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缘来只在梦- 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爷府内的人,跟你一比我们这主仆三个还真是粗俗不堪。”
“姑娘只管评价自己便好,不要把我们也拖着一并诋毁行不行?”素黎香闻言立即不服气的抗议,连在一旁忙着布菜的羽弗灵也跟着不住的点头。
“行,我认错了还不行。”锦秋见自己似乎激起了众愤,立即乖乖的弃械投降,将全部精力集中到对付食物上。
她们主仆三人吃得欢快,举箸之间不乏争争抢抢,食案上的氛围热闹异常。
我与云珠边吃边小声交谈着互相的近况,云珠在始平王府的日子过得还算平稳,拓跋勰对她也不错,但这种不错只是在物质方面,至于她心里所期望的那个,拓跋勰并没能满足她。
其实我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以为她会因拓跋勰的不解风情而灰心,然后重新寻合适的人来托付终身。可是我想错了,她居然始终甘之如饴的默默守在始平王府内,哪怕很久才能远远的看到拓跋勰一眼。
她这样无所求的付出,对待感情始终如一的执著让我深为感动。与她相比,我对拓跋宏的感情真的是有着太多的不足,于是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对拓跋宏好些,再好一些。
我们闲聊的同时还得分出精力来对付锦秋那边冷不丁抛出来的疑问,锦秋可是位容不得别人不理她的主,所以每次我们只能乖乖的先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时辰过去,案几上备好的食材基本都下了锅,大多进了我们的肚子。吃饱喝足之后,大家的谈性反倒比起刚才更浓烈,不知怎的就把话题扯到了隔壁拓跋禧的身上。
此时的锦秋双腿盘坐在厚实的毛皮软垫上,双手各执一根筷子略带节奏的轻轻击打着案几的边缘,她的面颊早已被屋内的热气薰得通红,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发出油亮的光泽。其实锦秋长得也算不错,只是比起大帅哥拓跋澄还是差了许多。
只听她忽然拔高声音道:“原以为拓跋禧那自私贪婪又自大的家伙除了有一副人模狗样的皮囊外便一无是处,却没想到他还是有一项小特长的,你知道吗,他吹的埙可好听了。那声音真的是如泣如诉,让人听之便不由自主的想落泪,真不知那样肤浅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小声点,你这样大声的贬低你的近邻也不怕就这样传到他的耳中,直接气得他吐血,不会是他最近得罪你了吧。”她会如此评价拓跋禧也是正常的,我对拓跋禧就是一点好感也没有,那人太骄傲了,就该有像锦秋这样的人去挫挫他的威风。
“哪有的事,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不过那样的烂人我是不屑去欺负的。我才不怕隔墙有耳呢,就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不是还有你帮我顶着吗!”锦秋说完一手丢下筷子,笑嘻嘻的抚上我的面庞,柔声道:“你一定会护着我的,对吧!”
“谁管你!”我轻哼一声,别过脸躲开她魔爪的蹂躏。
“姑娘还是小声些,希妍姑娘说得没错,谨慎些总是好的。”素黎香幽怨道:“姑娘的记性就是不好,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知道了,知道了!”锦秋顿时像个泄了气皮球,无力的跌回到软垫上。
转瞬却又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说道:“我都一直忘记跟你讲了,其实也是不方便在信中或是陛下的面前告诉你。那个,我怀疑拓跋禧对你有点意思。”
“不会的,怎么可能!这种事不可以胡说的。”我与源云珠同时惊讶的张大嘴巴,素黎香跟羽弗灵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锦秋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道:“很有可能,我是有依据的。因为我看到他最爱的侍妾与你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起先见到时,我可真正是被骇了一跳。好在我对你是想当的熟悉,才没至于认错人。”
“是巧合吧,长得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非常拒绝接受锦秋的这个推测,这对我来说的确算得上是比较火爆的新闻。
“那就只有当事人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要不下次我旁敲侧击试试看。”锦秋顿时来了兴趣,痴长了这么多年纪,还是十足的八卦女一个。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不是我不信任她,好好的事都有可能被她搞砸,何况这种我并不感兴趣的事。
可此时沉默许久的源云珠却忽然恍然大悟道:“其实锦秋姑娘的猜测可能也是对的,记得那时在艺阁咸阳王爷似乎特别爱跟姑娘过不去,可只要姑娘在,他有空定是必来的。”
“哎呀!原来你还藏着掖着些秘密没告诉我啊!”李锦秋顿时气愤的说道:“你可真是不够意思,我可是将我所有的糗事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你的,真不公平!”
