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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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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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婴是身处梵原的位置想这个问题,被泼律才一问,倒一时无语应对。
  泼律才突然拍腿叫道:“好啊!兄弟,你这是在考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样才好玩啊。他们三方都在抢着捡这个珠子,我们偏偏抢先捡到,宝贝在我们俩手里,爱给谁就给谁,不爱给谁就几百年这么捂着。到时候,清凉王急了,我们才拿出来。呵呵,那老小子为了这珠子,什么都会答应我们的。”
  九婴却未想到泼律才会这样考虑,真正是始料未及,问道:“到时你会问他要什么?”
  泼律才又想想,笑道:“要不,我们让清凉王一家和他那些大臣都搬出去,我们俩去清凉殿里住上几天如何?”
  九婴笑道:“好玩却是好玩,只是这样未免太损大侠的名声了。”
  泼律才道:“嗯,我这想法是落了下乘了。那你说,我们要些什么?”
  九婴道:“不如,我们就把珠子还给他,什么也不要。只要他不准帮任何一方打战。”他想,泼律才是北冥人,修为又高,这样一直跟着自己,万一找到灵珠,也无法为梵原所用。倒不如先入为主,让泼律才按自己的想法走。但也许连九婴自己也没感觉到,他其实已经不知不觉中被泼律才的看法所影响——无论冥梵,只要是以灵珠联盟清凉境,都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战乱。
  泼律才拍掌道:“好!我们不过少住两天清凉殿,可以少打点战,少死那么多人,好玩好玩,象个侠士的风范。”
  九婴寻珠之行,偶遇良机,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强援,心中也踏实了许多。于是,二人日夜兼程,向不死森林边缘赶去。路上过往巡逻的北冥军日益多了起来,九婴仍然是以假身份过关,众军见泼律才是地道的北冥人,也不怀疑。
  同样是离巨岭三四百里的距离,东面梵军还偶见活动,西面北冥军却多了起来。九婴问了泼律才,才知北冥的王帐,即玉西真所在的北冥中心,正在大漠西边不死森林边的高山“雪域”上。
  他们所去的不死林边缘,离雪域尚有二百里之遥,但气温较别处明显凉了一些。路途中冰兽也偶尔可见。
  九婴等二人只在不死林边缘草场兜圈,四处寻觅灵气充足之处,也遇到过胡力先前所提及的恶兽“霸王”,但以二人的修为,自然不会在意。
  九婴在与泼律才的相处中,慢慢感觉到他的修为应在战神境后期或通灵境初期,而据泼律才自己说,却是吐纳境后期。九婴初时以为他胡言乱语,后来想起禺比曾对自己说过,修真界原只有“吐纳、通灵、圆满、仙道”四境,吐纳与通灵间的五境是冥梵之战后才加上的。这才想到泼律才应是按照数百年前的四境划分。
  二人绕行不死林南段,找到好几个灵气最充沛之处,便选了一处地点驻扎下来,无论灵珠出现在其中何处,都能够看到现世时的光华。泼律才经常花费数月去跟踪沙羊群,或是追逐霸王恶兽,因此耐心最好,见九婴一步步安排得颇有道理,也就乐得跟着他忙东忙西。
  这日晌午,二人正在草场上谈论各处异事,忽听得北方隆隆有声,如天雷轰鸣,又似乎更象地震。九婴跳起身来,对泼律才道:“莫非,灵珠现世了?”
   
 
 
 
  
第二十一章我本男儿
 
  泼律才将耳贴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皱眉道:“奇怪!这不是沙羊群和黑鹿群的声音。”他经常跟踪黑鹿沙羊,对这些动物的情况极为了解,一听便知那巨雷般的响动是动物群奔跑所发出的,但是声音较沉,不同于黑鹿沙羊的感觉。
  九婴这才明白过来,自嘲地笑笑,又再坐下。他这段时间老想着海皇灵珠,自觉有点过于敏感了。
  泼律才越想越不对,又把耳朵贴回地面,道:“跑得好快,离我们又近了。”
  九婴闻言,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一把扯起泼律才,急道:“别听了,快跑!”
  两人窜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枯树上,百余丈外尘飞土扬,隆隆声越逼越近。二人明显感觉到枯树的枝条在剧烈颤动,面面相觑,都猜不出奔来得是什么东西。
  眨眼间,那卷尘土已迫近,原来是数百只玄冰巨兽,难怪声势如此巨大。冰兽群激起的沙尘弥漫开来,正好向枯树冲来。这样的阵势,即使是修真高手也要手足无措。九婴此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所在的枯树,不过是奔兽洪流中的一根浮木。
  奔在前头的冰兽到了枯树前便向两边分开,后面的冰兽也随之分成两边奔过。泼律才嘴唇蠕动,说了句什么,九婴在巨响之中没有听清,对着泼律才的耳朵叫道:“你说什么?”
