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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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负-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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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弟可是句句发自肺腑,哪里是玩笑。”司徒岩若却是正了神色,缓缓摇了摇头,道,“臣弟这话真的是真心的。”

    “我对这江山社稷,全无兴趣。一生所求,只想纵情到老。皇兄轻而易举便能成全于我,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陇西括隐() 
“一生纵情到老,你说的轻巧,谁人能如此?”司徒岩卿听他说完这话,倒也面露几分惆怅,低低一笑,“且不说别的,便是穷人家的兄弟俩,也是守望相助的。你我更该如此,你毕竟是朕唯一的手足兄弟了。你不为朕挑起这担子,还有谁人能?”

    “皇兄。”司徒岩若亦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忧愁的神色,将那一张艳丽脸孔,染的一片委屈,可即便是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竟也丝毫不叫人觉得违和,“旁的不说,就是这次监国,臣弟心里委屈的很,再不想做同样的事了。”

    “朝堂上受着群臣的气,回头到了宫里,自个还担心着您,偏又多事之秋,臣弟那一个月过得真是苦不堪言。”

    司徒岩卿却是隐隐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可语气还是十分吻合,将这长兄姿态端的十足:“好了,你若是在京中待得腻了,便回去边关,榷场还缺人盯着呢。”

    “皇兄若是如此说,臣弟便一去不返。”司徒岩若倒是又露出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似是未曾听出司徒岩卿话中深意一般。

    “你来之前,朕倒是听人说,你处置了兵部员外郎,他从前得罪过你?”

    “并没有。只是那人口无遮拦,未免轻狂了些,臣弟不过是叫他清醒清醒,懂懂规矩罢了。”

    “罢了,随你去吧,左右,也不过是个微末官吏罢了。”

    *

    楚国,长平,太和殿。

    “……臣冯仁再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太和殿里鸦雀无声,只有刘元用那略有些尖细的声音,缓缓读着冯仁的奏折,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这太和殿上,却仍是静寂一片。顿了一瞬,忽而萧文渊出列,用一把清亮的嗓子缓缓道:“雍州括隐,倒是旗开得胜,虽是后头,还要做不少事情,臣却斗胆要先代雍州百姓拜谢陛下,陛下圣明,实乃黎民社稷之福祉。”

    说完这话,萧文渊便缓缓下拜,那一身深紫官袍,随着动作缓缓垂落,倒是姿态优雅,如同雪压松柏般清隽。

    他这一动,底下的群臣,亦是从怔楞之中,忙不迭地随着他下拜,一句句“陛下圣明”在这太和殿中回荡着。

    亦是随着一道缓缓下拜的苏峻却是拿眼光,一直瞧着前头的萧文渊。

    楚国世家,向来讲究所谓的同气连枝,若说苏郑两家乃是紧紧系在一处的,那玄家与萧家也大抵如此。虽说玄家这一代,选择与沈家联姻,但说到底,还是萧家与之更为亲密。世家之中,沈家颇有些高高挂起的姿态,却也不曾真的与谁家,系之一处。

    而萧文渊,本就是个温柔敦厚的性子,虽是中书侍郎,在朝廷之上却从不轻易讲话。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在这括隐的风口浪尖上,自个主动出头呢。

    也就是说,是玄汐或是他背后的玄氏,有所托付,请他或是萧家代为张口。在起身的那一瞬,苏峻的脑海里缓缓的划过这个念头,却是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玄家不想自己张口,却要分量亦是极重的萧家张口,这件事,已是昭然若揭。

    “好了,别一个个恭维朕了。”纳兰瑞瞧着底下的群臣,唇边露出来个浅淡的微笑,缓缓道,“既如此,朕倒是想和诸卿商量另一件事情。”

    “雍州括隐,既然已是完成泰半,似乎可以腾出人手来,继续括隐了。陇西为雍州壁垒,地位显要,既然雍州已定,那便不妨以陇西承继。”

    “陛下!”纳兰瑞这话刚刚出口,王钰却是猛地便叫了出来,站出群臣之外,却又一下子将口中剩下的话,搁置在此,整个殿内倒是一片死寂。

    “王卿要说些什么?”纳兰瑞倒是温和一笑,只是一双往日里含笑的眼睛,此时却是凌厉非常。

    “陛下,陇西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妄动……”王钰的唇,嗫嚅几次,刚挤出几句话,便被乔安亭打断。

    “何谓势力盘根错节?”乔安亭微微挑起长眉,往日温润的书院山长模样,不过几月时间的朝堂淬炼,眉目便已凌厉许多,说出话来,已是隐隐威仪堂堂,“天子之前,言说此事,你倒是大言不惭。”

