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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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凶险,小心狼犬-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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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献朝楚天阔一拱手,谢过他的声援。此番话虽然唐门也可以用来为自己辩驳,但由有权威的第三方说出更令人信服。不枉他亲自赴楚门谈判,楚天阔果然站在了唐门一边。
秦镌铭与魏浩泱脸上微显僵色,他们两个门派一向同气连枝才不惧唐门挑衅,若楚门加入了唐门的阵营,那可真是不好说了……
唐献面上已现得色,朝众人道:“在下趁此机会告诉各位一件事,上回在下在君夏派验过魏赟扬的尸体,虽然并未验出其身中蛊毒,但却在他心脉之上发现一个红斑,疑似被蛊虫噬咬后留下,且在人死之后将蛊毒排出亦不是不可能之事,所以魏赟扬刺杀先父的嫌疑不能排除!”
场上气氛越发压抑,除几大门派外无人再开口,谁也不愿参与入大门派之间勾心斗角之中。
“笑话,家父一生磊落……”魏浩泱的驳斥还未说完,便被唐献打断,“魏赟扬死后被揭发出坑害武林同道的事还少吗?一生磊落?欺世盗名倒是真的。”
魏浩泱怒极而起,“吭”的一声,剑已出鞘。身旁的秦镌铭按住他的手,道:“浩泱,莫冲动。”
双方唇枪舌剑不断,各自门中弟子已相互拔出武器,看似局势一触即发,但实际上双方在有把握之前都不会轻举妄动,白白消耗自身实力。所以局面还是控制了下来,但英雄大会最终不欢而散。
易容为寻常江湖人士的白蓠随人潮退出铭剑山庄,原本白暝是想着借此机会通过唐门联合各大门派逼迫君夏派将凌绝门之图公之于众,后来因白蓠已将其复制下来,计划便不必实施,毕竟他也不愿太多人得见藏宝图。
白蓠对此次英雄大会上的利益纠葛并不感兴趣,她的目的是借人潮躲开白暝的眼线。白暝虽不怀疑她,却也不够相信她,殊不知他的多疑也让白蓠对他更为生疑。
她来到约定的客栈房门前站住,才敲了一声,门便开了,她眼前一晃,自己已被抱入房中,同时房门被踢上,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口。
对方闷笑声传来,她才收敛起受惊的神情,气鼓鼓地道:“你吓到我了。”
“好了,”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口是心非道。
“但我很想你。”他弯下腰搂住她,下颌抵在她的肩上。
她感觉到他呼吸带出的湿气轻轻拂过耳边,灼热了她的耳尖,也抱住他的腰,闭上眼道:“我也很想念你。”别后始知相忆深,她忽然明白当日紫歌对唐献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她自踏入江湖不久便一直与他在一起,骤然分开数月之久,唯有只言片语相联系,更觉难过。
但是她此次来找他,也是有要事。她回白暝身边时并未知晓前朝秘宝对苍离教的意义,所以并未向他要凤钥,此次为此而来。但她踌躇许久,也难以出口。前朝秘宝是一份很大的利益,一旦拥有寻找它的条件之一,便掌握了很大一份筹码,她不担心他不会将凤钥交给她,但心中却莫名歉疚。
“你是想要凤钥吧。”他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他似乎一直有这个能力。
她低下头,却被他捏了捏脸,“我又不会不给你,你也不必歉疚,在我心中,你比这些东西珍贵得多。我舍弃它们,都是为了得到你。若这个交易成功,我便再高兴不过了。”
“就你会说话。”她手抵着他的胸膛,脸红红地道,心中却很是受用。
他握住她的手,笑道:“肺腑之言。”
“你这几个月查出些什么没有?”白蓠的时间不多,楚归云也不再与她调笑,转而问道。
她的神情失落起来,道:“已有七八分确定是确是师兄所为……”
“那你决定如何?”
白蓠低头不语。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并不催促她。
良久,她才道:“其实我早已做好准备,不管是谁,我都要为我爹娘报仇,师兄可疑,四大长老也未必无辜。”她停了一下,慢慢道出她的计划,“四大长老与师兄正在争夺前朝秘宝中的天离令与极天诀,我正想利用这个让他们将自己的主要势力都集中到藏宝之处去,到时候其他堂口以及总坛的人便少了,我正好趁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楚归云赞道,“的确是好计。”
“但如今,三份藏宝图的去向已经明朗,还有一份不知何处。”白蓠道。
楚归云眼神微闪,道:“我猜测,还有一份也在君夏派,你可以从中促成几方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各怀鬼胎

白蓠回到宅院处,便见白暝迎出,对她道:“你去了何处?”
