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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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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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上言功难成,愿罢其事。帝志在勉农,犹诏靖经度。未几,三司以费官钱数多,万一水旱,恐致散失,事遂寝。

  真宗景德初,诏诸州不堪牧马闲田,依职田例招主客户多方种莳,以沃瘠分三等输课。河朔戎寇之后,耕具颇阙,牛多瘠死。二年,内出踏犁式,诏河北转运使询于民间,如可用,则官造给之;且令有司议市牛送河北。又以兵罢,民始务农创什器,遂权除生熟铁度河之禁。是岁,命权三司使丁谓取户税条敕及臣民所陈田农利害,与盐铁判官张若谷、户部判官王曾等参详删定,成《景德农田敕》五卷,三年正月上之。谓等又取唐开元中宇文融请置劝农判田,检户口、田土伪滥;且虑别置官烦扰,而诸州长吏除当劝农,乃请少卿、监为刺史、合门使以上知州者,并兼管内劝农事,及通判并兼劝农事,诸路转运使、副兼本路劝农使。诏可。

  大中祥符四年,诏曰:「火田之禁,著在《礼经》,山林之间,合顺时令。其或昆虫未蛰,草木犹蕃,辄纵燎原,则伤生类。诸州县人畬田,并如乡土旧例,自余焚烧野草,须十月后方得纵火。其行路野宿人,所在检察,毋使延燔。」帝以江、淮、两浙稍旱即水田不登,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万斛,分给三路为种,择民田高仰者莳之,盖早稻也。内出种法,命转运使揭榜示民。后又种于玉宸殿,帝与近臣同观;毕刈,又遣内侍持于朝堂示百官。稻比中国者穗长而无芒,粒差小,不择地而生。六年,免诸路农器之税。明年,诸州牛疫,又诏民买卖耕牛勿算;继令群牧司选医牛古方,颁之天下。

  天禧初,诏诸路自今候登熟方奏丰稔,或已奏丰稔而非时灾沴者,即须上闻,违者重置其罪。先是,民诉水旱者,夏以四月,秋以七月,荆湖、淮南、江浙、川峡、广南水田不得过期,过期者吏勿受;令、佐受诉,即分行检视,白州遣官覆检,三司定分数蠲税;亦有朝旨特增免数及应输者许其倚格,京畿则特遣官覆检。太祖时,亦或遣官往外州检视,不为常制;伤甚,有免覆检者。至是,又以覆检烦扰,止遣官就田所阅视,即定蠲数。时久罢畋游,令开封府谕民,京城四面禁围草城,许其耕牧。三年,诏民有孝弟力田、储蓄岁计者,长吏倍存恤之。

  初,朝议置劝农之名,然无职局。四年,始诏诸路提点刑狱朝臣为劝农使、使臣为副使,所至,取民籍视其差等,不如式者惩革之;劝恤农民,以时耕垦,招集逃散,检括陷税,凡农田事悉领焉。置局案,铸印给之。凡奏举亲民之官,悉令条析劝农之绩,以为殿最黜陟。

  自景德以来,四方无事,百姓康乐,户口蕃庶,田野日辟。仁宗继之,益务约己爱人。即位之初,下诏曰:「今宿麦既登,秋种向茂,其令州县谕民,务谨盖藏,无或妄费。」上书者言赋役未均,田制不立,因诏限田:公卿以下毋过三十顷,牙前将吏应复役者毋过十五顷,止一州之内,过是者论如违制律,以田赏告者。既而三司言:限田一州,而卜葬者牵于阴阳之说,至不敢举事。又听数外置墓田五顷。而任事者终以限田不便,未几即废。

  时又禁近臣置别业京师及寺观毋得市田。初,真宗崩,内遣中人持金赐玉泉山僧寺市田,言为先帝植福,后毋以为例。繇是寺观稍益市田。明道二年,殿中侍御史段少连言:「顷岁中人至涟水军,称诏市民田给僧寺,非旧制。」诏还民田,收其直入官。后承平浸久,势官富姓,占田无限,兼并冒伪,习以成俗,重禁莫能止焉。