我抬臂挡住锦秋突袭过来的一双魔爪,急忙将身子闪到一边解释道:“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哪记得许多,紧要的我不全都告诉你了。今日这事也只是你的胡乱猜测而已,千万不可声张出去,知道吗?”
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保证道:“瞧你紧张的,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不懂事。”
那两丫头还有源云珠也立即纷纷表示绝对不会胡说八道,可是这件事我怎么想也都跟吞了只生苍蝇一般难受,我是真的很不喜欢拓跋禧那个人的。
三月底的平城虽不再冰寒彻骨,但还是很冷。地面上厚厚的积雪总算化尽,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抽出了娇嫩的绿叶,夜晚的空气中暗暗浮动着清新的花香。
我趴在案几上缓慢的给锦秋回信,自除夕那夜与源云珠的一席对话之后,如今我的身子虽依旧禁锢在永乐宫之内,心胸却越发开阔起来。就算再见到拓跋宏与他的孩子们享受父子亲情时,内心也不再像开始时那般无法接受。
当然仅限于这些孩子们,若他现在真的去与后宫里的那些妃子们关系密切,我想我还是无法容忍的。感情终究是最最自私的,所以我依旧无法大方的去与人分享。
可拓跋宏的三年孝期如今只剩下小半年,接下来他又将以何种理由来给后宫里的女子们一个交待。
唉,几个月之后的事情我又着急着操什么心,我相信他会有办法解决的,只是我还不知道危机已然悄悄逼近。
锦秋给我的信现在干脆直接夹在了任城王递上来的折子里,她说这样不但方便快捷而且安全。其实她说得也没错,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传递方法了,也亏她能想得出来。
她每次的信虽简短却不乏笑料,有时真的很羡慕她的洒脱,顺着自己的性子日日玩得尽情尽意。上次本以为她会被迫奉子成婚,可天意弄人,孩子却没了,她与任城王拓跋澄已经准备了一半婚事也就跟着不了了之。
据说任城王为了让她能名正言顺的当上正妃,特地求拓跋宏请我的大哥认锦秋为义妹以给她一个高贵些的身份。可她不知怎的偏就不肯要那个名份,任城王自是拿她没辙,只能任由着她来。
“还未写成?”拓跋宏的声音由远而近。
他这阵子依旧很忙,忙于应付魏国各地的大小事物。他总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态度让我头痛不已,心里一直急切的期盼着某位大胆的臣子能对他提出这方面的意见,可巴巴的等了都一年多了还是没见他的工作方式有所改变,真的很郁闷啊!
而他手握的这看似安稳的半壁江山其实也是很烫手的,先不说境外强敌环伺,境内也是时有□发生。□当然必须武装力量去镇压,可心性善良的他是最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的,他一直都很想用一种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内部阶级之间的矛盾冲突。
再者做帝王的都有着一统天下的勃勃野心,他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每日是真的很忙很累,也让我很为他心疼。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许是见我兀自冥想着久久未答,他挨着我身边坐下,探头看了看我铺在案几上锦秋写来的信,轻笑道:“锦秋姑娘的字还是半点长进也没有,也难怪她懒得封口,根本就是料定我跟任城是无法看懂的。”
“为什么不是我们足够信任你们呢!”我莞尔,偏头却见他右手掌上缠着一圈白布,急忙抓过来,惊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呃,没什么,午后在书房内摔了只杯子,捡起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他的嘴角虽仍余有笑意,声音却稍稍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总觉得他的这番话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却又听他说道:“你回来之后不是一直想再去露台看看,今夜感觉并不太冷,不如现下就去如何?”
“真的,太好了!”我闻言立即从垫子上跳起来,赶紧奔至寝殿取披风,生怕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在这永乐宫内一住一年多,除了十指可数的几次出宫之外,其它的地方我可是一概没敢涉足。
这宫里有些地方不去便罢,可露台却是我与拓跋宏最初相识的地方,在我的心中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位置。



、十,风波(六)

深夜清冷的寒风在我们身侧滑过,我小心的跟在拓跋宏身后穿梭在魏宫高耸威严的建筑之间,长长的通道依旧是无比的陌生,其实当年在后宫中生活时,我最熟悉的也不过就是莲宫那一处,也不知道如今的莲宫是否已经改变了模样。
轻挽着拓跋宏的手臂终于登上了久违的露台,抬头仰望星空的那一刹那,过往的点点滴滴顿时浮上心头。所有愉快的,伤痛的记忆似乎已然淡去,余下的唯有化不开的浓浓酸涩沉淀在心底最深处。
“时间过得好快,从我与你最初在此的相遇都快过去八年了。”我环住拓跋宏的腰,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轻轻叹道:“记得那时的你还是个略带羞涩的少年呢!”
