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正在焦虑万分的时候,她只听一个近在身边的男声高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她惊得侧眼一看,发现一直立在她左手侧的江锦衡已扑通跪倒在地,整个殿上的注意力,都被瞬间归拢到了他们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探花好样的!其实公主和探花的故事也许更精彩,没那么多算计,没那么多野心,更像咱们理想中的爱情。




、走险

还未等皇帝有反应,只见站在第一排的江阁老也突然拜倒,战战兢兢、痛心疾首的说道:“老夫教子无方,无知小儿,口出妄言,冲撞了陛下和太子殿下,请圣上降罪。”一边说,一边往地上叩首。

注意力又瞬间被转移到了江阁老那里,但余庆元丝毫没感到轻松,而是紧攥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江锦衡顶撞他爹就罢了,非要到这样一个场合上翻脸,对手再捎带上一个太子,是置自己于绝境的举动。虽然想必他也猜到了皇帝的用心,但由他出头当这个靶子,也未免太险了。她恨江锦衡莽撞,也佩服他勇气,兼有一些对自己无用胆小的怨气,前后只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心倒像是在油锅里煎了一回似的。

然而皇帝就是皇帝,不怒不笑,只挥手叫江家父子两个平身:“二位起来说话吧。江阁老,你方才的话不通,朕看你这个儿子养的不错。你先莫插嘴,待朕与他对答两句。”

江阁老纵使资格再老、城府再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有些乱了阵脚。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满脸的痛心疾首无从派遣,又不敢出声,不敢在皇帝面前有太大动作,只能垂着头暗自苦闷。余庆元再看身边的江锦衡,身板倒是挺得笔直,表情中一派坦荡,毫无惧色,真个如玉树临风一般。皇帝见他如此,也微微点头,问话的声音带了几分和蔼:“江探花,现任工科给事中,朕没记错吧?”

“陛下圣明,微臣正是工科给事中江锦衡。”江锦衡的语调平静,听起来不像是冲动昏了头脑的人,给在一旁替他紧张的余庆元一点安慰。

“你方才劝朕说不可,请问是不可如何呢?”皇帝接着问道。

“回陛下的话,微臣所指正是西南战事,不可按兵不动,更不可使公主和亲。”江锦衡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冲撞到底,一点圈子都不绕的说出了自己的主张。

皇帝听了这话没怒,反而大笑:“果然后生可畏,之前几位大人说了那么多话,也没一句这么痛快的。你且同朕说说你的理由,只说实话,不许拿那虚言来敷衍,朕不罚你便是。”

“谢陛下。方才情急之下,是微臣无礼失仪,还请陛下赎罪,然而微臣无状不假,此举确非无由。”江锦衡果然也不多客套,直奔主题。“微臣其一不主议和,是因大燕国威不可辱。战事延绵会令国库空虚、生灵涂炭不假,但两军精锐之师尚未交手,便要议和,实在不妥。若是打得过,此举是失了骨气威严。若是打不过,也难保对方不会穷追猛打。其二不主和亲,是因疆土失守,本是我等男儿之过,却要由女儿受过,非大丈夫之举。其三,微臣出此言也是怀有私心。虽陛下尚未允诺和亲,也未知和亲公主到底会是哪位,但微臣对静乐公主殿下倾心已久,虽为人荒唐无用,但毕竟也是血性男儿,却是有一点置公主安危于险境的可能,都看不得的。因而微臣刚才的冲撞之举,亦是肺腑之言,臣愿自领责罚,全无二话,只万望陛下三思。”

说到这里,江锦衡一撩衣袍,又跪倒在地,深深叩首,久久没有抬头。

这一番话落地,金殿上一片静默,鸦雀无声,江阁老又气又怕,此刻已抖若筛糠,连皇帝都被震得沉默了半晌。皇帝怎会不知,自己的掌上明珠正是为了恋慕眼前这人一直不愿下嫁给别人,又见江锦衡不情愿、怕阻了他前途,也不肯求他这个父皇将她赐婚给江锦衡。他之前还只当江锦衡是个长不大不识时务的,没想到这一番话,不仅关于战事和议和的阐释深得他心,还如此大胆的当众说出对公主的倾慕之情,倒教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余庆元此时心中对江锦衡的钦佩已经超越了忧惧,这种为国家为本心的担待,才是这幽深宫廷中最缺少的东西。生在那样的家庭,非他所选,但今日他能这样说出心中所想,便是义无反顾的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了。此时他必不需别人的同情忧虑,余庆元收了一切杂念,只虔心祈祷,殿上的哪位皇帝当真如传闻中那样贤明洞察,看得出谁是忠诚为了江山社稷,谁才是揣了不可告人的利己心思。

皇帝先在心中将女儿的□放在一边,才打破沉默,回到正题上来:“锦衡,起来回话吧。话还没说清楚,朕也没说要罚你,不要动不动就跪。”

