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完结+番外)作者: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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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完结+番外)作者:墨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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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门后站起来,擦干了眼泪,打开门。
  他看见她的眼角仍然湿润,心里涌过一阵不舍,顺手关上门,一把把她拥进怀里。“怎么不开灯?”
  “不想开灯。”因为他的拥抱,她鼻子忽然一酸。繁艾啊繁艾,你就这么丁点的出息。“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抱住她,一阵心安。
  “你不是已经走了么?又回来干什么?”眼泪又不听话的落下来,前一秒,因为他的漠然,她为自己而难过,后一秒,又因为他的出现,觉得自己更委屈。
  她所有的情绪都因他而起,而他却毫不知情,实在是过分的可以。
  “好了好了,怎么又哭了?怎么了?”他的手一路来到她的腰,紧紧搂住,鼻间,满是她的气息。
  “我有点累,那感觉就像脱了鞋子,在玻璃上追着跑。”她被戳伤了脚。
  “在追着什么?”他好笑的问,她偶尔突如其来的小情绪,让他动容,也会心疼。
  追着什么,她不想说,而他却不明白。
  “要不要我陪你?”他们似乎有很久没在一起了。
  繁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小心红了脸,看来,她确实没出息。把头埋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小声说,“不要开灯。”
  他抱起她,扣住她的唇,深深吻上……
  第十八章
  光太微弱,她轻轻颤动眼睫,双手无力,扶不住他的肩膀。夜已深沉,她把身体放平了,抓住他的肩膀,闷闷地喘息。
  他俯下身去,拨开她凌乱的头发,有汗的痕迹,“很累?”
  她仰起头,伸出双手,攀附在他的脖颈,摇摇头,赖在他的身上,有倦意,却不想睡。“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他突然把她抱起来,靠在床背上,将她安置在怀里。
  繁艾侧过脸来枕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跳,因为还未完全退散的情欲而疯狂跳动。
  “明天我要飞新加坡。”他突然想起来,一定得告诉她。
  “要多久?”她抬起脸来,问他。
  “至少要半个月,上次进口的那批货标签出了问题,要求我们再次退回,牵扯到一些双方利益问题,我必须走一趟。”他向她解释。
  “你一直很忙……”她不着痕迹地埋怨,再闭上眼睛。
  “所以分开住比较好。”他想当初自己的决定实在是明智,至少,各自可以把握自己的时间,不必强迫协调配合对方的作息。
  “是么?那是你的想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以为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却清晰可闻。
  “自以为是?”像一枚小石子,砸到胸膛上,难道他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以这样的姿态存在的?
  “恩……”她调整姿势,轻轻回应。趁着睡意的侵袭,说出的话都不太需要刻意的思考,这样毫不拘束的感觉,真的很快意,尤其在他的面前。
  “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分居就分居,你说回家就回家,你说不要打电话就不打电话……”她的思绪有混乱,只是这些话一直是就储存在混乱之上的,是糊涂之前的最清醒。
  “难道这样不叫自以为是?”她撑开眼皮,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正抱着她。
  “繁艾……”他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往下深陷一块,只是什么也说不出,叫着她的名字,这女人,让他的心柔软了,难怪,她哭得那么委屈。
  她从没这样说过,于是,他以为自己不在意。
  原来,她怎样看待他,他很在乎。
  “你随时都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脱了鞋子,追着他跑。
  他终于知道,她所谓的累,竟是因他而起。
  “我一直都在选择……选择和你的婚姻,选择等你,选择追着你跑……”迷糊中,她又有了哭意。
  “只是有些事情,你和我都真的无法选择……”
  像那个夭折的孩子。他意外地来,成全了他们的婚姻。紧接着,再意外地走。往后,他们拿出三年的时间各自沉淀和积累。
  而她收获的,却只有被割破的双脚。
  那么,他又收获了什么?
