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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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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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石锁前试试分量,高垣彻底放下心来,别说十五步,一百五十步也能坚持,轻轻松松赢得了一个合格的评定。

谁也没有留意到,测试官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在名册上画了两个小圈。

爆发力的测试更简单,用全力对着木桩打一拳踢一脚,木桩旁边的石板发出不同的光芒,高垣和蒙一川都看不懂,全力出拳踢腿后,没有熟人可供询问,俩人干脆直接挤进校场中的人海,按蒙一川的话说就是不管考上考不上,先找清秀少年出口恶气,所谓人生得意须寻仇。

清秀少年没有找到,测试总成绩很快揭晓。

高垣,蒙一川,两个名字从童营主事口中念出,写着各自所属城名的石板上,亮起红色的光芒,像是在为少年指引着未来的路。

第四章 半日空闲

校场,标营主事读出一个名字,各城参试队伍前的石板上,录取的人名就闪耀起红色光芒,红光照射在队伍中,有人脸上的喜色,好似在黑夜燃烧的篝火,浑然没有注意到,那些一路走来的伙伴,许多人脸上写满了嫉妒和不甘,双脚悄悄地往身后挪动。

每一个城营带队的教官,希冀的目光都紧盯着标营主事,恨不得一把夺过那名册先睹为快,期盼本城能多有几个弟子入选。这一刻,向来严苛的教官们没有心思整顿队伍。自己得意的弟子录取了,教官回头报以微笑,本来有希望的弟子,迟迟念不到名字,教官忍不住扭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些还没有读到名字的少年,大多数低垂起脑袋,回城后继续在教官手下训练,此时惹怒了他,以后的日子只会苦的多,何况毕竟是辜负了教官,想想教官曾经付出的辛苦,许多女孩子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

每个队伍总有几个自信满满的少年在心中暗骂标营主事。你就不能读快一点,是死是活快点结束,何必故意拉长音调,哪些注定要被淘汰的弱者无所谓,可小爷们陪他们看冷脸岂不冤枉。可惜结果往往与愿望相反,眼看着童营主事念出一个名字,双手将胸前的录取榜翻转过来举过头顶,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先前的得意恰恰成了最后的讽刺,就连那些在第一关就被淘汰的同伴们,看他们的眼色都带着嘲笑。

录取榜高举过头,标营主事廋弱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如冷电扫过台下人群前面的各城教官,紧促的口令声中散乱的队伍瞬间变得端正,孩子们不由得将两腿站得笔直,一阵寒风吹过童营主事盖住下巴的长胡子,给老头平白增添了几分威严。

“恭贺你们,凌波标营新来的小勇士们!”

标营主事一改先前老死不活的语调,语气变得慷慨激昂:“没有被录取的孩子们,不要让一时的失败,阻挡住你们练武的路。今天,你们失败了,败在自己的伙伴手中,失去了资格,可你们还活着!以后,你们大多数人要走向边关,去和帝国的敌人拼杀,失败的代价,不是死亡就是伤残。悲伤?敌人不会留给你这个机会。记住这次失败,让自己变得更有力量,在战场上去证明,你们并不比今天考上的伙伴弱小,等你们凯旋归来,记得回来告诉我,今天,凌波标营没有录取你,是凌波标营的错!”

希望,在失落中给孩子们曙光,在他们心中点燃希望的火种,不管这火种在以后是否熊熊燃烧,起码在这一刻,失去资格的孩子们,感受到来自凌波标营的温暖。

见惯了优胜劣汰的教官们站在台下发愣。以前的招收测试,录取时不都是为胜利者欢呼嘛,今天怎么反而先关心起失去资格的孩子们,可大家不得不承认,同样的话由凌波标营主事口中说出,要远远比自己以后苦口婆心的劝说更容易为孩子们所接受。

“取得进入标营资格的小勇士们,请容许我推迟你们欢呼的时刻。翔云郡童营第九标,你们考进的这所标营,第九标营,在翔云郡

排名第九,翔云第九标,这个称呼延续了数十年,以至于有人都忘记了规矩。翔云九府标营,每年毕业的学员都要在边关试炼一年,他们的战绩决定了下一年标营的排名。去年,我们又一次失败,第九标,记住这耻辱的名字,我恳求你们,六年后,用你们的战功将它换掉,这六年,我将与你们同在。六年,如果凌波标营的六百七十五名弟子,还是不能将这该死的代号换掉,那就让我们这些老兵去战死赎罪!”

