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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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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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叔也想我们好好的。”她茫然地听见他说,“温叔的身体不好,你不想他担心你的,对不对?”

他清楚她的软肋,能在她无措时,快而狠地给她一颗子弹。

温言合上眼,哑声说,“爸爸希望我幸福,他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他一定会让我……”

她连看都不要看他,乔晋横心如刀割,喉头梗了块烙铁一般。

她难受,他何尝不心疼?

可不下狠手,她真的会走。

乔晋横深吸一口气,寒声说,“温叔是保外就医,他的担保人是我。”

温言猛地睁开眼,唇瓣白了一层,“什么意思?”

乔晋横停顿片刻,冷漠道,“我可以请局长保释温叔出来,也可以请他回去。”

温言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浑身血液都往头顶涌,有那么几秒钟,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如凝结成冰,许久,温言颤抖地举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乔晋横一巴掌,“你混蛋!”

“爸爸对你那么好!你利用他威胁我?!”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不顾章法地捶打他,乔晋横拥住她,心脏像是在油锅里煎了无数遍。

他知道,如今他在她心里又可恶得更加彻底。

但不这么做,他还有什么方法留住她?

Chapter 10

温言对乔晋横掌掴的脆响清晰入耳,在小会议室外议论纷纷的组员们顿时收了声,惊愕地面面相觑,而后看向大洪,“这、这什么情况?”

向来是乔晋横打别人,现在居然被个女人打了?

大洪愁眉苦脸地双手合十,“完了完了完了。”

他还以为送温言上来,自己是做了件好事,没想到小两口在闹别扭,他可真是……但愿老大出来后不会活剥了他。

大洪在那里求神拜佛,其他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溜回座位,免得被心情恶劣的乔晋横抓住把柄,又是一番地狱操练。

不一会会议室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温言冲了出来,她哭得浑身乏力,踉跄地往外走,乔晋横脸色铁青,一边脸颊还狼狈地挂着五指痕迹,跟在她身后,“言言,回来。”

她充耳不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来。她拼命地想逃离他,就算他用父亲威胁她,她也不要妥协。她被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只想去质问把她蒙在鼓里的另外两个人,这么做,他们开心吗?

处心积虑地拆散她和齐庸,就那么有成就感吗?

温言一边跑一边抹眼泪,恰好一架电梯停下,她冲进去,赶在乔晋横追上之前把电梯门合上。冰凉的铁门阻绝了两人的对视,乔晋横如罩寒霜,一脚踹上铁门,震动的镜面印出他阴鸷的眉眼。大洪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旁,试探地开口,“乔、乔老大,这是公家的电梯,你……”

乔晋横扫向他,大洪吓得一抖,正陪着笑,乔晋横就快步折回办公室,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哑声说,“抱歉,我有事,先走。”

众人鸦雀无声地目送他离开,隔了好久,才有人问,“夫妻间吵架,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这对……是特例吧。”

“不过也难得,乔老大能气成这样。”平时他沉默寡言,让他开心固然是难,可也没有人有这种本事,让他如此生气的。

明天都要举办婚礼了,还吵吵闹闹,真是不让人省心。

在众人的感慨中,温言来到停车场,戴上头盔便往酒店冲。

乔舒为了接近齐庸,在国外念大学读的都是酒店管理专业,一回国就去了齐庸手下做事,两人几乎天天见面,她第一次在酒店看见乔舒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其实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他们的计划有许多破绽,但都被她忽视了。乔晋横对她坦白爱意是孤注一掷,反常的霸道是为了不让她动摇,而齐庸那边有乔舒看着,他们铸成铜墙铁壁,不让他们有一点点心平气和交谈的机会。

如果她能再大胆一点,从齐母口中得知他订婚的消息后,找齐庸问个清楚,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可她怎么敢?她有什么资格去问他?

他甚至没给过她一句喜欢,她哪里有自信去问他?

停下车,抹掉一脸的眼泪,温言给乔舒打电话,不一会就问到了她所在的方位。乔舒已从乔晋横那里得知了消息,早就心乱如麻地等在酒店的中庭里,她焦灼不安,一看到神情恍惚的温言,就落下泪来,“对不起,言言。”

庄园式的酒店中庭郁郁葱葱,温室里气温适宜,放眼望去流水潺潺,居然是亚热带风情。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植物香气,远没有户外凛冽风寒,温言怔怔杵在原地,目视乔舒走向自己,心是冷的。

她麻木地听乔舒颠三倒四地解释,一切都是齐母出的主意,在商场上浸淫数年的中年妇人最拿手的便是让别人做自己的利箭冲锋陷阵。

“言言,我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乔舒自责地说,她上前握住温言的手,狼狈地哭泣。

他们一母同胞,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可父亲出事,母亲改嫁,姐姐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伤了她的心。

温言鼻头发酸,恍惚地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呆滞地说,“你是我姐姐啊。”

乔舒愣愣停了下来,“什么?”

