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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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书-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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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用一面院墙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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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月飞雪,小院染血() 
第九章六月飞雪,小院染血

    “咳咳咳。”夏何倚靠在乱石中,嘴角沁出血来,直到现在,夏何的笑容依然没有消散,咳嗽声也愈来愈低,似乎在刻意压抑着。

    山里人不解,夏何没有解释。从乱石中重新站了起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柄雪白长剑。“再来。”

    山里人没有犹豫,再次挥剑,这次的剑招不再是厚重如山的样式,却更加危险,带着寒意。

    这种寒意,不是指令人心生寒意的寒意,而是能作用在身上的真正的冰霜寒意,陡然之间,院里的一切都跨过了漫长的夏天,略过了令人苦恼的秋老虎,提前进入了冬天。

    “原来这就是不,你还不是。”夏何看着夏日飞雪的景象,不由感叹道,脚下微微一错,撇下自顾自散发寒意的飞剑,飞身又一次来到槐树底下,此时的槐树很是奇特,碧叶黄花却被染上一层白霜,夏何知道山里人很强,能够杀死自己的父亲当然很强,但不知道他竟强到了如此地步。

    六月飞雪,在人间本指冤屈未洗,上苍垂青人间可怜,降下大灾。

    只是,现在院里的两人都不曾背负愁苦的身世,上苍也不会降下瑞雪以示公正清廉,但依旧飘起了点点细雪。

    细雪真的很细,但毕竟是在夏天,于是不知春秋的蟪蛄明白了冬日的严寒,然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接下来提前结束生命的就应该是院中提着黑刀,被一柄白剑锁定的青年了。

    青年不想死,于是再一次举起了刀,重重挥下,刀鸣似惊涛拍浪,剑身真的激荡出层层浪花,砯涯转石万壑雷,浪花拍击的虽然不是高崖峻石,但还是响起了阵阵雷声。

    雷声阵阵,厚重而不易闻。剑吟轻唳,清脆而易见。

    雷声与剑吟交合,黑刀与白剑碰撞,终究还是剑吟略胜一筹,夏何再次被大力击飞,这次撞在了槐树底下,染上一层白霜的槐叶簌簌落下,带来阵阵微弱的几乎嗅不到的槐花香。似乎是连带着,青年阳光的眉角都被染了一道霜云。

    夏何甩了甩自己微麻的手臂,甩掉了一点残冰,再次站起,看着两次将自己击飞的白剑,吐了一口唾沫,唾沫带血。“再来。”

    除了开始施出一道飞剑的山里人依然在阴影里发出声音,“我说过的,我不介意用你妹妹的性命去换你的命。”白剑再斩,这次斩向的却不再是挥刀的青年,而是那间矮小的屋子,夏何依然笑着。

    然后,夏何的笑容和身影都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白剑剑尖直指的地方。夏何挥刀,刀剑再次碰撞,不过这次飞出的不再是夏何了,那柄黑刀终于劈开了那柄剑。山里人手中掐了个法诀,飞出的白剑又一次隐没在那抹阴影中。

    夏何半跪着,黑刀微鸣,刀尖没在泥土中。

    “没关系,你换不了。”你当然换不了,等你拿到我妹妹的命,我的命也早已经没有了,所以,没有一命换一命,只有一命搏一命。

    也许是想到了这一点,山里人再次沉默了。

    “继续出剑吧。”青年不再沉默,将刀从泥土中抽出。

    没有想象中的雪白剑光,也没等到赶来的救兵,剑还在鞘中,救兵还在哪里

    大殷西北角有一座大城,唤作大名,大名中有一座将军府,里面的将军虽然不是什么镇守一方的将军,却也是一位在西北有名的将军,只是他的有名却是因为这人的胆小怕事。

    正是因为这种胆小怕事,所以其实力虽到了一流的水平,却还只是混了个二流的职务,被派遣到了苦寒又混不到油水的西北边疆。

    这位所谓的平西将军清楚自己的懦弱,所以也就安然自若的在西北住下了,再加上北方多年不曾发生战事,这位平西将军的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有荒原的人,要去吗?”晚风习习,悠闲的晚风吹得大将军有些睡意,睡眼惺忪的看着将军府的一角,夜色半拢的一角

    “还没有人来,我该走了。”山里人的声音飘来,“要不要再等等?”夏何笑着。

    “不了,我该走了。已经很晚了。”夏何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暗的有些时候了,漆黑的夜空看不见星光,看不见明月,更看不见万家灯火,黑的只剩下黑色了。

