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洪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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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洪英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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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书生们更加幽怨。都这样了,还运动?怕是一会儿连门都出不去了。

    殷复声在书生之间扫了两眼,看到方大洪抱着胳膊,满脸嘲笑,“方大洪!”

    “夫子,您叫我?”

    “嗯!今日来了几个新人,你来教他们做俯卧撑。”

    “好嘞!”方大洪很满意他的差事。

    殷复声接着道:“你自己做三十个。”

    “啊?怎么这么多?”

    “昨日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你当与他们一样形态才对,如今看你行动自如,余力尚足,三十个当不成问题。”

    方大洪一脸郁闷。

    殷复声接着道:“其他人都要比昨日多做一个。”

    “啊?这不要命吗?”众人吵吵不满。

    看书生们的神态,殷复声摇摇头,对李嫣儿道:“嫣儿,你来试试,看能做几个?”

    李嫣儿和殷复声一起长大,当然早就见过这些奇怪的锻炼模式。当即,痛快的应了一声,把手里的鞭子往腰上一插,俯身做起。

    “一个,两个,三个”众书生傻眼。

    这是姑娘吗?

    李嫣儿一连做了十来个俯卧撑,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殷复声遂喊停,对书生道:“你等莫非还不及一个姑娘?”

    傅鼎臣撇嘴,“她能算姑娘吗?”

    “小子!你找打啊?!”李嫣儿鞭子一举,怒道。

    傅鼎臣一瞧,急忙往别人身后躲,“瞧瞧,这哪里有姑娘的样子?”

    “行啦!若是不想连女子都不如,就好好给我运动。”说罢,殷复声转身往堂内走,顺便悠悠地捎带一句,“做完俯卧撑,接着跑步,跑到你们不觉得腿僵为止。”

    怎么可能会不僵,只会越跑越僵,好不好。

    田荣笑呵呵地追着进堂去,讨好道:“复声啊,你看我这肚子,可否”

    “正因为你这肚子,才更该多动。把你商贾那一套收回去,在这儿,不管用。”殷复声说完便不再理他。

    田荣一脸便秘,哼唧着,“早知道,还不如去别的私塾呢。活受罪哦。”

    李嫣儿笑道:“你们不是一向瞧不起女子嘛,今日,谁敢跟我比比呀?哈哈,瞧你们,一群弱鸡!”

    在李嫣儿的嘲笑加激将下,今天的书生们还真是拼了。运动量比前一日多一倍,速度倒快了许多。

    当大家运动完坐回座位的时候,这才真的发现,果然,他们虽然很累,但腿真的不僵了。

    学生都坐齐,殷复声开口问道:“我来问你们,汝等何人?”

    书生们一愣,何人?什么意思?

    “我等是读书人!”傅鼎臣道。

    殷复声摇头,“狭隘了,往大了说。”

    “那,我们是中原人。”

    殷复声弯弯嘴角,“再往大说。”

    “吾等皆是大明子民。”有书生道。

    在这句话的提醒下,傅鼎臣跟着道:“吾等乃炎黄后人,华夏子孙。夷人也称我们为汉人。”

    “嗯,既然提到夷。那请问,何为华,何为夷?”殷复声继续问。

    闻言,傅鼎臣勾勾嘴,道:“春秋者,礼仪之大宗。故华夏有礼,而蛮夷无。夫子,此华夷之辨,古书中多有记载。如汉书提及: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被发左衽,人而兽心,其与中国殊章服,异习俗,饮食不同,言语不通,辟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随畜,射猎为生,隔以山谷,雍以沙幕,天地所以绝外内地。,除此外,还有春秋,后汉书,诗,经等,皆有著述。夫子若是不知如何分辨华夷之人,大可翻书来看。”

    傅鼎臣挑挑眉,认为殷复声的问题过于小儿科,面露神气之态。

    殷复声并不理傅鼎臣的挑衅之语,反正色道:“确如古人云,华夷之别,在于风法异也。法不可破,风不可异。”说着,他顿了顿,目光犀利地看着在坐之人,问道:“若有一日,有人破坏了法度,变换了旧风,要汝等剃发易服,形同蛮夷。就汝等将如何应对?”

    傅鼎臣想了想说道:“夫子过虑了吧。自古华变夷者有,夷变华者无。即便是前胡元入主中土,杂居中0国,尚不能改变国中旧风。夫子,您这一问,实在多余呀。”

    殷复声摇头道:“汝竟不知,萨尔浒一役之后,如今建虏占据辽东开原,铁岭等地,强迫其地百姓剃发易服,形同此图。”

    说着,殷复声将桌上一张剃发易服后的人像图举给书生们看。

    若只是说还感觉不到,书生们但一见图,错愕之下,大为震怒,纷纷愤慨道:“这,这这这,如此丑态,伤风败俗,有失体统。吾等圣人门生,虽死不从也。”

    方大洪道:“我要考武举,就是为了早一日能去跟鞑子拼命。”

    闻言,殷复声点头道:“萨尔浒一役后,建虏占我国土,杀我同族,乱我风法。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作为华夏子民,我们需知,与建虏之战,乃是关系我族存亡之战。身为汉家儿女,当以中土为重,不吝私利,奋起抵抗。”

    “说得好!”方大洪拍桌叫好。

    众书生亦频频点头。

    殷复声从桌上举起另一张纸,其上写着个大大的繁体“漢”字。“若失(中土),何以称漢?”

