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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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玫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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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阿八说。

曲穷放说:“谢了,你去吧。”一天滴水未进,曲穷放早已饿得发昏。

“走吧!”柯朵拉了拉曲穷放的衣袖,“快饿死了,你客气什么?”

曲穷放勉强笑了笑,说:“哎呀,我把你忘了。”

一张方桌,看样子起码用了三代人。方桌上摆着四个人的碗筷和一盆黑不溜秋的肉酸菜;乌黑的灶台上,一个大黑瓦盆盛着满满的稀饭,虽然灯光昏暗,但黑白分明。

老妇人见了客人,对阿八说了几句土话,看样子大概是要阿八请客人坐下。曲穷放想,主人客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他给柯朵移了移凳子,然后叫柯朵坐下。

曲穷放连续干了三大碗稀饭,柯朵也干了两大碗。眼看大黑瓦盆里满满的稀饭已经去掉了一半,曲穷放说:“饿肚子可真不好受。”

老妇人吃得很少,只吃了一碗稀饭就起来站在锅台里洗涮东西。柯朵对阿八说:“你妈妈很勤劳。”

曲穷放说:“他听不懂。”接着给阿八翻译说:“她说你妈妈很勤劳。哎,你们母子俩懂草药吗?”

阿八点点头。说:“本来我家是医药世家,可是到我父亲这一代却断掉了!”

“你父亲?”曲穷放问。

“对,我父亲……”阿八说。

原来阿八的父亲是一名军医,在三十年前那场战争中,为抢救一个受伤的中国边民,被他的同伴开枪打死了。那年阿八才五岁。

“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曲穷放问。

“怎么,这里不好吗?”阿八笑了笑。

“不,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曲穷放重复刚才的意思。

“这里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你们城里人不是爱吃野味吗?野味一定很贵吧?在我这根本不需要钱。刚才看你的伤口,那是个野公猪。它只咬你一口,算你走运了!”

“他说什么?”柯朵问曲穷放。

“他说咬我的是个公猪。”曲穷放说。

柯朵一听,当时的情境倏地跃进脑海。她轻轻叹了一声,仿佛心中感慨无限。

突然屋外刮起了北风,厨房顶上的茅草被刮得一声声低悲鸣叫,给这荒芜的山坡增添了几分死寂与凄怆。

“起风了!”柯朵万般惆怅。

“是啊!”曲穷放望一眼屋外,语气里仿佛很是无奈。

“怎么办?”柯朵问。

曲穷放犹疑了片刻,问道:“阿八,打扰你们了!能不能……我们很累,可以……”

曲穷放和柯朵都知道,阿八家里就两间大屋子,一定是他们母子俩每人住一间,那么我们住哪里好呢?

饭后阿八带他们回到上药的地方,说:“这是我的房子。你们俩住里面吧。”

“你呢?你住哪儿?”曲穷放问。

“我住这儿。”说着,阿八从里屋搬出来两块木板,然后用两把椅子将木板架起来,“不嫌弃你们夫妻俩就睡我的床吧。”

“怎么好意思。”柯朵说。

“你说什么?”阿八问。

“他是说睡了你的床,不好意思。”曲穷放补充道。

曲穷放暗地里高兴。想真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

两个小时前在绝望中山盟海誓,几乎不假思索就把自己交给他了。但是在看到希望之后,睡在一起却觉得难为情。柯朵卷曲在床沿上,背向着曲穷放,和衣而睡。

“哎,怎么不脱衣服?”曲穷放小声问。

“不用了。”柯朵答道,依然背向着曲穷放。

“能睡得着吗?”曲穷放说。

“能。”

“怎么,不开心?”曲穷放问。

“没有啊。累了,快睡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在床上反倒没一点睡意了。”

“我想睡了。”

“不信。”

“真的。三声之后我就能睡着。”

“那我数数了,三声之后看你能不能入睡。”

“你数吧。”

“一,二,……”

没等曲穷放把“三”数出来,柯朵轻轻向后反侧,“嘘——小声点,这不是你的家!”

“知道!”曲穷放压着声音说。

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关了起来,柯朵赶忙搂紧了曲穷放,小声说:“没关房门。”柯朵不懂这里并没有房,只有里屋和外屋,她把里屋当成了房。

曲穷放说:“没有房门,只有大门。阿八刚把大门关了。”

“你说阿八是不是好人。”曲穷放问。

“大概是吧!起码不像坏人。如果是坏人也许早把我们俩干了,还需等到现在?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都在想,他会不会狐狸没露出尾巴呢?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睡吧!我的眼皮沉得很了!”柯朵说完,身子一侧正想侧向外边,却被曲穷放一拽拽了回来。

“搂着吧?”曲穷放说。

“不,一身臭烘烘的。”柯朵下意识离开一些距离。

“那吻我一下。”曲穷放说。

“讨厌。”说完,柯朵轻轻给曲穷放一吻。

到了第五天,曲穷放的伤口痊愈。这天正是大年三十,天没亮曲穷放就对柯朵说:“怎么办,没法回去过新年了!”

