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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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玩妃-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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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叹气,拿起银票,抽出一张,数,「一。」抽出两张,数,「二。」连续重复这动作,再拿出一只十两元宝,镇重地压在银票上头,像是跟情人说再见,依依不舍。

她深吸气,把银票推到他面前,再把那口很夸张的气体叹出来,然後迅速低下头。「还给你。」

壮士断腕,大概就是这样了。

「还我什麽?」

「晴说,依现在的律法,五百两买身银,是我该还给你的,至於十两,是上次想还却没还的,所以现在银货两讫,我不欠你了。」

她每个字都讲得咬牙切齿,好像如果他再靠近五公分,她就会变身成大狼狗、扑上前去恨恨地把他身上的肉通通咬下来。

她那麽心疼、那麽伤感,那麽的……揪心,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

一连串笑声?!

哎呀呀呀……他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太没良心、没道德、没正义感了。

不要怪她生气,这感觉就像在电影院里面看催泪悲剧,有人却哈哈大笑,当然会有有股想冲上前去狠狠揍他一拳的欲望,更何况,那出悲剧还是由贺心秧领衔担纲主演,她怎能不气?

你笑屁啊!贺心秧本来想破口大駡的。

後来想想,这句话太现代,应该说:公子笑臀?不对,公子笑气?不合本意精神,公子腹胀难泄……不对、不对……

她还在想用什麽比较文言文的话来表达心中不满时,萧瑛已先一步开口。

「不必还,我早把你的卖身契给撕了。」

「什麽?可那时你明明……」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的态度表明,把银钱还清後便与我一笔勾销,再不往来,可如今,不管你乐不乐意,都与我勾销不了。」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瞄一眼她隆起的腹部。

那个时候,他便不愿意与她一笔勾销?

那麽她可不可以多高估自己一点,其实,在很早以前,他就对她一、见、钟、情?

原因呢?因为她长得很美?因为她很聪明?因为她的床上功夫很厉害,把其他女人通通比下去?

贺心秧笑了,像数银票时的那种贼笑法,笑得让他看在眼里,畅意在心头。

她笑得娇俏,他笑得有如春风吹拂,拂开心中一朵一朵红玫瑰。

「我有表现得那麽明显吗?」那时她是真的想过一笔勾销的,可是每回想起便每回心痛。

「你是把心事挂在脸上的人。」

「你却是把心事压在心底的人。」

「我最大的心事是你,你不只在我心底,在我眼前、在我身边,还在我回眸处,我很高兴,我们的距离这样近。」

这是萧霁教给慕容郬的话,他说:「依师父的法子,肯定追不上我姑姑。」

果果不看好郬,却别扭得不肯看好他和苹果,他甚至跑到自己面前撂下话——

「是我先喜欢苹果的,兄长不可以夺弟所好。」

萧瑛才不理会小孩子的傻气,他用最简单的做法,打发了萧霁——加强他的课业压力,让他没时间在自己和苹果之间搅和。

贺心秧乍听见几句类似偶像剧情话的话,倏地,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跃上心底,她傻了傻、愣了愣,再看一眼他的脸,很想脱口再问一回:你是不是穿越人?

萧瑛没想到这麽感性的未来式用语,竟会让她傻了眼,他捏捏她的脸,神秘兮兮笑说:「把银子收好吧,千两银子可是一大笔财富呢,真没见过像你这麽会赚钱的女子,可不可以透露几分,你靠什麽营生?」

哈哈,她头上三杠黑线。

这种事哪能说,真讲出去,说不准她会被拖出去,身前挂一块写着淫妇木牌、身後块荡女,绑在十字架上,演出一出耶稣受难记,然後下面还有一群情绪激动的男男女女,对她丢菜丢蛋丢石头,果菜齐飞中间再杂夹两把刀子。

她笑得有点尴尬,可换个角度想……天大地大、赚钱最大,於是又扬起眉头,饱含骄傲。

贺心秧瞬息万变的表情,再度娱乐了萧瑛。

她眉笑眼笑,比出一根食指说:「嘘,佛曰:不可说。」

「是佛曰不可说,还是说了会出大事?」

他的口气意有所指、态度暧暧昧昧,看得贺心秧一阵心惊,不禁皱起眉头,满腹怀疑,周闵华才答应帮她隐瞒,不会一转头看见萧瑛就把什麽事全吐实了吧?

看着她的表情,萧瑛知道她想到什麽,却也不捅破,就让她猜着吧。

「你……是什麽意思?」

她再不像以前那麽笨,人家随便几句话一套,明明周闵华没泄露半点,自己却全招了。

「能有什麽意思,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虽说富贵险中求,可这险还是别冒得太大,按部就班比一步登天来得安全。」

「安全?我又不偷不抢,不淩弱、不犯强,我做的营生自然是安全得很。」

只要周闵华别出卖她,那个钉十字架的事儿就轮不到她,只是偶尔想起,还是觉得不公平,怎地艳本让男人写了没事,女人写了就是淫秽?

