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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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柠一片天-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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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真的这么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奈地叹气,认命地起身回家,家是依靠,却也是负担。她不敢恣意放纵情感,要压抑,要忍受,要放手,要忘记。可有些东西,拼命努力就是得不到;有些东西想要舍弃,却还是丢不掉。她记得一句话:记得要忘记;有时不要特意提醒自己;这样只会记得更深。可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记得要忘记忘记,而她实际上是害怕自己真的会忘记忘记。
大脑犯晕,汉语果然博大精深,如此复杂执拗,好比人的心智,弯弯曲曲,兜了一个大圈,还是要去原点。
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开灯,也不做什么。她盯着天花板,想要烧出一个洞来,却无能为力。脑子里冒出“Let it flow”的声音来,却害怕行动。如果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也会很开心的。
说的真的比做的容易。
泪水又不知不觉滑落,快要把自己避疯了,离这里越近离他越近,就越不安宁。她开始怀念起自己流浪的日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有一路上结识的朋友:雪非,顾丁,沈飞还有刘浪。
雪非是在云南认识的。她出走的第一站就是云南的昆明,因为是去丽江的必经之路,她就顺带游览了一番。在昆明湖边上,她看见一个给别人画素描的女子,就是雪非。她请她帮忙画一张,于是她画了,可是画的是漫画版的。她看到眼泪都笑出来了,问为什么。
“你不开心。素描是要抓住一个人的精髓,你太忧伤,我画不出来。生活已经够难受,我不想连画里都难受。”她很个性,是艺术家的特质,孤傲与执拗。
后来,在去丽江的路上又遇到了,于是结伴而行,友谊也就是在朝夕的相处间培养出来的。
碰到顾丁是在海南,她们迎面走着,谁也不认识谁。可突然,一个椰子掉了下来,在她们中间躺着。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然后相视一笑,就这样一起度过了在海边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一直相信着海子的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天是这样,一个星期也这样,可到了第二个星期,感受完全逆转:天太热,空气太潮湿,腥味太重,浪花太吵。所有的意境在一切已经稀松平常的时候就不再美丽浪漫了,而诗人只活在自己营造的浪漫里欺骗自己,可有一天清醒,就不能接受了。海子是这样,顾城也是这样。她很庆幸,自己和顾丁都不是这样的性格与执着,她们把她们的注意放到了冲浪上。像老人与海里的老人一样,勇敢与强者搏斗。雪非个性执着,顾丁却很随和。
至于沈飞,严格算来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去西藏的途中,高原反应特别严重,是同节车厢里他一直在照顾抚慰自己,还讲了许多藏羚的知识。沈飞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会员,他这次来西藏的目的是为了调查藏羚羊近几年的生存状况,他个人也想做一组数据调查,精确地近距离研究这种濒临绝迹的稀有动物。刚下火车,他就带她去喝青稞酒,吃手抓羊肉,就是帮她极早适应当地的环境与气候。他待她极好,旁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可若不是心里刚刚受过伤,她也会相信。没有办法,有人先来,有人晚到。
她一直都以为刘浪是一个天生的背包族,看他的名字就与此脱不了干系,谁知道他竟是一家著名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执行官。人不能貌相啊!胡子拉渣的,可没有想到整理干净 
 4、3 。。。 
 
 
了也是帅哥一枚,想必定是女下属心里的NO1的老公人选了。他们的相识她只想说两个字:冤孽,啊……
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她是小偷,第二次见面又把她当成售货员阿姨,结果都是误会,总算最后冰释前嫌。而他,其实也蛮体贴的,登泰山的时候,一直是他帮她拿的行李,扶她,到了山顶又租大衣又是陪看日出日落的,也是够尽心尽力了。只是最看不惯的是他的一张臭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
回来也有一段时间,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却不大敢联络。她不知道,从各地回到自己原先的状态之后,他们是否还会像相识的那样真诚与坦荡。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能够做到。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下决定。
终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依稀中有他们的影子,还有雪非清晰的话语:生活已经够难受,我不想连画里都难受。
是啊,现实有够残酷,梦里就放过自己吧!




