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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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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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显赫,只怕处境会极为凄凉。

    而慕博庸则不用说了,他本是老祖宗的第二个儿子,本没有资格继承爵位,可惜原本的嫡长子在十六岁时不幸去世,于是只能由嫡次子的他来承爵了。那时他才六岁,被老祖宗溺爱着长大,除了一张好皮相,毫无长处。

    原本的靖安侯待他极为严苛,只可惜老侯爷英年早逝,年轻的慕博庸根本承担不起靖安侯府的重任,于是这堂皇的府邸从内部一日日衰败,到了如今。

    老祖宗念念不忘的,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权利。而慕博庸想要的,是唐氏遗留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嫁妆。

    他们想要得到这一切,就必须拿到这管家权。

    可笑的是,他们一面觊觎着别人的东西,一面又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些东西属于自己,当慕言春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般欣然应允之时,便觉得是慕言春大逆不道。

    慕言春愈理解他们,便愈觉得他们是如此的可悲可叹。

    “春儿,既然母亲已经说了,那为父也就与你直言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慕博庸脸色有些难看。

    “父亲。”慕言春轻声打断,一脸讶然之色,“女儿愚笨,不明白老祖宗为何动怒,女儿方才并未说不愿意将管家权交与四姨娘啊?”

    慕博庸一愣,就连还在生着闷气的老祖宗也懵了。

    慕言春轻笑说:“如果老祖宗是觉得孙女瞧不起四姨娘、不愿意交出管家权,那可真是冤枉孙女了。四姨娘为人宽厚亲切,孙女喜欢还来不及呢!再说这管家权只要是由适当的人接管,孙女都绝不会有丝毫怨言的只是”

    老祖宗与慕博庸看见慕言春的态度如此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没反应过来,只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成了,心中雀跃万分之时,便听见了慕言春的那句转折。

    “只是什么?”老祖宗皱起眉头。

    慕言春颇有些苦恼地揉起了眉头,“只是娘亲当年用自己的私银买了一些庄子铺子,进项还不错,这些年都用来贴补家用,虽说比不得咱们府里那些庄子,可到底还有些收益,孙女不知是将那些庄子作为母亲的遗物还是作为府中的进项?”

    老祖宗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说这慕言春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不过是一些庄子,能有什么赚头,怎么能跟靖安侯府相提并论?又想起慕言春口中所说的“遗物”,不觉有些晦气。

    慕博庸也是哭笑不得,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么一丁点儿东西才犹豫万分,最后还将老祖宗给惹怒了?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那些庄子好歹也是个进项。

    慕博庸白白得了大笔银子,心情极为不错。他亮亮嗓子,和煦地看着慕言春说:“春儿,你如今年纪还轻,那些商户都是一些刁民,奸滑老道!你要是不小心被人诓了,少不得又要伤心懊恼许多日,还是为父先替你打理一些时日,等你出嫁之时再作为你的陪嫁更为妥当。”

    老祖宗正顾及着慕言春口中所说的“遗物”二字,到底还是觉得那些铺子不干不净得很,听见儿子想要把那些铺子放入名下,脸色大变,连忙说:“既然是唐氏的私银做的买卖,那就给了春丫头好了,毕竟是个念想!左不过一些铺子庄子,能有什么打紧的!”还是儿子的性命更为重要。

    慕博庸虽然舍不得那些银子,可亲娘发了话,即使不情愿,他也不敢违逆。

    莺儿站在慕言春身后,脸色一片惨白,她从未见过如此心狠的亲人,这不是要了小姐的命吗?当日老祖宗唤她过去要她劝小姐将管家权交出来,她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吭。可没料到他们竟当着小姐的面她只觉得自家小姐的命真的好苦啊!连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见了也觉得心酸。

    慕言春对于莺儿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也没有什么好不舍的了。

    只要她一日还在慕家,她就不可能手中攥着着权力安然无恙,那些钥匙还有名簿,迟早都会被老祖宗弄到手的。明知如此,她就不会让事情向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趁着父亲没有防备,也趁着母亲的威力还在,她必须趁早将那些铺子拿到手。

    在母亲嫁进慕家的时候,这个靖安侯府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些铺子庄子?

    那都是母亲拿自己的嫁妆贴补的!

