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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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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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没好气地瞅着他道:“不推在你身上推在谁的身上,事情是你弄出来的,当然须负责任。河间王最好四处宣扬小弟高尚的人格和品德,令我少受点白眼。”

杨清仁哑然笑道:“本王开始感到有范兄作对手,可以是乐趣。”

龙鹰道:“完成协议的事后,我们间再没有瓜葛,各走各路,这个了解于你于我均非常重要,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千万不要视我为你的心腹之患,我像你般不想被逐离中土。”

杨清仁打量他半晌,道:“本王有个奇怪的感觉,就是范兄真正晓得的,远比我们猜想中的多。”

龙鹰心忖讲多错多,幸好饱吃“欲盖弥彰”的苦果,笑道:“所以千万勿要骗我,走错一着,关系永远不能回复过来。小弟一向做人的作风,是你不仁、我不义,你狠吗?我比你更狠。再有人敢来惹我,就不是只摔一跤那么轻松。”

杨清仁道:“这是胜利者的狂言,对此本王无话可说。要不要大家同台吃一顿饭呢?”

龙鹰忙道:“和河间王共膳怎可能是乐事,边吃边提心吊胆,更是最讨苦吃。河间王不用客气,请自便!”

杨清仁微微一笑,转身去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龙鹰暗叹一口气。以前的杨清仁,是个为求复国不择手段的邪恶之徒。但人总有他的另一面,现在与他接触多了,其锐利词锋显示出来的智慧见地,配上神采丰度,确是魅力十足。

从任何一方面看,杨清仁均能与他匹敌,难缠至极。

唉!今晚如有商月令陪他在星光月色下用膳,会有多好呢?

龙鹰仰观新登夜空的蛾眉月,离中秋尚有逾十天,当天上的月亮变得又大又圆,将是他离开飞马牧场的时候。

※※※

由于去晚了,食堂内只三台有客。龙鹰挑了角落的大圆桌,点了吃的东西后,伺候他的牧场姑娘欣然道:“第二轮的马球赛告一段落哩!未来的五天不会有赛事。今晚会在大草场举行抢包头,范爷会参加吗?”

龙鹰坦然道:“我现时腰酸骨痛,还是睡多一点划算。”

女郎抿嘴笑道:“将那么大的一个大个子抛上半天,当然累哩!”

龙鹰讶道:“姑娘怎么称呼?我当天并没有见到你。”

女郎大奇道:“我是听一个在场的好姐妹说的。我叫恩苓,范爷竟记得我们每一个吗?每座食堂轮班的有四十多人呵!”

龙鹰不解道:“我触犯了贵场的规矩,为何恩苓似毫不介意?”

恩苓道:“我们都不欢喜他。”

龙鹰更是一头雾水,道:“你们接触他的机会理应不多,为何竟然看法一致?”

恩苓理所当然地道:“有看他打马球嘛!人有人品,球有球品,看他比赛时可一目了然,没法瞒人。”

又压低声音道:“我的姐妹给大总管召了去,细问所见所闻,大总管听后自言自语道,说古梦不立毙当场,是范爷你手下留情,像范爷般的人物,环顾当世,十个指头可数得尽。他似非常欣赏范爷呢!”

看见她一脸仰慕神色,龙鹰心呼不妙,此风不可长也,否则商月令会和他算账。忙分她心神道:“明天牧场有何盛事?”

恩苓道:“接着是三天田猎,远赴西面的荒山旷野,只看不猎已是赏心乐事,何况大伙儿闹哄哄的,连续三天,很好玩呵!”

龙鹰道:“田猎之后呢?”

恩苓道:“是准决赛,由今轮胜出的四队较量。我很担心呵!岭南队愈战愈勇,筹数首次以一筹超过我们,真怕我们保不住‘少帅冠’。”

龙鹰顺口问道:“胜出的是哪四队?”

恩苓道:“除我们外,就是岭南、关中和皇室。范爷不好打马球吗?从未见过你下场。”

龙鹰摸摸肚子。恩苓“哎哟”一声,为他张罗晚膳去了。

龙鹰饮了两口热茶,生出忘忧无虑的感觉,飞马节会是他一个美丽的回忆,在这么独特的地方,接触着单纯的牧场男女,本身已是动人的经验。何况还得商月令心许。

他口虽说不参加为期三天两夜的田猎,却隐隐感到没法作主。如此重要的活动,商月令肯定会以“宋问”的身份参与,她岂肯放过他。

将爱马接返飞马园,正是参加田猎的准备工夫。

他有点不习惯大伙人聚在一起,似去打仗的模样,现在他最厌倦的正是战争,出征西域时他已受够了。

他更不会射杀任何飞禽走兽,在荒山小谷生活的五年,他一直赖野果野菜充饥,不知多么富足安逸。

想起第一次赚钱和花用,是决战薛怀义后赢的赌约,自此和端木菱结下不解之缘,还有万仞雨和李隆基。

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对老天爷他非常感激,因他让自己活出了生命的姿采。

晚点来了,龙鹰埋头大嚼之际,足音传来,听得他心中叫苦,因认出进入食堂的四男三女里,其中一个是安乐郡主李裹儿。

荡女该已吃过晚膳,要吃晚膳也会到牧场为她安排的地方,不会让她杂在其他宾客中。这么的到食堂,不用说亦知是冲着他而来。

应付此女少点智计都不成,论心智,她比同龄少女成熟多了。

一眼望去,李裹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吟吟的,骇得龙鹰慌忙起立敬礼。

见不到武延秀随行,暗里大叫糟糕。他宁愿再遇刺客,都不想对上美丽的李裹儿。

第十章出身来历

于离龙鹰二十多步远,李裹儿在入门处停下来道:“你们坐在这里,本郡主有话要单独和这个家伙说。”