温言哽咽着,“你是我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们一起睡,一起念书,她考得差了,她就帮她补习,他们的心是连通的,可年岁渐长,怎么却变了呢?

温言失望地转身想走,乔舒误以为她想去找齐庸,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泣不成声地求她,“言言、言言我错了,你别告诉齐庸,我求求你,你别告诉他。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接近他,言言……你别找他,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

乔舒咬住嘴唇,哭花了精致的淡妆,“你还有大哥,大哥那么爱你,你和他在一起才会幸福。”

“……”

“齐庸对你只是觉得新鲜,言言,你分不清爱情,其实你对乔大哥也是喜欢的。”

乔舒锲而不舍地企图软化她,温言沉默地流着眼泪,想要像捶打乔晋横那样打醒乔舒,手掌抬到半空,又无力地落下。

两人站在中庭里,周遭有细微的虫豸鸣响,仿若真的置身在遥远的热带国度,脸上的泪不知不觉已经干了,温言两腿发麻,抽出手来,冷漠地转身离开。乔舒被她挣开,望着她的背影渐去渐远,缓缓蹲下,失声痛哭。

温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带着一种灵魂都被抽离了的恍惚,来到大堂,一眼便看见等在圆柱旁的乔晋横。

天色渐暗,富丽堂皇的宽敞大堂中灯光璀璨,温言身心俱疲,不想再和他吵闹,面无表情地越过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握住她的手,唇角轻扯,“我们回家。”

不等温言做出反应,便有人从旋转门中进入,错落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温言下意识看向声源,对方冷淡的面容毫无预警地闯入眼中,她的眼眶猝不及防地就红了。

那正在和大堂经理交谈的男人,分明是齐庸。不过几天没见,他就瘦了一圈,眉眼中染上落拓,她几乎不能想象过去他恶劣勾唇的模样。

视线摇晃,温言犹豫地走向齐庸。乔晋横收紧五指,不让她移动半分,温言愤怒地瞪视他,用力甩开他的手,可还没成功,身后就传来优雅的女声,“这不是乔家的少爷吗?”

香水味弥散开来,温言僵硬地转过身,不远处的女人年过半百,如初见时一样,有着奢华贵气的容貌和从容的举止,齐母自然是发觉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眼眸一闪,便对温言笑道,“这位小姐,倒是和乔舒长得一样,想必就是她那位同胞妹妹吧?齐庸,你和乔舒很熟,认识这位吗?”

齐庸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并未转身看来,只是继续和大堂经理继续向电梯口走,温言不管齐母眼中的轻蔑,也不顾乔晋横的阻拦,快步跑到齐庸身后,在他踏入电梯前拉住他的手臂,“我喜欢你。”

她哭过,眼眶红红的,无害温良的小动物一般,齐庸缓缓抬眼和她对视,他的眸光波澜不惊,在他的注视下,时间都好似静止,温言咬住嘴唇,颤声问,“你喜欢我吗?”

齐庸沉默两秒,倒是笑了一声,他垂眸扫过她盈满水光的眼,又越过她,瞥见面色不善的乔晋横,搞不懂也不想搞懂温言在搞什么把戏,他压抑住心中怒火,冷漠地抽出手臂,淡淡道,“温小姐,请自重。”

说完,他一秒都不愿意多待,干脆不再等电梯,转身向旋转阶梯走去。

男人挺拔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温言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绝望地被乔晋横抱进怀里。

“他不爱你。”他吻她的发顶,“我爱你。”

她疲倦地合上眼睛,任他横抱起她往外走,齐母还站在原处,面带微笑地对乔晋横说,“听说你们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恭喜你们。”

温言靠在乔晋横怀里,即便不睁眼,她也知道乔母看向她的眼神中必定带有鄙夷。

她不满她的家世,更厌恶她曾经得到过齐庸的喜欢,在她眼里,她永远不配踏入齐家,也没资格和齐庸并肩而立。

恐怕她连乔舒都看不起,如今勉强容忍乔舒,不过是为了专注地对付她。等她被收拾干净,紧接着被踹开的,就是乔舒了。

齐母瞥了温言一眼,“想必你已经知道真相,既然如此,就请不要再来纠缠阿庸。”

乔晋横眼眸微眯,明显不满她的措辞,齐母并不介意他的寒气,仍是笑着说,“请不要做出格的事,否则你父亲那边……老人家生了病,就该好好休养,别再让他回到监狱里了,你说是不是?”