    黎明前的黑暗。

    夏何收回目光,“总之,先试试这招吧。”夏何高高举起黑刀,然后

    狠狠的掷出。

    快,一般比作像飞逝的箭矢;重,一般比作像厚重的青山,一轻一重。而那柄黑刀就如同飞逝的青山一样。又快又重,空气像是被拉扯开来一般,嘶嘶作响。

    山里人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终于变了颜色,眉头紧锁,不敢有丝毫怠慢。

    十指紧紧锁住白剑的剑柄,剑为出鞘,已漏寒气。六月飞雪,再现。

    飞雪流转,撞上了飞逝而来的万钧山。

    雪本不是万年玄冰,但黑刀终究也不是真的万钧山,于是,万钧山被流转的飞雪横断。

    黑刀废了,被白剑从中断开,断刃斜插在两边。白剑直指手中空无一物的夏何,而黑衣人的身影也终究从围墙的阴影中走出。

    “你伤了。”夏何笑得很开心,目光落在山里人的手掌虎口处,那里开了一朵雪梅,娇艳欲滴。

    “你早就伤了,而且你的刀断了。”山里人看着夏何,认真的说。

    “没关系,只要你伤了就没关系了,你伤了就逃不掉了,你伤了就会死了。”夏何看着山里人,认真回道。

    “但,你很快就会死了。”

    “还没呢。我还有这个。”夏何从腰间掏出两样物什,两根银针,“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捡的。”

    山里人没有说话,但动了手。挥手,剑起剑落。剑落处开出一道血莲。剑再起。

    夏何吃痛,他终于发现了这位杀死自己父亲的人的力量多么深不可测。“看,你现在手也废了。”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还会腿法呢,嗯!”依旧剑起。“看,你的腿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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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院里,河边() 
第十章院里,河边

    涓涓细流,向来是形容流水,这里却形容夏何的手臂和大腿流出的血涓涓细流。

    “这样,你就伤不了我了。”山里人看着夏何,“而我就能杀死你,然后逃出去了。”山里人看着夏何,这时,许久不见的月亮终于露出了身影,然后,山里人的身形也暴露在夏何的眼中,这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像荒原上最常见的北旅商人,又像大殷的偏僻小城的杂货店主的主人。

    “你是不是还养了一只老猫?”

    “什么?”“没什么。”

    “你看,你杀不了我,我就要杀死你了。”山里人看着夏何,语气并不残忍,也没有联系,甚至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仿佛就像杂货店主躺在舒适的摇椅上,平静的向客人叙说自家店里没有他所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关于我的命。

    “也许呢。”夏何平静的看着这场关于生与死的戏剧开始放下落幕的帷布。

    突然,夏何笑了,笑开了花。几乎同时,山里人却皱起了眉。

    “不一定啊。”夏何笑得很开心,因为在这片安静的小镇终于传来了他期盼的气息,天微微亮,夜终于要过去了吗?

    山里人脸色有些难看,又恼又羞得挥出一剑,雪白似冰的剑刃却被两根银针挡去了去路。那两根银针当然是夏何的武器,但这是却没有人抓在手中,直挺挺的飘在空中,挡住了那道致命的剑气。就像之前白剑那样的飘着。

    “”山里人看着两根银针,穿过银针再看到箕坐在地上的青年,没有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我我是天才啊,要是就这样死了,会会不会,太没面子”夏何眼睛失了焦点,却依旧笑着,只是笑得着实有些难看,就像山里人现在的面色那般难看。

    耷拉,银针终究还是落了下去,落在夏何分开的两腿中间。与此同时,山里人已经感觉到那道强大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我是个刺客。”山里人开口了,自己本来最擅长的就是刺,而剑也很擅长去刺,所以山里人再次将剑拿将起来。

    剑尖从夏何的后背透出,刺穿了胸膛,月光下的青年倒在血泊中,胸膛的剑失了踪迹,院里的阴影失了踪影,一直盘旋在青年头顶的死亡阴影这时却在降临

    “你是山那边的人。”将军看着河边的人影,冷声说。

    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伤势,山里人的脸色惨白,像他手上的剑,像他见过最多的雪,他看着面前这位大人物,他清楚这是一位大人物,因为他感觉到面前这位看上去有些惫懒的将军身上那让人心生惧意的力量。

    “大殷的将军?”不知为什么,山里人突然很想说话,就像之前的夏何一样。

    “我不知道你是哪座府邸的大将军,但我知道我是山里来的人,是荒原上最高的那座山上来的,而河的那边就是大荒,你不敢杀我,因为杀了我势必会引起两国的战争,所以你不敢杀。”山里人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滴滴下坠,顺着白剑留下,冲淡了些剑上的血迹。