  泼律才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掌弓成筒状,也对着九婴的耳朵吼道:“冰兽不是……成群……很奇怪……”冰兽蹄声太大,泼律才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
  九婴知他意思是说,冰兽并没有群居群徙的习性,出现数百只冰兽一齐奔跑,一定是受了惊吓,或是受人驱使。
  两人正疑惑之间,冰兽群大部分已自他们脚下疾奔而过。九婴眼前一花,感觉有一抹紫色从眼前闪过,他定睛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位于兽群后面的一匹冰兽上,赫然坐着一个紫衣人。
  泼律才也同时看到了这个怪异景象,大声欢呼,跳下树去,御剑向尾随兽群追去。九婴好奇心起,随泼律才身后疾飞。
  冰兽奔速再快,也快不过这两个修真者的御剑速度。转眼间,二人已追上兽群之尾,看见骑冰兽那紫衣人正在兽背上双臂挥舞,欢声吆喝。
  泼律才飞上那人左边的一匹冰兽,九婴跟着跃上那人右边的一匹。那紫衣人竟是个少年模样,面容极俊,皮肤细腻,体格纤瘦,约摸在十六七岁,见二人飞上冰兽,不惊反喜,对泼律才叫道:“好玩吧?”泼律才连连点头,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声音很尖,九婴本不喜欢这种人,但看他是个少年,在兽背上神情豪爽,快意驰骋,恶感顿去。
  那少年叫道:“我们分头把冰兽群赶散!”说着,两腿猛踢兽腹,那兽吃痛,向前急窜,霎时将一大群冰兽挤成两群。
  泼律才和九婴如法炮制,三人直忙了一下午,冰兽群终于被赶得零零散散,有两三拨还是三五只成群,他们也就不苛求完美了。各人所骑冰兽,连惊带累,早已不支。三人翻身下背,放了三只冰兽。三只累极了的冰兽立时如释重负,一阵风似地向草原奔去,无影无踪。
  三人这才就地坐下,泼律才迫不急待地打听那少年来历。那紫衣少年自称是清凉境人,名叫梅真,随父母到北冥经商,却不慎走散。
  梅真显然有些修真功底,但他年纪尚幼,却功力不浅,九婴心中暗奇。但他既冒充清凉境人,又不好出言相询,免得被人笑他见识短浅。
  梅真咯咯乱笑,道:“今天真是好玩,赶了这许多冰兽,三个修真界来的人还聚到一起。”
  一说到“好玩”二字,那自然是大对泼律才的胃口,他急切问道:“梅真兄弟,你这些冰兽是从哪赶来的?”
  梅真直起身子,斜睨泼律才,道:“看你也不象是北冥军的人。也罢,我就告诉你吧。”接着将前因后果一一述来。
  他口齿伶俐,述事清楚,但还是让九婴和泼律才大吃一惊。
  原来,梅真与父母走散后,便四处寻找。一日行到草原东面百余里处,看见一个北冥军百人队劫掠了一批桑河堡的木匠,将他们结镣而行,鞭击唾骂,百般羞辱。梅真看不过眼,上前质问。那些北冥军见他年少,又是清凉境人,也没有为难他。但梅真自幼养尊处优,见这群人没把他放在眼里,却是大怒。当晚,他跟踪这个百人队到了营里,看到百人的军营中,冰兽比士兵多出六七倍。他一时玩心起,便悄悄打开栅栏,解开冰兽的缰索,一阵搞古搞怪,将一营冰兽激得蜂拥而出。那些北冥军没了座骑,自然追不上他。再后来的事,九婴和泼律才都知道了。
  泼律才唏嘘一阵,道:“那营一定是北冥驯兽营,想不到我老泼当年,自以为磨了数百只冰兽角就已是聪明绝顶,想不到你小子做得更绝,直接把冰兽全赶跑了。”
  梅真大感兴趣,问道:“什么冰兽角?”泼律才自然又现宝一样地说了一次。
  梅真道:“还是你老泼厉害,磨掉数百只角,那要多少功夫啊?我可没你那本事。”泼律才和九婴还未自我介绍,他不知二人名字,只是从泼律才刚才的话中听得他叫“老泼”。
  泼律才得意道:“那有什么?”随手从身边捡起一个石块,运罡气一捏,便成了碎末。
  梅真一看,羡道:“老泼,你是怎么练成这手的啊?真是厉害。”
  泼律才道:“那有什么,我这位兄弟也能做到。他的年纪可只有我的零头的零头。”
  九婴拗他不过,也只好依样画葫芦,找块石头来捏碎。
  梅真拍手叫道:“你也好厉害。”突然脸上现出诡异表情,盯着二人问道:“咱们今天在这儿碰上,算不算有缘?”
  泼律才抢道:“自然算!我碰上一个好玩的人已经不易,想不到又碰上个更好玩的。这世道啊!是不是年纪越小就越好玩?不过想想也对,我记得起来的好玩事情都是小时候的事……”
  梅真打断泼律才,问道:“那我们算不算朋友啊?”