“今天,你们有半天时间空闲,去告别儿时的伙伴,去了却以前的牵挂,明天,第九标营将按军队管理,这个规矩从此刻生效。新兵入营典礼就此结束。”

老头讲完话,将手中的录取榜抛向空中,对身后的同僚点个头,转身下了高台,不急不缓走向远处的小楼。抛出去的录取榜,在寒风里翻滚着飘荡,远处的杂草丛,成了它最后的归宿。

谢师宴,几家欢喜几家愁。

凌波酒楼,七层高楼伫立在繁华的长街拐角,外面青石灰砖简朴凝重,内部雕栏玉砌朱门绿窗极尽繁华。酒楼里,山珍海味一餐值千金,妙龄少女在楼道穿梭犹如彩蝶令人赏心悦目,更有色艺双绝的艺妓轻歌曼舞随时应召伴唱陪酒,难怪乎每日顾客盈门生意兴隆。

寒风小雪天过午,正是酒徒食客欢聚的时光,往日凌波酒楼早就高朋满座一位难求,可这几天酒楼的生意却显得有些清冷,门口的迎宾少女就像老板拖欠着她们的工钱,声称酒楼所有的房间早预订出去,令许多远道而来的达官贵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谢师宴摆在酒楼雅间,六个录取的少年陪着教官,席上还有府城负责招待的官员,起初孩子们都感到拘谨,暗自有点羡慕那些没有考上的伙伴,在大堂里可以无拘无束地吃喝。

“这次能名列前五,兄弟劳苦功高,调入府城指日可待,来,满上,恭贺老弟。”府城的官员很会调节气氛,举起酒杯和教官对饮三杯,又举杯环顾六个少年:“你们都不错,好好训练,以后大有可为,祝贺你们!”说完饮尽杯中酒,见少年们一时不知所措,官员笑笑吩咐道:“还不快给你们教官斟酒。”

少年们纷纷站起身给教官和官员敬酒,高垣也不例外,端起酒给两人各敬了三杯,得到几句赞许的话后坐下来,六个少年眼巴巴看着桌子上的刀叉。

“哈哈哈,吃吧,别一个个傻看着。”

教官是练武之人性格畅快,说完带头拿起刀叉,少年们饥肠辘辘,见教官和官员都夹起了菜,也就随着吃喝起来,只有教官和官员不时停下来举杯喝酒。

菜一道接着一道端上来,虽然很丰盛,对凌波酒楼来说也就是普通的酒席,可在童营长大的孩子们看来,那一道菜都是人间的美味,一个个很快吃得肚皮滚圆,桌旁招待的美貌少女忍了几忍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别吃这么快,后面的菜还很多呢。”

管他后面还有没有,不都是好吃的菜嘛,先吃饱才是硬道理,少年们忽略了美女的提醒,菜上了不到一半,肚子再也放不下食物,一个个放下刀叉,两个女孩羞红了脸,歉意地对女招待笑笑。

教官和官员都是人精,见少年们吃饱干坐着难受,大笑着吩咐他们去回房休息,两人细斟慢饮享受满桌菜肴。

走出雅间,六个少年长出一口气,几人互相取笑几句正要离开,就见楼道里快步过来一个锦衣中年人。

锦衣人满面都是笑容,走到少年们身前也不多话,从怀中掏出一叠两色纸张,热情地给少年们介绍:“公子们初来乍到,凌波城许多地方想必还不熟悉,这份地图送给公子认路,还望各位笑纳。”

少年们不知这算那一回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不搭话,雅间里适时传出教官的吩咐:“收下吧,记住人家的好。”

每人两张不同颜色的纸张,一张暗金色一张淡青色。

“公子们远来辛苦,呵呵,这就告辞。”锦衣人给每人都递上纸张,朝雅间里面拱拱手就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既然教官发了话,想必也不是坏事,少年们收下纸张,纷纷去找大堂里的伙伴,只有高垣一个人走下酒楼,朝楼后面的小院房间走去。

那晚,残兵院的老头们告诉了他两件事。

一件事关高垣的身世。

母亲身怀重孕,父亲为给妻子补补身子,大雪天一个人去深山打猎,好几天不见回来,母亲心中不安,央求寨子里的猎人们进山,带回来的却只是几段白骨——冬天饥饿的狼群,哪怕是最勇敢的猎人遇见也难活命。高垣是早产儿,不及睁眼母亲就难产而死,是山寨好心的婶婶们养活了他。

遗腹子,克父母,害亲友。村民们好心归好心,但总难摆脱根深蒂固的愚昧信条,于是高垣不到两岁,瞎老头将他抱进了残兵院,从此,虽然没有父母,却多了五个爷爷。

一件是参加标营选拔。

五个老头无儿无女,早将高垣当作亲生的孙儿,枪老头写封书信,醉老头带着高垣直接去了城主府,经过严格的测试取得了名额,至于是不是烈士遗孤,残兵院五个老头在书信上写得明明白白:五人共同收养的孙子。

醉老头回去了,高垣留在了童营,没有几天就跟随教官站在城中一个据说历史很久远的高台上,一阵昏眩后便出现在凌波城,城守府的官员把他们接进了凌波酒楼。

“爷爷,我通过了选拔,没有令你们失望。等评上了武士,我就回山寨看望你们。”

