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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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婚-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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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露恳切,乔父看她半晌,叹声说,“好。”

乔父说到做到,隔天就去了警署,他坐车等在门口,随行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乔晋横从停车场走出来,立刻开门下车,迎了上去,“乔先生,董事长在等您。”

乔晋横冷脸瞥了轿车一眼,便绕开司机继续向前走,乔父在车内冷哼一声,打开车门,呵斥道,“回来!”

乔晋横脚步不停,又听父亲在身后说,“你和温言的婚礼,我们会去参加。”

乔晋横眼眸微眯,迅速折返回来,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和父亲面对面,向来平静从容的脸上染上一丝狰狞,“你去?你去做什么?不需要你去。”

温言无法原谅母亲,他也不能让父亲到场。

“我们的婚礼,想要邀请的人已经请到了。”

乔晋横寒声说完,转身要走,乔父却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请,我们也会去,由不得你。”

两人面孔相似,冷下脸来,都有股迫人的气势,秋高气爽的天气树叶沙沙作响,乔晋横握紧双拳,隐忍着腮边咬牙的动作,阔步上前在父亲耳边压低嗓音,“去了看到温叔,你也不介意吗?”

乔父眉头一皱。

“去了做什么?再去买通法官,让他多判温叔几年刑期吗?”乔晋横一字一顿,想到过往的真相,冰凉的嗓音有着轻微地颤抖。他无法原谅父亲为了报复温父年轻时抢占温母所做的事,也怕这一切曝光,温言会离他而去。

“爸,我好不容易才能和言言在一起。”他后退一步,直视父亲深邃的眼眸,哑声说,“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乔父站在原地,目送乔晋横挺拔的背影迅速推门闪进警署大门,心中五味杂陈。许久,在司机的提醒下,乔父坐回车上,他揉了揉眉心,拿过手机拨了串数字,电话接听,他敛去疲倦,凛冽的唇角染上笑意,“在哪里?”

乔母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在婚纱店呢。”

“婚纱店?”

“对,言言正在试婚纱,不说了,言言出来了,我去看看。”

挂断电话,乔母忐忑地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温言身边,在温言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相陪,生怕说错一个字,就没了难得的相处机会。这次还好她厚颜向温姑妈问了温言试婚纱的时间,姑妈不想温言的婚礼没有男方父母参加,场面上难看,即便还责怪她背叛温父,还是告知了她地址。

下午一见到她来,温言立刻皱起眉,拽着姑妈要走,温姑妈安抚她,“她好歹是你妈妈,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她怎么说的过去呢?”

温言脸色难看,冷漠道,“她是我妈妈吗?是我妈妈就不会在爸爸出事一年后就嫁人。”

父亲是为了她才会坐牢的,她没想她能等父亲十年,可好歹三年、五年,她都不能等吗?

她克制着怒气,可音量还是不自觉地有些大,乔母自然是听见,她尴尬地走到温言面前,“言言,妈妈……妈妈只是……只是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她作为一个母亲,卑微地说出愿望,温言红着眼眶和她对视,在姑妈的劝解中,咬牙擦掉眼泪,拿过婚纱往更衣室走,她一步一步踏得很重,乔母愣愣看着,只觉得那是碾在了她心上,踩得她胸口酸涩,汩汩地冒出血来。

“对不起……”她神情恍惚地呢喃,温姑妈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是谁非,感情的事,真是理不清。

不一会温言就换了婚纱出来,温姑妈眼光好,挑的这件斜肩婚纱优雅又大方,简洁的串珠和蓬松的下摆恰到好处地衬出温言的纤腰长腿,乔母喜极而泣,“真好看。”

她忍不住上前帮温言打理头发,在镜子里看到温言冷淡地垂着眼,喉头又是一苦,“言言,一转眼,你也要嫁人了。”

温姑妈看不过去,大声笑道,“可不是吗,还找了个好人呢。阿横对言言可好了。”

乔母点头说,“阿横人品是好的,耿直又专一,言言,祝你和阿横幸福。”

不一会温姑妈便去询问婚纱价格,温言由着母亲给她梳妆打扮,从镜子里仿佛看见了小时候她和乔舒并肩而坐,等待母亲梳头的场景,过往的一幕幕像是染上微黄的旧照片,她以为那些时光是温暖的,可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冰凉刺骨。

“你和阿横结婚,我就了了一桩心事,接下来就是小舒了。”

温言指尖一僵,淡淡道,“她也快了吧,不是和齐庸订婚了吗?门当户对,真好。”

乔母纳闷地“嗯”了声,欣喜于温言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便笑看着她,“你从哪里听的人家胡言乱语?小舒和齐家人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温言愣了愣,“他们不是订婚了吗?”

