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谢啦!”阿隐蹲在草地上,细细地看着:“这是我来归墟最开心的一天。”
“开心就好。”
云间见阿隐往日的阴翳少了许多,这才舒了口气。
“阿隐,这可是我的秘密处所,你可不许告诉旁人”
“放心吧,我口风很严的。”
阿隐转身继续欣赏脚下的风景,在殿前的平台上隐约有几名身着浅蓝归墟派服的弟子正练着剑。
“哎”阿隐好像发觉什么,蓝色衣服那个救他的归墟弟子好像也是身着这种服饰,只不过他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个少年。
不过提起那个少年,阿隐顿时就一肚子火。不让他出去找人就罢了,居然还把他打晕给扛来这里
看来,这长得好看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善人,长得勉勉强强的也不一定是个坏人,就比如他身边这个普通的云间哥哥。
云间见阿隐的面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变幻得有些快,甚至还看见他又怒又笑,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云间实在是担心,不得不打断阿隐小世界:“阿隐,你没事吧?”
“啊?”阿隐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我是在想这些练剑的哥哥的服饰如此奇怪?还有之前我看到的那些姐姐都做什么去了?”
所谓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阿隐这随口一问,竟然问出了一个归墟派收徒的不成文规定。
“那是入室弟子。”云间看了看台上练武的师弟们,接着道:“你有所不知,我们归墟自开派以来只招收男弟子练习最上乘的功法,至于你平日见到的那些女子除了少部分修习武艺外,大多是在这里跟着屋弦长老识文断字的。”
“为什么啊?”阿隐有些不明白,即使他现在是男儿之身,可他身体里住的可是一个女人的灵魂,骨子里也依旧保留着新时代男女平等的思想。在他的观念里,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能做,不是只有相夫教子这一条路。
念此,阿隐有些愤愤不平:“就因为她们是女儿身,所以归墟就不能教她们学功夫了吗?”
“当然,这是归墟千百年来的规矩,就连师父的女儿也不例外。”
云间皱了下眉,疑惑了阿隐一个男人怎么对此事这么关心?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忍不住开口问:“阿隐,你是怎么了?这种稀疏平常的事,你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我”
我是女子啊只不过我这具身体是男的
可是他该如何向云间解释这一事实?即使解释了,估计云间这脑袋也未必会信
那么他怎么圆这个格外激动的谎呢?
阿隐思索再三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阿隐?”
云间见她没反应,将声音放大,又喊了句:“阿隐!”
“啊?”阿隐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呆呆地望着她,“云间哥哥,什么事?”
“你又再想什么?”
看来云间对于自己的异常激动也并未在意,阿隐松了口气。
他装作一脸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掩盖住自己的慌乱:“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饿了”
云间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就饿了?”
阿隐点点头,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埋怨道:“你我早饭都没吃你就把我拉出来,方才又走了那么久的路,肚子早就饿了。”
“这样啊”云间不好意思搔搔头,傻笑道:“阿隐我一时兴起,竟忽略了此事,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去找吃的吧。”
阿隐见云间眼眸澄澈,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点点头道:“那好,我们这就下去吧。”
云玖「上」()
临近夜幕;天上地下一片暗色环绕;仿佛快要融为一体;只有残阳留下一线光辉将天地分开。
归墟山上的众人经过一整天的练习;早已疲惫不堪;纷纷回屋休整。
伴随夏夜的蝉鸣;归墟后山的千叶林内惊现一道道时隐时现的寒光;一片片翠绿的竹叶随风落下,飘在松软的土地上,长剑上;白袍上。
阿隐扬起长剑在竹林中挥洒,一滴滴泛着莹光的汗水如天女散花般洒落,经过了一个时辰的练习;阿隐开始微微喘气;注意力也是着体力的消耗开始渐渐涣散,一个不留神;阿隐手中长剑朝前方飞了出去。
“糟了!”
