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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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惟君-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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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瞳浠有些怔愣:“你是说,容何和容祎,他俩……”
  “嗯,”隐尘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难以想象,“总而言之,容祎现在就是容何囚于后宫的禁脔。暮迟的王后,容何和容祎的母亲,实在不忍看见自己儿子遭受此难,故借清修之名到御冥山附近向我求救。”
  沉默了半晌,瞳浠缓缓勾起唇角:“有意思。所以你想让我用莲仙之力将容祎从重重宫禁中救出来?”
  “嗯。”隐尘点头,“普天之下,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你了。暮迟国与我交情甚少,就算是我出面,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使容祎的处境更加险恶。”
  瞳浠又夹了一筷子的菜塞进嘴里,边吃边说:“这事不好办,莲仙之力虽然有控制与调换的作用,但救了容祎之后不能保证容何不会再次将他抓回去,没有触及根本,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
  “那依你看,如何是好?”
  瞳浠咬着筷子,略微思索了下,浅笑道:“还不瞒你说,有个法子挺好使的,你且拿去用用。”
  “什么法子?”隐尘疑惑道。
  瞳浠将计划在脑中完善了些许,倾身至隐尘耳旁,低声附耳简略说了几句。
  隐尘听后,神情复杂地看着瞳浠,过了半晌才幽幽道:“你真是无处不为魂渊考虑啊。那小子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奋不顾身。”
  “不用灌迷魂汤,我甘之如饴。”瞳浠笑眯眯道。
  隐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瞧你那点出息。我交给你的都忘了么?凡事多为自己考虑下,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别到头来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但他是魂渊。”瞳浠答道,“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我,唯独他。”
  隐尘被这突来的宣言和瞳浠说这话时的极少见的认真神情给镇住了,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举起酒杯,仰头饮尽,道:“你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也管不了了。自己好自为之罢。但你记住,”隐尘看着瞳浠,一字一句道,“你是我隐尘的徒弟,无论日后怎样,幽洛神殿都可以是你的归宿,能让你依靠的地方。”
  “所以,”隐尘微微一笑,拍了拍瞳浠的肩,“想做什么就去做,驰骋在这乱世烽烟之中,不为这纷扰红尘所制约,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前夕

  在瞳浠和魂渊到司马府登门拜访后的第七天,俞德王正式下旨,封凛轩侯魂渊为太子,于八月初五进行册封大典,届时,凛轩侯魂渊将在册封大典后迎娶司马之女左氏为太子妃。
  王旨一出,举国哗然。
  之后的一个月里,街头巷尾无处不在谈论这两件事。大多数的人对此事赞不绝口,认为凛轩侯和王都才女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此等姻缘必将受到万神祝福;为数不多的人对此事不置一词,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静观事态发展;仅有寥寥数人,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听着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琉幻王朝的子民持第一种态度,邻国的掌权者则是第二种,而陆莫,便是那寥寥数人中的一个。
  此刻的他,正坐于石凳上,手中捏着一枚黑子,思忖了片刻,缓缓落子,嘴角挑起了淡淡的微笑。
  对过的隐尘仔细看了看棋局,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剩余的棋子扔回了棋盒:“好棋。我认输。”
  陆莫笑眯眯地递过茶去,道:“前辈承让了。”
  隐尘也不计较自己输在了一个后辈的手中,笑着接了茶,感慨了一句:“唉,要是瞳浠有你这一半有趣那就好了。”
  陆莫好奇:“瞳浠的性子不有趣么?”
  “他要有趣那就怪了,”隐尘摇头,“在御冥山的那几年,每天都只知道往藏书阁跑,一呆就是一天。说带他出去转转,又老大不情愿地沉着一张脸。下棋赢了输了都是淡淡的表情,要是情绪波动大点,那必然是跟魂渊有关的。”
  陆莫啧啧了两声。想不到瞳浠以前会是这样的不苟言笑,看来到了王都,见到了魂渊,的确让他改变了不少。所谓的爱之深,恐怕也不过如此了。想到最后,陆莫也不由得感同身受起来:“的确啊,想当初他回到王都的时候,那气质,可谓是冷到冰窖里去了。整个一副近我者死的样子。”
  “所以啊,”隐尘喝了口茶,“在瞳浠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他就是爱着魂渊的,一直都是。”
  陆莫点头附议。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但按瞳浠的性子,本是不会甘愿顶着别人的名跟魂渊在一起的,怎么会对这婚事毫无异议?”
  隐尘大笑:“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徒弟啊。”
  陆莫道:“前辈此话何解?”