  帝敦本务农,屡诏劝劭,观稼于郊,岁一再出;又躬耕籍田,以先天下。景祐初,患百姓多去农为兵,诏大臣条上兵农得失,议更其法。遣尚书职方员外郎沈厚载出怀、卫、磁、相、邢、洺、镇、赵等州,教民种水田。京东转运司亦言:「济、兖间多闲田,而青州兵马都监郝仁禹知田事,请命规度水利,募民耕垦。」从之。是秋,诏曰:「仍岁饥歉,民多失职。今秋稼甫登,方事敛获,州县毋或追扰,以妨农时。刑狱须证逮者速决之。」

  帝每以水旱为忧,宝元初,诏诸州旬上雨雪,著为令。庆历三年,诏民犯法可矜者别为赎令,乡民以谷麦,市人以钱帛。谓民重谷帛,免刑罚,则农桑自劝,然卒不果行。参知政事范仲淹言:「古者三公兼六卿之职,唐命相判尚书六曹,或兼诸道盐铁、转运使。请于职事中择其要者,以辅臣兼领。」于是以贾昌朝领农田,未及施为而仲淹罢,事遂止。皇祐中,于苑中作宝岐殿,每岁召辅臣观刈谷麦,自是罕复出郊矣。

  帝闻天下废田尚多,民罕土著,或弃田流徙为闲民。天圣初,诏民流积十年者,其田听人耕,三年而后收,减旧额之半;后又诏流民能自复者,赋亦如之。既而又与流民限,百日复业,蠲赋役,五年减旧赋十之八;期尽不至,听他人得耕。至是,每下赦令,辄以招辑流亡、募人耕垦为言。民被灾而流者,又复其蠲复,缓其期招之。诏诸州长吏、令、佐能劝民修陂池、沟洫之久废者,及垦辟荒田、增税二十万已上,议赏;监司能督责部吏经画,赏亦如之。

  久之,天下生齿益蕃,辟田益广。独京西唐、邓间尚多旷土,入草莽者十八、九,或请徙户实之,或议置屯田,或欲遂废唐州为县。嘉祐中,唐守赵尚宽言土旷可辟,民希可招,而州不可废。得汉邵信臣故陂渠遗迹而修复之,假牛犁、种食以诱耕者,劝课劳来。岁余,流民自归及淮南、湖北之民至者二十余户;引水溉田几数万顷,变硗瘠为膏腴。监司上其状,三司使包拯亦以为言,遂留再任。治平中,岁满当去。英宗嘉其勤,且倚以兴辑,特进一官,赐钱二十万,复留再任。时患守令数易,诏察其有实课者增秩再任,而尚宽应诏为天下倡。后太守高赋继之,亦以能劝课被奖,留再任。

  天下垦田:景德中,丁谓著《会计录》云,总得一百八十六万余顷。以是岁七百二十二万余户计之,是四户耕田一顷,繇是而知天下隐田多矣。又川峡、广南之田,顷亩不备,第以五赋约之。至天圣中,国史则云:开宝末,垦田二百九十五万二千三百二十顷六十亩;至道二年,三百一十二万五千二百五十一顷二十五亩;天禧五年,五百二十四万七千五百八十四顷三十二亩。而开宝之数乃倍于景德,则谓之所录,固未得其实。皇祐、治平,三司皆有《会计录》,而皇祐中垦田二百二十八万余顷,治平中四百四十万余顷,其间相去不及二十年,而垦田之数增倍。以治平数视天禧则犹不及,而叙《治平录》者以谓此特计其赋租以知顷亩之数,而赋租所不如者十居其七。率而计之,则天下垦田无虑三千余万顷。是时,累朝相承,重于扰民,未尝穷按,故莫得其实,而废田见于籍者犹四十八万顷。

