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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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分裂症-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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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并将此归罪于殷数丁或者龙珩。要是话剧好看的话,我宁可憋两个小时不上厕所。而正在上演的这部,只能称为一个精雕细琢的,笨工艺品。
“笨笨的。”我回到座位上对殷数丁说,“是你要来看这部话剧?你特别喜欢主角还是配角还是那个导演啊?”
“哪个都不喜欢。”
“那你看得这么入神?”
“这是一种礼仪,对演出者的尊重。你能不能不要讲话了?”
“演员不需要尊重,只需要疯狂的爱慕。”
我的意思是,尊重只是一种安慰。尊重就跟同情一样毫无必要。不过,我还是把这句话留到演出结束以后才说出来。散场后,我们走出剧院,扑面而来的热风瞬间使我的后背渗出了汗珠。
“尊重为什么不需要?当你被人侮辱的时候,你就知道尊严的可贵了。”
幸好这句话不是龙珩说的。我对殷数丁解释道,“当你足够强大时,没什么可以侮辱你。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把别人对你的侮辱当侮辱那么侮辱就不成为侮辱。对不起,跑题了,我是说演员不需要尊重。尊重是什么?尊重是一个体面的借口。这世上最有价值的是爱,疯狂的爱,却被尊重盖过了风头!??如果我不爱,那我也没必要尊重。”
“我不同意你的任何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龙珩说,“这就是尊重。”
“有没有搞错,怎么不是‘我不同意你的任何观点,你可以滚蛋了’。”
“不可以这样吧。”
殷数丁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说,“好吧,那我们还是来看看符秸上坟之后发生了什么……”
龙珩很高兴再度登场。虽然只是她的版本登场而不是她本人,但,也非常非常地高兴。我就喜欢她笑的样子,自信!
符秸给殷小姐上完坟回来就坏事儿了。符秸中邪啦!她在床上打滚,滚了一会儿站起来,跑出家门,来到殷小姐家门口,然后啊地一声惨叫,回到床上继续打滚。我说别滚了,再滚两下就熟了。
“符秸为何惨叫?”
“因为她看到对于小孩子来说很可怕的东西了。一具烂掉的尸体。”
“好可怜的符秸。”
“好可怜的殷小姐啊。”龙珩嘴角含笑。“烧了三陌纸钱还不如不烧,殷小姐没曾想,符秸这下看到了她的遗体。那不是很心痛吗?”
“可不是。要是我死了,让喜欢的人看到我烂得一塌糊涂的样子,我心痛都想再活过来了大哭一场了。”我说,“那符秸之前看到的是什么?”
“看到的当然是殷小姐生前的长相啦!”
“不错,果然如此。”我马后炮地表示我也是知道这类故事约定俗成的套路的。龙珩说,殷小姐走进符秸家中,符秸看到她,吓得往后院跑,吓得要往井里跳。就这么一副小孩子德行。“符秸!”
符秸听到殷小姐的声音呆住了。她看着那张露出白色骨头的脸,“殷姐姐?”
殷数丁很大方地对于这种描述不置一词。我想她大概做了心理建设想“反正殷小姐非我”。
“殷姐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是鬼非人。”
“你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符秸也具备一点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殷姐姐,我不该去给你上坟,让你变成这样了!”
我说,从小到大我每年冬至给我姥爷上坟,烧给他的金元宝银元宝不计其数,我怎么就见不到他老人家真身呢。龙珩对我姥爷不屑一顾,她居然敢口出狂言侮辱我这位先祖,“麻烦不要把你姥爷跟殷小姐相提并论好吧?”
“龙珩,不是一点点不对,而是根本不对,不能这样。”殷数丁为着她心中的符秸开口了。“你们两个,根本不想要还原符秸。而且以你们的能力,也根本无法办到这件事吧!”
“不要这么绝望呀。”我跟龙珩同时说。我为这个小默契而窃笑。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但我说过你跟符秸的故事太平淡,为了整体效果起见,我不得不增加一点装饰啊。”
“符秸死了,这也很平淡吗?”殷数丁转过头去,眼神空洞地看着身后的斑马线。我问她怎么了,难道符秸是在路上被车撞死的吗。她说,符秸是自杀身亡的。

你不抱着我,我就觉很冷。世界上最亲密的接触,最亲密的控制。你是我心中的幻影,我爱上你就是融入这个美丽的世界……
秋纭歧给白轶吃了一种药。不是安眠药,是种让人觉得浑身乏力,思想快要停止,心跳也快要停止的药。白轶躺在秋纭歧怀中,呢喃着说她看到XING XING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吗。”
“不,是动物园里的黑猩猩。我没有力气了,我好累。”
“你需要休息。”秋纭歧这样解释道,“你真的需要休息。你有多久没有放松神经了?”
