她父亲的人联系上,也让他们去查真相,吴婆婆也确实被四大长老之人替换,但早已被她爹娘识破,没有揭发的原因是想要利用她向四大长老传递一些假消息,可惜爹娘还未开始行动便已身故。此事白暝因不在总坛,并未得知。
“师兄你与四大长老对抗久矣,不知有何计划?”白蓠将茶杯放下道。
白暝垂眸道:“你可知道我们为何一直在寻找前朝宝藏?”
“愿闻其详。”
“江湖盛传慕倾寒所著《极天诀》被与前朝宝藏一道被藏,却不知苍离教是慕倾寒一手创下,只是后来传与白姓弟子罢了,《极天诀》也是苍离教至高武学,唯有教主可习得。”白暝淡淡道。
白蓠眼睛圆睁,惊异道:“我爹从未与我说过。”
“从前苍离教也曾发生过夺位事件,夺位失败之人为躲避追杀混入皇宫,将《极天诀》、天离令与皇室秘宝藏于一处,后来很快发生战乱,《极天诀》与天离令便被前朝皇室与秘宝一道藏起。”白暝道,“若不是此次四大长老越来越咄咄逼人,师父也不会将此事告诉我,师父又命我去寻这两样代表教主之威之物,以重振苍离教。后来四大长老不知如何也得知此事,便插手其中。”
“原来如此,”白蓠微微颔首道,“你如今想必已有两份地图在手。”
“不,只有一份,”白暝显现出恼怒之色,“我那次出苍离教寻一方地图,被四大长老之人抢先一步夺去,还灭人满门,一些蛛丝马迹也不留。”
“我当日送凌绝门之藏宝图到君夏门,其实已暗中将其复制,而且,”白蓠停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才道:“我有龙凤双钥在手。”说完,满意地看得白暝面现惊诧之色。
白暝笑道:“看来你这趟江湖之行倒是收获不少。”
“都为师兄你做嫁衣。”白蓠也笑道,心中忽地生起感慨,她幼时恼怒父母对白暝的关爱,对他从来不假辞色,白暝自幼孤僻,对她也爱理不理,所以才形成了相互嘲讽的说话方式,爹娘对此也很无奈,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为了让他们兄妹齐心,便把两人一起扔到山中历练。两人共患难后关系才缓和,但相处的方式还是十分别扭,每次她要求白暝什么他口上从来不会答应,但一定会帮她做到。
“我最近还在想办法借助唐门逼得君夏派拿出地图来,”白暝道。
白蓠捧着茶杯的手微不可见地一抖,装着不解道:“唐门?即使近来唐门与君夏派不合,也算是名门正派……”
白暝冷笑,“所谓名门正派都是道貌岸然之辈,我与唐门合作不过是利益使然,各取所需,四大长老与君夏派合作亦是如此。”
白蓠这回是真的诧异,“君夏派竟会与四大长老合作?当初君夏派不是抵抗苍离教的中流砥柱吗?怎会……”
“当初君夏派是为名利,”白暝道,“如今也是一般。怕是四大长老知晓我与唐门合作,便也找上君夏派。”
“如此。”白蓠道。
白暝瞥她一眼,终还是问道:“你跟楚归云是怎么回事?”又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道:“如今师父不在,长兄如父,无论如何我也该过问一声。”
白蓠好笑地看他,含糊道:“我们从前在南疆见过,后来又遇上,两情相悦,便在一起……”她的脸微微泛红。
白暝似笑非笑地瞥她,“他不知你的身份?”
“我自不会说,要真是知道,他想必也不会介意。”白蓠理所当然道。
“这可说不定。”
白蓠辩道:“他与他兄长向来不和,也随他师父藏影老人一般不管武林纷争,当然不会介意这些所谓黑道白道,正邪之争。”
“最好如此,”白暝淡道,“否则你还是嫁给我好。”
白蓠仍不住“噗”地一声喷出口中之茶,“我却不知师兄有这般想法……”
白暝皱眉看她喷出的茶染上衣裳、石桌,吩咐人递上帕巾让她擦拭,道:“苍离教规矩本就如此,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白蓠镇定下来,一边擦拭衣服一边坏笑道:“难道师兄暗恋我久矣,直接说出便可,不必如此别扭。”
白暝眉头一跳,转移话题道:“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最近武林不太安定,纷争又起,须回凌绝门镇守门中,免得有宵小之辈前往骚扰。”
“好说法。”白暝言不由衷地夸赞道。
白蓠翻了个白眼,又道:“我们还说好纷争一了便成亲。”说到“成亲”她脸上又红。
白暝一僵,斥道:“胡闹,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白蓠亦知此事稍嫌轻率,便耸耸肩不与他反驳。白暝也不再提,只道:“你方回来,想必累了,先去休息吧,我有事与杜若谈。”
白蓠点点头,便与侍女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大会

黑鹰门大当家这日正客气地送走了唐门前往拉拢之人,二当家对大当家不解道:“为何不应承唐门的条件?我看唐门也算是有诚意。”
大当家合上门,在太师椅上坐下,道:“如今唐门与君夏派对峙,局势还不明确,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待局势明朗一些,我们再决定帮谁也不迟。若是两败俱伤,便是我们这些门派崛起之机。”
“有理。”二当家赞同道。
两人又议论了一阵,二当家便离去了,大当家再度合上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原来的武林盟不得不说是规矩森严,整个武林盟处于名门大派的掌控之中,让二三流门派毫无出头之日,如今武林盟分裂,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利大于弊。
大当家将烛火吹灭,准备就寝。
天色已完全暗去,月色寥落,星辰黯淡。
滴漏一滴滴水落下,漏壶中水渐渐胀满三更。
万籁俱寂之中,窗门发出轻轻的“咔嗒”一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床上的大当家立即睁开眼,纵身而起,在这多事之秋,他不敢过于沉眠。
“是谁?”他问道,也并不指望得到回答,摸到枕下的刀,穿上鞋子往窗边走去,唯闻窗户发出洞开的“吱呀”声,黑衣人一跃而入,暗色中看不见的武器向他袭来。
他立刻扬起刀迎上,两刃相接发出“叮”的一声,他手上一麻,瞳孔微缩,此人内力太过强劲,不是他能对付的。
接着,寒锋接连不断地向他袭来,他左右支拙,渐渐无力抵挡,只得咬牙道:“不知英雄与在下有何仇恨,非要在下的命不可?”他想趁对方分神答话之际逃出门外。
对方不为所动,寒芒更是如影随形,他已是遍体鳞伤,不知是痛是怕的冷汗不断渗出,大吼一声:“来人!”