  隐尘放下茶盏,悠悠道:“从小瞳浠就是和魂渊相依为命,他的世界的开始是魂渊,过了七年,他回来时发现他世界中的魂渊还是那个爱他的魂渊,而这种爱还在不断地加深当中,这对瞳浠来说是极大的惊喜。而且别忘了,他的性格里起码有一半是莲露,对于莲露来说,名分什么的只是好听而已,比不上有个人一直陪着你来得真实。所以,对于瞳浠来说,魂渊爱他,这就足够了。”
  这一番话说得陆莫一愣一愣的,最后不由得捧起茶杯,说出一句实在话:“前辈果真是看人透彻,情场高手啊。”
  隐尘一口茶还没下去,呛得直咳嗽。抬头看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笑得灿烂的陆莫,嘴角抽了抽。果真,陆家出来的,都没一个是善茬啊。
  两人正说笑着,就见顾世琛拿着一张折子进了园里,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有说有笑倒是悠闲得很啊。扔我一个人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着,在陆莫身旁坐下,陆莫顺手给他倒了杯茶,调侃道:“怎么?被瞳浠追杀了?”
  “要是被追杀了还好,大不了跑回漠北去。”顾世琛边喝茶边道,“留在这儿看瞳浠炼药才真是折磨。真不知道那些蝎子和蜘蛛有什么用途。”
  “蝎子和蜘蛛都是常见的毒物,还是宝物,用来炼毒药是再好不过。这种毒既可杀人,又很普遍,栽赃嫁祸之首选。”隐尘道,像是对顾世琛抱怨的无声的反驳。
  顾世琛干笑了两声。他可没忘眼前这位就是传授瞳浠医术和毒术的人,说不定瞳浠将那些个蝎子蜘蛛剖开肚腹,活煮入药的法子就是他教的。
  陆莫倒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应该是第二批了吧,第一批药用了有什么明显效果么?”
  顾世琛闻言,递了折子:“效果显著。”
  陆莫接了折子,展开看了,看到最后眉梢微微上挑。将折子往顾世琛手里一塞,陆莫看着隐尘,问道:“瞳浠想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隐尘道:“离间青晖和暮迟,挑起战争,琉幻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需要弄死一群乐善好施的贵族?”陆莫挑眉。
  隐尘摊手:“只有这样民众的反应最大,国主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发兵,表明态度。”
  “所以那批毒药是被用在政治斗争牺牲下的无辜的人身上?”陆莫皱眉,“我一直以为是用在流寇逃犯身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天真?陆莫。”隐尘笑道,“天真到认为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足以挑起两国战争。”
  “有,当然有人说过。”陆莫指了指顾世琛。
  顾世琛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参与到两人的这种对话讨论中。
  “不过也算是奇迹。这样天真的人是陆家的奠基者,”隐尘摇了摇头,“陆深是积了多少德,后辈才出了这么一个人才。”
  陆莫眯眼,不留情地反击道:“也总比某人好,活了好几百年,却连个子嗣都没有,就算积德也不知道为谁积。”
  隐尘摸摸鼻子,感到莫名地尴尬。陆莫这语气明摆着说:别看你是长辈,说到我陆家人的头上,管你是天王老子,爷也照损不误。
  顾世琛见两人唇枪舌剑的,像极了为争一颗糖而互不让步的两孩子。不禁暗叹一口气,伸手拉了拉陆莫,摇头示意:对老人家要尊重点。
  陆莫撇嘴。伸手拿过棋盒中的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着。
  顾世琛见状,给隐尘满上茶水,拉开了话题:“我已买通了暮迟驻守边境的一名将领,里应外合,容何就算存疑,也没有证据,到时候鼓动民众和几家氏族,这场战争必打无疑。”
  隐尘点头,心中仍有些许不安,缓缓端起茶杯,轻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顺利才是,可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銮拜堂

  若问魂渊这辈子最紧张的是哪个时候,最无措的是哪个时候,最觉得愉悦的是哪个时候,那魂渊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和瞳浠大婚的时候。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瞳浠和隐尘致力于挑起青晖和暮迟两国的战争,魂渊致力于坐稳太子之位清扫其他势力,陆莫和顾世琛致力于持之以恒地看热闹中,三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八月初五,凛轩侯府。
  魂渊身着玄色金蟒太子服,玉冠束发,在一众人马的簇拥下,乘象征着无上荣誉的御辇,从侯府到王宫,再至宗庙,去完成这筹备了三个多月的册封大典。
  由于仪仗队伍过于庞大,且走的都是较为宽阔的街道,而引来无数百姓纷纷从自家屋子里探出头来看,有的甚至跑出门到道路两旁想要看清楚这琉幻王朝未来的王。
  王府内,隐尘倚着门栏,双手环胸,看着还在药房里忙碌的瞳浠,有些纳闷道:“距拜堂的吉时只剩三个时辰,你不去准备准备?”