齐母略一颔首,拎包离开。

温言僵在乔晋横怀里,直到被他抱进车里,才双目猩红地看向他,“不愧是一伙的,连威胁人的方式都一样。”

她唇角锋利的弧度像是有了实体戳进他心里,乔晋横百口莫辩,干脆什么都不说。

他平稳地开车,怕她会逃,就把她送到他们的新居,温言懒得反抗,倒在沙发中便沉沉睡去。这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她的心血,里头夹杂着她对未来满满的憧憬和爱意,现在却全都成了讽刺。

她连睡觉时都皱着眉,乔晋横坐在一旁,轻抚她的眼角,哑声说,“是齐家人配不上你。”

“……”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有乔晋横帮忙遮掩,乔母虽然仍心存疑虑,但还是勉强信了乔舒的说辞,不再追究她编造和齐庸订婚的这一谎言。

隔日醒来,温言脸色可想而知的差,化妆师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她恢复血色。邀请来的宾客早已落座,温言在休息室里等待,座椅一旁就是落地镜,里面的自己身穿婚纱,妆容淡雅,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恰到好处,除了她黯淡的眼睛。

在宾客们的期待中,她木然地被主持人请出去,挽住毫不知情的父亲。父亲再过两天就要手术,这段时间的调养让他的气色有所好转,终于有了年轻时如松的模样,看她神情憔悴,温父以为她害怕,便拍她的手,“别怕,爸爸陪你走过去,阿横在那里等着。言言,祝你幸福。”

温言茫然地和父亲对视,张了张嘴,许多话梗在喉头,终究只是挣脱出一个不成样子的笑容,“谢谢爸爸。”

钢琴曲响起,她踏上红毯,好似是从刀尖上赤足走过,每走一步,心就疼上一分,她被父亲送到乔晋横面前,他眸光温柔,专注而坚定地凝视她,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婚戒。

“我爱你。”

温言满口苦涩,说不出话来。台下的宾客只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发出热烈的欢呼,争先恐后地开香槟扔花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他捧起她的脸,神圣地吻上她的唇。

男人的气息从每个毛孔渗入身体深处,温言知道,她已被他层层锁住,再也逃不出去。

Chapter 11

被父亲喊了两声,温言才回过神来,温父好笑地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阿横一回来,心思就没办法放在爸爸这了,是不是?”

温言挤出笑脸,起身收拾保温盒,顺便将那些不愿记起的过往统统收进心底的匣子里。

婚礼后她借口照顾父亲手术、调养,在医院住了足足一个礼拜,才被温姑妈赶回家去,而他们才相处没几天,乔晋横又接到任务,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他想要化解她的埋怨和委屈,但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再次接近她的机会。她无法反抗,但也在沉默地做着挣扎,乔晋横默默凝视她安静的侧脸,胸口有百种滋味涌动。

温父的病情恢复良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在家休养,听到这个消息,温言的脸上才挂上些许由衷的笑意,到了傍晚,温父无奈地对温言说,“这都几点了?快点回家去,阿横好不容易回来,你多陪陪他。”

温父善解人意地笑道,“爸爸可不想做电灯泡。”

温言趴在床边,声音闷闷地说,“我、我再陪您一会。”

乔晋横看出她的心思,眼眸暗了暗,哑声说,“没关系,有言言在,哪里都一样。”

温父闻言大笑,揶揄乔晋横这石头雕的人居然也会说这样肉麻的情话,温言眼睫微垂,没有说话。

探视的时间快要结束,温言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时却又有人进来,温言抬眼望去,来人是多日不见的乔舒。两人不期然对上目光,脸色都不对劲,乔舒尴尬地对温言点点头,便坐到父亲身边,“爸,不好意思,前几天我出差,现在才来看您。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乔母也想来探望他,但怕自己来了之后,又惹得温言不开心,只能托乔舒送些保养品来。

一家人早就没了一家人的样子,如今这模样,谁还看得出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温言呼出一口浊气,穿上大衣,就挥别父亲,推门离开。病区走廊狭长深邃,恍惚的白炽灯光衬得人脸色惨白,有种虚幻的错觉,乔晋横试探地拥住她,两人才走了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乔舒的声音,“言言,等我一起走。”

温言皱了皱眉,脚步不停,乔舒小步跑来,对乔晋横笑了笑,“妈妈很想你,有空的话,和妈妈出来喝杯茶,好不好?”

“不用了。”温言冷淡回答。

乔舒笑意微僵,并不气馁,继续充当和事老,缓和她和母亲的关系。她话说得多了,温言只觉得心烦意乱,在走出电梯后,立刻甩开乔晋横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大门快步走。夜风从自动门猛烈地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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