“呵。”一声轻笑,似乎在嘲讽他的垂死挣扎,最后一道伤痕便印在他的脖颈之上。
庞大的身躯无力倒下,惊恐的眼犹然圆睁。
屋外有脚步声渐近,有人“砰砰”地用力拍门,呼喊道:“大当家,大当家!”半晌也无人应答,终于有人命令道:“撞门!”
门人一拥而入,只见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房中,不远处窗户打开,寒凉的夜风呼啸吹入,带出一阵阵血腥气。
黑鹰门大当家的死在江湖引起不小的波动,但江湖仇杀不时在发生,时日一久,便也被渐渐淡忘。但事情却远未结束,砺剑派、七刀门、五雄会等数个门派首领、先后死于刺杀,这些帮派虽是江湖上二三流的帮派,但作为帮派之首也素来是小有威名,却一再被人刺杀,令大小门派首领心惊之余又生疑虑。
直至一日,忽然传出被刺杀的人均是不接受唐门拉拢的门派首领,有心人一查,便验证了这个说法,唐门顿时成了千夫所指,首领被杀的门派更与唐门誓不两立。唐门也不得不停下拉拢各门派的行动,商议解决之道。
一月初,新年的烟火味还未散尽,江湖各路人士便收到铭剑山庄的请帖,武林盟主秦镌铭召开英雄大会,邀请武林各路英豪参与。名为如此,但究竟为何众人皆心知肚明。
武林盟中纷争愈演愈烈,武林盟主早已名存实亡,但铭剑山庄实力不容置疑,众人还是会给面子前往此次大会,不论是身处局中有心局势的,还是置身其外单纯看热闹的。
铭剑山庄高门朱户之中,各门派门人弟子、江湖散客熙熙攘攘地拥挤其中,比起昔日唯有武林盟中人得以参加的会议,更显杂乱无序。
直至巳时,秦镌铭等人方现身主位之上,他以浑厚内力传出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所有杂声,“诸位请安静一下!”
秦镌铭到底素有威名,众人杂乱的话语声渐趋于无,只听他继续道:“想必各位也知我为何要召集各位来此。”
众人寂然无声。
秦镌铭接下去道:“是为了还黑鹰门、砺剑派、七刀门、五雄会被刺杀的首领一个公道!”
“血债血偿!”首领被杀的帮派门徒红了眼,大叫着。
“好,”秦镌铭转向唐门方向,笑道,“自然是要血债血偿!你说是吧,唐门主?”
唐献端坐太师椅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唐门对此事深表惋惜,但报仇一事,与我唐门何干?”
立刻有人向他怒目而视,“分明是你唐门杀人!”
“这位兄台,说话要有证据。”唐献淡漠道。
立即有人道:“被杀的首领均是所属于不接受唐门拉拢的帮派,唐门难道不是为泄愤或者为除后患而杀人吗?”
唐献冷笑一声,道:“还真不是。”
那人一愣,似是没料到唐献如此理所当然地反驳,只听唐献又道:“这些帮派首领几乎都是才送走唐门之人,便立即被杀害。若真是唐门杀人,做得如此明显,难道没想过千夫所指的后果?唐门何以在江湖立足。”
场上诸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能否认唐献所言有理。
“唐门现下正是需要盟友之时,万万不会做出与各位为敌之事。但有的想陷唐门于不义的门派,可就说不定了。”唐献的目光直直投降秦镌铭与魏浩泱的方向。
秦镌铭不语,手却倏地握紧椅旁扶手,坐在他身旁的魏浩泱缓缓道:“此事真相过于明显,诸位莫听信唐门的一面之词。”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究竟是唐门,还是君夏派与铭剑山庄,抑或是其他人,众人心中也未必有个定数。
便在僵持之际,一只旁观的楚门门主楚天阔开口道:“在下以为此事并非唐门所为,众所周知,唐门擅长机关暗器毒术,但死者均是死于入室刺杀,且均在几招之内身亡,门中之人甚至来不及救援,证明杀人者武艺高强,非常人所及。而唐门唯一有此能力的唐冉老门主已故去,若真是唐门杀人,会用毒或暗器居多。”
唐献朝楚天阔一拱手,谢过他的声援。此番话虽然唐门也可以用来为自己辩驳,但由有权威的第三方说出更令人信服。不枉他亲自赴楚门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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