「好,安全便好。」他笑着揭过这话题。「说,现在有那麽多银子,你想用来做什麽?」

「银子嘛……」

转了转眼珠子,她想半天,还真想不出要用来做什麽。

当初呢,她想攒足了钱进京买个窝儿、买几个下人,当一回茶来张口、饭来伸手的贵妇。

可前脚才进京,他就全安排好了,有吃有住有下人的日子,金钱还真无用武之地。

不过,脑容量大增的未来人类最常做什麽事?没错,就是讲废话,而且因为练习次数很足,经验自然丰富,於是她回答,「拿来买安全。」

「买安全?你觉得危险吗?是不是府里有什麽动静?要不要我给府里多派几名侍卫?」萧瑛一迭声的问,误会贺心秧觉得住在此处不安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钱虽非万能,但无钱却万万不能。」

「解释解释这句话来听听。」

他明知道这句话接下去,她又要大放厥词了,可他就是喜欢听她说些五四三,不管是不是有益身心。

「钱买不到感情、买不到幸福,更买不到一个人的忠心与真意,但如果没有钱,感情深厚的夫妻,会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爱情一点一滴慢慢消弭。

「没有钱,人会变得自私而贪婪,这样的人得不到别人的真心;没有钱,想吃的没有、想喝的不成,别说梦想,便是想做的事也无一可成,倘若碰到意外,更是再无翻身之地。

「所以钱会带给人类安全,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赚钱有理、存钱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她情绪激动、高举双手,感激老天爷,让她找到一个发财机会。

把皇帝跟前的万岁拿来这样用,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还得了,不过不担心……这里,他防得密不透风,没有人能踏进一步危害她。

这篇似是而非的话,加上她笃定的口气、自信满满的表情,让萧瑛听了几乎着迷,这颗苹果有这麽强的说服力,倘若是把她安排在萧栤身边,他要做的事还能不事半功倍?

可即便明知事半功倍,他也绝对不把她送出去,因为,成就父皇的遗愿,他有千百种方法,但这样让人喜欢的小苹果只有一颗。

忍不住地,他把她拉到自己膝间坐下,环住她软软的身子,揉揉她柔顺的头发,笑问:「要不,明儿个我让李琨送几万两银票来给你?」

他以为她会客气推拒,或是欲迎还拒地说几声「不好啦」也行。

没想到她竟说:「好啊好啊,有银子可数是天地间最美妙的事情。不过……银子不是自己亲手赚的,毕竟不踏实,不如你写张借据给我,那几万两就当我存在你那里的,哪天我要用了,你再提出来给我。」

他失笑,真是厚颜无耻的女人呵,偏偏啊,他就是喜欢到不能自己。

他同意,身边有银子会教人心底踏实些,不过身边有她,他的心除了踏实,还有着数算不尽的幸福。

低下头,他寻着她的唇瓣,轻轻吸吮,燃起点点情欲。

喜欢她,越来越多、越来越盛,越来越……情难自禁……


第二十七章、正面交锋

秋天走到尾巴尖,林子里的枫叶早已红透,御花园里的菊花金黄灿烂,开得热闹缤纷。

承乾殿里,萧栤大半个身子歪在软榻间,现在,没有方磊的丹药,他是半分精神都提不起了。

软榻边的高几上摆着钧窑彩绘瓶,瓶里插着几竿修竹,旁边有四扇苏绣屏风,屏风上绣着梅兰竹菊,绣工精致,形样栩栩如生,是来自江南的徐贵妃亲手绣的。

萧栤眼睑微微垂着,昨夜与徐贵妃一夜欢好,今儿个有些精神不济,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凝神听着勤王萧镇的禀报。

勤王的五官与皇帝相似,方方的国字脸上也有着几分武者的霸气,不过他一双眼睛闪着虎狼戻气,薄薄的嘴唇带着昔毒。

「……如今齐齐努声势大涨,在草原上收服许多部族,前年兵犯,他只能集结青壮男子五千名,去年便已增兵一万两千人,今夏,齐齐努已夺草原之鹰利哈尔性命,收服其麾下万名勇士,那麽他手上掌握的兵力至少有三万之数,倘若再予他几年时间,待他羽翼渐丰,届时,想收服他必得使上今日三倍或数倍之力……」萧镇侃侃而谈。

「依皇弟所见,朕该怎麽做?」萧栤待萧镇停下话,略略坐正身子,双目灼灼,与他对视。

「臣弟认为,皇上当年率军北征,威震北方部族,使得鞑子闻风丧胆,近十年不敢有所妄动,倘若皇上能够再次御驾亲征,想必齐齐努再有野心,也无法使手下部族与他齐心。」

萧镇说完,萧栤不回话,一时间,殿里寂静无声,一股压抑的沉闷,压在众人胸口。

萧栤咧唇一哂,目光定在那四扇屏风上头。

率军北征、威震北方部族……他不蠢啊,如今自己的身子连上马下马都有困难,岂能率军北征?当真重披战袍,此番征战还能平安归来?他们一个个打什麽主意,他岂能浑然不知?

