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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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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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忍住笑道:“小民是盗亦有道,只看不偷。”

李裹儿嗔道:“你指我无道吗?”

龙鹰忙道:“小民怎敢?郡主是同情小民,为小民着紧。”

李裹儿道:“说下去!”

龙鹰道:“册子只得百来页,共三十幅图像,看完后,小民恭恭敬敬将册子放回包袱里,又对着包袱下跪重叩三个响头,转过身来,方晓得来自天竺的伏常摩兰师盘膝坐在一角。”

李裹儿舒一口气道:“难怪你说是他故意让你偷看的。”

又道:“原来你的武功源自天竺。他不杀你,还传你天竺秘技,该是因你叩的三个响头,真动人!”

龙鹰道:“直至十八岁,我仍不住去偷东西看,却从未有一次失手。十八岁后,再不用偷看别人的拳谱秘笈哩!”

李裹儿欣然道:“念在你学武的毅力苦心,不和你算账了。你是否会到神都去呢?”

从这句话,知杨清仁给李裹儿逼得多么惨,连不该向她透露的亦说出来,同时使杨清仁心生警号,不得不来和范轻舟交易,换取他不得搭上荡女的承诺。

龙鹰道:“只是到神都打个转,开眼界。”

李裹儿欣然道:“你来前要使人给本郡主捎个信,让本郡主可尽地主之谊。”

龙鹰心中叫苦,却不得不“受宠若惊”的失声道:“小民怎担当得起?”

李裹儿起立道:“我说成便成。”

龙鹰忙起立相送,到她在簇拥下消失门外,方坐下来继续吃喝,其他嘉宾早因李裹儿的驾临溜个一干二净,剩下几个包括恩苓的牧场姑娘,远远看着,不时低头接耳的讨论他。

乐彦来了,到他身旁坐下,叹道:“范兄魅力没法挡,连郡主都对你另眼相看。”

龙鹰道:“没去抢包头吗?”

乐彦道:“那是年轻小伙子的玩意哩!范兄怎么看越浪这个人?”

龙鹰道:“更正确点,乐堂主问的应是对他初步的印象,对吧!”

乐彦似不太掌握到他的意思,略作沉吟,点头道:“大致上该是这样。”

龙鹰道:“‘日久见人心’,一时的印象可以很靠不住,最重要是从对方实质上的行动作出判断,例如交给我的货是否依照约定,事后有没有不清不楚的手尾,还要经多次合作,方能建立起交情和信任。这是我范轻舟一贯处事的作风,乐堂主必须明白。”

乐彦的表情有点尴尬,耐着性子道:“范大哥是否看出问题呢?”

龙鹰冷然道:“不是看到问题,而是嗅到风险,我的情况是夹在中间,只要你们任何一方向竹花帮泄露我和你们合作的消息,我势和桂有为翻脸收场,还很难向支持我的军方交代。所以如果我范轻舟被人出卖,不但推个一干二净,立即退出,还会查出谁在害我。哼!我报复凶猛狠辣,保证出乎任何人的料外。”

龙鹰感觉到乐彦精神上一阵剧烈的波动,知自己猜个正着,对方是不怀好意。这并不代表对方没有合作的诚意,而是将自己逼上不得不倚赖北帮的路上,那北帮可借他“范轻舟”之势往南扩,名义上是助他对付竹花帮,实则为将他的事业吞并。

乐彦干笑一声,道:“范大哥可以放心,江湖上义气先行,大家即使合作告吹,仍是兄弟和朋友。”

龙鹰道:“这并非空口白话解决得了,付诸行动时才能见个分明。私盐能在短时间内挣得暴利,终不是长久之计,想屹立不倒,最后仍要回归正途。希望在神都见到贵帮主时,他对未来会有个完整的描绘。”

乐彦被他的说话压得几抬不起头来,点头道:“一定!一定!”

龙鹰道:“我手上有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乐彦恍然道:“原来范大哥智珠在握,难怪说得这般的切题。”

龙鹰道:“堂主先坦白告诉我,你们一向有贩运私盐,且做得很大,为何忽然要来找我合作?”

乐彦知如不说实话,合作立告完蛋,此时还不知“范轻舟”的厉害吗,先来个疾言厉色,表明立场,如此时显不出诚意来,尚有何好说的。压低声音道:“我们最近被官府连破三宗买卖,损失惨重,且还不知道风声如何泄出去,该多少与竹花帮有关系。”

龙鹰道:“肯定与竹花帮无关,否则范某会知道。你们没想过是大江联从中弄鬼?”

乐彦一呆道:“大江联!他们不是已被连根拔起了吗?”