“是啊,那时的你可是个倔强的丫头,偏还时常故作老成。”拓跋宏在我的头顶闷笑出声。
“我那不是故作好不好,我本来就比你年长了许多。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经历实在太过怪异,我可不想人家断定我是妖言惑众最后把我给烧了。好在你一直都是信我的!”
我故意夸张的说道,犹记得我将自己的来历细细告诉他时他那惊讶的表情,幸好先前他已经对锦秋的事情略知一二,否则他愿不愿意去相信我还真的无从去肯定。
拓跋宏笃定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最初我却以为真正的冯润失足掉进莲池已经不在了,而你是皇祖母特地寻来的替代品,而后才有了那时我对你的试探。若是早知有这么回事,你我之间也许就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日了。”
“听说太皇太后挺疼原来的冯润的,若不是我强占了她的身子,或许洁儿就不会出那样的事了。”我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斗,眼前忽然浮现出冯洁温柔的面孔,心底深深的懊悔不觉又浮出。
“只怪我那时不招太皇太后待见,不但洁儿没能救成,自己也给搭了进去被灌了毒药。”
拓跋宏握住我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哑声道:“那不怪你,祖母她只要决定了的事情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你也知久居后宫的女子未必会顾念姐妹亲情,你能那样护着洁儿已属难得。我那时也觉得你的病来得太过蹊跷,却不知你也是被皇祖母给陷害的。而你又被移居宁光宫,那个我不便踏足的地方。好不容易避开皇祖母的监视悄悄溜去探望你,可你却昏迷的不醒人事。”
再提起当年的事情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沉重,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惋惜。
是啊,那一次的分离让我深深体味到了何为相思之苦,而他也因太皇太后的谎言更是饱尝了生离的痛楚。
“其实你来的时候我是醒着的,我感觉到你滚烫的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可是我那时浑身动弹不得,张不开眼也无法言语。”忆起那无奈的凄惨,我再也控制不住潸然泪下。
拓跋宏一边帮我拭泪一边喃喃细语:“我原以为皇祖母会念在姑侄亲情对你们另眼看待,不会那般的残忍。想来却是我错了。”
我仰起头,双手抚上他清瘦的面颊,柔声道:“那些就让它们过去吧,我们也都别再责怪自己了。”
也许我坚持故地重游,就是为了跟过去好好的作一次告别。
“嗯!”他重重的点头,眼底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他忽然紧紧的握住我的双手,浅色的眼眸温柔的凝视着我,认真的宣布:“希妍,我以后定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好,我也时时刻刻的守着你不放。”我笃定道,望着他无比严肃的表情却又忍不住开起玩笑:“只怕到时陛下会嫌我烦呢!”
“不会,定然不会有那一日的。”拓跋宏急忙极其肯定的保证,他忽然搂紧我的腰,凑在我耳边戏谑:“我才好怕你会回到你原来那个万般好的地方去呢,幸好你们都不知道回去的法子。”
“不会,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无比肯定的回答。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然忘记了自己原来熟悉的世界,再也想不起来回去。清晰的感受到他对我急切的紧张,我的心早已被幸福溢得满满的。仰望浩瀚的星空,我忽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个深爱我的也让我深爱的男人。
可此时深感幸福的我并不知道命运终究弄人,拓跋宏现在的一句戏谑最终还是会出现,而我们此时在星月之下的盟誓在宿命面前根本就做不得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月牙儿隐至云中,四周刮起微寒的冷风。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探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林木,眺望到一处熟悉的宫殿,心里的某些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于是拉了拉拓跋宏的袖子,小心的提议道:“不如我们趁着夜深人静去莲宫内看看可好,反正就在这附近,也不麻烦的。”记得他之前跟我说起过我原来住的那个地方自我离开后就一直空关着,而洁儿原先住的地方现在住着我的另一位妹妹冯清。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我万分期待的目光下软化,首肯的同时仍不忘细心叮嘱:“只可看一下便回,时辰已经不早了。”
“好!”我欣然点头,本就是去看一眼而已。
依旧是那条狭长的林间小道,拓跋宏展开手臂护着我的同时伸手替我拨开挡在我面前的枝桠。我实不忍他受伤的手再被碰到,也抢着跟他一起拨。好在路途并不远,很快便到了那扇熟悉的后门。
抬手极为熟悉的将门打开之后,我才惊觉怪异,想不到时隔许久,我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院子里似乎一切照旧,简陋的石桌安然静默在原来的大树底下,只是我那特制的躺椅不知去了何方,就算是在,估计也早被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了。
借着昏暗的星光转悠到正门,我轻轻推开迈了进去,黑漆漆的屋子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