柯朵耸耸肩,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干脆在阿八家过年吧?也许别有一番新意。”曲穷放说。

“那有什么办法,就是咱们能飞也赶不回去了!”柯朵说。

“和阿八商量商量,叫他去买点好吃的回来,今天我要和你喝几杯‘大难不死’酒。怎么样?”

休养几天后曲穷放显得精神亦亦,容光焕发。他很开心,一来生意没做成,但一分钱没损失;二来伤全好了,如今行走自如;三是拥有了她,以共患难的方式过了几天夫妻生活。

“阿八,”曲穷放握着一把人民币,“今天是中国的大年三十,麻烦你买些酒菜回来,咱们一起过个中国年吧?”

阿八一听倒也高兴。因为十多年来,母子俩都是在这深山里过的年,没有美酒佳肴和五颜六色,更没有喜庆的喧闹。他说:“你们想吃什么?”

“冬阳,想吃什么?快跟阿八说。”

“我想吃年糕。”柯朵说。

“这里不是你的‘金南岸’,哪有什么年糕。”曲穷放用揶揄的口吻道。

柯朵不服道:“是你问人家想吃什么的嘛。”说着嘟起了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在柯朵和曲穷放耍嘴皮子的时候,虽然阿八听懂的不足五分之一,但他在一边暗地里发笑。他说:“你们都不要争了,在这里什么都买不到。因为从这里出去到买东西回来,你们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吗?起码要五六个小时。”

“阿八,你跟我们开玩笑?”曲穷放说。

“不开玩笑。”阿八说。

“那你问我们干什么?”曲穷放故作埋怨的样子。

阿八走进里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来。打开箱子,扛出一根长长的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很快一支锃亮锃亮的步枪提在阿八的手里,他说:“想吃什么我进山里找。”

“你是说打猎?”曲穷放问。

阿八得意地点点头。



第112节:这样你冷吗

快到中午的时候阿八回来了,只见他一手提着枪一手提着大串的猎物,右脚的绑腿松散掉拖得一米多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几块补丁因颜色不同十分显眼。一眼望去,阿八像一个战场上拼尽力气的胜利者。

阿八直接向厨房走去。柯朵好奇,大步走了过去。当她看见还滴着血的三只猎物,顿时睁大了眼睛:“穷放,穷放,快过来看啊!”

曲穷放答应了一声:“来了——”

连日来,曲穷放都趁阿八出去干活的时候,独自坐在屋外的草地上向远方眺望。他在寻找来时的方向和应该从那儿走出去。本来他很想问阿八,探讨一下附近的地形,但他想到当初他的解释是进山里会一个朋友,既然这样不可能对这里的地形一点都不熟悉,所以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时不问阿八。

曲穷放一听打了三只大东西,顾不上脑子里思考的东西,一阵小跑就到了厨房里。柯朵急忙搂住曲穷放的臂弯,“穷放,你看多恐怖。你知道这几个叫什么?”

“这只……像果子狸,这两只不知道叫什么。阿八,这两只叫什么?”

阿八正蹲在灶台前生火烧水。“哪两只?”他望了地上一眼,“啊,都一样,都是果子狸。”

“啊,怎么可能。”曲穷放觉得不可思议,分明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说是一样的呢?“不可能,这两只肯定是果子狸。”

“果子狸?很好听的名字啊。”柯朵问曲穷放。

阿八生好火,走过来蹲在猎物旁边。他摸着一只灰黄色的尸体说:“这是纯种果子狸,这两只不是纯种果子狸。”

“呵呵,怎么说?”曲穷放不解,蛮有兴趣地蹲了下来,“为什么不是纯种果子狸,你的意思是这两只是杂交的?”

柯朵也好奇,她跟着曲穷放蹲下,眼睛不时在果子狸和两个男人中转。

“哎,你真聪明,我这样一提你就猜出来了!”阿八笑了笑。

曲穷放看着柯朵,煞有介事地说:“动物里也有‘红杏出墙’!”

“动物怎能和人做比较。”柯朵说。

“人不外乎动物,只不过比一般动物高级而已。作为动物,‘红杏出墙’是任何一种动物的本能,人是这样,其它动物也是这样。”

“这不是必然的。”柯朵说。

“这是必然的。”曲穷放说。

“为什么说是必然的。”柯朵对曲穷放的观点很不理解,不满地说:“难道红杏出墙是女人的必然?你这是什么理论?”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穷放解释道。

“你不要侮辱女人。”柯朵说。

“我没有侮辱女人。”曲穷放一副受怨枉的样子。

柯朵真的不高兴了,她倏地站起来,愤愤地说:“最好说话正经点,别让我感觉你道貌岸然。女人永远是有尊严的。”

曲穷放无奈地笑了笑,抬头看一眼柯朵,心里不觉一阵难受。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在他面前发脾气的。但是,他更觉得,她当街发脾气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动怒的感觉,怪了!