5

5、4 。。。 
 
 
她还沉浸在美丽巍峨的景色之中没有恢复过来,短暂的时光就悄悄溜走了。大家都倦意浓浓地坐上车,瞌睡虫席卷而来,像是传染病样,车内弥漫着此起彼伏打呵欠的声音。
导游开始点名,每点一个,就听见无力软绵地回复:“到了……”
季洁扯了扯嘴唇,这样的情景让她觉得很温馨,是那种忙碌的幸福。大家都很累,她还好一点,因为许多事情都有人代劳了。思及此,就听见导游微哑的嗓音报着那个名字:“刘浪,刘浪?刘浪到了吗?没有来呀?有没有哪位见过他的?”
大家都有些意外,刚从泰山之颠下来,休息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力气闲逛?
等不到人的回应,导游也有些心急,但还是继续将名单点了个遍,速度有些快。不时地看手表,嘟哝的声音透着没有关的麦传了出来:“再过十分钟就一定要出发了,怎么还不来的?急死人了……”
季洁够起身子,看前面一排左边的位置上果然是空的,心里也有些慌张了。他不是一直跟自己走在一起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见?脑子里也在搜索两人分开的情景:他是陪她一起上车,放好了行李又出去的吧?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嘈杂焦虑的气氛:“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洁不自觉地将目光调向来源,耳边居然传来几声惊讶的“啊”声。
她也立刻捂住嘴巴,否则她相信也一定会惊讶出声。原来像野人一般的男人居然变成了帅哥,这是什么戏码?
刘浪原先的发型是那种艺术青年中比较流行的过肩发,乌黑的头发顺着头部的轮廓,松松垮垮地耷在肩膀上。再加上半寸长的络腮胡子,相信能猜到他本来面目的人一定是神了。此刻就判若两人:披肩变成板寸,很适合他刚毅的面部曲线,也露出了炯目高鼻,胡茬剃得干干净净,露出坚毅的下巴。季洁盯了几秒钟,最后确定最喜欢他的下巴,突然就想到那么一句话:她爱过的那个男孩,有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她可以把侧脸换成下巴吗?线条很直,却又很搭那张脸,显得很酷,确实是酷,因为他不笑的时候要比笑的时候好看。
她简直要被自己打败了,季洁又莫名其妙地傻笑,很轻松很放松,慢慢得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原来,只是个梦。
新换的床单还有一种陌生的味道,阳光也因为窗帘的遮拦不够放肆。她记得有一段时间自己房间里是没有装窗帘的,每天看着季节变换昼夜更迭,心里有一种洞悉世界的明了。可现在,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就像歌词里说的:你曾经住在我心上,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有些事情是很难习惯的吧?像旧床单上自己的味道,像没有窗帘的窗子,像有过他的日子。
梦里零零碎碎的片段又涌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梦到刘浪,那个像风像迷一样的男子。她想他是不容易被捉摸不容易被看透的,他把自己跟别人的距离禁锢得太紧,太爱自己又太不珍惜自己,很矛盾的一个人。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很好相处,可一转身,却变成了陌生人。
猜想着他会否偶尔也会做梦想到一些在途中遇到过的人呢?多半不会,她很肯定地认为。
走在路上,她又戴上耳机,莫名地想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人生路上会有多少个遇见,可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有意义,有存在价值的呢?她不会知道。将棒球帽压低一点,虽然太阳刚出来,可还是会有些晒。她越来越喜欢走路了,人会变得很平静,能想许多轻松的东西,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
电话响起,是陌生的号码,犹豫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唱:Let it flow,let it flow;I believe love will flow。
于是接起:“喂?”
“季洁?”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是她确实想不起来是谁。
“对,你是?”
“顾丁,记得吗?”只要一把钥匙,就可以开启许多东西。果然,回忆似流水扑泻而出,她们那个奇妙的相识,完全可以编写成故事。
“你好,你好。好久没有联系了。”
“对,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好象你们也认识。她是画画的,叫雪非。”她像精灵一样,瞬间给了太多惊喜。
“啊……”季洁叫出声来了,“太棒了。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们是在香格里拉遇到的。”
“她还没有离开云南?”季洁有些诧异,她们相遇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她还没有走,果真是将自己的魂被勾去了。
她记得自己离开的前一夜,雪非跟她说过,她已经被云南这个奇异的地方将魂魄勾去了,她希望永生待在此地就好了。那些话好象还在耳边,可人早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
“对。我们是想问问你想去西藏吗?我们打算下个月出发,要是一起的话,咱们可以约好时间地点会合,很久都没有碰到这样投缘的朋友了。”
“我……想想,回头给你答复,好吗?”季洁有些不确定,她不知道自己还需不需要逃避,或者自己想不想要流浪。有的时候,安定下来也不错。可外面的世界却总是充满惊喜与挑战的,是要精彩还是要真实,立刻就又陷入双选题的两难里。
上次的西藏之旅并不圆满,她因为体质的关系,只待了两天,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待在旅店的床上的,她还没有看到梦寐以求的草原,没有机会跟藏胞一起唱歌跳舞。而这次,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克服自身的困难,还有雪非跟顾丁都在。有时候想想,缘分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先在云南碰上雪非,又在海南结识顾丁,而她们两个居然会在丽江遇到并相识。很奇妙的事情,但她相信老天不会无故安排巧合。
挣扎犹豫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云端,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或许可以帮到自己做决定,也或者能说服她一起那样最好不过。
“云端,是我。”拨通了电话,先自报家门。
“知道,你以为我每个月的来电显示白交的哦?”口气有点冲,是还没有睡饱?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快点说。”云端有些不耐烦,大早就扰人清梦,真不厚道。她昨天晚上可是看了通宵的碟啊!
