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塞漠曲(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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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塞漠曲(穿越时空)-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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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可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澜祭想了想,回答道,
  “主子不让我进来,但是有时候说的大声了,还是能听到几句,夫人说什么脏啊,下贱啊,什么的,主子有时候也会骂她疯女人。”
  温若清这下总算是明了了个大概。
  虽说一开始就发现楚逸君对夏离衣的态度并不好,但之后的那段时间,两人相处也算融洽,而且还越来越有母子的感觉,使温若清以为之前他们不过是小有芥蒂而已。
  可是如今,他却清楚的明白,两人之间的紧甭关系已是持续了二十多年,甚至可以说,夏离衣,或许也恨了他二十多年。
  想到这里,温若清不由身子一震,神色也恍惚了。
  澜祭见他似是在想什么,忍不住感叹道,
  “我虽不知道主子这些年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他的世界,很小很小,十五岁之后,也不过是三个人而已,之后,虽是纵横朝廷弛杀阵场,到头来也只有三四个人罢了,而真正从一开始就在他世界中,一直到现在的人,却只有夫人。”
  闻言,温若清更为触动。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楚逸君固然从一开始,就流露出对夏离衣厌恶的神情,但是,看着她神志一天天稳定,两人相处起来也一天天的平静,他的神情中是掩饰不了的欣慰。
  厌恶也好,疏远也罢。说到底,楚逸君终是不能无视夏离衣的存在。
  二十多年的矛盾纠葛,却也是心中无法解开的结。
  一个不爱自己的母亲,
  真的能当作不存在?真的能不抱有丝毫的感情?真的能不心存任何奢望?
  夏离衣疯了,可是,楚逸君,他没疯。
  想到这儿,温若清对于那日楚逸君的神情也有些明了。
  这一切的原因,皆是出在夏离衣的身上。
  不作耽搁,温若清径直走入院子。
  寂静的别院,安详的透着几分凄凉。
  远远的就瞧见夏离衣靠着树杆上,表情是温若清从未见过的哀愁和苦涩,眼眸中没了往日的神采,空洞,没有生机。
  温若清缓缓的走到她身边,她慢慢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
  声音也是透着几分凉意,并无惊讶之感。
  温若清也望向她,清冷的白衣更衬她的倾国容颜,愁伤的神色为她又平添了说不尽的风情。
  身上没有任何的饰品,手上,只揣着一支玉钗。
  玉钗?
  温若清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天的那个盒子。
  是啊,夏离衣说是槿儿给她的。
  难道,她一直唤着的槿儿,是在火中死去的无双公主贺如槿?
  记得之前在宫中的时候,穆夙之曾提起过,后宫中一直有人说贺轩文象极了先皇最疼爱的妹妹无双公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先皇才会对他尤其宠爱,更是传位与他。
  那么,夏离衣遇到的那个给她盒子和玉钗的人,就是贺轩文。
  “那个盒子呢?装玉钗的盒子。”
  温若清皱着眉,问道。
  夏离衣只冷冷一笑,径直走向房间。
  进了房,她从床头拿出盒子,放在桌上。
  温若清打开来,伸手向里掏,里面果然有个暗格,而暗格里已经空了。
  他心中冷笑道,
  里面的东西,恐怕就是那天从这府里搜出来的所谓的证据吧。
  栽赃嫁祸向来是楚逸君喜欢用的招数,却没想到到最后,他自己也是被毁在这上面,而且那些东西还光明正大的从他眼皮底下被他母亲所带进来。
  楚逸君,他能不伤痛吗?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可知道逸君会被你害死吗?”
  温若清抬起头,问道。
  夏离衣焉然一笑,神情自若的说,
  “那,又如何呢,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要有这槿儿的东西就好了,那个人说,只要我拿一样东西跟他换,他就把这玉钗给我。”
  温若清苦笑着摇头,贺轩文所要的东西,就是兵符吧,之前,澜祭就说,楚逸君房中收着的兵符不见了,府里向来冷清,外人没那么容易能混进来,也就只有疯疯颠颠的夏离衣,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贺轩文,你也应该是早就知道楚逸君的身份了吧。
  所以穆夙之一死,你更是慌了,迫不及待的要除掉楚逸君,生怕他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凤骁。
  “你,就这么恨逸君?”