龙鹰回复和颜悦色,淡淡道:“这方面留待见到贵帮主再说,你们把握不到大江的情况,吃亏是应该的。”

乐彦发起呆来。

龙鹰正容道:“我欠的东风,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大员,够资格去主持一个全国性的计划,如你能给出这个名字来,未来的几年势为我们三方联盟的天下。有足够的财力后,何事不可为。”

乐彦现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显是陷进两难之局,犹豫不决。

第十一章运筹帷幄

龙鹰从容道:“古语有云:‘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就是这般的简单。而事实上你说出这个人来,正好向我范轻舟显示贵方的实力,当然不能骗我。乐堂主勿要误以为我对朝廷的政治认识不深,到神都发展是我的梦想,几年来用了不少的工夫,可轻易查证堂主的话。我正是有诚意,才说得如此直接坦白,因事关我范轻舟的生死荣辱,绝不能大意轻疏,更非只说客套话的时候。”

乐彦下了决心似地道:“这个乐彦明白,既然是长久合作,开始时坦诚以对是有必要。不过请范大哥恪守江湖规矩,即使我们的合作谈不拢,亦须话不传第三者之耳。”

龙鹰道:“我和贵帮是天作之合,只要忠诚合作,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现时处于不利位置的是我,动辄身败名裂,争多几筹在手里是合情合理。”

乐彦沉吟片刻,道:“我们在朝廷确有个能担当得起大事的人,现在更是地方上有威望的大员,属太子集团的人。”

龙鹰若无其事地道:“原来是宗楚客,确为理想的人选。”

乐彦现出无法隐藏的震惊,失声道:“范大哥怎可能猜到?”

龙鹰心忖二张并没有骗他的“丑神医”,北帮确为武三思在江湖上的走狗,由宗楚客从中穿针引线。像宗楚客那类懂得视李显为奇货的野心家,不会看得起武三思,现肯为武三思所用,是因武三思后面的韦妃。不论是李显做皇帝还是韦妃当女帝,不打好与韦妃的关系难有好日子过。

怪不得宗楚客可以源源不绝在财力上支持李显,皆因他是大贪官,包庇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令北帮渐成气候,更因宗楚客的照拂,北帮成功融入西都的上层阶级去,否则乐彦怎有随关中队到飞马牧场来的资格?

龙鹰道:“都说我对朝政并非像你们所想那么无知,我更非要逼你说出秘密,而是如果由宗楚客去处理,那提议者就不可以是太子集团方面的人,如此方不会令人怀疑。”

乐彦讶道:“提议者?”

龙鹰道:“就是向圣神皇帝提出小弟万无一失的计划的人。”

乐彦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他。

龙鹰照例卖个关子,道:“乐堂主有想过走水路吗?”

乐彦叹道:“谁都晓得走水路可省回至少一半的时间,且可大量运载,但相对则风险太高,如若出事是人赃并获,很难脱身,只是给扣起货船,已是损失不菲。从陆上去较易隐蔽行藏,遇事时可作鸟兽散,除非官府收到风声,否则十拿九稳。”

龙鹰道:“我这个计划如圣神皇帝肯接纳,就可公然将大批私盐运往北方,秘密落货,如此数年我们便发大财,有钱使得鬼推磨,那时我们爱怎样扩展都可以了。”

乐彦道:“算我求范大哥吧!请大哥立即说出来,让乐彦可转告帮主,否则定会给帮主痛骂,责我办事不力。”

龙鹰道:“我怎会让你为难,先问你一句话,有哪种民船是不用受水师关防阻截盘查的呢?”

乐彦无奈答道:“恐怕只有为官家运载粮货物资的船,方得如此优待。范大哥勿要再卖关子好吗?”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我的计划若能成事,我们的私船会变成官方特许的民船,能公然运私货到北方去。”

乐彦叹道:“坦白说,我担心得要命,因牵涉到圣神皇帝,一个不好,天皇老子都包庇不了我们。”

龙鹰知他因对自己的卖关子忍无可忍,故使出激将法,笑道:“事关重大,乐堂主还是多点耐性较好。”

救人和打仗是截然不同的事,必须设想周详,避免须临机应变的情况,武力只可作为后盾,因一旦出事,势招致无可挽回的后果。

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事,绝不会拿到战场上去。

北帮打开始便是居心不良,如他不能扭转局面,只好放弃。

他更不能不防杨清仁一手,此人心胸狭窄,自私无情,得到打击“范轻舟”的机会,绝不错过。“南民北徙”的计划下,“范轻舟”会变得脆弱,只要能在某一特别营造出来的局面下,将“范轻舟”逼入绝地,杨清仁可联同如无瑕般的高手,将“范轻舟”杀死,一了百了,并将滞留中土的突厥人连根清除。

他的计划正是针对此种种情况而设定,将各方势力全拖下这摊浑水来,没人可轻举妄动。

这本是没可能的事,但因他是“龙鹰”,有师姐武曌撑腰,遂可扭转乾坤。

乐彦神情尴尬地道:“因很想知道呵!”