“你想不想去西藏啊?我有两个朋友约我一起去西藏。”
“啊?西藏?”云端立刻清醒,什么状况啊?她的红娘事业刚起步啊,不会就这样夭折了吧?
“对,西藏。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之前我去过一次,但是因为高原反应还蛮严重的,所以下火车之后只留了两天,很遗憾的。”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脑子里却突然有了一个意识:自己实际上是比较偏向于去的。
“我不同意。”云端很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季洁不明白。
“理由很多。第一,你们快要开学了吧?不能影响工作。第二,你高原反应严重,怎么保证自己这次可以忍受得了?第三,你要照顾父母还有那些孩子。这些原因,你考虑过吗?”云端真的有些佩服自己瞎掰的能力了。
“可是……这些应该都没有关系吧?”季洁感觉自己真的有些犹豫了。
“最重要的是我想去,你要帮我看店。”云端下猛药了。
“呃?”轮到季洁反应不过来,帮她看店?
“我去。你帮我看店,不然这阵子生意这么好,不是浪费掉了。”云端越说越来劲,“还有我刚辞职,对不对?钱都花在这间小店上了,要是它关门不做生意我拿什么吃饭呢?反正你已经去过了不是?”
恨不得再流两滴眼泪,增加一下逼真的效果。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好,居然半滴都挤不出来。否则,她一定够格去角逐奥斯卡了。
“……”季洁彻底无语了。
“你同意吧?那就这样,我去啦。”云端心里真有千万个得意,她这般牺牲,一定要夏季给她包一个大大红包。西藏?她真的要去?最近有点乱啊?
算了,到时候再说,也许可以转个弯去其它地方玩玩。
“我有两个朋友,她们会一起去,我帮你们联系一下,你们可以有个照应。”季洁特别热心,她总觉得云端一定能跟她们成为好朋友的。
“啊?”完蛋了,云端有些懊恼,她怎么把她刚说的话忘掉了。两个朋友?也就是说,她必须去了?那里的事情应该平息了吧?应该不关她这个小老百姓的事啊。
“她们人都很好的,一个叫雪非,有点酷,是做艺术的;还有一个叫顾丁,特别可爱,她们都比较好相处。”季洁有些开心,老天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开启一扇窗子。如果,能够让她们成为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云端的心里有些慌乱,莫名其妙地有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不知的未来旅途,肯定会有一些自己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也许是好的,也许是不好的,但是她都会勇敢面对。
见她不说话,季洁看到云端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困扰着她。忽然之间,又好象明白地开阔起来。
云端有些奇怪,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在掌握之内。转而也明白,没有谁可以掌控或预测未来,她其实一直能做的也就只是推波助澜,现在他们的一切,靠的都是自己的选择与他们之间的缘分。
云端早退了,将店面留给季洁,漫无目的地在步行街闲逛。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她转动着自己手上的佛珠。红褐色的念珠,每一粒上都有一个佛字,晃眼地传入自己的视线。
“心静,心境。”她提醒自己,已经快乐了这么久,都快要习惯了。怎么能因为慌乱而打破自己苦心经营的生活呢?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忘不了,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怎么了?”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幸亏脚步刹得快,否则云端一定要担心自己的鼻子撞到那块伟岸胸膛上的后果,是不是要流鼻血啊?她的鼻腔内侧曾经因为意外受过很严重的擦伤,所以稍微强烈一点的碰撞都会让她血溅当场。
“突然冒出来干什么?”云端现在的心情可是不爽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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