她以耳语般的低音量吩咐由四男两女组成的护驾高手,怎瞒得过龙鹰一对魔耳。

众人都现出不同意的神情,不过谁敢逆她之意呢?幸好其中一女淡淡道:“郡主请恕臣属没法从命,起行前太子妃下有严令,在保安上是由臣属拿主意。”

她以内功约束声音,以龙鹰的灵锐,仅可耳闻,当然,他并没有施展凝听,否则会清楚多了,但亦显示此女武技非凡,该是像宁采霜般白道武林特别出色的女性高手,今次随行来保护李裹儿,看她在这方面的寸步不让,知她地位特殊。

此女三十岁许的年纪,样貌端庄却不出众,清晰的五官绷得紧紧的,瘦且高,神情深沉,予人保守和不苟言笑的印象,中土武林确是卧虎藏龙,随便走出个人来,以龙鹰之能仍不敢轻视。其他五人,比起她要差上一大截。

安乐郡主李裹儿差些儿跺足不依,嗔道:“大娘呵!不会有危险的。”

龙鹰放下心来,对“大娘”非常感激,想不到以李裹儿的刁蛮任性,竟不敢斥责大娘。同时明白过来,为何杨清仁会说他和李裹儿在牧场不会有事发生,其时听过便算,到此刻方晓得因有这个大娘贴身监视,令李裹儿妄动不得。

大娘淡淡道:“郡主请恕在此事上没得商量,此人看似谦谨,可是双目灵动如神,随便站在那里已是无懈可击,实乃深不可测之辈,不在河间王之下,老身对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郡主万勿掉以轻心。”

李裹儿一双美目往龙鹰投来,射出本郡主就是爱和这样的人物结交的欢喜神色,看得龙鹰心中彷徨。到听得大娘对他的评估,又自称“老身”来压李裹儿,方晓得她真实的年纪远比她的外貌大,应为白道武林前辈级的罕有高手,先天真气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能抗逆岁月的侵凌。

心里大为懔然,差点看漏眼,由此可看出大娘的高明。

李裹儿拗不过她,退而求其次气鼓鼓道:“有大娘陪本郡主便成,其他人给本郡主坐得远远的。”

四男一女往大娘瞧去,唯她马首是瞻。

大娘从容道:“黛儿和我们一道去,你们在隔一张台子外坐下,须打醒精神。”

以李裹儿的娇纵,仍只有听的份儿。

※※※

李裹儿坐入桌子另一边、那叫黛儿的高手为她拉开的椅子去,向垂手恭立的龙鹰道:“坐!”

龙鹰恭敬地道:“小民站在这里可以了!”

大娘和黛儿守在李裹儿后方两侧,垂帘内视的模样,注意力实全集中往“范轻舟”身上,如他有异动,在气机互引下,她们会立即封杀。

黛儿是真的年轻,虽远及不上大娘,却造诣不凡,可列入高手之林,样貌只中人之姿,但青春健美,讨人欢喜。她对“范轻舟”的敌意,较大娘轻多了。

有一老一少两大女卫在对面虎视眈眈,龙鹰不敢说调皮话,改“小弟”为“小民”。

坦白说,他不知多么感激大娘。

安乐郡主皱眉道:“这里不是皇宫内苑,而是飞马牧场,行的是江湖规矩。坐!这是本郡主的命令。”

龙鹰“诚惶诚恐”的在她对面坐下。

李裹儿笑道:“你一时一副模样,装神弄鬼,究竟有何图谋?”

大娘和黛儿似化为两尊石像,不觉任何反应动静。

龙鹰正容道:“禀告郡主,不论谁到飞马节来,均有所图,小民并不例外,希望能见识中土最著名的盛事,更要抚今追昔,缅怀当年少帅等人杰辈出的精彩时代,以坚定小民改走正道的决心。”

李裹儿现出被他气结的神态,可是忍俊不禁从两边唇角扩散出来的笑意,就知她对“范轻舟”信口雌黄,没一句是真的胡言不但不以为忤,还大感有趣。只恨任她如何浪荡,仍未能厚颜至在后面两女的监视下,挑逗“范轻舟”。那种美少女表面扮正经,暗则心动的模样,比之以前所有时刻更迷人可爱,艳光散射。

咬着唇皮道:“你这混蛋是暗指本郡主参加飞马节亦是别有所图吗?”