阿隐快走几步朝长剑追了过去;她追到一块石碑前收住了脚。
“这石碑上好像有字。”
此刻当空的皓月被黑云隐藏了起来;只剩下点点星光;阿隐借着星光看不真切;便从怀里拿出灵珠;借着它散发的光辉,“归墟禁地”四个鲜红大字赫然显现在石碑上。
“原来这里是禁地。”
在武侠中,擅闯禁地之人的下场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这种结局一般都是为那些武艺高强且带有主角光环的人设计的。
不过,以他的身手如果误入禁地的话,只可能出现第二种下场。
那就是死
因此,即使阿隐再好奇禁地里面藏匿“宝物”,他也会断了这个念想。
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功夫,阿隐忍不住仰天长叹。
他连剑握不稳,恐怕是很难进归墟了,更别说是可以归墟最上乘武功的入室弟子了
当初他向云间提及要做入室弟子时,一旁的云间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自归墟第九十八代掌门屋立接掌以来,归墟至今只有十名入室弟子。
阿隐的这个决定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见阿隐一本正经并不像是与他开玩笑,云间也不好说出事实来挫败阿隐的自信,只是略有深意且语重心长婉约劝说:“阿隐,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云间的一反常态让阿隐有些疑惑不解,他找来写有归墟门规的书籍,翻看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按照以往来说,那些门派弟子当初拜师是没有什么门槛的。
不过这些以往也只是阿隐还是向凛凛的时候在或者影视剧中了解到的。
可这个归墟派却不一样,还是大大的不一样。
归墟派收徒不仅有门槛,而且这门槛还格外的高
这个时代的各门派都用一个字来概括自己,比如岐山派为“险”,林溪派为“幻”,而这归墟派则为“珍”。
“珍”为珍稀,源于归墟派严苛的收徒门规。
自立派以来,归墟在各派中为收徒数最少的一个门派。门中弟子数量不多,归墟入室弟子更是屈指可数。
每三年在论英会上选拔五名入室弟子修习剑术与轻功,其余的入门弟子,往往只修习一些普通武艺,学满五年便自行下山。
今年恰逢有论英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好机会。
阿隐如果要学到最上乘的功夫,就必须在这次论英会中拔得头筹,否则他就只能在归墟待满五
年。
武艺不比其他,没有什么速成之法,他也只能争取一切的休息时间,日夜苦练。
阿隐为此苦练三个月,只是他的底子太过薄弱,到现在也只是估摸能拿稳武器,要想打败那些有
多年功底的精英们,实属不易。
阿隐微微低下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直到他整理好思绪,准备继续寻找长剑,他的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两个黑影。
“鬼啊!”
阿隐吓得不禁大叫一声,手一抖,灵珠滑落,骨碌碌地滚到了黑影脚边。
一人悠悠地说了声:“鬼?你才是鬼呢!”
另一人没有作声,只是垂眼瞟了瞟地上放着白光的灵珠。
此时,消失的圆月从云层里浮现,冷淡的月光照在了灵珠上,灵珠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耀眼的有
些刺眼
除了默不作声的那人外,其他两人都被灵珠的光照得有些睁不开双眼。
那人倒是面色如常,他低头捡起了灵珠,灵珠的光这才减轻了不少。
借着这道五色光,阿隐看清了这两人的面目。
他惊讶道:“云明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云明一脸狡黠道:“笑话,你这儿我就不能在这儿了?”
“云明师兄说的是!”阿隐微微一笑,“师兄也是看这甚美的月色出来赏月的?”
“赏月?我才没那闲工夫。”
刚刚跟阿隐斗嘴的这位便是归墟六弟子,屋零长老之子云明,云明在平日里最喜打扮,除了日常的擦粉外,就是穿衣了,比如现在他身上穿着的这件明艳动人,绣着花样的翠绿长袍。
云明身旁的黑衣少年捏着珠子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打破沉默。
“这珠子看上去不错,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
黑衣少年的声音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借着灵珠的光,阿隐定睛一看,恍然大悟。
“你是扑克脸。”阿隐面露惊讶,这个黑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救她的那个少年。
虽然这个少年救过他,但到现在这个少年的具体叫什么阿隐并不知道。或者说,自那儿以后,阿隐这也是第二次见他,不知道名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少年神色淡漠,话语却微微上扬:“扑克脸?那是什么意思?”