    他起身直腰,挥手在纸上又写两字,举起示人,昂首挺胸,神态威严,“本夫子今日乃至日后所讲,只有二字:民!族!”

    (第一卷终)

第42章 故友重逢() 
日出月落,花败复开。转眼间,殷复声在三立书院教书已经一年多了。

    而这短短的一年多里,书院却变化甚大。走了一些原有的书生,又来了一些新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懂他在讲什么。留下来的,往往都是所谓,顽劣不堪,不成气候的不肖子弟。

    在年节过后的一日,留恋尘世的冬季,竟迎春飞雪。

    殷复声照例晨起要前往书院,刚一出门,就看见父亲殷士通趴在梯子上,扫屋顶上的积雪,他上前扶住梯子,“爹,这些活儿让我来吧!”

    殷士通道:“咱家屋顶有阵子没修了,怕它经不住雪压。爹就扫扫,你是个教书先生,这粗活儿,哪能让你干啊。”

    这时,许氏也起床出屋,径直出了院门,往城门方向眺望一番,忧心忡忡地小声自语,“咋也不知叫人捎个信儿呢?”

    这已经是许氏每日必做的事了。

    殷得中前年中秋节后,去了介休,偶尔拖人捎个信什么的,说他赚了多少钱,说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多大的世面,还说范大财主如何器重他。总之,就是一切都好。

    可是,也不知为何,从去年中秋节他回来了一趟以后,就与家人断了联系。甚至过年都没露面,连个口信都没有。这可急坏了望子成龙的许氏,天天趴在门外盼儿归。

    “二婶儿,哥过阵子一定会回来的。”殷复声安慰道。

    “是啊,弟妹,放心吧!最迟超不过中秋,中儿一定回来。去年他不就是中秋回来的嘛!”殷士通道。

    “唉,我当然知道。”许氏扭两下脖子,佯装满不在乎地道:“你说这孩子,就是再忙,也得给家捎个信儿不是?唉,这范大财主也是,就算我们家中儿有本事,也不能就可着他一个人用啊!唉!真是”

    许氏说罢调头回去了。

    殷复声和他爹对视一眼,挑挑眉,一笑无语。

    “好了,你快去书院吧!”殷士通扫好了屋顶,跳下来道。

    “诶!”殷复声帮着把梯子搬回屋,与家人招呼了一声,就准备出门。

    他刚跨出大门一只脚去,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复声!”

    殷复声定睛一看,竟是陈大牛。

    只见他身后拉着一个大的平板车,上面一个小山包,还蒙着块破布。大雪天的,只穿着一身夹袄,夹裤,还是破破烂烂的。脚下的鞋更惨,单布鞋面儿,已经和底子分开了,抬脚时,甚至能看见鞋底已经磨穿了洞。

    “大牛?!你怎么来了?”殷复声急忙出门相迎。

    陈大牛一见殷复声,放下板儿车,就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复声,我娘死啦!”

    “啊?”殷复声一惊。也难怪衣服破成这样都没有人补。“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年前了。”陈大牛抹了两把鼻涕,抽泣道:“自你走后,咱村就没断过加税。我家种麦子不够交,他们就把我家最后那两亩地给抢了。我娘一气之下就病了,挨了几个月,就不行了。”

    “那番薯呢?不是让你种了去县里卖吗?”

    “还说呢,我听你的,到县里卖烤番薯,可是,没招来买主,却招来了一群流民,全给我抢了。气死我了!”

    “那,后来呢?不是还有三亩旱地吗?”

    “幸亏那三亩旱地,还有剩下的番薯,我才能撑到现在,没被饿死。”陈大牛擦了擦眼泪,“我娘死了之后,村里人说我命硬,克死了全家,不让我再在村里呆了。没法子,我只能来找你了”

    “不行啊!”陈大牛话没说完,许氏好像要杀人似的冲了过来,“复声,这人命太硬,咱可不能让他留下。不然,咱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说着还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陈大牛。

    陈大牛沮丧地垂头道:“复声,我也知道我不该来的,不过,那时候答应你,要给你送番薯,我陈大牛可不能说话不算。”说着,他转身,将身后覆盖在板儿车上的破布一掀,整整一车的番薯。“这些是我后半年种的。”

    “这么多啊?”一见番薯,如获至宝,殷复声大喜。“你该不会是从村子里,徒步拉来的吧。”

    “那不然咋来啊?拉着它,一路来,都不觉得冷!”