  瞳浠用小扇扇着火,道:“有什么好准备的。”
  “去试试礼服,想想怎么扮会比较像个女人。”隐尘走进屋里,伸手夺过瞳浠手中的蒲扇,那架势像是要往外赶人了。
  瞳浠倒也没去要回自己的蒲扇,但也没出去,而是摆弄着那些架子上的药瓶,脸色如常,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按理说,今日是他和魂渊的大婚,但却不见他脸上有半分喜色。
  “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隐尘半开玩笑道。
  出奇的,瞳浠没有回话。
  隐尘等了半天不见瞳浠反应,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了看瞳浠,发现人面色沉郁,眉宇间似是有一丝忧愁,一丝从未在也不应该在瞳浠脸上出现的忧愁。
  “怎么了?”隐尘起身问道。
  瞳浠看着隐尘,许久,才将目光移至窗外,喃喃:“真能一生一世么……”
  “你是不是预见了什么?”隐尘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莲仙之力最为奇特之处便在于持有者可以预见未来,虽不能预见自身未来,但可以从旁人身上推测出来。瞳浠这样子,怕是预见了些不好的发展。
  瞳浠沉默了会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隐尘手中,不让隐尘细看,握住人手,低声道:“若出了什么事,你就拿着这个到琉幻西南边角处的伏城,找一个叫连辙的人。”
  说完,还没等隐尘发问,瞳浠就跑出了药房。隐尘想要追出去,却发现瞳浠早就不见了人影。
  伏城?想着方才瞳浠说的话,隐尘皱眉。没记错的话,伏城是百年前莲族的聚居地,而那连辙恐怕和莲族有牵连。瞳浠让自己去伏城找连辙是为了什么?而且,他说会出事,会出什么事呢?
  “咣当”一声,先前瞳浠塞进隐尘手中的东西突然掉在了地上,形状大小像是一块令牌。隐尘弯腰准备捡起来,但一看清上面刻着的花纹,隐尘脸色就是一变,连炉灶上的药都顾不得了,急忙跑出去追瞳浠。
  
  傍晚时分,册封大典结束,按照俞德王的旨意和历代琉幻王朝的礼制,太子将在黄昏迎娶太子妃,于金銮大殿上,在代表上天的帝王和代表大地的臣民面前,拜堂成亲。
  太子妃的礼轿由本家出,正宫门入,太子骑马于宫门等候迎轿,入宫门后,礼仗移至大殿前,太子下马,三射轿门,太子妃下轿,太子携太子妃自正殿门入,登上百级白玉阶,步入殿中,在礼官的唱词中,三拜成礼。
  魂渊与瞳浠各自牵着红绳的一头,缓缓走上白玉阶。
  因琉幻王朝新人成亲时,新娘是由大红斗篷从头到脚给包裹住的,故即使是瞳浠这样的大男人穿上礼服,从外面也看不出些怪异来。
  迈过门槛,魂渊与瞳浠进了大殿。俞德王坐于殿上,殿下四周是王公贵族和大臣们,殿下右侧赫然是一位礼官,还有几位侍奉的女官。
  见太子与太子妃入了殿,礼官便开口唱道:“耀耀星辉,照吾骐亚。圣光自天,荣吾琉幻。繁华无疆,永世安宁。神明护佑,国祚绵长。先祖功绩,恩泽现世。明主于上,幸之天下。嫡嗣杰出,后有继者。今承天眷,姻缘既成。祈神赐福,兴吾后辈!”
  “太子,太子妃,请上前,一叩首。”礼官道。
  魂渊牵着瞳浠上前一步,对着上首的俞德王,跪拜叩首。
  “太子,太子妃,请转身,二叩首。”
  魂渊和瞳浠转身对着殿外天地,跪拜再叩首。
  “太子,太子妃,请面对对方,三叩首。”
  魂渊和瞳浠面对面地站着,虽隔了一层红布,但脸上皆是露出了满足、幸福的笑容。躬身互相一拜。
  “礼成!”礼官高唱。
  随后,周围的人们纷纷高声表达对这两位新人的祝福,魂渊一一笑着应了。一旁的两位女官也走上前来,按照礼制将瞳浠扶到轿上,再送到作为洞房之地的凛轩侯府。
  就在两位女官伸手扶上瞳浠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进了大殿,指着瞳浠,大喊:“他不是太子妃!他是假的!冒充的!……啊!”话还没说完,这人就被后面赶来的侍卫们给抓了起来。
  四周蓦地寂静了下来,包括魂渊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这个大喊大叫的女人。
  其中一名侍卫单膝下跪,道:“下臣该死,这人拿着进出宫的令牌,下臣以为是女官就放进来了。请王上降罪。”
  俞德王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被两个侍卫制住的女子,缓缓开口:“你说殿下的不是太子妃,可有证据?”
  那女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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