  温若清幽幽问道,虽然答案,他其实已是很清楚。
  夏离衣微扬唇角,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啊,我恨他,他,真脏。没有人比他更肮脏了,他勾引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父亲交媾,害死了一直保护着他的护卫,只要跟他有关的人,谁不落得悲惨的下场,你瞧,谵台紫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曲琉青更是疯疯颠颠神志不清,而你,”
  说到这儿,夏离衣伸手抚上温若清的脸孔。
  “而你眼中的愁伤痛苦,怨恨苦楚,难道不也是因为楚逸君吗?”
  如鬼魄一般的声音,竟似是要迷乱人心智。
  温若清甩开夏离衣的手,坚定的说道,
  “那并非是逸君的错。”
  夏离衣忽然冷笑起来,
  “不是他的错?那是因为他太脏了,你知道吗,你刚来的时候,是那么干净,那么出尘,你的眼睛,清明的象泉水一样,可是现在呢,满是哀愁和痛苦,是楚逸君弄脏了你,他硬生生的把你拖下了俗世,让你沾上了鲜血,背负上了命。他太脏了,脏的竟然污染了你。”
  话说到后面,竟是越来越激动,夏离衣的眼里,满是气愤和厌恶。
  “你说的没错,我恨他,我一看到他象他父亲那样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样子我就讨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下贱肮脏的人,楚逸君他比他父亲更让我觉得恶心。”
  温若清轻闭上眼,耳边脑中来回冲撞的,都是“肮脏,下贱”的字眼。
  逸君,二十年多年来,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在这女人不断的咒骂下吗?
  听一次,或许可以不介意,但整整被灌输二十多年,愣是谁都会埋藏心底的吧。
  况且,是你,这个一直生活在挣扎和矛盾之中的人。
  逸君,是她,毁了你。
  “你就这样整日整夜的说他肮脏?”
  温若清冷笑的反问到。
  夏离衣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说到,仿佛是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是啊,我要让他知道,他有多肮脏,多下贱,他连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温若清嘲讽的看向她,那个疯狂的女人,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的心里,只有贺如槿一个人,所以,她毫不在意别人生死苦痛,所以,她能说出这般残决的话。
  “你,比逸君更脏。”
  夏离衣一塄,随即竟是释然而笑,似是毫不在意。
  “是啊,我从没说过我有多干净,我也很脏。被如此肮脏的我和那个男人生下的楚逸君,能不脏吗?”
  温若清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说道,
  “那不是逸君的错,那不是他能选择的啊。”
  闻言,夏离衣忽然激动起来,她大叫道。
  “那难道是我的错吗?一出生就被关在牢笼中,出嫁到燕北皇宫,也不过是另一个牢笼,然后呢,想逃,却逃不掉,燃起希望,最后,却是绝望。是的,我是离开了皇宫,但是,我却是又被关到另一个更小的笼子里,这儿,也没有槿儿。”
  时而激昂,时而愁伤,夏离衣似是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活在自己的世界二十多年,我做着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梦,梦中是我和另一个我所以为爱我的人,可是,到最后,才知道,原来她不爱我,她根本就不爱我,从头到底,她从未想过要救我,一切,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夏离衣紧紧的捏着那玉钗,神情是无尽的悲凉。
  “你说楚逸君没有错,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那我又有什么错呢,为何非得被人欺骗被人占有被人关在笼子了。他,尚且有人真心爱他,他,有你这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人,而我呢,我又有什么,爱?从来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欺骗和占有。贺如槿没有爱过我,贺萧煜也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又为何要去爱逸君呢。这就是命,这就是命,是我的命,也是逸君的命,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再也无法改变。”
  似是喃喃细语,满是说不尽的凄凉,她轻闭上眼。
  “你,真的是疯了吗?”
  温若清不由问道,
  夏离衣释然的展开笑颜,手中,仍是牢牢的捏着那支玉钗。
  “是啊,我疯了,疯了二十年多年,但是,现在,我醒了,从我自己编制的梦里,醒了。”
  温若清心中苦笑,
  逸君,你害怕受伤害怕被人利用,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获得权势。
  纵然你谋划算计,勾心斗角,赢了天下人。
  却是输给了她。
  输给了一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你看到了吗?
  她是多么懦弱,脆弱,早已连冲破牢笼的意志都没有了。
  自卑,自贱,用恶言和疯癫来保护自己。
  可是,你却偏偏是输给了她。
  为什么呢?