    许氏看这一车土疙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看,这世上只有你们两个会把土疙瘩当宝贝。”

    殷复声笑道:“二婶儿,你可别小瞧它们。就这些土疙瘩,用不着咱们收留陈大牛,他自己够买十几套大宅啦。”说着,一拍陈大牛肩膀,“走!”

    “去哪儿啊?”

    殷复声笑道:“咱们先把番薯送到我家饭馆去。然后,带你去买身衣裳,再把你这鞋换了。”

    陈大牛一听,高兴了,“诶!嘿嘿。”

    “二哥,你要去饭馆啊?等等我们,咱们一起走。”身后殷得安和殷梦珠跑了过来。

    珠儿第一个跳到殷复声面前,站在雪地上,张开双臂,抬起头,迎着徐徐飘散的雪片,轻点脚尖儿,原地飞转,好似舞动的精灵。不多时,她脚下厚厚的积雪上,呈现出一个雪坑。她的头上身上,也落满了白雪,像是一个刚刚塑好的雪娃娃,干净没有污点。

    不多时,安儿也跑来了。“大牛哥?你咋来了?”

    陈大牛没有多说,只憨憨的笑。

    殷得安也没多问,继续道:“二哥,你不去书院了吗?”

    “嗯,今日有更重要的事。你也去饭馆帮忙吧。”

    “诶!好!”

    “珠儿,咱们走了。”板车拉出去几步,殷复声回头,叫珠儿跟上。

    珠儿停止了舞动,追了上来,这才注意到陈大牛,“诶?大牛哥?呀!还有番薯呢!我好久没吃了。”

    “今日就让你吃个够。”殷复声笑道:“珠儿,安儿,帮忙推车,一会儿到了馆子,扔几个进灶火里烤。”

    “哈!太好了。”安儿和珠儿同声道。

    看着几个人离开的背影,许氏在后头撇撇嘴,“还十几套宅子?当那是金砖银块呢?”

    大雪天,雪花遮眼,街上没有小摊贩,连行人都很少,饭馆自然也不忙。

    几个人加上饭馆的厨子把番薯卸进厨房,殷复声去书院知会了一声,让学生们这几日自修,随后出来,带陈大牛去买冬衣,棉靴去了。

    ()

第43章 物以稀为贵() 
给陈大牛买完冬衣棉靴,再回到饭馆的时候,已经隐约可以闻到番薯的香味儿了。

    殷复声和陈大牛搬了两张桌子到大门口,等安儿和珠儿的番薯一烤好,就摆在门口售卖。

    一边卖,一边几个人一起吃。不大的功夫,整条街上飘的都是番薯的香味儿。

    “少东家,这叫个啥?真好吃啊。”大厨吃的津津有味。

    “这叫番薯。”珠儿高兴地回答。

    “二哥,这些番薯卖多少钱?”殷得安问道。

    殷复声想了想,笑道:“卖一两银子。”

    “啊?!”大家伙一惊,大厨道:“那能有几个人买得起呀?”

    殷复声一笑,“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陈大牛刚伸手要拿番薯来吃,一听这要卖一两银子,立刻又把手缩了回去。

    殷复声瞥眼瞧见,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复声,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早吃腻了。再说这么贵的东西,我要知道能卖一两银子,就是饿死,我也不能吃。”

    大家一听,不禁失笑。

    “饿死都不吃,那不是傻吗?”殷复声道。

    “要这么贵,我还是来碗儿面实惠。再说,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别的啦!”

    “想吃面还不容易?”殷复声立刻让大厨去厨房给陈大牛做了一碗加大加肉的热汤面。

    陈大牛吃得滋溜带响,满头冒汗。

    又过了一会儿,雪渐渐小了,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殷复声摸一摸桌上的番薯,对安儿和珠儿说:“把剩下的拿进去,回回炉,让它散的味儿更大。”

    两个小的应声抱着番薯进了厨房。

    这时候,大南市街上呼呼啦啦来了一串车队,车上满载大件儿的箱子。看着应当是哪家铺号置办货物。

    “你们都快着点儿,别磨磨蹭蹭的,这大雪天的,路可真难走,别回头再湿了我这上好的锦缎。”带头的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穿带整齐,走在前头,一脸的倦容。

    车队走到东米市的岔路口,中年人突然抬手,示意后边儿的车队停下。随后,努着鼻子,四处闻。“这什么味儿啊?你们闻见了吗?”

    后边儿的拉车人也闻一闻,“没什么味儿啊?”

    “不对,你们的鼻子不灵。这味儿好香啊。”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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