    王钰被他这话一刺,脸色登时便暗了下来,却是冷冷回他一句道:“大言不惭?势力盘根错节之事,有何不可言说?我为臣子,直言此事,便就是向陛下尽忠。”

    “那在下便问您,为何陇西不可妄动?又何谓妄动?”乔安亭听了这话,却是冷冷一笑,言语之间尽是锋芒,倒是叫旁的人,都大吃一惊。不知这往日温和的乔安亭,为何今日便揪着王钰一人不放。

    “够了。”纳兰瑞的声音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瞧着眼前的群臣,面色少有的冷厉起来,“你们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陇西括隐,朕不是在与你们商量,只是告知。”纳兰瑞一手支在御案之上,眉头却是紧皱,“此事,半个时辰前,朕还尚未下定决心,只到此刻,朕却是心意坚定。”

    “此事无需多言。”纳兰瑞唇边忽的坚冷起来,“至于括隐官,诸卿可有人选?”

    群臣为纳兰瑞这话刺激的,犹在震惊之中,哪里想得出何人为括隐官。

    “陛下,臣以为,陇西括隐事关重大,其间关节症候,远非雍州一地可及。朝廷理应重视。”萧文渊今日将高调二字贯穿到底,又是在这无人发言之时,张口道,“臣举荐太府谢姚。”

    萧文渊这话一说出口,便是一直闭口不言,默默养神的苏晋,都猛地睁开了眼睛,瞧向站在太和殿中央的萧文渊,眼角余光亦是从萧虞脸上划过,虽只是余光一扫,期间严厉之色却是半点也不加掩饰。

    “太府?”纳兰瑞倒是低声咀嚼着这个词语,眼光落在谢姚的身上,脸上挂着意味幽深的笑容,谢姚被那笑容一触,走出文臣班列时,都颤抖不已。(未完待续。)

【番外】闪回() 
延熹二十一年的春日,正是苏岚第一次走上战场的时候。

    那一年,她不过是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容色依旧倾国倾城,身姿却消瘦的惊人。

    一张脸上,却是许多时候,都不曾见过笑意,一双秀美的长眉,整日里纠结一处。

    一张脸上的阴鸷之色,瞧着只觉老气横秋。

    离京前某一日竟是难得有了少有的闲适,苏岚出门去了魏国安的居所。

    没有意外,那个疯子又在摆弄着他的药草。

    苏岚心头倒也自有着无可排遣的愁绪,朝堂之上的几经倾轧,才终于定下她前往高州。

    可掌军之事,看似是她自个的胜利,可是,军中之事,又哪里是能轻易便看的到结果的呢。

    苏岚坐在他面前半个时辰,他却连头都未抬,苏岚倒是从自个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难得地挤出来个笑容,对着眼前的魏国安道:“你倒也不瞧瞧我,你要知道,刀剑无眼,兴许今日你眼前的这张美貌皮囊,没几日便会马革裹尸,面目全非。”

    魏国安却仍是头也不抬,只回她一句:“你不是自个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后半截,说的不就是你?”

    苏岚被他猛地一噎,一时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魏国安,倒是自个主动抬头看向了她,难得露出来个微笑。

    “你的脸虽美,看了几年,也习惯了。”魏国安低头捣着药,“这是你侄子的药,你一会拿过去吧,也省的我再跑一趟。”

    “他如此到底身子如何?”苏岚问道。

    “你的医术不低,你不知道?”魏国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学毒术,况且医者不自医。”当年俞安期叫她与王愫选择,而自己出于好奇,便学了毒术。

    “毒医相同,你虽然不及王愫与我,总也是明白的。你侄子,好的可能还是不多。只是,像如今这般,倒也没什么事,虽是小病不断的长大,不过是比其他人身子虚了些。只一桩,千万别让人害了他,若是被人下了药什么,可就麻烦了。”他难得这么多话,这般年轻的男子,却总是沉默寡言。

    “俞安期为何不亲自治?”苏岚轻声地说。眼前的人白衣翩翩,眉宇俊朗,虽然不是惊艳,但是总是让人看着极为舒服,可惜这个人,却不让人舒服。冷言冷语,却是十足十的医者仁心。

    “俞安期总是不如我的。我旁的不及他,只有这一个,比他强的多。我三岁学医以来,你是最让我烦恼的病人。”他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语气苦涩,撇着嘴,一脸的伤心。

    “魏国安你张口说这话,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苏岚轻笑着。

    “我若是烦你,我又何必在楚国待了这几年,虽说是你师父所托,我也不必如此。”他叹了口气,看着苏岚。

    “我不与你玩笑,我想你帮我个忙。”苏岚此时犹是少年心性,看着眼前之人那无奈的神色。这个人,外表温和,却总对谁都淡淡的,这天下间也没什么能牵绊住他,除了他手中的那些药草。