  因为,你始终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吧。
  你的心中,一直都有她。
  她在你的世界,你的心中存在了二十多年。
  无论你再怎么表现出厌恶她的神情,
  内心深处,仍是奢望她能爱你。
  平静了几个月,你以为你得到了,但是,到最后才发现,
  自己满盘的计划,却是输个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你失望了,你绝望了,对吗?
  自那日你用尽低劣的话逼我离开,
  我就知道被最亲近的人所伤是多么痛苦,
  我就感受到失去明明以为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绝望。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
  也已了解到你为何而伤为何而痛。
  但是,要我忘记你那日的所言所为,忘记你令我染上的痛苦,我也是断然做不到的。
  逸君,我所要走的路,不该是由你决定,而是我温若清,自己来选择。
  七十三
  在温若清的要求下,澜祭再一次带他去了大牢。
  不同与之前几次,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能进去。
  温若清也清楚,这是因为,离朝廷最后的决定,已不远了。
  温若清走来的时候,楚逸君是背对着他。
  “逸君。”
  瞧见楚逸君满是寂寥的身影,温若清不由唤出口。
  楚逸君身子一颤,缓缓的转过身。
  温若清从楚逸君眼中看到的,是了无生息的绝望中生起一丝的诧异。
  “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回到原来的世界。”
  楚逸君的声音很轻,象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起先的话的确在温若清意料之中,但,楚逸君为何会提到原来的世界。
  “为何,你觉得我会回原来的时空?”
  温若清试探的问道。
  “你整日把那画卷带在身上,难道不是犹豫是否真要在此度过一生吗?”
  楚逸君尽不住脱口而出,话说完了才发现失了言。
  温若清心中不由苦笑,
  楚逸君注定是个矛盾的人。
  自恋自卑,自爱自恨。
  他从一开始,就生活在这样的挣扎之中。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
  他从一开始,就害怕失去。
  因为害怕,所以宁可自己放手。
  逸君,你至于如此。
  罢了罢了,这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你是楚逸君,
  只要,你是楚逸君。
  叹了口气,温若清释然而笑,说道。
  “你,以为我随身带着那个是因为我想回去?逸君,你可是记得我当初说的话?”
  楚逸君似是惊异,也是茫然。
  温若清别开眼,不与他对视。
  “我说过,你在我这儿的东西,无论什么,我都会视为珍宝,好好珍惜。”
  似是别有深意,温若清望向楚逸君。
  “更何况,若非那物,你与我也不会相识,相知,相许,而且,出自你之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缘。”
  是缘,而非劫。
  楚逸君闻言心头一暖。
  温若清瞟了一眼他的神情,又继续说道,
  “你当日在我披风染上熏香,并非是未杀死穆夙之,而只是想试探他是否是贺轩文的影卫,而曲琉青的杀手赶到,也是在你的意料之外的吧。”
  楚逸君自嘲一笑,说道,
  “没错,影卫既然只忠诚皇子,那身为皇帝,自然有法子克制他们的武功,当年渊璃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父亲为了提防他,在房中点了熏香,这才让渊璃武功暂失。我那时从父亲那儿偷了些许,就是为了将来不时之需,没想到真是用上了。”
  楚逸君叹了口气,直视着温若清,说道,
  “但是,那又如何呢,就算穆夙之没有死在那些人的手下,既然得知他是伤害阿紫的人,我又怎会放过他。”
  温若清轻闭上眼,
  是啊,你是不会放过他。
  但是,死于你之手,和死于那些杀手之手,对我来说,却是截然不同的意义。
  因为他是救我的人,所以,我会内疚。
  因为他是伤谵台紫的人,所以,我会矛盾。
  也因为你洞悉了这一切,所以,你选择了骗我。
  是的,或许你这样做,是为我着想,
  但是,你骗了我,伤了我,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觉得逼我离开是对我好,但我未必得接受。
  你是出于不愿我沾上世俗,染上龌龊才这般对我,但是,你始终是伤了我,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我无法释然。
  逸君,被最亲近的人所伤的痛,失去原以为拥有的东西的痛,这些我已承受过。
  我尚且都无法轻易的忘记这一切,更何况是自卑自厌的你。
  所以我知道,你不可能那么简单抛开过去,忘记伤痛。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走出这牢笼,那么,就由我来迫你离开。
  是的,由我来迫你。
  你之前如此待我,我现在也同样的反还给你。
  你赌的是我的的底线,
  而我赌的,
  是我的命。
  七十四
  温若清轻叹了口气,似是在苦笑。
  “逸君,我虽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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