最可恶的是,同样的话,徐贵妃才在枕头边吹过,勤王立刻来提?怎地,几时起勤王和他的徐贵妃这般有志一同?

「禀皇上,若皇上愿意御驾亲征,臣愿毛遂自荐……」站在萧镇身後的成王江寇钦出声道。

话没说完,像被谁掐住喉头似的,他惊恐的望向萧栤。

在皇上身边多年,江寇钦怎会不认得这样的肃杀目光?缩起双肩,他微微低下头,再不言语。

其实官降三品,他早就没有资格站在承乾殿里说话,只是萧镇非要他来,他不得不硬起头皮,把自己当成萧镇的随身侍卫,唉……他何尝不明白,萧镇想利用的不过是皇上心底那点同袍之情,可他真是失算了,倘若皇上还顾念那点情分,怎会频频对武官动手?

萧栤视线扫过,从渊王、敬甯侯、平襄伯……他们一个个都是当年战友,是他们扶持他为帝,他方有了今日之尊,可他也没苛待过他们,如若不是他们贪得无厌,惹得民怨四起,他这张龙椅怎会坐不安稳,如今他不过想整顿朝堂,这群人便齐心投向勤王?

勤王啊,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呐……为了帝位,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皇弟杀光弑尽,他处处防备萧瑛、处处限制,对萧镇却从未想过动他分毫,他授权授勳,该有的荣耀定有萧镇一份,没想到,如今想反自己的不是小心翼翼、重情分的萧瑛,而是他。

几年前後宫便有人传言:大皇子非皇家骨血,皇后若要拥立,定当拥立三皇子萧镇。

所以,那话不是谣言?

想起书案上那份密折,萧栤叹息,民怨四起,竟是这个好弟弟一手推波助澜?

读书人的恨、灾民的恨、边关百姓的恨……萧镇想用民怨把自己给挤下龙椅。

还以为开了科考,拔擢文臣,平衡朝野,便能平息民怨,没想到他竟趁机拉拢武官,明知他风邪痹症没消停过,竟要他上战场,还一个个急不可耐,怎地,他也想学习当年的自己,为帝为尊?

他的满目惊怒转为失望懊悔,同袍、手足、宠妃……这世间还有谁可以信任?萧栤噙起一抹冷笑,想翻手覆天?萧镇还早得呢。

萧栤目光落在萧瑛身上,问:「六弟,此事你怎麽看?」

萧瑛看看左右,再看一眼萧镇,蹙起眉头,一脸的没担当。

「禀皇上,臣不懂军事,只知道君子不立巍,尽管皇上当年文韬武略、叱吒战场,然而,如今皇上已经不再是领兵大将,而是万民景仰的九五至尊,倘若不顾天下苍生,以身犯险……臣弟以为不智。」

好得很,谁知今日会替他着想的竟是萧瑛,只可惜这人有脑无胆,担当不了大事,只能动动嘴皮子,否则,这个齐齐努倒可以用来磨练磨练他。

「朕明白了,都下去吧。」

萧栤目露疲态地挥了挥手,一群人纷纷拜退。

朝臣们走出承乾殿三五步,萧镇加快速度向前,他拦下萧瑛,怒目问道:「人人都说蜀王只爱风月、不思立业,几时起,对朝堂事也感兴趣了?」

「皇兄不也看见了,若非皇上询问,我是不会开口的。」

「是啊,蜀王的嘴是矜贵得很,可怎地一张嘴,就是与众不同。」

「我也不想与众不同,只不过御驾亲征断不可行,皇帝龙体矜贵,怎能以身犯险,况皇子们年龄尚稚,未能独当一面,倘若战场上有个万一,身为臣民,不能不担心。」萧瑛语重心长道。

「看来,蜀王还真是忠心事主啊。」萧镇冷笑,他才不信,皇太后害了他的母亲、皇帝借他的手除去萧霁,他会不恼不恨,前尘不究的一心事主?

「食君之禄,是臣等应做之事。」

语毕,萧瑛扫了萧镇身後的武官们一眼,心道:只剩下寥寥几人,也敢请奏御驾亲征,萧镇果真是被逼急了吗?

「你以为这番做作,皇上便会信了你?哈!便是亲如昔日同袍,曾经同进退、共患难的兵将,还不是狡兔死、走狗烹,连我这个同母胞弟,都不能幸免於他的猜忌之下,何况是你?!」

几句话,他又让身後那群武官同仇敌忾起来。

目光一闪,发现一抹太监服色的身影悄悄离去,萧瑛垂下眼睫,若非脸皮已练出刀枪不入的本事,他早就笑出声来。

见萧瑛垂下眼,萧镇笑道:「六皇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麽,你是真心为皇上着想,还是……在等待什麽时机?」

萧瑛猛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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