“神经也需要放松吗?”白轶翻了个身,啊啊啊地喊着麻掉了。“我的四肢,好麻啊……”
秋纭歧打了个响指,“放松的感觉还不错吧。”
“好酸啊,不错个头。”白轶全身瘫软,觉得仿佛自己前世是一只乌贼。她不受控制地嘿嘿笑起来,笑完了说,“这什么药啊,你想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尤其是,跟你。”秋纭歧声音里有种失落感,“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要性。我有种预感,现在就算是**对我也不起作用。我兴奋不起来了。”
“你升华了。要么,你ED了。恭喜你,说不定你这辈子都不能**了。”
“白轶,你啊,就是喜欢信口雌黄。”秋纭歧也吃了一颗药,奇怪的是放松不下来,反而感到心中异常焦灼。她疲惫地看着白轶,“我觉得心里的弦快要绷断了。现在连药物都无法使我获得梦寐以求的宁静,我只觉得很着急……”
“急着投胎啊你!”
秋纭歧来到窗边,视线掠过湖面像一只水鸟,飞到对岸。对岸是灯火不夜之城,繁星失去了光芒,密杂的霓虹让她感到冲动。但是,不能渡湖,到那里去……“喂,还有我啊!”
“可以走路的啊。”
“可以走吗?”
白轶走了两步,表情诡秘地停住了。秋纭歧说,怎么啊?“我腿好酸啊,一动就觉得要摔倒。”
“药劲儿会让你觉得浑身酸麻……”
“天啊,这是麻药呢。”
白轶还是拖着酸疼的腿来到床边,攀着床台,吹着热风,探着头往外看。秋纭歧看着她的脸,因为阳光而眯起的眼睛,空虚感不可抑止。白轶说,“对岸跟我们是不是两个世界啊?”
“嗯,我们在南半锥方球,他们是北半锥方球。”
“你很羡慕北半球,你想住到那儿去。”
白轶超然地笑着。秋纭歧怀疑地看着她,“有什么理由吗,干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那儿的眼神充满了欲望。”
“……那是因为,北半球就是欲望之城。”
“死心吧。”
闪烁的光芒,灼痛我的一切。闪烁的光芒,太遥远。重重的虚空的声音,告诉我没有希望,每一年都会以痴痴的凝望作为结束的钟声。秋纭歧无助地看着白轶,“死心?”
“因为欲望之城太精致了,不适合你。你呢,要是去那边,会被一脚踢出来。要我说,还是待在南半锥方球就挺好了。你不是说你很快乐吗?不是说我能给你带来快乐吗?”
“可是那是我的梦想。”
“原来快乐跟梦想不是一回事儿啊?”
“那当然。快乐,是生活在现实中。梦想,是追求虚无飘渺的痛苦。简而言之梦想就是痛的快感,一种最高级的刺激。玫瑰防御工事,指在多大程度上能避免梦想被侵蚀。实现不了,不代表可以放弃。”
“实现不了不放弃还能怎么的啊,”白轶又加了句,“脑瘫。”
“没有梦想的生活是很可怕的!”
“你不会换一个啊。”
秋纭歧放下搁在窗台上的手,转向白轶,看了她半天说,“白轶,我说我真是爱死你这种讲话的腔调了你信不???你这么吊儿啷当我很难过啊!简直是受不了!受不了!”
“啊,可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不是说要活出真自我吗。”
“可是……不对啊!”
秋纭歧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时而哀怨地看白轶一眼。白轶想起自己好像会吹口哨,试了一下,发现此项技能已经无法施展了。她无神地看着对岸,那些死气沉沉的建筑,全部像歇菜的蛤蟆。整个天空像一块未经过切割的大理石,触感想必是柔顺得像洗发水广告模特儿的头发一般。从这儿,延伸到对岸,再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天空,呈抛物线坠落!
“你叫什么?”
秋纭歧忽然问她。白轶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喂,这你也好意思问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秋纭歧几番内心斗争,说还是不说?还是说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啊你能明白吗?”
“明白。你和我的距离,好,遥,远!”
白轶果然生气了。秋纭歧又有一点后悔,不应该这么有啥说啥。这是一个她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奇怪事情,怎么能让白轶理解呢。这句话很容易引起误解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秋纭歧尽量条分缕析,“我不是说你这个人对我很来说陌生,我是说你的名字……也不是说我不认识汉字。”她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看地面,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倾已之力来思考这件事的古怪之处。“我对你很熟悉。然而,你的名字,好像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并不能一想到白轶两个字就想到你。名字唯一的作用应该是指代某个人,包含关于这个人的全部信息。你的名字,却并没起到这个作用。”
因为做过整容手术,所以白轶某些角度看很漂亮,某些角度则显得僵硬兀然。
白轶转过身去看着远方不理会秋纭歧了。秋纭歧自悔失言。
“我就知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对不起,那当我没说!”