白蓠撇撇嘴对他道:“看来你的人也不如何,这样都能跟丢。”
“是他们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你心中有数。”白暝瞥她道。
白蓠不接他的话,转而道:“我去了英雄大会,然后去取龙凤双钥,自然不能被你的人跟着,不然以后想藏什么还得换个地方。”他们两人之间相互都不会完全信任对方,讲话九真一假、避重就轻方是上策。
白蓠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他,未想他却道:“你自己收着吧。”她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只听他继续道:“让你安心一些,别老想着防我。”
白蓠讪笑一声,道:“哪能呢,你就和我亲哥一样。”
白暝翻了个白眼,不搭她的话,径自走出。
她默然看着白暝的背影,好一阵才转过身来。自她回到白暝身边后,便恢复了苍离教圣女身份,加上白苻留给她的人脉,也暗中积聚了不少势力,不久便查得白暝与唐门联系已久,且白暝手下的药师更与唐门联系紧密,是以方有七八分确定白暝便是毒害她父母的凶手。但白暝为何要这样做,对于他有养育之情、教导之恩的师父师母下手?
她不禁苦笑,人心难测便是如此。
她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如今她要做的是,促成白暝、四大长老、君夏派的合作。
冬日之夜,白雪纷纷,寒风刺骨,白暝驱马而回,发上、身上已落了不少冰雪,纵使身怀内力得以暖身,也略觉寒凉。一下马,便有仆役上前将马牵去,另有侍女上前,低眉道:“禀告右护法,圣女大人在后园亭中等您。”
“知道了。”他应道。
后花园亭中四角上已升起花灯四盏,有的描着虫鱼鸟兽,有的画着梅兰竹菊,做工精巧,描画精致,在冰天雪地中亮起,令人不禁升起一丝温暖。
亭中石凳上已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毛坐垫,白蓠裹着厚厚的冬衣,手捧热茶坐在凳上。她低着头,似乎在发呆,丝毫没注意到白暝到来。
白暝皱眉看她一副不耐寒的模样,对她道:“觉得冷还要等在这里。”
白蓠心知他其实是想说“你这么怕冷,要等我回来说话的话就回屋里等”,不由咧嘴一笑,道:“师兄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元宵。”白暝道,一副“你以为我还真不知道”的模样。
白蓠顺水推舟道:“那便猜个灯谜呗。”她一指亭中四角悬挂的花灯,“师兄选个,猜中了灯就是你的啦。”
白暝一副“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灯吗”的模样,却还是认真地看了看四盏花灯,最后选了一盏描着四神兽的。
白蓠笑道:“师兄好眼光,是不是想四大长老迟早臣服于你?”
白暝不理她的调侃,道:“废话这么多,快拿出灯谜。”
白蓠看看自己手上一直捧着的热茶,又看看被寒风吹得摇晃的花灯,讪讪道:“师兄请自便吧。”
“有内力还这么怕冷。”白暝一边拿下灯谜一边讽她道。
修长的手指打开取下的纸,只见纸上写道“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打中药二”。
“如何?”白蓠笑问道。
“怕四个灯谜都是打中药的吧,”白暝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明知道我不擅长医药。”
白蓠心虚地咬着杯壁,道:“这些花灯都是我喜欢的……”
白暝无语地望她,“既然喜欢又何必拿来做奖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蓠“哼”了一声,道:“猜不出就算啦,这么多话。”
“果丹皮,大青叶,”白暝打击她道,“这么白痴的谜面只有你想得出。”
白蓠将杯子咬得“咯咯”响,“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咬坏我的瓷杯。”白暝瞥她道。
“其实我还有要事与你商谈,”白蓠终于放过瓷杯,一副神秘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最后的一份藏宝图在何处?”
白暝白她一眼,“在君夏派。”果然见她一副失望的模样,便又道:“你以为细雨阁只会将消息告诉你吗?”细雨阁乃是苍离教负责打探消息之处,他与四大长老各掌握了一部分。
“我分明让他们先不告诉你的。”白蓠失望道。
“少装模作样,”白暝揭穿她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白蓠道:“我们手中有两份份藏宝图,四大长老与君夏派联手,掌握了三份,谁也奈何不了谁,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
“如何合作?”白暝问道,心中却已开始细细思索。
“你想得明白,我就不细说了,”白蓠不往下解释,直接道:“但我们不暴露我们手中有龙凤双钥一事,待知晓了藏宝之处,我们便先下手为强。”
“难得你聪明一回。”白暝难得地赞她道。
“我一直很聪明,”白蓠哼道,“真冷,我先回去了。”她还不忘找来侍女取下花灯送到她住的房中。
寒风料峭,唯余白暝一人仍在亭中思索。
白蓠回到房中,只见一侍女似是已等候多时,她还未询问,便被侍女手中的马骑灯夺去了目光,那侍女见她回来,迎上道:“圣女大人,这是右护法回来时吩咐女婢带给您的。”
那马骑灯玲珑精致,回旋之间,光影变幻,玉壶光转,画面之上你追我赶,车掣马逐,依稀幻出金戈铁马之声。
白蓠不由微微恍惚起来,眼前明亮的光芒逐渐模糊成一团。
宜州城外,陋屋寒舍,破桌烂椅,却坐着几个能令当今武林震动的人物。
君夏派门主与铭剑山庄庄主,苍离教四大长老,左右护法及圣女各站一方,他们各自的人都守在距离此地不足一里处,一旦动乱便是一场混战。
魏浩泱与秦镌铭首次见到苍离教几位执权人物真身,令他们诧异的是四大长老中唯有青龙长是年过半百的模样,右护法、白虎长老与玄武长老年纪均不过而立,而左护法、圣女、朱雀长老甚至是韶龄女子。
最终还是秦镌铭先开口道:“不知右护法召集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白暝戳穿他假惺惺的问话,冷笑一声,道:“不知何事秦盟主还会来此?”