  “怎么又哭了?”他吻了吻她的眼角,伸出手来要开灯,至少得把眼泪擦干净。
  她却拉住他的手,再摇摇头。
  他听她的,抽回手,“让我抱着你,累了快睡。”
  她缩起身子,点点头,闭上眼睛。
  “繁艾,等我回来,不如,你搬去和我一起住?”他顿了顿,“带上珍珠,或者,那样更像一个家。”
  “恩……”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应声。
  有月光拽着疲惫的尾巴,趴在窗沿上,眨着眼睛,撒下层层薄而淡的光。
  他看着她的睡脸,被投下的月光所切割,一半迎着那片白亮,一半埋在他的怀里。
  第十九章
  等到天际划过白光,他睁开半闭的眼,一整夜都没睡,半边侧躺的身体,早已经麻木了,至于叫他如此强迫自己保持这样睡眠姿势的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头重脚轻的感觉实在够糟糕,他下意识地找她。
  窗户被打开了,窗帘拉开了外围的厚重,阵阵微风浮绕剩下的那层薄透,吹散被围困在这房子里所有停滞的空气,有臃懒的阳光,多半是夏风拽不动的明黄色,在还未彻底凶恶的时候,愿意照亮每一寸空间,灰尘也乐意享受漂浮的快感,就乘着那片刚刚着陆的阳光,好象永远也落不下来。
  “早!”她系着围裙,把头发盘在脑后,从厨房里钻出来,脚步有些快,有白光被她的身影撞,碎在她的脚边,脚踝也被晒烫了。
  “早!”他看着她,在眼前不做停留,转身,拿到需要的东西,闪身不见。
  她是第一个他所认识的,在清早愿意如此忙碌的女人。
  “昨晚没睡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走过身边,边问,不忘移动脚步。
  “还好。”分明没睡着,可是,不能告诉她。“怎么这么早?”
  繁艾看着他,一脸的清早迷茫,忍不住想笑。
  “我怕你会比我早。”笑笑,在从他的身旁绕过,却碰到他的手臂。
  “哦?”潘子煊感受到来自她光裸手臂上的软滑触感,拽住她,“为什么?”
  繁艾弩弩嘴巴,用手指指着厨房的方向,小声说,“呃……昨晚……你一定很累,所以,现在一定饿了。”
  他微微把头向下偏斜,想把她的话听得更清楚一些,可是,却看见她隐隐闪躲的眼神,不敢看他。他突然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突然想逗逗她,“恩,确实有点饿,不过,昨晚,一点也不累。”
  他看见她的脸颊边突然泛出的红,“结婚这么久,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繁艾听见他的笑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她开玩笑。感觉他伸出手圈住自己,顺势把脸埋进他的臂弯里,“那只是因为你……”
  他看见她的吞吐,想告诉她,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明白她所有因他而起的各种情绪,包括现在的羞怯。
  俩人就这么抱着,直到——
  繁艾想起厨房里正跳窜的火苗,正烧着早餐。
  潘子煊想起新加坡,司机一定正在去接他的路上。
  于是,一个清晨的和谐惬意就此被慌乱仓促驱逐出境。繁艾跳起来,连忙钻进厨房照顾为他准备的早餐,潘子煊洗漱,换衣服,想起要打电话让司机来这儿接他,可又想起文件全落在家里,包括行李。
  看来他还是得辜负她清早的忙碌。
  繁艾听见他的动静,关上火,连忙转过身去,迎接她的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吻,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他细长而明亮的眼睛,闪动着一些她从没看见过的东西,既轻浅,又深邃。
  “繁艾?”
  “恩?”她闭上眼睛,鼻间满满的他的气味。
  “你又脸红了……”他松开她,附在她的耳边说。
  繁艾感觉脸上的血液运动异常激烈,她发现自己对他突如其来的玩笑根本毫无抵抗力,讷讷地看着他后退一步,带着笑,再讷讷地看他转身。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拍一拍两颊,呼一口气,看来,夏天真的彻底来了,难怪这么热。
  第二十章
  等到回家拿了行李文件,再赶去机场,飞到新加坡,下了飞机,潘子煊看了看时间,整整十个小时。
  天色渐渐黯淡,晚风吹在脸上,明显的湿热。
  “酒店订好了,我看今天的工作取消算了。”郭斯曼侧过半边脸,看一旁满脸倦意的男人。
  “那批货什么时候到?”按照出国前的统筹好的时间,应该就在今天,那么现在赶去工厂,应该刚刚好。
  “忘了告诉你,手续确实是办好了,不过起码要等一天。”她装做无奈的样子,抽出行箱的拉杆,往不远处正等着的车走去,抛下身后仍然在算计时间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什么?”潘子煊想大概是熬夜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脑袋不会算错这样幼稚的数字问题。
  “没错,我们确实是早来了一天,但是请潘总你放心,绝对不是在浪费你宝贵的时间。”这人,相处了这么久,她很清楚他在心寒那多出来的一天。
  “这样随意篡改工作行程可不是你的风格。”潘子煊无奈跟上她的脚步,不忘自言自语,作为朋友,他一直了解她的处世作风,作为同事,他从不会去怀疑她的工作能力。
  “就算是我的工作失误好了,你想追究的话,等回去了直接扣我的假期好了。”郭斯曼听得一清二楚,没有转身都猜得到他此刻的表情,她把行李递给司机,径自上了车。
  四个字,大概是你奈我何?