乔母没有察觉她的反常,还是心满意足地帮她挽发髻,抽空回复,“没有啊,谁和你开这种玩笑?”

她抬眼望去,才从镜子里发现温言早已惨白了脸。

“齐庸的妈妈,姐、姐姐……还有……”不妙的预感在脑中疯狂滋生,温言艰涩道,“乔大哥……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她向乔晋横求证过,他清清楚楚地告诉她,齐庸和乔舒已经订婚,并且双方家长都见过面,可是……她茫然地将视线移到面露疑惑的母亲身上,她的样子,不像是骗她的。

Chapter 09

温姑妈还在前厅和婚纱店的服务生谈价格,就见温言已经换好衣服,背着包快步往出口跑,姑妈愣了愣,叫她,“去哪啊言言?”

回答她的是温言头也不回的背影。

玻璃门开启又合上,灌进萧瑟的凉风,温姑妈疑惑地皱了皱眉,走回试衣间旁询问乔母,“言言怎么了?好好地走什么?”

她打量乔母的神色,还以为温言不愿和她独处,才任性离开,可乔母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低落,而是目露沉思,许久,对温家姑妈笑了一笑,“言言她……提起过小舒和齐家人的婚事吗?”

“齐家?”温姑妈回忆片刻,恍然道,“有的,不过她不是和我说,是和小辛说的。”

严辛是温姑妈的女儿,今年才十九岁,温言和她的感情好,姐妹两个经常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许多时候温姑妈都是从女儿那里套出温言的小算盘。

“我还想问呢,小舒和那位齐先生的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乔母笑意不改,淡淡道,“您别误会,是言言听错了,小舒还没准备嫁人。”

示意服务生将婚纱包好,乔母对温姑妈道,“言言不肯原谅我,但是……这件婚纱,请您让我买给她。”

温姑妈为难道,“这个……你也是知道言言的性子,她要是知道这是你买的,肯定是……”眼看乔母就要落下泪来,即便是同样年岁的女人,温姑妈还是拿乔母这样的女人没办法,只好妥协,“好吧好吧,我不告诉言言就是。”

乔母由衷地微笑,“谢谢。”

她目光温柔地落在那袭白色婚纱上,好似又看见了温言穿着它亭亭玉立的模样,可想到温言离去时古怪的神情,唇角一僵,便向温姑妈告辞。

出了婚纱店,乔母坐上车,给乔舒打电话,“你对言言说,你和齐庸订了婚?”

乔舒唇色尽褪,寒意从四肢百骸窜入心底,她强装镇定,“什、什么?怎么可能呢?言言听错了吧。”

乔母平静道,“我们回家再谈。”

乔舒望着暗下来的屏幕,心中一阵恐慌,她在原地踱步几秒,在手机上拨出乔晋横的号码,电话一接听,不等乔晋横回答,乔舒就说,“大哥,那件事……妈妈知道了。”

她不稳的嗓音透过电波转化为更加无措的波形,扰得人心神不宁,乔晋横眸光一暗,在冗长的警署通道里,听见大洪忽近忽远的兴奋语调,“你怎么想到来找老大?还好你来了,老大刚说和我们一对一单挑,这下子恐怕会放我们提前回家了。”

大洪笑容爽朗,隐约能从脚步中分辨出他在闲聊的对象,是名女性。

素来平稳的心跳被重击般剧烈跳动起来,他沉默地凝视走廊尽头,无暇顾及乔舒在电话另一头焦急得要哭出来,在看到跟在大洪身后,面色苍白的温言后,猛地挂断电话。

他目光灼灼,温言和大洪都有了感应,抬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视线如丝线相触交融,温言凝视他紧绷的下颚,脸上唯一的一丝敷衍大洪的笑意也隐了下去,她停下脚步,想要问他问题,又不敢向前,害怕问出萦绕脑中的黑暗。

大洪心眼粗,没看出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而是眉开眼笑地来到乔晋横面前,“我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言言……”想到不久之前的一脚飞踢,大洪咳了一声,忙改口,“看见小嫂子,她说是来找你的,我就把她带上来了。”

大洪一副等待褒奖的期待样,乔晋横回过神,没心思回应他,对他略一点头,便走向温言。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高大的身体越来越近,带给她的不仅是安全感,还有浓浓的恐慌,她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乔晋横脚步一顿,眼中闪过苦涩,而后迅速上前握住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宽大滚烫,她却五指冰凉,温言受惊地往回缩,他不让她逃,拉着她走进相隔不远的办公室中。其他组员正在办公室里聊天打趣,见乔晋横脸色冷硬的回来,纷纷噤声,乔晋横无视他们投来的困惑目光,和温言径直走进最里头的隔间。

木门合上,大洪摸着下巴立在屋里,其他人围上去,“老大怎么了?都要结婚了老大怎么还和其他女孩不清不楚的?”