  治平四年,诏曰:「岁比不登,今春时雨,农民桑蚕、谷麦,众作勤劳,一岁之功,并在此时。其委安抚、转运司敕戒州县吏,省事息民,无夺其时。」「诸路逃田三十年者除其税十四,四十年以上十五,五十年以上六分,百年以上七分;佃及十年输五分,二十年输七分,著为令。」

  神宗熙宁元年,襄州宜城令朱纮复修水渠,溉田六千顷,诏迁一官。权京西转运使谢景温言:「在法,请田户五年内科役皆免。贬汝州四县客户,不一二年便为旧户纠抉,与之同役,因此即又逃窜,田土荒莱。欲乞置垦田务,差官专领,籍四县荒田,召人请射。更不以其人隶属诸县版籍,须五年乃拨附,则五年内自无差科。如招及千户以上者,优奖。」诏不置务,余从所请。

  明年,分遣诸路常平官,使专领农田水利。吏民能知土地种植之法,陂塘、圩垾、堤堰、沟洫利害者,皆得自言;行之有效,随功利大小酬赏。民占荒逃田若归业者,责相保任,逃税者保任为输之。已行新法县分,田土顷亩、川港陂塘之类,令、佐受代,具垦辟开修之数授诸代者,令照籍有实乃代。

  中书议劝民栽桑。帝曰:「农桑,衣食之本。民不敢自力者,正以州县约以为赀,升其户等耳。宜申条禁。」于是司农寺诸立法,先行之开封,视可行,颁于天下。民种桑柘毋得增赋。安肃广信顺安军、保州,令民即其地植桑榆或所宜木,因可限阂戎马。官计其活茂多寡,得差减在户租数;活不及数者罚,责之补种。

  兴修水利田,起熙宁三年至九年,府界及诸路凡一万七百九十三处,为田三十六万一千一百七十八顷有奇。神宗元丰元年,诏开废田,水利,民力不能给役者,贷以常平钱谷,京西南路流民买耕牛者免征。五年,都水使者范三渊奏:「自大名抵乾宁,跨十五州,河徙地凡七千顷,乞募人耕种。」从之。

  哲宗即位,宣仁太后临朝,首起司马光为门下侍郎,委之以政。诏天下臣民皆得以封事言民间疾苦。光抗疏曰:「四民之中,惟农最苦,寒耕热耘,沾体涂足,戴日而作,戴星而息;蚕妇治茧、绩麻、纺纬,缕缕而积之,寸寸而成之,其勤极矣。而又水旱、霜雹、蝗蜮间为之灾,幸而收成,公私之债,交争互夺。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所食者糠籺而不足,所衣者绨褐而不完。直以世服田亩,不知舍此之外有何可生之路耳。而况聚敛之臣,于租税之外,巧取百端,以邀功赏。青苗则强散重敛,给陈纳新;免役则刻剥穷民,收养浮食;保甲则劳于非业之作;保马则困于无益之费,可不念哉!今者浚发德音,使畎亩之民得上封事。虽其言辞鄙杂,皆身受实患,直贡其诚,不可忽也。」

  初,熙宁六年,立法劝民栽桑,有不趋令,则仿屋粟、里布为之罚。然长民之吏不能究宣德意,民以为病。至是,楚丘民胡昌等言其不便,诏罢之,且蠲所负罚金。兴平县抑民田为牧地,民亦自言,诏悉还之。元祐四年,诏:「濒河州县,积水冒田。在任官能为民经画疏导沟畎,退出良田自百顷至千顷,第赏。

  崇宁中,广东南路转运判官王觉,以开辟荒田几及万顷,诏迁一官。其后,知州、部使者以能课民种桑枣者,率优其第秩焉。政和六年,立管干圩岸、围岸官法,在官三年,无隳损堙塞者赏之。京畿提点刑狱王本言:「前任提举常平,根括诸县天荒瘠卤地一万二千余顷入稻田务,已佃者五千三百余顷,尚虑令、佐不肯究心。」诏比开垦碱地格推赏。平江府兴修围田二千余顷,令、佐而下以差减磨勘年。

