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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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玩妃-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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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瑛垂下眼,萧镇笑道:「六皇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麽,你是真心为皇上着想,还是……在等待什麽时机?」

萧瑛猛然定住,目光瞬间凝结在萧镇身上,语声淡定无波,「我不明白皇兄在说些什麽。」

「六皇弟这麽聪明,怎会不明白,不过是装糊涂罢了。偏偏皇上想不清楚,要我呢,绝不相信一个悲天悯人的六弟,会为了自己活命,动手杀害十六弟,这事,会不会有蹊跷呢?」萧镇笑得满脸张狂。

萧瑛继续蹙眉冷笑,彷佛对他所说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看不出萧瑛的心思,萧镇痞痞地转开话题,略带几分嘲笑问:「六皇弟,你心里还想着小喜吗?如果想的话,要不要皇兄将她的下落告诉你?」

心思一转,萧瑛夸大动作,他猛然转头,吃惊的表情表演得唯妙唯肖,一把抓起萧镇的手,仓皇道:「她在哪里?」

「如果皇弟有本事说服皇上御驾亲征,我定将小喜送到你面前。」

话抛下,萧镇望向怔忡不已的萧瑛,萧瑛笑容哀切恍惚、眼底浮起深深悲凉,萧镇扬眉,心底道了声:再聪明又如何,看不破情感,就注定要落败。

没出息的男人!

他旋即转身,领了一票武官走出宫廷。

见他走远,萧瑛恢复正常表情,嘴角挑起冰凉的笑意。萧镇并不晓得他很早就知晓小喜的真实身分,想再一次利用小喜?他缓缓摇了摇头。

望向远方,他的神色宁和淡定,萧瑛突然发觉,不知几时起,关倩再也影响不了自己的心绪。

「王爷,皇上有请。」张和忽地躬身过来。

萧瑛刻意做出一脸惊讶,张和见着,有意示好,低声在他耳畔轻语,「方才已有小太监将王爷与勤王的对话传了上去。」

「多谢公公提醒。」

萧瑛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晶亮翠绿的暖玉递给他,张和笑着受了,补上几句,「王爷别担心,听过小太监的回话,皇上对王爷很满意似的,现在还请王爷同奴才一起进去。」

「多谢公公。」

他口气温顺,态度亲切,张和忍不住心想,倘若皇帝也能是这样一副性子,不知多好。

萧瑛重回承乾殿,萧栤定定望向他,回想方才小太监传进来的话。

萧瑛既然会考虑到他的皇子未能独当一面,那麽他对帝位定然无心,第一次感觉可惜,可惜萧瑛不是个辅国栋梁。

「皇上。」萧瑛低语轻唤。

「上回你提醒朕,学子的反弹是否有人在背後鼓动,朕派了人去查。」

「是否查出半点端倪了?」萧瑛明知故问。

若非他推波助澜,学子的反弹声浪岂会大到为萧栤所注意;又若非他使人放出活灵活现的传闻,怎能事事项项,矛头全指向萧镇?虽说萧镇确有害主之心,可那人又不笨,怎会做得人人知晓。

「有。朕啊……太相信人心。」

萧瑛心中嗤笑,他几时相信过人心?若非猜忌心重,那些昔日同袍,怎舍得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冒险与勤王谋反?若非妒嫉英才、睚訾必报,怎会损失一批贤臣,导致今日朝政紊乱、百姓不安?

他根本不相信人心,他不过是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同母兄弟会出头对付自己,可萧栤怎麽没想到,便是对待亲生父亲,他下手也没有过半分犹豫,人原本就是欲壑难填、贪心不足的呐。

萧瑛先是一本正经地轻咳,顺势露出惊讶表情,随即装模作样的沉思起来,好半晌才回他一句,「皇上宽仁。」

萧栤望着他,他这般对待萧瑛,他还觉得自己宽仁,那性子……和贤妃如出一辙。

贤妃知道自己的命是母后所毒害,临死前,她不怨不恨,只道:「都是苦命女子罢了,倘若皇后能嫁与一个敬她、爱她的夫婿,岂会心计用罄?男人争大业、女人争宠爱,皆是同理。」

宽仁,这词形容的是贤妃和萧瑛呵。

如今认真回想,萧瑛继承了他母妃的仁慈与宽厚,而他和萧镇继承了母后的阴毒狠辣,萧镇会对自己下手,不也在意料之中?