    “我想要伤寒药,金疮药,你那能解百毒的清凉散还有你的一大堆药丸药方。”苏岚看着对面的魏国安。魏国安是杏坛国手,天下之间扬名于外多年的神医,只是知晓他不过是一个如许的清润少年的人却很是寥寥。

    “你要这些做什么?你若是有什么伤病,我自会去看你。”他一向平淡的眸子里终于泛起淡淡的疑惑与紧张。

    “我用铅华散和你换。”苏岚轻声说。铅华散是天下间万金难求的毒药,是苏岚制毒多年以来最为得意的作品。无色无味,死后尸体亦不会出现青紫斑痕,如常人一般。

    “我问你为什么。”他平静地说,可蹙起的眉峰却山雨欲来。

    “我要离开京城,而你,不会跟我一起走。我总得先做点准备。”苏岚依旧平静地说。他是闲云野鹤的医者,又何必卷入这些乱世纷争。

    “离开京城你亦不必如此。你到底要做什么?”魏国安“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要从军。”苏岚仰着头看他,语气平静地让自己都吃惊,“我只盼你能替我照顾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你自己照顾去,你好端端地跑到军营里,你不怕你的身份,你是个。”魏国安急急地说,欲言又止。

    “我是个女孩子。可这又能怎样呢?”苏岚反问道,“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劝我了。”

    魏国安看着我,清润的眼里满是不赞同。他是口冷心热的人,这几年来,他虽是淡淡,却已是我性命交托之人。

    “罢了,从允诺俞安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魏国安的眼中汹涌的情绪已然平静,又变成了那副清润的模样,却转身走进他的药房。

    苏岚看着他翩然的背影,心口莫名地暖着。

    魏国安出来的时候,手中的匣子里已装满了药品,他放在苏岚面前:“你都知道这些是什么,我便不多说了。金疮药和一些时疫的药,我把药方也放在里面。清凉散不大够了,我这几日为你配出来。”

    苏岚点头微笑着接过,对他说:“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我的师兄王愫。”

    他摇了摇头,“那位少年权相?”

    “是啊,你和他很像。不是面容的相似,男子如他一般清淡优雅,是世所罕有。他的眉宇似乎是最上等的画师耗尽一生雕琢的。”苏岚轻声说道,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在眼前出现,“你们的气质很像。有时无情得很,丝毫不像是外边的温和。可有的时候,又温润的让人无法抗拒。”“那不过是对着不同的人的不同表现罢了。”魏国安面无表情地说,“若能像他,是我的福气。”

    “在我心里你和他一般,是我兄长一般的人物。无论何时,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以性命交托。”苏岚的目光有了几分温度。

    “你这么说,让我不得不也如待你一般待你的家人。我既已许诺,用我一生来守护你,便同样会尽我所能护佑你的家人。”他皱了皱眉,话语却那么的温情。

    苏岚对着他俯身长揖,心中说着,多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国公() 
“太府?”纳兰瑞倒是低声咀嚼着这个词语,眼光落在谢姚的身上,脸上挂着意味幽深的笑容,谢姚被那笑容一触,走出文臣班列时,都颤抖不已。

    谢眺出列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一片混沌,腿亦是颤抖不已。触到纳兰瑞那一直含着冷意的目光,更是浑身一颤,跪倒在地上。

    “太府为何如此激动。”纳兰瑞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瞧着眼前跪着的谢眺,“起来回话便是。”

    “陛下。”谢眺翻来覆去,只有这两个字可说,只唤了一句,便又没了声音,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那脸上神色,分明不知自己为何就招惹来这“飞来横祸”。

    纳兰瑞目光从谢眺身上移开,落在了早先说话的萧文渊身上,唇边勾起个笑容,道:“你今日难得话多。”

    “人皆有滔滔不绝之时。”萧文渊倒是含着个笑,微微垂着头,道,“往日诸位大人,皆是舌灿莲花,臣便是想滔滔不绝,都未曾有机会。今日,赖旁人沉默不语,臣这个往日捡不到机会说话的人,倒是也能有机会,多说几句。”

    萧文渊这话,说的倒是力道不小,一巴掌便拍在了这沉默不语的群臣身上,可他偏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是全然不在意自个说出了什么话,与他往日的谦逊姿态,倒是对比鲜明。

    只是,当他触到那一道凌厉的目光时,却是缓缓半垂了头颅。苏晋的双眼,凌厉而又明亮,全无年老之人的混沌或是疲惫,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斥责甚至冷酷,叫萧文渊不由自主地便不敢直视于他。

    “陛下。”苏晋缓缓从那檀木的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姿态从容而不迫,一身超品官服穿在身上,却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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