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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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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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不掉它,不一会儿工夫半面身子的龙鳞被褪得血肉模糊,青狼扯着龙须飞到岩壁边,顶着龙在岩壁上刮过,发出刺耳而骇人声音,龙鳞摩擦过岩石的撕裂声混着困龙的哀嚎,最后青狼摇头一甩,把垂死的困龙抛向空中。

“三儿,随便来一箭,解决它。”其歌拍拍小迁的肩膀,“那儿最快,这条已经被荀因健折磨得够戗了。”

小迁引着五色笔却不知道指哪里好,“这条还是给荀因健对付吧,哪里都不行,光射箭还是死不了。”

困龙开始下坠,青狼迎头而上,一口咬住龙两只前爪间的部位,硬生生扯下一块金粼粼的肉,只见一颗闪亮的珠子从中冒出来,困龙彻底没了气,直跌到潭底,撞出深深的坑,青狼衔住珠子转身向岩壁顶飞来,一降落到地就跟其歌和小迁打了照面。

小迁从来没跟任何猛兽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看着面前这头獠牙青狼,虽然明知是荀因健也不禁哆嗦起来,满手出冷汗,说话也结巴得很,“其,其歌,我,我要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来。”其歌戴上无且手,壮着胆子走到青狼身边,看见他的右臂还在淌着血,伸手捂了上去,手间一道刺眼青光,再睁开眼睛,手里握着的已是荀因健的小臂,荀因健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好了。”其歌朝小迁点点头,指了指潭里的困龙尸体,“你的任务来了,清场!天亮前搞定,他们几个身上都有龙血,你也知道,这些血擦是擦不掉,天亮前如果不清掉龙的本体,太阳出来,阳光一照,这些龙血会随尸体化成石头,那哥们几个也跟着完蛋了,前面这些事儿都白干。”

17。宠泉日出

小迁刚要下去就被其歌拽住,“你干什么?”

“下去啊,不然怎么收尸?”小迁右手指指潭底,“大部分龙都在下面啊。”

“等等。”其歌瞅瞅天上。

小迁挠挠头,愣愣地说,“等什么?”

“等月亮出来。”其歌扶起荀因健,“天上那三个没回来的原因就是月亮没出来。”指了指荀因健,“除非你也是仙体,否则也穿不过这屏障,朱云取不是说过么,没有水,这儿就是无穷壁。”

小迁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只懵懵地望着天上,为什么月亮跟岩壁有关?为什么有水才不是无穷壁?刚才只顾逃命也抽不出时间考虑,现在想想似乎其中有点纠结,既然荀因健真身的时候可以通过无穷壁的限制,那就是总有方法是可以破这壁的,可说到仙体为什么龙破不了这壁呢。小迁越想越好像走进了死胡同,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发愣。

“三儿!”其歌看他木呆呆的样子,好像三魂出窍,“喂,三儿。”小迁根本没听到其歌在喊他,“邹迁!”其歌索性大声喊着,“想什么呢你?”

小迁被其歌叫得怔了一下,“嗯?”缓了缓,“没,没什么。”月亮渐渐从云中移了出来,周围被月光映得泛着微微的白光,宠泉潭中一片平静毫无波澜,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恬静而温柔,貌似刚刚的血腥的一幕幕从未发生过。公羊最先回来,身上的莲花般冷焰在落地的一瞬间收回到手心里,沐抽出道捻灯芯在手腕上绕了绕系上,走到小迁身边,拍拍他肩膀,“哥们,交给你了,我先歇会儿。”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拄着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深深嘘了口气。

图门在半空中时狱火貔貅化成一股红光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两圈倏地收进了胸口里,脚落地时形成巨大的漩涡卷着一阵强劲旋风吹得人直哆嗦,图门什么都没说,走到古柳边,看看还昏迷着的钦钦,坐在她身边,头伏在膝盖里睡了。

白雎骑着游龙在天空中又飞了两个来回才回到岩上,收了龙走到小迁面前,“邹迁。”雎欠欠身,小迁连忙点头回礼,“白雎,还有什么事情?”

“一会儿你下去以后要等水褪了再开始收龙骨。”白雎走到岩边,探下身,伸手划了划水,“婆喜蛾喜欢聚集到有金光的地方,但遇到婆喜蛾一定不能动。”

“什么是婆喜蛾,跟婆喜虫有关么?”小迁知道有一种噬骨虫叫婆喜虫,估计这蛾跟虫有点关系,“还需要防范些什么?”

