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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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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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他做太阳,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本来我很喜欢的修行都不喜欢了,他老是说我是天才,我当然是天才,但我不想当他手里的天才,我只想做一个四处流浪的天才。所以天才的我,很天才的学会了做修行上的废材。”

    “他不喜欢我这样,但他拿我没办法,只能看着我到处乱跑。可是,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荒原的月亮太亮了,因为北边有座山,荒原的太阳太热了,因为太阳下有座山。”

    殷槐不知道那两座山是什么,但想来应该不会是羊角河源头的羊角山,也不会是镇旁他常去的小山丘。

    “然后,他就被发现了,被荒主发现了。再然后,他就死了就死在我面前,被山里来的道人用道剑在胸口捅了个大洞,血流了好多,都流到我脚下了,但老家伙还是回头看了我,我早就跟他说过的,他从小就很疼我的,我说什么他都会信我的。只是这次他不信我,我真的早就跟他说过的啊!”

    青年的情绪有些失控,依然微笑着,只是那微笑被阴霾遮着,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连微笑都被水滴浸湿了。殷槐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眉头紧锁,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不知道跟从何处说起,就像夏何说的,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彼此世界的路人。

    青年嘶号的声音在院里回荡,传到了外面,只是不知道惊醒了几户人家,又有几户人家为他亮起了灯盏。

    重归安静的小院只听见几缕不知从何飘来的蝉声,蝉声戚戚,声声凄寒。

    过了很久,青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死了,我们得逃了,然后娘就带着我还有妹妹,逃离了夏城,离开夏城的时候,夏城换了新的城主,也改了个新的名字,只是老家伙不知道自己辛苦建设好的夏城徒做了别家的嫁衣。”

    “娘说要逃远一点,所以要到大殷去,但大殷实在是太远了,路太难走了。还有山里来的人,还有荒主的那些狗腿子们,所以娘也留在了荒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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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生几回伤往事() 
第七章人世几回伤往事

    “来追杀我们的人很多,小妹不能修行,所以只好让我来修行,爹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天才,比那荒原上颇负盛名的蛮子,还是大殷京城的为情所累的痴人,他们都不如我天才。我本来就是这片月光庇护下的土地的最天才的人物,但那又怎么样呢?”

    “对于大殷来说,我只是一个百年来最大的叛徒家族的一员,对于大荒而言,我也只是预谋失败的叛将的崽子。半年连破三境的天才,却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的血染红自己的鞋底,只能看见不会修行的娘自缚双手去拖延时间,只能带着自己的妹妹像丧家犬一般从荒原逃到大殷,甚至可能还要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其实我真的只是想到四处走走,见一见别的不一样的生活,闲暇的时候看看书,练练功就好了。”

    “今天在林子里,我又碰到了一个人,是岚叔,是我爹的朋友,也是我很尊敬的一位长辈,他也说爹该死,我娘也告诫我爹说不要这样但他就是不听。”

    “也许,他是有苦衷的。”沉默少年听到这里不再沉默。只是蝉声依旧戚寒,刚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终究还是发生了。

    “也许吧,总之,我们已经到了大殷,明天就会离开,继续南下,直到大荒势力影响不到的地方停留下来再找机会去救我娘。”

    “所以,真的非常谢谢你。”夏何偏过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轻纱,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大荒很大。”不知为何,闭着眼的少年说了一句废话。

    夏何沉默,良久,“是啊。”一声长叹将余生忧愁尽数吐出。

    大荒很大,北边大块的土地都属于这个背靠天山的帝国,所以大荒很强,强到曾经统治过整片大陆的国家都被他打压的不敢随意派遣军队到边疆巡视,所以大荒的势力极大极强,想必连大殷的都城汴梁都有大荒的势力。连大殷都没法护得兄妹二人的周全,那这天下又有哪里能成为两人的庇护所呢。

    夜色茫茫,前路茫茫,依靠在槐树底下的青年心里也是茫茫一片。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枕边虽不是故往山形,已是他乡绿柳,虽不见芦花弄秋,但闻寒蝉戏夏,终究是远离了那片伤心而又残忍,怀恋却被抛弃土地,一个在屋内,一个顿在门前,谁知明日此时,又会不会有那屋,那门,那槐,那人。

    想到这里,夏何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安静的少年好似睡着了般,斑驳的树影遮住了少年的脸颊,夏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说给这样一个少年听,也许仅仅也许憋太久了,也许知道娘亲还在太高兴了,也许逃离大荒太激动了,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他的安静吧,也许