    她也只是欺父亲与老祖宗是外行,看不懂其中的门道罢了。等父亲完全掌握那些庄子,就会发现这些年为了贴补家用,唐氏的嫁妆早已经被使得差不多了。

    而他以为的那些只能赚些贴补的庄子铺子,其实才是唐氏留给慕言春的最后退路。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慕言春已经将账目改得差不多,他也发觉不了其中的猫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地位() 
一番小变故,对宴会的进行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虽说老祖宗对此事势在必得,可她也明白这事儿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因而声音极低,那慕博庸一向自诩正人君子、名门贵胄,对此事就更加小心。除了坐在附近的几位姨娘听见了些许,其他的人什么也没听见。

    他们原本见老祖宗待慕言春极为热切,想着到底是嫡生子嗣,身份高贵,老祖宗虽然平日里不闻不问,可其实还是极疼爱她的。大小姐虽聪慧机敏、讨人喜欢,可再如何也是庶出,跟嫡生小姐怎么都是比不得的。

    一些见风使舵的人想着是不是该跟二小姐讨个好,在二小姐面前露露脸就看见老祖宗脸色一变,似乎是训斥了二小姐几句,紧接着连侯爷脸色也不好起来这些人是何等的人精,立马就看出了眉头,刚才的那些念头一下子就被甩出了脑子,不知道抛到哪儿去了。

    可心里还是在七拐八弯地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才能惹得老祖宗如此动怒?

    要知道,老祖宗平日里可是格外和气慈祥的活佛啊!

    他们不知道的事,慕芩雪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张明艳妩媚的脸蛋忍得煞白,在黄桐木几下的手指将罗裙捏得死紧,就怕老祖宗看出不对,惹得老祖宗不痛快。

    唐氏一死,她本以为这重任会落在母亲手中,却没料到老祖宗竟如此喜爱江氏那烂泥一般的女人,竟打算将管家权交与她?

    没错!这次宴会她的确办得不错,可并不代表她就有资格越过罗氏去拿她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那女人不就是出身书香门第,会说一些从书里看来的离奇故事讨老祖宗欢心吗?凭她那般默不作声、软弱可欺的性子,竟然想打理整个靖安侯府?

    老祖宗简直是昏了头了!

    还有父亲父亲不是最喜爱母亲了吗?为什么任由老祖宗做出这么可笑的决定?就因为母亲怀了身子?他就不能再拖上三个月,先让慕言春这蠢材管上三个月,等母亲生下弟弟再做决定吗?到那时这几人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慕芩雪心头一动,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没错、没错不必着急。如今唐氏一死,整个靖安侯府能放得上台面的姨娘只有那么寥寥几个,先让江氏得意几天也不错,至少可以成为母亲生产时的挡箭牌有了江氏挡在前头,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在母亲身上动手脚了。

    这后院女人唯一的武器,就是父亲的宠爱,这一点,无人能与母亲相比。虽说这些日子父亲常常往别院留宿,来湘君院的次数少了许多,可父亲依旧是最喜爱母亲的。只要母亲顺利生下弟弟,到时必定会走到唐氏的那个位置,到那时何愁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江氏?

    慕芩雪深深吐出一口气,刚才贸然听见这样的消息,一下子被冲撞了心神,竟然差点失态看来自己的定力还需要多多磨炼啊!

    这样想着,慕芩雪的目光在慕言春身上悄悄转了一圈。

    说起来,这个令自己心神失守的罪魁祸首似乎比从前机灵了许多。她当时听到老祖宗的话时,十分笃定地觉得她一定会像她那愚蠢又悲惨的母亲一般抵死不从呢!

    贞烈是一种十分值得人赞颂的品质,就如同那些话本中为爱殉情的才子佳人一般令人神往。正因为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才更令人神往啊!就如同她母亲的早逝,令人唏嘘又惋惜。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那个女人的一点点可悲的怜悯罢了。慕芩雪可没有兴趣成为那样的女人。

    正因如此,她也并未在慕言春身上多加关注。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家伙,经过了一些波折变得稍微聪明了些许,实在正常不过。慕言春慕幼萱之流,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慕言春早已注意到了慕芩雪的目光,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她的注意,于是装作并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将目光投向了江氏。

    江氏抬头,朝她和善一笑,带着淡淡的温柔与丝丝书卷气。

    任谁看见她,都会觉得她只是一个柔弱无依、带着一些书香门第的腐朽规矩的温雅妇人。即便是前世,慕言春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当她面对着这个带着温柔笑容的妇人的时候,依旧恍惚觉得难以相信。

    所有人都觉得读书人迂腐、木讷,正是江氏身上的这一丝略有些迂腐的书生气息,叫所有人都忘记了,她也是一个如唐氏一般读过万卷书、心高气傲的机敏女子。

    慕言春看着江氏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如同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扬起了一丝和善的微笑。

