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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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成长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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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甚至觉得耳畔呼呼作响的阴风都是下午屈死的冤魂。终于一个没忍住,我御前失仪,抖了个明显的大激灵。

    “你怕我?”

    肩头略感一沉,他将手上的衣服披在我裸露的背上。

    “你……你……”我张口说话,却发现上下牙床正在没出息的打架。

    “我怎么了?”他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你把他们全杀了?”我狠了狠心,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他们?”他以微笑表示了然,“你果然都听到了。”

    什么意思?他要把我也杀了灭口吗?如果他不希望别人知道皇后还健在的话,那么我……

    刚刚积攒起来的那点儿勇气一下子全部撒光,身体不自觉的一颤,滑溜溜的衣服又被抖落在地。

    他很有耐心,又一次帮我捡起衣服披在身上,还在胸前系了个漂亮的蝴蝶扣,边系边戏谑道:“你觉得他们该死吗,皇后?”

    我死死盯着银光闪烁的衣角,咬着嘴唇不敢作答,生怕一句答不对就小命不保。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清楚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嗯?”他语调高扬,身体又逼进了一些。

    这是怎样惨无人道的精神折磨啊!我受不了!死就死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是我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最视死如归的一句台词。尽管我努力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可惜厚重的鼻音使得效果大打折扣,我想我真的快被吓哭了。

    革命烈士的POSE还没摆好,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把我抓进臂弯。

    冷风来袭,月亮害羞的躲了起来。

    我的脸被迫紧贴着他的胸膛,鼻息间环绕着一股淡雅却慑人的香气,大约就是传说中帝王专用的龙涎香吧,这种气味不免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熟悉的温度让我忘记了挣扎,陌生的气息却令我心头发酸。

    突然好怀念卫风身上那股清新的阳光的味道……

    “云惜,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微颤的胸口传来一把温柔的、笃定的声音。

    同样温柔的语调,他叫我“云惜”,他却叫我“灼灼”。

    没出息的陶灼灼,你为什么总是想起他!

    我越是骂自己,他的声音越是在我耳旁回响:

    灼灼,我只要你一个……

    灼灼,你是我的妻子……

    灼灼,我会一直陪着你……

    困在这个陌生的怀抱,我的脑子里却只有卫风,卫风……挥之不去。

    箍着我的那双手臂越发缩紧,仿佛要把盘旋不去的卫风生生挤出我生命,又仿佛要把我生生揉进他的身体。

    “真好,我的云惜又回来了。”他的声音那样欣喜而惶恐。我不忍打破他的美梦,只能在心底无力的挣扎,我不是慕云惜,我不是……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喃喃的说:“云惜,跟我回去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用下半生补偿亏欠你的一切。”

    回去?我混沌的头脑顿时清楚起来。

    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皇帝大哥,您饶了我吧!且不提我本来就该是太庙里一尊冷冰冰的牌位,即便您老有本事瞒天过海,就凭我这智商还不被您那群如狼似虎的大小老婆们玩死!皇后这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你不想跟我回去?”他感觉到我明显的反抗,终于大发善心将我从禁锢中解放出来。

    “不想。”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想……”他低低的重复着我的话,信手撩开我脸颊右侧的碎发,用粗糙的拇指摩娑着那道粉色的疤痕,不着痕迹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根本不是慕云惜!

    然而在如山铁证面前,我似乎只有认命的份儿。

    “是不是因为你嫁过人?”

    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却重重的撞击着我的鼓膜。

    嫁过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愚蠢如我,惊恐之下做的最不聪明的一件事就是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婚史。这样的坦白不但不会获得宽大处理,反而会招致更为可怕的后果。皇后不但死而复生,而且梅开二度,顶着这样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绿帽子,贞德皇帝恐怕无颜面对天下百姓吧!

    我的心脏扑扑的跳得厉害,眼神也开始心虚的四处游走。

    突然他伸出双手紧紧捧住我的脸,目光炯炯的凝视我的眼睛问道:“嫁过谁?”