“婆喜虫是婆喜蛾的幼虫,婆喜虫只是噬人畜骨,婆喜蛾更好噬仙骨。”白雎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几笔,出现一个绝美的蝴蝶,发着紫色光芒的翅膀翩翩飞舞,仔细看婆喜蛾的身体,却不像普通蝴蝶或蛾子那种肉箍状,而是由一根根细小的骨头搭成,一颗瘦骨嶙峋的头颅下数不清的肋骨环成锥状延伸末梢一点,尾部一处闪光泛着点点紫色,当婆喜蛾停在白雎手上时薄薄的翅膀铺成一个平面,一对翅膀隐约拼成骷髅头的图案,紫色的光衬着愈加显得恐怖,一种绝美中的危险。“就是它,可以帮你处理困龙的尸体,但一定要小心。”说完摆摆手,婆喜蛾噗地消失在指尖上,“你只要监视着婆喜蛾吃掉所有龙骨,一般在最后婆喜蛾总会剩一些龙骨,尤其是龙头,那时,你用通界笔发出金光引诱它们继续噬骨就可以。”

“谢谢,那我下去了。”小迁转出五色笔转身跳入潭中,游到潭底摸到困龙的尸体,感觉手上一阵炽热,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忍着压了下去,一股热气在身体力窜来窜去,小迁想到也许是午夜前在水下吸入的龙血起了反应。突然,水消失了,小迁一下没站稳扑在困龙上,嘴里流出金色的液体跟龙身上的血汇在一起,龙血闪着金光越来越亮,小迁听远远隐约有疏疏的声音,马上站起身来左右瞧了瞧却什么也没看见,感觉耳边微微有风,手没敢动,只用五色笔原处转了几圈,金光圈越来越大,地毯式地放射开来。

随着金光铺开一幅令人惊艳的百蝶图显现在小迁的眼前,何止百蝶,成千上万只婆喜蛾聚集在整个宠泉底,每一寸困龙的尸体都被覆盖住,满眼的紫光缭绕,远处还不断有婆喜蛾飞过来,紫色的光芒在空中一闪一闪。

看到眼前美景,小迁竟忘了白雎的忠告,抬起手就朝一只婆喜蛾摸去,手刚刚碰到婆喜蛾的翅膀,那只婆喜蛾突然向他袭击过来,引得其他蛾子也扑过来,一个个“骷髅”迎面而来吓得他退后了两步,抬起胳膊就挡,头埋在手臂里,不敢正视,可是半天也没个动静,迁怯怯地抬起头,发现攻击过来的婆喜蛾全聚集在通界笔的笔尖金光前,他挥了挥笔,婆喜蛾随着笔尖的方向飞舞,五色笔滑过,带起一条紫色的蝶带。

小迁还没来得及从婆喜蛾的美景中清醒过来身边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潭水,甜而冽的水一下涌进鼻腔,毫无准备的他呛了个满,这一呛让小迁回过不少神儿,如果云遮月频率越来越少,那五条困龙的尸体岂不是到天亮也搞不定,想到这儿他才着急起来。画了一个擎仙荷坐上去,手托着下巴眼睁睁瞅着困龙的尸体,脑袋里转个不停,一阵浪袭来摇晃得他颤了两颤。

小迁灵机一动,游到困龙的尸体边,画了一个很大的擎仙荷,通界笔在龙身上搅了几绕一抖,借着水劲把尸体翻上了擎仙荷,小迁拖着擎仙荷往上游,直到游处水面,把擎仙荷拽到空中,转身发现岩壁边缘近在眼前,试着攀了两下却还都是在眼前就无法越过,心想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无穷壁。接着又临空画了一个北斗七星图稳住擎仙荷,下水接着寻找其他尸体,来来回回五六次,一共九个擎仙荷把所有的困龙尸体全都抬出了水面。

其歌和公羊他们看着小迁的举动有点诧异,不知道他为何费尽力气要把这些尸体都折腾上来,而且好像开宴似的摆了一“桌”。

小迁脚踩一朵擎仙荷,提笔在空中一挥,一道金光绕在九片擎仙荷间穿梭着,迁飘到困龙上方,通界笔点出奇门九星,九颗金光星在空中亮得耀眼,天空中一脉飞来无数婆喜蛾,满天紫色飘舞,霎时间盖住了所有的月光,紫色的天空中金色星光一眨一眨。

透不过月光的宠泉一片干涸,小迁跃过岩壁走到其歌他们身边,“你们睡一下吧,我来监督着,没问题。”