  “算!”这一次泼律才回答得斩钉截点,不带一点啰嗦。
  梅真道:“那这样吧,以后我带着你们玩,你们教我修真好不好?”
  泼律才一听是麻烦事,兴致没了几分,突然计上心头,喜道:“修真,就是要慢慢地修成真功夫。我的修为与你相比,过高了些,你没法马上领会的。倒是我这位兄弟的修为比你高,又比我低,正好可以教你。”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你是不能甩开我自己去玩的,因为我这兄弟一刻也离不开我。”他把教习的责任都推到九婴身上,却又不想失去梅真这位得来不易的玩伴。
  梅真闻言,觉得也有道理,便向九婴拜道:“师父在上,受小徒一拜。”九婴哭笑不得,也懒得去阻他。
  梅真拜完,抬起头来,问道:“呀,师父和师祖的名字我都还不知道哩!”
  九婴不想他知道真名,抢在泼律才前面道:“你就叫我师父吧!等你以后功力长进了,我才告诉你名字。老哥,你也要帮我保密哦。”泼律才没见过连名字都可以用来当奖励手段的,觉着好玩,连声答应。
  梅真笑道:“哈,原来你们是兄弟啊,那我要重新拜过了。”于是他又重新拜了一遍,这次口上改了,叫九婴“小师父”,叫泼律才“大师父”。
  泼律才好不容易等他拜完,急道:“你还没问大师父叫什么名字呢!”
  梅真道:“我以为大师父和小师父一样,暂时不告诉我名字呢。”
  泼律才道:“那自然不一样,你要跟我学修真,谁知道是什么马月猴年的事,总不能一直都不知我的名字吧。”
  当下他不再多说,正襟危坐,直接报上名号:“泼律才。活泼可爱的泼,金科玉律的律,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才。”
  和九婴当时一样,梅真显然不习惯北冥的名字,问道:“怎么写啊?”
  泼律才在地上划出他的名字,道:“这样写。”
  梅真歪头看看,道:“哦,泼皮杀才的泼才,按律当斩的律。”九婴、泼律才二人为之气结,浑没想到他会如此拼拼词。梅真也反应过来“泼皮”“杀才”都是市井秽语,“按律当斩”更是大大地不吉利,不好意思地对泼律才笑笑。
  九婴和泼律才次日仍是在几个灵气充足的地点来回巡视,梅真不肯一人留下,偏要跟着。泼律才只是用一柄普通的短剑,九婴的兵器从来长大,自然由他带着梅真。
  梅真在剑上站得摇摇晃晃,显是第一次坐飞剑。九婴只要稍稍加速,他就要象女人一样尖叫,死拽着九婴的胳膊不放。
  九婴只御剑载过叶儿,那是温香软玉的感觉,哪象现在这不男不女的梅真。梅真一紧张,双手就往九婴身上乱抓乱放,没飞一个时辰,九婴的鸡皮疙瘩就掉了半两有余。
  初时九婴看在他未成年的份上,都强忍着,当梅真再一次尖叫时,他实在受不了,怒道:“一个男人,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这下,可触动了梅真的痛处,他也生气道:“男人男人!在家里,父亲母亲什么都不让我玩,怎么都看不顺眼我。他们总说,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泼律才奇道:“哪有父母这样的?咦,你本来不就是个男人吗?”
  梅真叫道:“我?人……家现在是男孩!清凉境的事情你们不懂。”又对九婴恨恨道:“现在,你又说我阴阳怪气地不象男人。反正我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象个男人啊?”
  九婴忍了一个时辰,只是实在忍不住才说了他一句,没料到会引出他这许多牢骚,心里倒觉得过意不去。想想一个男孩子半大不小的,就是声音尖些,却要受到父母朋友的岐视,也算是个可怜的人。他同情心起,便对梅真温声道:“其实你挺象个男人的,但是不能随时随地尖叫。男子汉大丈夫,那总要是处变不惊,任何事都能扛住的才好……”
  他不习惯多说话,但此时不知不觉有点啰嗦,暗想这梅真害人不浅,连自己都被带得有点婆婆妈妈了。他与梅真正面相对,正说之间,身后铁蹄声起,梅真的眼睛睁得老大,差点又要叫出声来,强自忍住。
  九婴回头一看,却是十余骑北冥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百魔长一样的军官,远远便鞭指九婴三人,大声斥喝。冰兽奔跑的声音太大,九婴也听不清他说什么,泼律才走了过来,与九婴并肩而站。那梅真却猫着腰,躲到他们俩身后。九婴看着他怕得要死的样子,叹声气,摇了摇头。
  梅真见他眼中满是鄙夷之色,霍地挺直身板,从二人身后走出,向九婴赌气“哼”了一声。
  十余骑北冥兵在他们面前停下,散成圆形包围。为首的百魔长道:“可发现你小子了,你个小兔儿爷,我看你往哪跑?跟大爷们回去,陪酒认错!”“兔儿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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