龙鹰不亢不卑地答道:“小民怎敢?有所图是人之常情,别有所图则是居心不良。郡主肯来,是表示对飞马节的亲身支持。哈!希望……嘿!”

李裹儿大嗔道:“为何欲言又止的,爽脆点说出来!”

龙鹰苦笑道:“小民现在紧张得手心冒汗,怕一时失言,令郡主不高兴。”

李裹儿没好气道:“以前又不见你怕失言,连不该说的都说了。好吧!本郡主赐你可像以前般直言无忌,事后不会向你算账。”

龙鹰道:“多谢郡主对小民格外开恩。事情是这样的,希望郡主继续支持牧场,包括他们不驱逐小民离场的决定,因为只要郡主一句说话,小民须立即卷铺盖回家,其他人说上千万句,仍不被小民放在心上。”

他的话既将安乐捧上天,又弄得她糊涂起来。

李裹儿蹙起眉心,嗔道:“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准你岔东说西的。”

龙鹰瞧了她身后的两女一眼,大娘仿如高尼入定,黛儿的嘴角已逸出笑意。

道:“郡主英明!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说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答时想到哪一句答哪一句。少时都不知给爹杖责了多少次。”

李裹儿终“噗嗤”娇笑,虽知会纵容眼前的大混蛋,仍是没法苦忍,狠狠横他一眼道:“你既然提起令尊,让本郡主问一句,你给本郡主老老实实回答。”

她来前肯定没想过和范轻舟说这些事,可是因大娘在后,话题演变为现今的局面,古怪荒唐。

龙鹰道:“请郡主垂问。”

李裹儿难掩心里兴致盎然的情绪,含笑瞅着他道:“你这身功夫是怎样练就出来的?不准有一字虚言。”

大娘首次现出精神上的波动,比李裹儿更关切这个问题。她对此的看法,势影响到神都白道武林对“范轻舟”的态度。

龙鹰俯前少许,压低声音道:“此为小民的秘密,嘿!我的武功是偷回来的。”

李裹儿不解道:“招式或可以模仿,但内功心法即使在名师指点下,仍可能一事无成,怎样偷呢?”

龙鹰赞叹道:“郡主不但天生丽质,且冰雪聪明,一听便明。我的‘偷’不是一般的偷,偷的是对方的秘笈,看一遍记下来后放返原处。这种事须在十五岁前办妥,虽失败过无数次,被当作是小偷拿着狠揍,但因小民年幼,又没想过我志在秘岌,最后都放了我,还让小民学懂捱揍的本领。哈!”

李裹儿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骂道:“亏你这么荒诞的话竟说得出口来,是否想本郡主亲手揍你一顿?”

龙鹰道:“正因如此,小民才对自己这段见不得光的练功史讳莫如深,因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事实上小民没什么可隐瞒的。”

再降低音量道:“郡主想想,只要我成功一次,等于踏上武道之路。且每经一次失败,我都会从中学多点东西,为下一次偷东西搭桥铺路,为此我不但足迹踩遍云贵,还上至青海和高原,每一天小民均感到比昨日强壮。”

李裹儿动容道:“你的话隐含至理,可知非只是一派胡言。”

又道:“你最后成功了吗?当然成功了,否则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龙鹰道:“成功了一次,事后方知是他老人家故意让小民成功的。”

双目射出缅怀崇慕的神色,道:“小民刚足十四岁,但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粗壮,在逻些城盘桓了几个月,过着流浪生活,学懂吐蕃语后靠帮人做粗活养自己,一天在街上闲逛时,见到一个在街头摆钵化缘、瘦得像竹竿般的高僧,最惹我注意是他边化缘边拿着一本旧得发黄的册子看个不休。小民心想,瘦成饿殍般仍死不掉,肯定是高手,看的必为不世秘笈,岂肯放过,挨着饿肚窥伺一旁,到夜晚机会终于来了。”

他如此苦心孤诣的编故事,是为了对自己的过往作出不含糊的交代,免去将来被查根究底的烦恼。表面是向李裹儿交代,实则是说给大娘听。

李裹儿被他引人入胜的故事打动了,紧张追问道:“是怎样的机会?”

龙鹰道:“高僧于黄昏时到了附近一座寺庙落脚,放下唯一的包袱,包括化缘的铜钵,就那么溜了出去。哈!郡主可想见我当时高兴得似发狂般的心情,不顾一切偷进去,找到秘笈。唉!我的娘!揭开才知是用小民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的,幸好老天爷开眼,文字外尚有图像。小民一个接一个的看着,竟非常有感觉,就像体内的经脉窍穴不住呼应着图像,看得心迷神醉,忘记了当时是做小贼去偷别人的东西。”

李裹儿懊恼道:“你怎会这么蠢的,不是该拿东西立即走,到安全地点才看个饱吗?”

龙鹰忍住笑道:“小民是盗亦有道,只看不偷。”

李裹儿嗔道:“你指我无道吗?”

龙鹰忙道:“小民怎敢?郡主是同情小民,为小民着紧。”

李裹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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