龙鹰遂将杨清仁的计划加油添醋的道出,当然不提是杨清仁所构想。

乐彦听罢反松了一口气,道:“范大哥的构想虽然巧妙,但因牵连太广,圣神皇帝心意难测,成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龙鹰心中暗骂,对方是不愿主导权落入“范轻舟”手上,加上居心不良,本身已有个完整的计划,故不愿乐见其成。

龙鹰微笑道:“这样如何,当圣神皇帝颁下‘南人北徙’的命令,又由宗楚客主持大局,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否则一切休提。”

乐彦大吃一惊道:“范大哥如果认为我们北帮不是合作的好伙伴,何不坦白直言,怎可将我们间能否成事寄托在一个渺茫的希望上?”

龙鹰道:“道理比乐堂主想象的简单多了。此为使范某可安心合作的条件,因若然出事,宗楚客是首当其冲,贵帮亦难置身事外。乐兄明白我的意思吗?”

乐彦从容道:“即使有人为此上书圣神皇帝,圣神皇帝又批下来,但谁可保证此重任会落在宗楚客肩上?”

龙鹰若无其事地道:“这个留给范某去担心吧!快则一月,迟则半载,情况会变得清晰分明。”

乐彦肯定心里半点不相信,叹道:“范大哥真的明白朝廷的情况吗?李裹儿虽贵为郡主,但在现时对朝政是没有任何影响力。”

龙鹰哑然笑道:“你们对我的调查实不够仔细,乐堂主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最巧妙是只要说一声再没有自愿北徙的农民,计划立即终止,那时我们早赚个盆满钵满。哈!”

乐彦没好气道:“但愿乐彦如范大哥般乐观,‘南民’又如何?何况这方面会交由各地的官府处理,我们如何插手?”

龙鹰轻松地道:“技术就在这里,详情则不便透露,你们若信得过我范轻舟,便等着坐享其成。”

乐彦仍不死心,追问道:“装上大批盐货吃水深的情况如何解决?私运盐货乃杀头大罪,如此的一条船会有官方派来的人随船而行,并不是人人肯冒着生命危险被收买的。”

龙鹰道:“还记得昨天小弟被人行刺的事吗?当时查更、文纪昆、古梦、白盖及其同伙五个人,以合围之势直逼而来。哈!差点忘记说河间王,正是他引我踏进这个食堂陷阱,本来任我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势难逃此劫。可是看呵!我范轻舟还不是好好的和乐堂主商讨未来大计。凭的是什么?”

乐彦只有瞪眼的份儿。

龙鹰道:“凭的就是最精确的计算和策略,于不可能里炮制出可能来。”

乐彦道:“范兄怎会和河间王结下梁子?他现在可说是没人惹得起的人。”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乐堂主对朝政的了解始终不如我,在中土,只有一个人是谁都惹不起的,那就是圣神皇帝,河间王远未够资格。我惹他又如何?见到面还不是客客气气,心照不宣。所以说你们对范轻舟近乎一无所知。安乐郡主来找小弟,是因河间王告诉她小弟会到神都去,故她望可尽地主之谊,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子。”

乐彦给他忽东忽西的锐利词锋弄得晕头转向,尽最后的努力道:“范大哥准备由谁人向圣神皇帝提出‘南人北徙’的计划?”

龙鹰道:“我心中已有人选,却不宜在大事未成前透露。”

乐彦双目闪过嘲弄之色,道:“范大哥如肯透露,说不定我们可助上一臂之力。”

龙鹰道:“在此事上,梁王绝插不上手,他的影响力限于太子妃,太子妃能左右的得个丈夫李显,而李显对政事是不闻不问。唯一会阻挠的是以张柬之为首的众臣,在这方面我自有主张,不须帮忙。”

从他口吐梁王两字,乐彦立告色变,知他不是藉词推搪双方的合作,而是胸有成竹。听他口若悬河,几句话将朝廷宫廷微妙形势交代得一清二楚,知他非是口出狂言,而是每句话均经过深思熟虑。

乐彦压低声音道:“这么说,提议的该是属张氏昆仲旗下的人,对吗?”

龙鹰自己亦不敢肯定,含糊地道:“是其中的一个选择,勿再问长问短了,乐堂主回去告诉贵帮主,只有在这个情况下,范某方敢与你们合作,但记着不要明的是一套,暗里又是一套,否则不要怪我范轻舟翻脸无情。还有,如果大家做得成兄弟,我会让贵帮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劲敌,不是黄河帮亦不是竹花帮,他们的实力超乎你们的想象,失掉人和货只是个开始,越浪亦是在他们的计算之内。”

江湖帮会,讲的是利益。

龙鹰施尽浑身解数,是要反过来硬架北帮上轿。

在“南人北徙”的掩护下,他不用任何外力帮忙,仍可完成目标,但问题是若杨清仁是通过二张向女帝提出,那只要向武三思泄密,武三思肯定会借此重重打击张氏昆仲,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龙鹰的目标就是要武三思、二张兄弟、河间王全给卷进事情内,而他龙鹰则透过女帝高高在上的操控一切。

他是不愁北帮不入彀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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