    远远的有铃声传来,安宁悠扬,十分祥和,但听到铃声的殷槐却头露出了不详和的表情。

    “有人来了!”少年猛地从槐树底下跳起,看着院里的一角。

    比他慢一步的夏何也很快感应到什么,从槐树下坐直,手指落在了腰间的两根银针上。

    然而,那块角落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微凉的夏风带过几点枯叶,铃声很快平复。似乎刚才只是夏风不小心带动了挂在某处的铃铛。

    但殷槐好似没有放松的样子,依旧死死盯着角落里颓坯的围墙下的阴影。

    半晌过后,围墙外传来细细簌簌的轻响,接着又传来吱吱的声音。

    “是老鼠。”夏何似乎想打破这紧张的气氛,开口道,但仍是紧张的看着那抹阴影。

    殷槐没有搭理有些紧张的夏何,夏何也散发出自己的意识慢慢靠近着,没有强大的气息,甚至连那只调皮的小老鼠也逃到了别处。

    也许刚才就是一只老鼠吧,夏何这样想着,却瞥了一眼少年依旧紧绷的小脸,一直安静的小脸现在看不见一丝不确定,凝重的表情也给夏何的心头添上一层阴影,莫非真的有人?夏何将信将疑。

    终于,有人动了,不是围墙的那抹阴影下的身影,也不是蓄势待发的少年殷槐,而是将信将疑的夏何。

    夏何修长的手指将银针从腰间抽出,不知何时站起的身影也缓缓向围墙移动,没有人注意到,满地黄叶堆积,满院寒蝉凄切。

    然后,黄叶卷起,寒蝉声断,院中一角没有了阴影,连那颓坯的围墙都塌陷,垮塌了。

    院里安静的很,没有主人痛骂盗贼,也没有醉酒的人连声地歉意,院里的两人望着那半镙垮塌的土石,缄默着。

    “我就说了,没有人吧。”夏何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就走出了一个人,一个黑衣人安安静静地从土石后面走出,安静的站着。

    乌云隐月,主人没有秉烛夜谈的习惯,所以院里很黑,像黑衣人身上的黑色道袍一样黑,只是再怎么黑,殷槐的眼神很好,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盯着这位真正的不速之客。夏何的眼神没有殷槐那么好,但他还是能清楚的看见来自山里的刺客,因为刺客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山里人?”夏何问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位刺客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这位将自己从阴影里逼破出来的夏家少爷,只是看着殷槐,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夏何不知道这位来追杀自己的山里人看的并不是自己,但殷槐很清楚来自浓烈夜色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他思忖片刻。

    转身离开。

    我只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他的朋友,而在这里,我只是一个路人,所以请不要打扰我。

    不仅山里人看出了少年的意思,夏何也懂了少年离开的含义,他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他只是他遇见的路人,他只是闯进家门的不速之客。

    同样作的,山里人也是不请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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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试刀() 
第八章试刀

    想到这里的夏何,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常有的笑容都没有消散,依旧自信,只是自信中难免夹杂着些许苦意,难道大殷在大荒的多年打压下,国民连血性都没有了吗?

    夏何知道自己的感叹很没有道理,他只是不喜欢那少年的做法,连带着,他也不喜欢自己之前给少年讲故事的行为,只是这样更没有道理。

    夏何不再去想那些没有道理的是,因为最大的道理摆在自己面前,生死向来是这世间最大的道理。

    “现在,该我们了。”夏何的声音清朗,带着青年迸发的朝气,在北疆的微凉的夏夜里带来了些太阳的温度。只是就连太阳的温度也没办法驱散此时院里的寒意,寒意彻骨。

    山里人这时才把目光转向他,这名作为刺杀首要目标的夏家天才少爷,他当然认识他,因为他们见过,在夏家大院里,和他的母亲。

    只是那里还有他的父亲,就死在他的手中,那晚天很暗,跟今天差不多暗,只是那天的大院里充斥着血腥味,而今天这座千百里外的小院里却飘着淡淡的槐花香,但很快,这片槐花香便会淹没在无尽的血腥味中。山里人相信。然后从哪里掏出一把剑。