在房间里翻开手中淡青色的纸张,上面线条盘绕分明是一副地图,旁边一行大字写着凌波简图,纸张角落盖着一方朱红印章:凌波燕府。淡金色的纸张是一张五百两银票,高垣扫了一眼就收进怀里,反正大家都有份,是教官让收下的,用不着自己操心。

从小山村走出的少年,高垣如何能想到山外人心的复杂,这就是世家大族的高明之处。说是送地图,实际上送张银票结个善缘,标营出来的武士,只要活着就是金子招牌,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人成了帝国贵胄,今天因,他日果,到时自然少不了家族的好处。

洗漱后躺在床上,明天要去标营报到,高垣打算早睡早起,别第一天就迟到了,那多丢人,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第五章 入营风波

春雪方歇,曙光初露,凌波城报晓的钟声余音犹存,标营的大门从里面慢悠悠打开,亮出门洞两侧笔直站立的军士,手中的长枪在晨光中闪烁点点寒星。

军士抬张桌案刚摆放在大门侧旁,桌案后便多了两个面相威严的军官,将手中的铁箱、书册和刻刀放上桌案后坐下来,一个军官向身后挥挥手,标营跑出一队身穿黑色军装的少年,在桌案旁默不作声地列队站好,远远看着广场上的少男少女们,用眼神交换各自的观感。

“高垣,拿好文书,一会到那里换令牌。”教官领着六人排入队伍,不放心地扭头叮嘱高垣:“要有人问起你父母,记得先说你残兵院的爷爷们。”

“记住了,教官。”

高垣对教官道声谢,跟着队伍往前挪动,可惜教官高大的背影遮住了视线,看不见门前到底如何查验身份。父母毕竟不是战死的军人,虽说爷爷们一再表示绝无问题,高垣心中总觉得有一种在欺骗别人的感觉,只是除了顺从爷爷们的安排,他实在是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队伍不断向前移动,终于轮到了高垣所在的城营,教官恭敬地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军官,在桌案旁转身注视着弟子们。

高垣眼看身前的同城少年递上半张文书,军官问都不问身世来历,只是接过文书与桌上半张对接起来,见接口严丝合缝做不得假,随手将两半文书粘贴好,报一声名字就算查验通过,高垣忐忑的心总算有点平静下来。

双手递上半张文书,军官查验无误,一声通过出口,另一个军官接过粘贴好的文书,从小铁箱里取出一块小铁牌,用刻刀在上面勾勒几笔后扔给高垣。

“谢谢教官一路照顾。”高垣接过小铁牌,对教官躬身施礼,却不料查验文书的军官听出了话语中的破绽,抬手拦住高垣沉声问道:“你不是童营的孤儿?”

“他——”教官话才开口就被军官打断:“让他自己说。”说话间几个带刀军士围上来,手按在刀把上冷眼盯着教官。

“冒名顶替?!”

“这小子胆子够大啊!”

“嘿嘿,敢在标营测试中作假,这俩人完蛋了。”

就像在树冠扔了一块石头,惊动了歇脚的鸟雀,一时间大门口叽叽喳喳吵闹不停,声音很快传向队伍后面,说法也变得千奇百怪。

“在测试中捣鬼被发现了,原来这小子是混进来的啊。”

“混你爷个头!”说话的少年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差点就爬到地上,身后一个壮实的少年黑脸上也满带着惊疑的神色。

“蒙一川,你个疯子,关你屁事啊。”少年站稳身子后怒骂一句,握拳就砸向蒙一川脑袋。

“住手!”

带队的教官一把抓住少年手腕,少年挣扎几下哪能摆脱,狠狠地瞪着蒙一川骂道:“教官,话是那头传过来,他踢我一脚不能算完。”

“教官,高垣和我一起参加的力量测试,比我力气还大,他敢说人家是混进来的,踢他一脚算轻的。”

蒙一川看似长得憨头憨脑一副老实人模样,其实脑子的转速一点也不比同龄人差,见教官沉着脸看他,三言两语说明测试结果,顺带着撇清自己打人的干系:“教官你看,标营都没有抓人呢,他就说人家混进来,纯粹是造谣生事。”

“你——”挨打少年闻声语塞,只能指着蒙一川在心里发狠。

“都闭嘴,标营会公正处理,轮不到你俩操心。”

教官制止了俩弟子的打闹,却止不住其他人的小声猜测,标营大门口原本整齐的长队不觉变得散乱。

“肃静!”

吼声如春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发痛,嘈杂的吵闹声一下子沉寂下来,大家愣愣地望着桌案后站起的军官,标营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不起眼的文案军官,竟然都有如此强的修为。

高垣与军官相距不过一尺,军官的吼声几乎将他震翻在地,耳朵里嗡嗡声乱响。先前不知该不该按教官的吩咐回话,就发蒙了那么一会儿,想不到身前身后就传来了那些闲言碎语。

“孩子,不要害怕,慢慢说。”刻写铁牌的军官放下刻刀,向查验文书的军官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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