  八年,权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任谅奏:「高邮军有逃田四百四十六顷,楚州九百七十四顷,泰州五百七十二顷,平江府四百九十七顷,以六路计之,何可胜数。欲诸县专选官按籍根括。」诏无丞处委他官,余并从之。

  宣和二年,臣僚上言:「监司、守令官带劝农,莫副上意,欲立四证验之:按田莱荒治之迹,较户产登降之籍,验米谷贵贱之价,考租赋盈亏之数。四证具,则其实著矣。」命中书审定取旨。五年,诏:「江东转运司根括到逃田一百六十顷一十六亩,两浙根括到四百五十六顷,召人出租,专充今年增屯戍兵衣粮。」初,政和中,品官限田,一品百顷,以差降杀,至九品为十亩;限外之数,并同编户差科。七年,又诏:「内外宫观舍置田,在京不得过五十顷,在外不得过三十顷,不免科差、徭役、支移。虽奉御笔,许执奏不行。」

  建炎元年五月,高宗即位,命有司招诱农民,归业者振贷之,蠲欠租,免耕牛税。五年,广州州学教授林勋献《本政书》十三篇,大略谓:「国朝兵农之政,大抵因唐末之故。今农贫而多失职,兵骄而不可用,是以饥民窜卒,类为盗贼。宜仿古井田之制,使民一夫占田五十亩,其羡田之家毋得市田;其无田与游惰末作者,皆使为农,以耕田之羡。杂纽钱谷,以为什一之税。本朝二税之数,视唐增至七倍。今本政之制,每十六夫为一井,提封百里,为三千四百井,率税米五万一千斛,钱万二千缗。每井赋二兵一马,率为兵六千八百人,马三千四百匹。此方百里之县所出赋税之数。

  岁取五之一以为上番之额,以给征役;无事则又分为四番,以直官府,以给守卫。是民凡三十五年,而役始一遍也。悉上则岁食米万九千余斛,钱三千六百余缗,无事则减四分之三,皆以一同之租税供之。匹妇之贡,绢三尺,绵一两,百里之县,岁收绢四千余匹,绵二千四百斤;非蚕乡则布六尺,麻二两,所收视绵绢倍之。行之十年,则民之口算,官之酒酤,与凡茶、盐、香、矾之榷,皆可弛以予民。」其说甚备。寻以勋为桂州节度掌书记。

  建炎以来,内外用兵,所在多逃绝之田。绍兴二年四月,诏两浙路收买牛具,贷淮东人户。七月,诏:知兴国军王綯、知永兴县陈升率先奉诏诱民垦田,各增一秩。三年九月,户部言:「百姓弃产,已诏二年外许人请射,十年内虽已请射及充职田者,并听归业。孤幼及亲属应得财产者,守令验实给还,冒占者论如律。州县奉行不虔,监司按劾。」从之。先是,臣僚言:「近诏州县拘籍被虏百姓税赋,而苛酷之吏不考其实,其间有父母被虏儿女存者,有中道脱者,有全家被虏而亲属偶归者,一概籍没,人情皇皇。」故有是命。

  十月,募佃江东、西闲田,三等定租:上田亩输米一斗五升,中田一斗,下田七升。四年,贷庐州民钱万缗,以买耕牛。

  五年五月,立《守令垦田殿最格》,残破州县垦田增及一分,郡守升三季名次,增及九分,迁一官;亏及一分,降三季名次,亏及九分,镌一官。县令差减之。增亏各及十分者,取旨赏罚。其后以两淮、荆湖等路民稍复业,而旷土尚多,户部复立格上之:每州增垦田千顷,县半之,守宰各进一秩;州亏五百顷,县亏五之一,皆展磨勘年。诏颁之诸路。增,谓荒田开垦者;亏,谓熟田不因灾伤而致荒者。又令县具归业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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