柯朵走到刚才曲穷放看地形的地方。刚坐下曲穷放又到了,曲穷放从背后轻轻抱着柯朵,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一下,说:“生气了?”

柯朵不吭声,望着远方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真的生气了?”曲穷放问。

柯朵依然不接话,静静地遥望着灰蒙蒙的远方。此时在她心里正滚动着一个疙瘩: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红杏出墙”难道是坏女人的代名吗?没有男人的背叛怎么会有女人红杏出墙!

“我真生气了。”柯朵说。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吗?”曲穷放说出这句话时,内心里深深感叹女人真小气,不就这么一句“红杏出墙”吗?用得着反应这么大?

“你对女人有偏见。”

“不……”

“不什么?多优秀的男人看来都少不了一个缺点。”

“什么?”

“其视女人。你们认为女人都会这样是不是?不甘寂寞所以红杏出墙,追名逐利所以红杏出墙,春风得意一朝得权掌势所以红杏出墙……这些都是你们男人想说的对不对?”柯朵低声却振振有词,她接着说:“你们错了,你们根本不了解女人。虽然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出墙’的‘红杏’,但她们都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吗?你们想过没有?女人‘红杏出墙’首先是因为男人的背叛!”

曲穷放不作声。

“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答我?”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必介意。”

柯朵听得出曲穷放妥协,心中窃喜。她变本加厉般说:“今后不准用这种态度对待女人,要永远记住女人同样是人,是有尊严的,别动不动就用‘红杏出墙’来羞辱她们。”

“你放心吧,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指女人,可能我表达的方式让你误会了。”曲穷放双手在柯朵身上放肆起来。。。。。。

几分钟之后,柯朵突然爬了起来,向四周张望。曲穷放安慰道:“除了阿八还有谁?放心吧,他忙不过来了。”

大概柯朵觉得也是,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仿佛很安心等待曲穷放向她做任何事情。

曲穷放解开自己的衣扣,坦露着胸,裤子退到膝盖上,然后去解柯朵的皮带:“亲爱的,这样你冷吗?”

“还好。”柯朵张了张嘴巴,声音小得一丝轻风就能把话淹没。



第113节:至少走一天

曲穷放突然停下,并把头深深埋在柯朵的脖子里。

“亲爱的,别动!”曲穷放努力把柯朵抖动的身体压住,使她动弹不得。

“阿八他妈。”曲穷放的声音小得让柯朵也听不清。

“什么?”柯朵问。

“阿八他妈。”曲穷放重复道。

我的妈呀,她怎么走到这边上来了?柯朵猛的把曲穷放一推就坐了起来,回头一看,只见老妇人扛着锄头手里提着两个大芋头,从屋后走了过来,她正斜看着他们俩呢,那样子像是对他俩的鄙视。

曲穷放赶紧把身体一侧,将柯朵的身子遮住。

等老妇人拐过墙角去后,柯朵慌张地问:“她会不会骂我们。”

“骂我们什么?”

“不知道。但我看她的脸,她好像不太高兴。”

“别担心。我们要装作若无其事。”

“如果她真要骂我们呢?”

“道歉。向她道歉,说我们不懂事……”

“不行。你是三岁小孩子啊,说我们不懂事。”柯朵想了想,然后接着说:“我来解释。”

整理好衣服,两人忐忑不安地回到厨房里。这时,阿八已经把果子狸剁好,用一个大盆子盛着。阿八一见了他俩,笑着说:“去哪了?别到处逛悠,小心碰了野猪。”

曲穷放一脸赧色,说:“我们就在外面的草地里……”

柯朵扯了一下曲穷放的衣服,笑笑说:“无聊,我们练习摔跤,好恢复体力。阿姨刚才都看到了。”

“你说什么?”阿八停了手中的活,一脸灿烂地看着柯朵问。

柯朵有嘴说不清,而阿八母子俩有耳朵也听不明。本来说的是谎话,却引得阿八一脸悦色,曲穷放觉得挺有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妇人一声不哼,看样子她很不高兴。

“要帮忙吗?”柯朵问。

阿八看着柯朵,意思像是问你说什么。

曲穷放重复道:“要帮忙吗?”

“不用。”阿八说着摇摇头。

下午快到二点的时候才吃午饭。一大锅焖好的果子狸肉被端到桌子上,几天稀饭加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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