    我游离的目光被迫与他犀利的目光短兵相接,我的疑虑和他的急切全部赤裸裸的暴露在彼此面前。

    假如站在我面前的是别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我陶灼灼在这世上轰轰烈烈的爱过一个叫卫风的男人,并且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尽管我们短命的婚姻很像一个荒唐的乌托邦,但至少我们幸福过。对于往事,我只觉遗憾,却绝不后悔。

    然而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他是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每个人的命运只在他的一念之间。我可以为自己飞蛾扑火的爱情买单,可卫风呢?他尚有重任在肩,为这重任,他已经舍弃了那么多,甚至舍弃了我。我虽不肯做他的踏脚石,却也不忍做他的绊脚石。反正我无牵无挂,死不足惜,如果皇帝老儿非要大开杀戒,那就向我一个人开炮吧!

    我毅然掀起披在身上的白衫,将素白的手臂从残破的衣袖中抽出来,袒露在他面前。

    恰有一束明媚的月光直直打在我的胳膊上,好像舞台剧中的特写场景。

    我故作无辜的说:“我醒来时就是这样了。”

    面对我爬满鸡皮疙瘩的玉臂,精明的皇帝倒是显得措手不及,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看来在这种问题上,他们哥俩儿的迟钝性也有的一拼。

    我诱导他:“您倒是说说看,如果没有嫁过人,我的守宫砂去哪里了?”

    皇帝老儿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震得我心肝儿肉突突直跳。

    “好,好啊……”他笑着把我的胳膊塞回衣服里,搂着我的肩膀叹道:“众口铄金啊!朕都险些被蒙蔽了!那些个造谣生事的刁民真该被阎王拔了舌头!”

    我皱着眉头偷瞄了一眼这个喜怒不定的君主,这次,他似乎真的很高兴。只是他也太狠了吧!都把人宰了,还要割人舌头!

    “为何皱着眉?”他发现了我偷窥的行径,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磨平我眉间的川字,另一只手却把我揽得更紧了,“云惜,以后朕再也不要看到你蹙眉的样子。”

    爆冷啊,这样甜腻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他发出来的?

    我不安的动了动,身上的鸡皮疙瘩再一次前仆后继的冒出来。我发誓如果他真把我拖进那个锦衣玉食的人间地狱,老娘铁定每天皱眉捧心装病西施给他看!

    “明天一早,跟朕回宫。”

    就在我满脑子YY着自己耀武扬威祸害宫廷的戏码时,他居然真的下了这道令人绝望的圣旨。

    突然想到一句非常应景的话:如果你爱她,送她去皇宫,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她,送她去皇宫,因为那里是地狱。

    他对我,到底是哪一种?

    ——————————————————

    检讨自己先~

    某猪这几天状态极度不佳,成天脑袋懵懵的,所以写出来的东西比较没质量,自己都不满意,请亲们谅解,哪天状态好了再作修改。

    今天争取十二点前睡,不然真歇菜了~~~

    feidiaole同学:汗~你这名字取的~你的问题很有建设性拭目以待吧反正皇帝不是众人想像中痴情懦弱善良的傻蛋

    xing同学:也不是阴险狡诈他对男女主都是怀有一种复杂的感情的

    可乐冰:偶查了下百度才知道NP啥意思,请相信某猪没有这种才能驾驭NP……

    gg:那句小白的话被偶删去鸟~~

峥嵘岁月 西北望(上)

    他不再避讳自己的身份,直接亮出底牌,搬出了皇帝专用称谓。这就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跳出了平等对话的范畴,再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领旨谢恩,没有第二种选择,就算眼前是油锅,我也得乐颠颠的往下跳。

    可是,不象征性的反抗一下封建皇权,总觉得对不住五四运动先驱……

    于是我话锋一转,曲线救国:“陛下可曾想过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首先表明立场,不是我红杏出墙不愿跟你回去,实在是为你们皇家声誉着想。你杀得了十个八个,岂能杀尽天下人?

    显见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此言一出,他果然变了脸色。

    我正在心中暗暗得意之时,忽觉手臂一紧,偏头看去,却见皇帝老儿正铁着脸色道:“朕自会让你名正言顺,也自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只是……”

    貌似重点在后面,我瞪起眼睛竖起耳朵。

    “朕想听你直呼朕的名字,就像从前那样。”他似乎在努力压制四溢的戾气,声音逐渐由硬变软。

    他的名字……我从来没听旁人提起过皇帝名讳……

    “云惜……”他在一旁黏黏的催促道,好似撒娇一般。

    一时心急,我脱口而出:“你妈贵姓?”