  潘子煊上了车,一边拿出电话开机,一边不忘摊开文件。
  “我劝你最好闭一会儿,我们要去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郭斯曼伸出手,利索地拿开铺在他膝盖上的文件若干。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他挤挤鼻梁,确实有点疲劳,决定暂且不计较,只是随口问问,这么多年来,他的工作行程一直都是由她来过滤完成的。
  “暂且保密。”她轻轻拨弄被风吹乱的头发。“或者你如此习惯劳碌,干脆用你剩余的那点可怜的脑容量,好好缅怀沿途的一切,因为,等会你即将见到一位故人。”
  他笑笑,重重地呼一口气,这座城市,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像个家教严格的女孩子,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干净,而礼貌。
  至于故人,她既然不说,好吧,他就不问,这是多年的默契。
  他闭上眼睛,跳过长长的时间轴,仿佛看见那个久违的自己,也许,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病态的年代,他也不例外。
  只是直到厌倦了自己的病态,才发现竟是那样的幼稚,有自以为是的寂寞,困惑,和愤激。于是,跳脱出来,所有的幼稚都寄居在那点上,从此开始成熟,而那一点,就理所当然的被当做是摊开的地图上的某一个地理位置。
  至于属于他的那一点,一直就在这里。
  他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很多事情来,再睁开,却只有迫不及待逃脱的半边风景。
  “也许,仅仅一天根本不够。”他想起她故意安排的这多出的一天,各种感慨。
  “越是短暂,才越值得回味。”郭斯曼不禁莞尔,这是很久之后她才明白的道理,只是一时间,她对记忆的体会又太过浅薄无知,甚至不敢轻易回顾那些时光,怕忍不住轻视自己,更有怀念,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执着和勇敢了。
  “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们要去见谁了。”她笑,那张脸的主人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在惦记着他。
  “恩。”潘子煊应声。
  车在一座学生公寓前停下来,郭斯曼先下了车,忍不住偏过头来看着他,说,“看,还是原来的样子,你记不记得你住在几楼?”
  “顶楼,而且从来都走楼梯。”潘子煊仰起了头,看天空,一片粲然。
  “你们俩都是疯子。”那些记忆,如今想起来,无论悲欢,都叫她难忘。
  “今天,还是走楼梯,直接冲顶,十八层,你帮我计时。”他松开衬衫的袖口,卷高袖子,想起那些迟归的夜晚,他们不碰楼梯的扶手,一口气冲上顶楼,酣畅淋漓的流汗。
  “输了的话,上去就先灌两罐啤酒。”这个游戏,他们一直都乐此不疲,她坐电梯先上楼,站在顶楼等,谁先上来,就大叫他的名字,输的人要一口气喝下两罐啤酒。
  现在,起点和终点犹在,只是那些痛快的叫喊,却销声匿迹了。
  潘子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塞进郭斯曼的手里,迈开大步,直奔楼梯。
  奔跑间,他听见自己的喘息,有汗粘在后背上,像很久以前一样的湿热,只是那些痛快,却打了折扣。
  顶楼还是那样,孤孤单单的铺在这座公寓的最高处,月光毫不吝啬的撒了一地。
  那是被拉长的影一直碰到她的脚尖。
  “杨彦其!”
  男人转过身来,接过那个飞扑过来的细长身影。
  “没人告诉你,你也不小了,这样跑过来,很吓人的。”杨彦其忍不住抱住她,“看来,我总算快他一步,谭小姐这次总算是不偏心了。”
  “你还是这样,就爱开不疼不痒的玩笑。”郭斯曼笑,笑着笑着,眼睛却湿了。
  他的笑声穿透所有空白的时间,汇集所有的力气,是一种感染,一直都是。
  潘子煊冲上顶楼,看见拥抱的两人,站在一边,突然想起时间多么的可怕,一路掠夺,却又不假思索的给予每个人记忆,不论悲伤,或是欢喜。
  只是,没了分离的感伤,又哪来的重逢的欣喜。
  “潘子煊!你来晚了!”杨彦其向他砸过一罐啤酒,迈开步子,在他的胸前捶了一拳。“不过,不许你先喝,大家干!”
  ……
  同样的时间,没有时差,天空不见得比新加坡的要糟糕。只是,房间里没有顶楼的大片大片白亮的月光,有的仅仅是快窒息的沉默,和刺破头顶的目光,来自于审视。
  繁艾看着眼前的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目光里的疑惑,叫她不自觉的低下头去,捏住耳垂,一遍,两遍……
  “什么?你可以再大点声么?”潘妈妈早已不耐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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