江锦衡闻言谢了恩,又起身站得笔直。

“方才江爱卿说到这打得过打不过的话题,朕甚想追究一番。依江爱卿的看法,如今大燕对这吐蕃,是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呢?”皇帝这问题确实是重点,自古文官看问题要么讲民心、要么讲财政,很少会真的去比较武力。然而一般武官又说不过他们,所以炫耀国家肌肉之举通常不会有,总是兵临城下事态扩大的时候,才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回禀陛下,微臣并不知前方战事具体,因而无从细细比较。但依微臣所见,一来吐蕃入侵,想必与自身灾害饥荒相关,怀的是掳掠之心,必不愿也不支久战。二来,微臣与工部余大人和兵部冯大人一道,研制新式火铳火炮已久,虽未及全面装备,但如今的火器营也有以一敌百之战力,可助我军速战速决。”江锦衡想必已经预料到皇帝会问如此问题,胸有成竹的答道。

这一番话又答的妙,一方面点出了敌弱我强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又表达了不会将战线拖得太长,一下子就能打消摇摆派的两个比较大的怀疑。余庆元此时也再不怕随他的话而来的注意力,也挺直了腰杆,随时准备应答。

可是皇帝此时却不再理底下的臣子,又叫上随侍的宦官,宣读了另一封战报。这是一封更详尽的报告,虽然写得尽量客观克制,但其中描绘的战争惨状仍令人不忍卒听。原来此番吐蕃入侵并没有走正面攻城的路线,而是专拣那城外的村庄,抢夺财产、俘虏农奴,铁蹄下践踏的,非大燕将士,而是寻常平民。在列稍有血性的人,都听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出兵,救百姓于水火。

宣读战报的话音刚落,皇帝就继续说道:“江阁老,所以朕说你这儿子比你自己这老糊涂好,你可服气?”

江阁老听了皇帝这喜怒莫测的语气,也不敢答言,只拜倒在地,口称圣上明鉴。

皇帝却不看他,又转向太子道:“明滔,你此时又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技术宅的逆袭。

内圣外王遇到坚船利炮就像秀才遇见兵。能不打仗,谁都不愿打仗,但当打不打,死得更惨。还好如今世界秩序大不相同了,虽然仍得核武器镇着,但好多问题都有别的解决途径。

关于火器作者的脑洞开的不太大,绝不会像原子弹似的见谁灭谁。重视军工在这种情况下更多只是一个态度,所谓国家的肌肉,不一定真打,但要能令妹子垂涎,流氓生畏。




、空悬

太子在一旁早已看出如此是个局,江锦衡是有意还是无心他说不上,但自己的老爹是摆明了要调理自己。余庆元觉得江锦衡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到太子会提议和亲,方才的举动,应该不至于是有预谋。晋王这时成了得利的渔翁,居然身上一点儿火星子都没沾上,也真是运气不错。晋王对前方战局了解更多,赌的本是皇帝要战的态度,那第二封战报是他意料之中的反转,他也备下了第二轮的雄辩,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江锦衡,自己如今成了袖手看戏的。

到了这个份上,太子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儿臣回禀父皇,先前是儿臣对前方状况未经了解,就妄下结论。此时见蛮夷如此凶残张狂,儿臣也觉得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父皇若不弃,儿臣愿亲自率军西征,保疆卫国,一血前耻!”

皇帝闻言长叹一口气,神情居然凄苦难当,看得余庆元又是一阵惊心。只听他开口说话,语调也是极为悲凉:“说起来都怪朕,怀着一丝侥幸之心、包庇之情,却没想到这朝堂上的结党营私竟已至此了,非但将江山社稷不放在眼里,连手足亲情也半点不顾。”

他指指底下的群臣:“你轻率我不怪,他们为何各个随你轻率?真的是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吐蕃之患,蔺程在西南早上折子示警过,那钱粮援助的请求也在这里议过,当时你们又是怎样一副态度,你不记得了,朕还历历在目。对杀掳我大燕臣民之人,如此前倨后恭,先前连稻米银子都舍不得,如今要将亲妹妹送出去,这就是你所谓的‘仁’吗?刚刚说要和亲的是你,现在说要出征领功的也是你,天子讲究的是君无戏言,你身为储君,是拿朕和这江山当个玩笑来戏的吗?”