    “你……”

    对方刚刚柔和下来的面部表情立刻镀上一层锈色,他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侮辱了他老妈之后突然笑到浑身抽搐。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根筋短路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陛下”说成了“你妈”,唐僧大叔着实害人不浅,不知这御前筛糠丑态毕露会招致怎样的罪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帝陛下居然一路面色深沉的看着我从爆笑崩溃到涕泪齐流的全过程。

    我尴尬的背对他,悄悄处理掉恶心的鼻涕,转身惊觉他已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身后。我紧张的神经尚未松弛,呼吸又险些停滞——他竟然吻了我!蜻蜓点水般的一触,温润柔软,化不开的浓情在额间缓缓蔓延,我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氤氲着芳草香气的梦境。

    “对不起,对不起……”耳畔伴着热气的呢喃似真似幻。

    一刹那,我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徘徊,我恍惚以为挣扎着醒来就能留住他。

    可惜,这不是梦,我再也回不到那个夜晚。

    “云惜……”

    这个可恶的名字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我忿忿的睁开眼,却见钢铁巨人般的皇帝满面泪痕。难道吻能通感吗?可他看起来好像比我还要难过……

    “看到你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他搂着我的脖子,把脑袋抵在我颈窝里,所谓的王者风范全都随着男人的眼泪流得一干二净。

    “你既忍心将我们的恩情一笔勾销,为何还执着于怨恨不放?我说过,我愿意拿下半生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这还不够么?云惜,跟我回去吧……”

    绕来绕去,他只是换了一种逼我就范的方式。

    想来,他曾经做过对不起慕云惜的事吧,不然何必以这样的方式忏悔呢。唉,男人,为什么非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我苦笑着推开这个腻在身上哭泣男人,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袱,还好,我的金元宝还在。

    “你要去哪?”他诧异的看着我,鼻音浓重。

    我重新系好包袱,拍拍尘土,潇洒的往肩上一甩,头也不回的答道:“回屋睡觉。”

    他被我淡然的反应钉在原地,我毫不客气的栓上了院门。

    回屋是不假,睡觉才怪!

    我蹑手蹑脚的潜回自己的房间,把包袱往床上一丢,沏了壶浓酽的茶,坐在桌边自斟自饮。

    眼前情况不容乐观啊!不知道他有没有派大内高手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如果真的有人监视我,今晚我还逃不逃得掉;就算趁着月黑风高侥幸逃脱,在他的地盘上,我这秋后的蚂蚱又能蹦达几天;假如爆发人品危机,再次被他当场捉住,我就真的再没翻身的机会了;万一真掉进那脂粉弥漫的万人坑,我怎样才能爬出来……

    浓茶提神的效果显然比不上咖啡,夜色渐深,我还是恹恹欲睡。

    在掐肿手背仍然无效的情况下,我迷迷糊糊的摸索着蹭到了床边,把包袱当枕头,蜷缩在床上和衣而睡,养精蓄锐,枕戈待旦。我透过包袱摸着硬梆梆的金元宝,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就眯一小会儿,等阿猫阿狗都睡下了,我就悄悄起来……

    难道我这么容易就逃出来了?

    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我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样从大内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脱的。我挎紧了肩上的包袱,略有一丝得意,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上天遁地的武林高手吧。

    然而短暂的兴奋很快被淹没在了恐惧之中,因为这座小镇,是空的,没有一丝生气。

    阴霾的天空低低的压下来,土黄色的街道笼罩在一片若有若无的迷雾里,残破的旗幡在呼啸的北风中颤颤巍巍,大敞的窗棂左右摇摆着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冷风打着旋儿把黄沙和残叶送进我宽大的衣袖,一阵刺骨的寒意渗入血液,流遍全身。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兜紧了衣服,却再也迈不动脚。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我眯着眼睛从回忆的碎片里搜寻着各种可能的线索。

    灰暗的天空,强劲的风沙,原木的的桌子,土砌的房子,如果房顶上再坐着一个风情万种的金镶玉,整个儿一新龙门客栈的摄影棚。

    脑袋里有根血管像是突然打通了——这一定是西北某个边境小镇!

    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触目惊心的荒凉破败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可是再怎样萧索的城镇也不至于荒无人烟啊!难道是两国交战了?难民逃荒了?还是大瘟疫?大屠杀?

    我正暗自揣测着,忽闻一阵隐约的厮杀声从极远的方向传来。我的疑问终于得到了回答:前方,是战场。

    鬼使神差一般,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我向着沙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那座空城被我远远的甩在身后,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极其开阔低洼的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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