    剑光冷寒,剑刃泛着的冷光在一片黑暗中很是醒目,就像纷纷大雪中的一点梅,又像万千绿叶中的一抹红,只是这样的比喻稍稍美好了点,这只是一把剑,一把杀过人见过血的剑。

    夏何没有识出山里人,但他识出了那柄剑,那柄雪白的剑。

    白剑需以黑刀对峙,于是,夏何弃了腰间的银针,走向槐树,拾起那柄黑刀。

    “你会刀法?”山里人终于开口了,夏家本就是用刀的传统家族,像他爹就是赫赫有名的快刀大家,夏家的人都修快刀,但只有夏何不修刀,以前是因为不会修行,自然也就不会习刀,后来踏上修行之路后,又无人教导,只能自行学习族秘籍,却不知为何,夏何选了一门极其偏门的武器。

    “会,家里的刀法看过几眼。”夏何试过刀,未出鞘的黑刀在空中甩出几个漂亮的黑影,黑刀直指白剑。

    山里人看着指向自己的黑刀,“原来,他是来送刀的。”

    “他”自然指的是夏何白日里才见过的岚。

    接着,他将目光往上移,落在青年俊秀的面庞上,朦胧月光下的青年很是帅气。他也曾见过那样一个少年,一个比面前的青年年纪更小,也更有名的少年。

    “蛮不如你。”世人都传荒原上的青年第一高手,被叫作蛮子的少年是师承于荒北的那座山里头,但这位来自山里头的山里人却知道,蛮并不是来自山那边,或者,连山里头的很多人都不识得那少年,但这位来自山里头的山里人却识得,甚至与那传说里的蛮子对上过。

    既然对上过,那便是识得,那他说蛮不如面前的这般少年,那蛮就不如。

    夏何听到山里人提到了那位颇负盛名的少年的名字,微微有些发愣,但不同于荒原上的年轻人,虽然有些发愣,但发愣不是发怵,更不会心慌,因为他本来就是天才,这片星空下本应最耀眼的天才。

    “那是,我可是真正的天才。”夏何不免有些得意,但没有忘形,刀身斜侧,望着那团看不清的阴影。

    “我以前一直以为荒主对你的评价有些名过其实,但今日看来,恐怕还有所不如。你真的是一个天才。”听到少有的别人口中对自己天才的评价,夏何很开心,甚至生出了与对方把酒言欢的冲动,如果不是那柄剑的话。

    “你杀不了我爹。”夏何看着剑,说着话。

    “你爹太狂傲了。”山里人看着刀,回着话。

    “你跑不赢我。”夏何述说了一个事实,他清楚自己的能力。

    “我跑得过你妹,所以你才跑不赢我。”山里人没见过少年跑的有多快,但他见过正在赶回荒原的某人,恰好那个某人见过,而为了杀死夏何,山里人不介意用些不适当的手段。

    夏何说的很诚恳,山里人回答的也很诚恳。

    为了感谢山里人的诚恳,还有发现自己真的打不过对方后,夏何用更诚恳的回答想要劝山里人不要杀自己。

    “你杀不了我,因为这里不是大荒,我们已经过河了。”夏何说的很诚恳,藏在月光里的目光中也带着真诚。过了河,就不是荒了,河的那边是大陆最强的国家,而河的这边却是大陆第二强的国家大殷。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国家时也不会妥协,更不会准许别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杀人,大殷是这样的国家。

    “这里很偏,这里据临安很远,这里据大荒很近。”因为很远,所以那些能够杀死他的强者赶不到这里,至少在他杀死青年前赶不到这里。因为很近,所以他可以杀死青年后,就越过那条叫做羊角河的小河,到了荒原。山里人同样的真诚。

    “我会试试拖得久一点。”夏何举刀齐眉,他只需要托,拖着这位杀死自己父亲的山里人,拖到大殷的强者来到此地,杀死他。

    “你可以试试。”

    小院复归平静,暗流在平静下肆虐。

    如果可以,夏何愿意在这般微妙的气氛中一直拖下去,但感受到山里人所在的那片阴影中传来的阵阵洪流,他清楚,自己再不动,就真的会被杀死了。

    然后,他动了,黑刀出鞘,夹杂着点点蓝韵,呼啸而去,卷起千片叶,吹散槐花香。

    山里人没有动,但这样说又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准确的说,山里人的剑动了,从山里人手上迅速飞起,狠狠的砸在夏何手中的刀上,不过是简单的一砸,却以剑招使出了如山般的厚重感。

    夏何想要使出的无数精妙的刀法,也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不止如此,夏何还被这把砸来的剑给砸懵了。

    哄,用一面院墙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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