    将军看着剑下混着汗水的血水滴滴答答,看了很久,久到让人感觉他像是在发呆。

    过了很久,将军才抬起头,看着淋漓的山里人,点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走吧。”

    山里人愣了半天,是的,他是说的很有道理,但将军说的话却很没道理,没道理到山里人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他想趁自己过河时将自己击毙于河上,作一具河上的浮尸。

    将军看着自己面前的荒原人再发呆,他继续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可以走了,去河的那边。”

    山里人还是有些发愣,听到将军第二次重申,依旧不敢转过身去,哪怕他清楚只要轻轻一跃,他就能到达河的对岸,真正离开这个龙潭虎穴。但他不清楚的是离开龙潭虎穴的究竟是自己,还是仅仅是自己的尸身。

    “你怎么还不走,我还赶着回家。要不我送你过去吧。”将军有些生气了,不知从何处刮来的一阵风,吹起了将军的衣角,也吹醒了发愣的山里人。

    风越吹越急,就像赶着要回家的将军那样急,急切的风包裹着山里人,风越吹越急,越裹越紧,紧到山里人忘了呼吸,紧到山里人的道衣开始破碎,同样开始破碎的还有山里人暴露在外面的皮肤。

    过了半晌,岸边依旧吹着风,风依旧吹起了将军的衣角,只是那风变了颜色,像血一样的颜色,风中的山里人不见了身影,河的对岸也没有熟悉的道衣,猩红的风依旧吹着。

    “唉,这下怎么办,这么多年了还管不住自己的手,又下死手了,不对不对,不是我的手下重了,肯定是那个什么山里人太弱了。”

    “对了,这样应该不会引起两国交战吧,那么弱的家伙。”

    “算了算了,反正我就要退休了,要打也打不到我这里来,我还是装作没有到过这里吧,省得那个龙椅上的人拿这件事治我的罪”

    将军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平静的河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像往常一样接受着第一道阳光,只是某处猩红的河水在说着什么

    此时,与河边同样安静的是昨夜很热闹的小院,昨夜安静倾听者青年讲故事的槐树,在经历过撞击,霜冻后,逐渐恢复着生机。

    只是倒在树下的青年却在消散着他的生机。

    仰望着天空的夏何,眼中逐渐失去了颜色,他看不见太阳,却看见了白云和蓝天,看见了乘白云而下的身影,夏何什么也看不清,但依旧笑着,想着,要是自己死了,下辈子投胎成一朵云也是很好的,这样就能实现这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了。还能看一看亲爱的妹妹和娘亲,还能顺便看一下夏城的那些姑娘们,看看那个杀死自己的人死了没有,顺便看一眼某个冷血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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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离死别,长叹惋() 
第十一章生离死别,长叹惋

    想到了小妹,想到了娘亲,想到了自己的梦想,想起了夕阳下的血,想到了那柄黑色的刀断裂了,想起了那把雪白的剑,青年夏何想起了很多。

    世间有很多人想知道,人们生命垂危时,看见死神的下摆时会想起什么。

    曾经以为人死不过灯灭,不过云散,不管是灯,亦或是云,都不会在消失前想到什么,不过会怨恨掐灭灯的人,吹散云的风。死前只有怨,怨时间的不公,怨仇人的心狠,怨这世间所有,然后死去,带着怨念投生,故人生而有罪,彼时怨的罪。

    曾经以为人死不过闭眼,闭嘴,关闭了与世间的一切关联,不因尘世悲喜而悲喜,不因俗世不公而怨恨,仿若超脱,不过是皮囊的凋亡。世界的存在因我而存在,等我烟消云散,这花花世间也随我化作森森白骨废墟。

    曾经以为人死不过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开始,开始于另一段的旅行,彳亍在另一条的漫漫长路,结束是为了开始,所以死亡也是为了活着,只需要一碗汤,一杯茶,就能忘记所有,忘记前尘,以另一个身份懵懂而坚强的活下去。

    夏何不是怨天恨地的怨妇,他天生就是天才,他阳光自信的活过了二十多年,他品尝过世间的甘甜,所以他不会怨,他忘记了怨,哪怕死在别人刀下,哪怕死于非命。

    夏何自信却不自傲,他虽然认为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属于自己,但他不奢求,所有的星因为他的存在而消了颜色,他认为自己的死很重要,却也不重要,重要是对人,不重要是对所有人。

    夏何同样不会欢喜,没有即将踏入另一段人生的欢喜,自然也不会对离开的世界毫无眷恋。

    夏何是天才,但死亡面前没有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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