    慕芩雪正好瞥见两人微笑示意的场景,一种古怪的不舒服的情绪浮上了心头,让她有些心神不宁。反正宴会已经过半,她到老祖宗跟前卖了会儿乖,逗得老人家笑个不停,赏了她一些果子,便推说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丝毫不妥,仿佛此事司空见惯一般。

    慕芩雪在靖安侯府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江氏看着慕芩雪风姿绰约的背影,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抚上腕间,却脸色大变,一个不慎碰到了面前的小几,撞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江氏,你脸色不好,是怎么了?”老祖宗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似乎江氏这一声扰了她的雅兴,可为了表示自己的仁慈还是问了一声。

    江氏勉强一笑,“老祖宗,方才不小心撞着了,不碍事的。”

    “嗯。”老祖宗并不怎么在意,正好也有些疲了,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慕言春见江氏难得慌张神色,心中疑窦丛生,想了想,低声跟莺儿说了一句,“方才八哥儿帮我去膳房拿汤,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莺儿心中奇怪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起八哥儿来,不过既然小姐问了,她也就一丝不苟地回答说:“今日有宴,膳房忙得很,师傅被绊住了时辰叫八哥儿多等一会子也是常事。”

    “嗯。”慕言春微微颔首,一丝不安渐渐漫上心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玉镯() 
老祖宗走后,这些人没什么再顽儿的心思了,待慕博庸宣布结束,人群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等人走尽了,慕博庸才皱着眉头看了江氏一眼,“你方才是怎么回事?脸色那般难看!这是赏梅宴,又不是在办丧”突然想起唐氏丧事刚办完没多久,慕博庸顿时收住话头,大觉晦气。

    却见江氏脸色更难看了,低声说:“侯爷我的玉镯不见了”

    一听只是个玉镯,慕博庸更加生气了,不耐烦地打断,“就为了一个玉镯你”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是当初小公爷给你的那个玉镯?”

    见江氏低着头没说话,慕博庸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看着江氏这委委屈屈的样子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又想训斥她几句,心里又焦急得厉害

    这可不是一般的玉镯,这是当年荣国公府的宋小公爷亲手送给江氏的,日后靖安侯府若是有个万一,可以拿着这个玉镯去求以援手竟这么轻易地被江氏给弄丢了?

    当年江氏随他一同前往穆宁王府恭贺老王爷六十大寿,谁知正遇山西叛乱,途中遇上了被叛匪千里追杀的年仅十四的宋小公爷,当时慕博庸瞧他衣衫褴褛本欲将其驱走,幸而江氏心软将其救下,才结了这一份善缘。

    可荣国公府到底是高门贵户,如靖安侯府这般的破落勋贵难以与之相比,久而久之,交情也淡了下来,就只剩下江氏腕上那一只玉镯了。江氏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呢?

    “你以前不都好好的将镯子放着呢吗?怎么今日就把它戴了出来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慕博庸气急败坏,他心中既焦且急,可事情一冲上头,他反而忘了该怎么办了,只能晕头转向地冲着江氏发火。

    江氏低垂着头颅,小鹿一般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惊慌失措,“侯爷我也是见今日宴会喜庆,心中欢悦,所以就”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说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记得当时吃冬蟹,我怕弄脏了镯子,便将它裹着帕子,放在了桌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不见的”

    慕博庸本来就昏头转向的,一听江氏这么说当即气血上涌,怒道:“定是有人手脚不干净,趁着吃酒的功夫将镯子捞了去!那起子脏污腌臜的烂人”话未说尽,他越想越气,将大管家张申叫进来,劈头盖脸就骂,“你是怎么干事的,竟然叫人在园里窃了姨娘的镯子!就是这屋子里的摆设,也比你手下那几个人管用的多!”

    那张申战战兢兢被叫进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兜头遭了一骂。一听是姨娘的镯子丢了,心里当即凉了八分,他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儿,当年那穆宁王府那趟路可就是他陪着走的。见侯爷这般脸色,他想也不想便知道是哪个镯子了。

    “侯爷”那斑白头发的大管家心里直发苦,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这宅子里这档子事儿不过常事,当初大夫人也着力管过一阵子,后来听说是打死了二房里一个丫鬟,被罗氏在侯爷耳边灌了些耳风,后来又不知怎的传到老祖宗耳朵里,大夫人反而挨了一顿训。这连夫人都管不了的事儿,现在临到头了,怎么就落到他们这些下人头上了呢?

    慕博庸叫张申进来,本来是为了跟他寻个主意,可一瞧他这满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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