说到这里,皇帝又怒又悲,一口气没喘匀,大声咳嗽了起来,贴身服侍人忙送茶抚背,底下的皇子群臣,早齐刷刷的跪成了一片,无一人敢接话搭腔。

太子抬起头,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又被皇帝用手势阻止了。皇帝好容易顺过那口气来,已经收敛了方才的情绪,也不看太子,只对中书省官员们站立的方向说道:“传朕的旨意,太子失德,结党营私,不仁不孝,枉为人子人臣。朕被护犊之情所累,有一再包庇纵容之过,然痛定思痛,太祖基业,朱氏天下,万不可付以此人。现废去朱明滔太子之位,贬为亲王,即日起圈禁于皇陵,闭门思过。你们去拟了诏书,拿来与我过目,今日就诏告天下吧。”

皇帝话音刚落,底下的求情告饶声就响成一片,直到皇帝下令将几个捶胸顿足的老臣以诊脉医治的名义拖出去之后,才算消停了一些。皇帝废了太子,没贬成庶人,也没立新的,而是继续下旨布置西南的战事。

他没有大动京畿兵马,命人向西南几个临近省份的布政使和总兵下旨,遣最精锐的部队支援西南。京中武装,只调动了一支,就是余庆元他们的火器营。

“江阁老,你好不容易生得这一个好儿子,朕便不教他上前线了。”皇帝对江家仍存忌惮,加上公主的缘由,所以先将江锦衡摘了出来,转而对余庆元说。“余状元如今是工部管事,当年的一手好文章,朕还记得。据说你在理县也颇有政绩,对西南又比旁人多了几分熟悉,如今这押火器下西南的差使,竟非你莫属了。”

余庆元闻言连忙拜倒,说了一大堆天恩浩荡、义不容辞、不辱使命之类的话。皇帝也不请她起,只继续吩咐道:“你毕竟是翰林院出身的文官,去了之后也不是要你上前线的,将火器押运到了之后,便继续辅佐蔺大人在后方施政吧。李郎中,冯主事,你们也随着去,如何将这火器擅用于军中,就是你们的责任了。此事不经耽搁,委屈你们了,将人员物品集结好,三日内便动身吧。”

李敬和冯友季也跪倒领旨,皇帝这才请他们三人起身,令众朝臣都退了,只留下几个内阁重臣以及相关的心腹,继续商议细则。余庆元他们不敢多耽搁,在朝上站了整个上午,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备了车马往京郊的火器营赶。

江锦衡虽然未得同行,但此时也要和他们一同去准备的。一路人,几人也顾不上议论今日朝中的突变,只细细的商量着运火器去前线的事宜。幸而那条路余庆元才刚走过,对西南地理经济又有了解,所以帮着理顺了哪些是必须带的,哪些是可以在当地和附近采买的种种事宜。调动京中资源的事非李敬莫属,冯友季负责带兵,余庆元就和江锦衡归置营中物品,一直忙到第三天下午,才得了一会儿的工夫回家收拾自带的行李。这一去的规格跟出公差又不同,一切都按照行军打仗的标准。江锦衡为她担心,两人一独处就开始长吁短叹的嘱咐。余庆元也担心他,这次的风波虽然皇帝没怪罪,但他得罪了太子,兼得罪了自己的家族,又不好直接去投靠晋王,现在最是个走在刀尖上的人。

余庆元在傍晚赶回火器营,江锦衡已经将自己的铺盖搬了过去,放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仍未展开。余庆元与他话别,见他憔悴又眼中格外光亮的样子,不知说什么好。他拍着自己的被子卷说:“庆元,如今你再为我担忧,便没有道理了。这本是我最想做的事,之前做梦都求不到的用武之地,我是再情愿也不过,心里再高兴也不过的。”

余庆元刚想再说点儿什么,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江锦衡问了一声是谁,应答的竟是静乐公主的声音。余庆元连忙跑过去开门,只见静乐公主还穿着上次扮男装那身官服,外面披的男式裘皮大氅明显大了好多,小脸冻得通红,浑身打着哆嗦。公主见来人是余庆元,来不及进门,就要拉她的手,余庆元连忙让她进屋,替她倒水暖手,搬了火盆在她的面前。静乐也不看江锦衡,拉着余庆元一边问候,一边掉眼泪。

“明涴,你莫急。大过年的,你这样出来不要紧吗?”余庆元身边也没有帕子,只能看着她泪流了满脸。

“三哥想办法放我出来的,现在宫里戒备森严,所有的皇子都不得出宫。他不得脱身,便教我来看看你……还有锦衡。”静乐公主说到这里才看了一眼江锦衡。江锦衡只在一边站着,眼里满满全都是话,却不敢上前,也不敢开口。

“这次回来之后一直在这里忙,都没找机会同你一叙,是我的过错。我如今很好,你和锦衡往后在这京中要多保重,等我随部队班师回朝了,咱们三个在一处好好说说话。”余庆元一边安慰公主,一边就要告辞往外走,留他二人单独说话。

静乐死死拽住她的手不肯放:“你别走,又要出京的人是你,我本该与你话别的。你可能不爱听这些,我三哥也让我给你带话,教你遇事千万和他商量,莫莽撞行事。如今虽形势未明,他想法设法也要护住你的。”

余庆元回握她的手:“请你放心吧,你三哥的情我也心领了,只教他也放心。难办的差这也不是头一回,圣上也亲口说了我不必上前线,加之锦衡的火器厉害,定能速速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