“风筝跟借出去的钱可以收回来,话可以吗。”
秋纭歧颓道,“不可以……”
空虚啊,空虚,得弄点什么填补我空洞的内心。秋纭歧举目眺望,对岸,被人造光映照成银灰色的夜空,依稀可辨有一颗星星,看不到月亮。真的只剩下一颗了。她回忆起往昔,走在正常世界的街道上,抬头看到夜空的那种感觉。市中心光污染最严重,晚上站在街头可以看书,再小的字都看得清楚。但光线再多,夜晚仍是夜晚,不具备白天的开放温暖。夜晚唤起内心所有类型的孤寂感。
白轶哭得脸上都是眼泪。怎么知道不是迎风流泪眼病而是真的哭了呢??因为表情扭曲。秋纭歧抱着她说,“别哭了嘛,白轶,别哭了嘛,我说错话了,你当我是白痴好了……”
“不是当,就是白痴!”
白轶擦掉眼泪,生硬地说,“无聊死了!”
“那我们去游湖吧?”
秋纭歧提出。白轶说游什么湖,热死了。秋纭歧保证湖面上很凉快,绝对凉快。
 
   漫步在钢筋水泥的废弃花园之中 '本章字数:537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6 11:24: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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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中凉快得白轶寒毛都竖起来了。两人坐在船头,抱着肩膀咯咯发抖。白轶说,怎么会这么冷?秋纭歧说,对不起,我以为外界现在是秋天,算错了,其实是冬天。“幸好不是三九寒冬而只是刚入冬……”
“这就够冷了!”
白轶使劲擦着手臂,企图靠摩擦生热来提高体温。“喂秋纭歧,你应该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啊!”
秋纭歧扯着衬衫领子说,“那我不就裸了吗?”
“反正,这儿一个人都没有……”
“谁说没人?麻烦你往左边看。”
白轶一转头,情不自禁道,“靠!”
“所以我现在脱衣服的话会被看光光的。”
白轶觉得这句话比周围气温还冷,“你失忆了吗?那些照片都是假的吗?”
“啊,你是说那个。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从良了。我现在不再干那种事了。所以,衣服,是坚决不能脱的!”
秋纭歧站起来,船差点翻掉。白轶尖叫着让她坐下,“快点给我坐下啊!要翻船了啊!翻船了我还不得活活冻死在水底下啊!”
秋纭歧坐下来,看看两岸,发现船已驶到湖中央。她说,“是啊,就算你会游泳,也可能因为腿抽筋而不幸淹死。这湖又这么大,要游到岸边希望很渺茫……”
白轶眯眼望着她们的宿舍楼,问秋纭歧,“为什么我们坐个船都有那么多人来看?你的关注度真的那么高吗?这样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没有安全感,隐私权得不到保障……”
“你个近视眼,她们不是在看我们。”
被秋纭歧这么一说,白轶的眼睛眯得简直要闭上了,但视力也就是勉强能达到看见每个窗口都站着人这个地步,至于她们的眼睛是不是盯在这条船上,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了。秋纭歧说,被小树林挡住了。我也想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啊。“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们如此关注的!我太了解这帮人了。”
“切,废话。”
知道自己不是焦点之后白轶就心安理得地将手伸进湖中,撩了两下,大喊,“这水好冰啊!你说外界现在是冬天?但外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超立体锥方球是独立的吗?”
“因为这儿已经是边境了。出口就在湖底。”秋纭歧微微感到激动。出口对六院的人来说是种无法抵抗的诱惑,在这点上秋纭歧也未能免俗。“边境气候受外界影响较大啊。”
“哦?边境好像是不太能涉足的地方。”白轶想到了偷渡者这个词,“太过靠近边境的话不是会被当作破坏分子给击毙吗?”
“没有那个必要,六院出口制作太精良了,谁也不能从内部打开它。”秋纭歧说,“连柳校苇都办不到!……炸弹就埋在水下。”
白轶说,“真的有所谓的炸弹?”
“什么叫所谓啊?”秋纭歧看着深色的湖水,仿佛目光能穿透湖水看到水底的炸弹。白轶冻得流鼻涕了,,“我不要游湖啦!简直是受罪嘛!掉头,我要回去!”
“对不起,其实是骗你的。我想和你一起到北半锥方球,怕你懒得去,才说来游湖的……”
白轶气鼓鼓。又被骗了。她说,“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啊?……我是不想去。那地方荒无人烟,有什么好玩的?”
秋纭歧手撑在船舷上,转过身去。整个五彩斑斓的华丽夜世界在她眼中慢慢变大。小船离岸越来越近,随波浪摇晃。风刮得比几分钟前厉害了,船速在增加。呼吸到的冰凉的空气里掺入了热流,秋纭歧转过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面对冷得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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