「六弟,你恨朕吗?」

这声称呼,他用足了真心,当身旁人人都觊觎着他的帝位、他的性命,仁厚的萧瑛竟成了他可以倚重之人。

「皇上,臣弟不懂。」他眼底流露出一抹悲怜。

「你知道小喜是朕派在你身边监视的,对吧?」

「原先不知,十六弟死後方才明白。」提及小喜,萧瑛幽幽抬眸望向远处,眉间黯然。

「你怨朕吗?」

「臣弟明白,帝者,有国无家。为朝廷、为百姓,连皇上自己的婚姻喜欲都能被牺牲,皇上对臣弟这样做,只是为顾全大局。」

「说的真好,帝者,有国无家,第一次朕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你知道当年,朕真心喜爱的女子是谁?」

「听说……并非是当今皇后,而是一名面容姣美、性情温柔的民间女子。」可是为得到皇后母家的支持,在如今的皇太后作主下,他娶进皇后江氏。

萧栤笑望着萧瑛,他并不真正知道呵,自己心底那个人不是旁人,而是他的母亲贤妃,那个民间女子不过是有双与她相似的眼睛罢了。

他长叹。「告诉朕,你是真心喜欢惠平郡主吗?」

「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已成为勤王妃。臣弟不是个会觊觎他人之物的人。」

不觊觎他人之物?好一个不觊觎,他要的,便是这样一份心,偏是可惜,他信了一辈子的手足,少了这样的心思。

「说的好,日後你有喜欢的女子,告诉朕,朕定然为你作主。」这回他说得真心实意,无半分虚伪,至此,他对萧瑛已是全然信任。

「谢皇上圣恩。」他深深一拜,跪伏至地。

「起来吧,好好替朕想想,满朝武官中,谁可以代朕去会会这个齐齐努?」

「臣弟并不清楚朝中大臣之事,实在不知可以派谁过去,不过,今日入殿请皇上御驾亲征的成王、渊王、敬甯侯、平襄伯等人,臣弟以为不妥。」

「自然是不妥,派他们去,说不准还会把祈凤皇朝半壁江山给送出去,他们呐,与朕已是离了心。」

「皇上不如罚他们在家思过。」

萧栤凝睇他,心慈是好事,可在朝堂上……他缓缓摇头。「六弟以为光是在家思过就能阻止他们的野心?朕呐,得痛下针砭,挖腐肉、断残肢,方能保我祈凤千秋万世。」

萧瑛敛眉不语,萧栤以为他不忍心,便转开话头,问:「方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朕呢。」

萧瑛思索须臾,回话,「前日臣弟派慕容郬与宫节商讨治水之法,却遇上武陵侯府发生命案,他好奇心起,便一同前往,此事倒让臣弟想起之前曾听朝中文臣所议。」

「他们在议论些什麽?」

「当年那些骁勇善战的将领,在京城过了几年好日子之後,已渐渐放下武功,有许多武官家的子弟,甚至连骑马都不会,出入得靠车轿。」

「他们说的没错,便是连朕的皇子也是一样。」

「慕容郬曾向臣弟提及,武陵侯治家严谨,整座府第秩序井然、宛若军营,当天查案,武陵侯震怒,竟然一掌震碎茶几,皇上也许可以召他来考较考较,至於此人能不能用,得皇上来断定。」

他不挑明说武陵侯可用,东一个也许、西一个或者,凡事只提个头,剩下的由萧栤自己作主,他明白萧栤多疑,说得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萧栤听他所言,轻轻点头。

宫节破武陵侯府妾氏死亡命案,萧瑛曾经进宫禀报,当下他听了只觉趣味,还召来武陵侯大大嘲笑一番,倒没想过可由那一掌推论他的武艺一如当年、从未放下。

读书人满肚子花花肠子,果然与他们武人不同。

「知道了,朕会好好斟酌,你下去吧。」

「臣弟告退。」萧瑛也不多待,起身,行礼离开承乾殿。

待萧瑛离去,萧栤让张和上前,眉目狠戻,在他耳边低语,「你去查查,勤王与徐贵妃是否暗中有联系。」

「是。」张和领命退下。

萧栤望向茶几上的花瓶,一双眼睛深邃幽远,时而精光闪烁,时而内敛沉静,令人捉摸不透,他的脸色略微苍白,是许久未见到阳光的憔悴。

他静静地看着瓶里供的几枝鲜花,精烁的目光中出现一丝疲惫,人人都想争得这份至高无上的权柄,可知这权虽吸引人心,却炙手难握呵……

殿中静寂得过分,偶尔有几只寒鸦凄凉鸣叫,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微斜的日光倾泄,透过窗棂落在地上。

他从屉里拿出锦盒,打开,看着一颗颗浑圆的晶透药丸,脸上带起一抹笑。

方磊谆谆告诫,此药不能多服,可他便是贪图服用後的精神奕奕,彷佛他又回到那年,又是那个浓眉飞扬、坚毅沉稳、英气逼人的少年。

「来人。」

「奴才在。」

「宣宁嫔承乾殿伺候。」

现在还是光天化日的,皇上竟……可想起皇上的喜怒反复、阴晴不定,他只得快快低头,回了声,「是,奴才遵命。」

太监退下去了,萧栤将药丸放进嘴里咬破,细细品味着药丸渗出来的那股香气,不能驰骋战场,就让他在女人身上征战吧。

萧瑛离殿出宫,与小四、风喻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缓步逛着。

进京城後,皇上派出的暗卫已经少了许多,可勤王那边盯梢的人马可不少,既然有人爱看,他怎能不明里一套、暗地一套,继续演他的富贵闲人。

也难怪勤王要派人盯梢,皇帝的重视让他翻转了身分,以前谈到赐婚,大臣们莫不吓得齐声拒绝,如今却不时有媒人上门探口风,不怪他们当墙头草,现实是生存必须的考虑。

他领着两人进京城的王记绸缎庄,与等在里头的李琨谈了会儿事,知道各处庄子的人已全数派出去,有几名甚至很得上司看重,而青鹿岛上的三千名水师,已有两百余人建功升等,他很满意。