其实,扑克脸这三个字刚说出口,阿隐就后悔了,他这种莫明奇妙的现代网络语,叫这个时代的人如何理解?真是伤脑筋。
“额这个嘛”阿隐一时语塞,可看少年那副略微恐怖的神情,他只好咬牙说了谎:“其实是我对师兄你的夸赞。”
“我看不见得。”不知何时云明就闪到了阿隐面前,正用那双狡黠的眸子狐疑地盯着他。
云明到底是入室弟子,这一来二去本就不会留下多少声音,而阿隐又一直垂着脑袋,自然是没有发觉云明会如此突然地站在他面前。
阿隐方才还惊魂未定,这会儿又被云明吓得脸色发白,不由地往后一退。
归墟禁地看似没有守卫,实则布满了结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结界的力量误伤。
少年见他快要走到禁地之际,当即飞身到了阿隐跟前。在对方还未反应之际,伸手拉住了阿隐,使力往前一送。
阿隐一个趔趄,直接扑进了某人怀里。
没有了话语的竹林瞬间安静了,除了蝉儿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只有三人微微的呼气声。
“你还要抱多久?”少年低头看了下正死死抱着他的人,冷声提醒。
云玖「下」()
阿隐方才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毕竟比起被摔成狗吃屎;他的身体和思想还是很愿意抓住这么个冷冰冰的柱状物的。
只是经过少年这么一提醒;阿隐才惊觉自己正紧紧抱着的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冷如冰山的家伙。
“谢谢。”阿隐连忙将手放下;有些不好意思。
“这结界是掌门师伯费了心思设下的;防的是偷窥归墟秘笈的人;我只是不想他的心血因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给破坏了。”
少年虽然救了他,却说他是白痴!阿隐气得不由瞪了他一眼,嘴上却没好气的说道:“我的确是不太懂有关禁地的事;可我一直在学习,师兄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师兄?你不喊他扑克脸了?”云明一声轻笑打破了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只见他一面用扇子拍着衣袍,一面朝少年戏谑道:“这个扑克脸我虽没听过;不过啊十之八九是在说你坏话呢!”
阿隐方才得怒气也被那声轻笑给打散了不少;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这么冲了:“我怎么可能说他坏话?他可是我的恩人呢;我若是个女的;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呢”
阿隐这么一说;云明笑得更疯了。
此刻;少年的面容在明月的光辉下显得更加白皙;朝云明深深地了瞟一眼;漆黑的眼眸暗含警告之意:“要不要我跟师父说,上个月拿走他新买的鼻烟壶的人是”
“哎哎哎”见少年有些恼了,云明知趣地隐了笑声;只是一双丹凤眼上依旧留存着笑意;他带着一丝埋怨说道:“云玖你这就不厚道了,分明是这个小子惹你的,关我什么事?”
云玖?这个扑克脸竟然是排行第七的云玖那个归墟剑术第一的云玖?
他怎么可能是云玖呢?
阿隐有些震惊和无措。
这三个月来,他对云间师兄口中这个在短短一年之内就以高超的流星剑法称霸归墟的云玖充满了羡慕、佩服、崇拜之意,甚至把他当做自己前进的标杆。
这个阿隐他最讨厌的扑克脸和他最喜欢的偶像居然是同一个人!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的趋向。
“我”
阿隐刚一开口,就听云玖沉声道:“你不用解释,我对这个称呼没有半点兴趣。”
他对这个绰号不追究,很好,非常好。
阿隐暗自松了口气,气还没松完,只见云玖紧捏灵珠,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隐,带着审问的语气开口道:“不过,你还没回答我这这珠子的来历。”
阿隐又被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不追究这个绰号,而是他对珠子的事更有兴趣,而且是很深的兴趣。
见阿隐沉默不语,云玖抬脚向她走近,在这儿寂静的夜色里,明月的照耀下,蝉儿的鸣叫中,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虽然阿隐对云玖没有好感,可他不得不承认,云玖的一双狐狸眼真的好美
不是女子的阴柔之美,而是男子的明澈之色,眸色漆黑透亮如海水一般,幽深看不见尽头。
毕竟自己的灵魂是女性,即使有一副男人的外壳,阿隐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悸动。
那双迷人眼眸吸引着他,渐渐地将他淹没在浩瀚的海洋里。
阿隐就这样看了他许久,直到云玖再一次亮起的嗓音,才将他救赎。
阿隐不由提高嗓音来掩盖自己的失措:“我我为什么要告诉啊!”
云玖捏着他的手,冷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你放手!好疼啊!”
云玖冷笑了声,反倒捏得更紧了,就连阿隐脉搏上的跳动他都能一清二楚地感受到。
皎洁的月光,灵珠的幽光,两者交相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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