秦镌铭习惯了道貌岸然,一瞬间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恢复平和。
白暝直接道:“如今我们三方各有藏宝图在手,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想必都很心焦,不如我们拿出各自的藏宝图,找出藏宝之处,到时再各凭本事。”
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得到白暝的消息时便已想到他会提出如此的建议,所以各自都在不断权衡利弊,白暝话声落,屋中便陷入一片静寂。
良久,魏浩泱道:“我同意。”
四大长老之首青龙长老也附议道:“也好。”
白暝满意地扫视过几人,道:“至于时间地点各位有何见教?”
屋中再次默然无声,时间倒好说,至于地点……他们相互之间充满猜忌,身携藏宝图,自然更要小心,不能如今日一般白暝定在何处他们便到何处。
魏浩泱道:“在下有个建议,不如定在江中舟上,每方只让两人上船,诸位武艺高强,想必龟息功也不在话下,纵使突发状况落水也无妨。”
其他人沉思一阵,想着此事似乎并无破绽,便答应了。
事情很快确定,魏浩泱与秦镌铭拱手作别,先行一步,两人渐渐行远,白暝正欲离去,白蓠紧随其后,却听闻青龙长老道:“圣女大人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苍离总坛,回来拜祭教主夫人一回?”
苍离教教主夫人死后,白蓠逃出总坛,白暝本就在外地,总坛自然被四大长老控制。
白蓠脸上一白,讽道:“你们还有脸提起我爹娘,难道心中没有愧疚么?”
“圣女大人这是何意?”青龙长老皱眉道,“难道圣女以为教主夫人是被我们杀害的?”
“除了你们还有谁?”白蓠道,“你们一向狼子野心,虎视眈眈,若非迫不得已,怎会甘心与你们合作。”
“圣女还是太单纯了,”白虎长老别有所指道,“从未看清过身边之人。”
“师兄没有杀害我爹娘的理由,”白蓠辩驳道,“且不说爹娘对他有养育之恩,爹本来就打算将教主之位传与他,他没有必要犯下杀师之罪。”
“圣女不如再想清楚一些,”青龙长老道,“若圣女想通了回总坛,这教主之位我们必然双手奉上。”
白蓠还想说什么,被白暝阻止道:“不必再做这些口舌之辩。”
白蓠最后愤愤看四大长老一眼,便随之离去。
四大长老仍留在陋室中,望着三人离去背影,玄武长老对青龙长老不解道:“我看小丫头认定我们是杀父弑母的凶手,你何必浪费唇舌。”
青龙长老笑道:“我们做没做过,难道你们不清楚?”
“自然清楚,所以不是我们,便是另一个人了,”白虎长老道,“可是她可不会相信。”
朱雀长老嘲讽地笑道:“她当然是比较相信与她青梅竹马的师兄而不是我们这些一直反对教主的旁人了。”
青龙长老笑而不言。
魏浩泱与秦镌铭回到君夏派时已是夜间,待二人入到房中,确保四下无人,秦镌铭方对魏浩泱道:“少主为何要应承他们,须知我们有藏宝图的四分之三,只要与四大长老合作便可……”
魏浩泱收起在外人面前对秦镌铭这个舅舅的恭敬,神色淡漠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右护法不知南疆之图是假,到时一定会拿出假图,与真图便对不上,我只须记下四大长老手中藏宝图的样式,与手中三份真图拼合,便可得知藏宝之处。”
秦镌铭恍然道:“少主好计策。”
蜡烛上火光在跳跃,映得魏浩泱脸上神色似明若暗,他一向光明磊落的脸蒙上一股阴森气息,“对秘宝,我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江上舟摇

二月初七,宜立卷。
冬日的寒凉并未散去,尤其在江上凉意更甚,江风呼啸而过,将一艘艘舟船吹得摇摇晃晃,风刮到脸上如被刀子划过,似乎能渗出血来。
白暝看着几乎要把脸埋入裘皮大衣中的白蓠,语带讽意道:“脸上戴了面具还这么冷?这么怕冷怎么不在房里呆着。”
“想法是我提出的,还不许我现场观摩了。”闷闷的声音从裘皮大衣中传出。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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