他与勤王心意相同,都明白想握住权柄,就该掌握武人的心,只不过勤王掌握的是上头的勳贵,而他栽培的是下层的官兵,并且萧镇掌握的那些人,经过五年的富贵洗礼,已不复当年的英勇,人嘛,既然是自己要用的,自然是亲手栽培的来得好。

至於那些勳贵……今日请旨御驾亲征,怕是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了。再不久,萧栤动作一出,那些依附自己的武官们就该暗地高兴,自己投对门路了吧。

离开绸缎庄,他进入金玉铺,纯粹为了作戏,做给躲在街角的那两名青衣男子看,可当他看见那颗雕成苹果形状的翠玉坠子时,还是忍不住停下目光。

真可爱,圆圆的青苹果晶莹剔透,躺在掌心,让他想起那颗浑圆的小苹果。

说也怪,怀孕五个月後,她像灌了风似的,肚子飞快长大,竟比其他孕妇都大上许多,连大夫也玩笑说,这孩子长这麽大,生下定是号人物。

果果则是似笑非笑、故意挑惹苹果,说:「虽是一人吃、两人补,你也别硬是吃上两人份。」

唯有宫晴忧心忡忡的逼着苹果天天散步运动,然後讲了个妊娠毒血症这个词儿。

事後,他私底下问果果,什麽叫做妊娠毒血症,果果摇头,第一次对他说:「我也不懂。」不过他贡献了不少妇产科的医学常识。

他不爱吃苹果,应该说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种果子,可自从认识了她,他爱上苹果的滋味儿……

「老板,你们这儿可有红宝石。」他起了兴致,出声问。

「有,甭说红宝石,便是红珊瑚、紫水晶、白玉……各式各款的宝石,小店这儿通通有。」

「那就请老板替我用各种宝石打造成像这样的苹果坠子,用玉匣子装起。」

「公子的意思是各式各款的宝石都要吗?那可有十几种呐。」

「越多越好,至於链子嘛……」

他还在斟酌该挑选什麽材质时,风喻凑上前,笑着提醒他一句,「王爷,苹果姑娘喜欢黄金。」

「说的也是。」那丫头眼底心里全是钱,真不晓得穿越到这里,她吃过多少苦头,怎会对银钱那样没安全感。「老板,每颗苹果配上一条金链子,炼条要细、款式要别致,可千万别重复了。」

「没问题,公子请放心,打造出来的东西定会让您满意。」

萧瑛付了订金,带着微笑离开金玉铺。

曾经他把果果找到跟前问:「为什麽苹果不爱碧玉、珍珠,独爱闪亮却俗气的黄金?」他认为苹果不是个俗人。

果果解释,在二十一世纪,金价飞涨,国家的经济实力往往是由该国库房里存了多少黄金而定。

於是他又问了那个奇怪的世纪许多问题,问得深入、问得仔细,问得果果蹙起眉头迟疑问:「六皇兄,你答应过的,不能喜欢苹果。」

他有答应过吗?没有,他顶多是笑着点头,然後把话题转开,再然後用忙碌课业让他没有多余心思想这些。

他很狐狸地笑道:「为什麽不行?」

「苹果她……肚子里有别的男人的孩子。」

萧霁以为这里的男人无法接受此事,只有他这种接受过现代文明洗涤的男生才能将其视为无所谓。

眼看着六皇兄对苹果越来越在意,他急了跑到苹果面前逼她承诺,一定要等自己长大。

他说得情真意切,贺心秧却没心没肺,手指往他头上一戳,笑说:「你别傻了,我对姊弟恋、师生恋没兴趣。」

他很早就知道苹果喜欢六皇兄,只能把冀望放在六皇兄身上,苹果是骄傲的女人,如果六皇兄无心,她自然会慢慢歇了心思。

没想到萧瑛却回他一句,「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种事吗?」

萧瑛很奸诈,不直接点破自己就是孩子他爹的事实,看着果果满脸失望,他摇头苦笑,这孩子动了春思。不过他不担心,男孩子总是要受点挫折才能长大,何况这样的心思能维持多久呢,终会有个适合他的女子出现。

「王爷,咱们现在去哪里?」

风喻一问,萧瑛才发觉自己想得出神,竟然又朝皇宫方向走去,摇头笑笑,糟糕,他总是想苹果想得失神,真不晓得她有什麽魅力,竟能让他一想再想,想得不由自主。

小四看着主子的笑脸,眉心蹙起三道柔软竖纹。

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熟悉的人都说王爷是老狐狸,可便是狐狸,凭他多年经验也多少能琢磨出王爷几分心意,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王爷只要想起那位苹果姑娘,整个人就会泛起一股子傻气。

真担心呵,这回是否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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