大洪肩头一滑,“一个个眼睛都是瞎的吗?忘了我给你们看的照片了?!”

他痛心疾首,“那就是小嫂子好不好!”

周围一片赞叹声,多是说温言比照片上还要可爱青涩,唯有大洪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会议室的百叶窗看。乔晋横难得心烦意乱,竟忘了拉好百叶窗,透过层层缝隙,他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温言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才挣开他的桎梏,哆嗦着嘴唇问他,“我姐……姐姐……和齐庸,是不是没有订婚?”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蒙在一层水汽之后,眼眶被泪水烫得通红,她固执地憋着泪,忍住哽咽,只想听他问心无愧地回答一句否定。

乔晋横喉头发苦,轻抚她的脸,嗓音黯哑,“言言……我……”

她躲开他,失望地问,“你骗我的,对不对?”

“……”

“你和姐姐……和齐庸的妈妈都是一伙的,对不对?”

她不是傻子,在来时的路上,她已经想明白。难怪一切发生得那么凑巧,她刚被齐母击垮,就遇见乔晋横,他反常地亲吻她,只是为了给被乔舒带到广场的齐庸看。

他们三个人演了一出戏,离间了她和齐庸。

她以为他已有婚约,他以为她背叛他。

齐庸高高在上,她有自知之明,不敢去质问他,而他呢?习惯了别人众星捧月,更是不会主动低下头找她。可他在听说她要结婚后,还是来了。他放下尊严,狼狈地问她,“你喜欢过我吗?”

想到齐庸当晚在夜风中恍惚的失落眼眸,温言只觉得心脏揪成一团,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来找过我。”她哽咽呢喃,“他来找过我……”

可结果呢?她为了不让乔晋横伤心,头都没有回地离开了。

她那时以为她挽着的人是对她最好,最能让她安心的人,没想到她到底还是错了。

“你怎么能骗我?”她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起,其中的控诉锐利如箭,乔晋横闭了闭眼,双手紧握成拳。

他不是没想过会有被拆穿的这一天,从他答应齐母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幕他早晚要面对。他也想堂堂正正地争取到她,可时间不等人,在看见齐母推来的照片后,他脑中最后一丝理智也轰然坍塌。

他受不得她莽撞地爱上别人,看不得她和别人亲吻的画面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相片纸上,更舍不得她今后面对齐母的刻薄。

“我爱你。”他睁开眼,哑声说。

他不心虚,也不闪躲,而是笔直地迎视她的责备。她怔忪地看他,血管中的愤怒和无望纠缠着拔地而起,她咬紧牙关,可痛苦的呜咽声还是泄露出来,他爱她?爱就可以做这种事吗?

她冲上前打他,“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爱情吗?!你骗我、算计我!还联手外人看低我!你也觉得我配不上齐庸对不对?!”

她泣不成声,眼泪从眼角跌落,飞溅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别哭。”乔晋横紧紧搂住她,她动弹不得,恨不得咬断他的脖子,哭着骂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的。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乔晋横指尖轻颤,腮边清晰地印出咬牙的痕迹,他按住她的肩,不再让她由着性子打骂他,嗓音低沉地陈述,“言言,你说过,你喜欢的是我。”

温言哭得头昏脑涨,胡乱地摇头,“我被你骗了……”

要是她没有被齐庸伤到,不会让他趁虚而入。她对他的喜欢,有很大一部分是感激他全心全意的爱情,他们明明都心知肚明。

乔晋横面如寒霜,幽暗的眸中聚起怖人的冷意,他拭去她的泪,平静道,“不管怎样,我们已经结婚了。”

温言怔怔止住哭泣,仰头看他。这么一个动作,又有泪从她眼角滑落。

“言言,我们结婚了。”他捧起她的脸,吻她轻蹙的眉心,她秀气的鼻尖哭得通红,连她柔嫩的唇瓣都染上咸湿,“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

“我们好好的。”他弯下腰和她平视,嗓音是冷,却带着恳求,“好不好?”

温言迅速摇头,她不停向后退,动了动嘴唇,“不好。”

“……”

“我、我不要嫁给你。”

她像是突然清醒,不愿他这个陌生人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圆,她要回到原本的轨迹上,转身就想逃。他却由不得她逃,牢牢将她按在墙上,“你已经嫁了。”

他将她想要逃避的现实摔到她面前让她看,“言言,我爱你。”

她在他怀里轻颤,眼泪好似透过毛孔流进了心里。

“我赎罪,从今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我宠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他冰凉的薄唇吻上她的,“别再说不要嫁这种话。”

“温叔也想我们好好的。”她茫然地听见他说,“温叔的身体不好,你不想他担心你的,对不对?”

他清楚她的软肋,能在她无措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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