其歌点点头,又看了看其他人,只有白雎还目不转睛地望着亮紫色的天空,其他人早就会周公去了,“那我也休息了,这儿就交给你了。”

小迁点点头,坐在地上仰望着漫天的婆喜蛾,心里却想起了小渊,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真漂亮!”白雎小声感叹着,静静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困龙的尸体早就被婆喜蛾吸食得干干净净,小迁却不想收回九星和金线让它们离开,直到天际开始泛白,远远的山头出现橙色的光芒,迁瞅着身旁不远处沉睡着的六个人,心里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日出。

18。黄泉,皇泉

天刚亮不久,白雎就醒了,“你不睡觉么?”他觉得邹迁折腾了大半夜还精神得很,有点奇怪。

“我?不用的。”迁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一个失手,以后都不用睡了。”看白雎起身就要离开,上前让了让,“你这么快就走?反正都进叠山了出不去,干脆跟我们一起巡山好了。”话刚出口小迁就有点后悔,倘若他真的留下来,那左钦钦身体里的白雅醒过来说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而且白雎跟着他们巡山,公羊也会感觉别扭,左右前后自己都是罪人,唉,真是客套不得。

白雎看小迁刚说完就有点犹豫,也认为自己这样留下太过唐突,“不了,我先行告退,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迁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好的,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看着白雎离开,迁心里倒是羡慕不已,有条龙护身真是帅呆了。

其他几个人直到大中午,才陆续醒过来,首先是公羊,然后是图门和荀因健,他俩刚醒,左钦钦也醒了,最后连拉带踹才把其歌弄醒。

“你们去哪里?”图门一行三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招呼都没打就要走,其歌坐在地上还迷糊着,“你们知道韩复在哪里么?”

“不知道,但一定不在这里。”荀因健转出过隙笔临空画了个通界圈,左钦钦回头看看留下的小迁他们,摆了摆手,“道恒幻体必须本体在结界中才能完成,你们可以追踪一下。”说罢,跟着图门进了通界圈。

小迁睁大眼睛瞅着荀因健画出来的通界圈,嘴巴长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等他们都离开,才边指边啊,啊地,“啊,啊,他的通界圈怎么就行?我昨晚试了半天也不出来,难道我的就没他那个强?”伸出手翻了两翻比给公羊看。

沐一把推开小迁的手,“你脑袋进水了?现在是中午,艳阳高照,啥笔能不好使,昨天晚上别说你的五色笔了,就算你拿出太上老君的笔也没有用,只有无辜之龙能逃离宠泉。”

“无辜之龙?那这么说白雎的龙……”其歌起身走了几步趴在岩壁边往下瞅,“白雎的龙不下水估计不是他所说的下海升天,而是他的龙也是负罪之龙,下去就出不来了。”

公羊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般封在玉石里的多少都得有点故事。”转身朝小迁招招手,“哥们,古澄山黄泉。”

“你认为韩复在哪里?”其歌觉得黄泉那地方藏身的确很适合,但布结界就太傻了,“谁会在那种热泉里布结界啊。”

“韩复那个急也没用,我自由办法,咱们先去好好休息休息。”沐指指自己,“一身臭汗,太难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急不来,急不来。”

“黄泉?”小迁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勉强,去什么地方休息不好非要去黄泉,“黄泉就不必了吧,这宠泉刚出来就奔黄泉?”斜眼瞄着公羊沐,“是不是这两天没睡觉,我出现幻听了?”

“没有,是黄泉,古澄山黄泉,去吧。”其歌猛起身跳了跳,拍拍小迁的肩膀,“三儿,黑锅你来背,送死我们去,还不中?”

小迁勉强地转出五色笔,为难了半天才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通界圈。到黄泉边迁才知道自己对黄泉的理解有多偏激,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黄泉是黄色的温泉么?我还以为是地府黄泉。”

“《左传》中你那篇最熟?”沐看着眼前一片热气腾腾的温泉,冷不丁地问。

迁想了想,“嗯,《曹刿论战》,一鼓作气那个,怎么了?”走到泉边,探身摸下去,水没有想想中那么热,似乎完全不足以冒出这么厚重的水蒸气样子。

听到小迁的话,其歌笑了笑,“沐少爷,你还指望他说出《郑伯克段于鄢》?估计连名字他都记不得。”快速闪到小迁身后,双手轻轻一推,把小迁整个人都翻到黄泉里,“泡一会儿就觉得热了。”

“《郑伯克段于鄢》?”小迁挣扎着从水里冒出来,“这个我也知道,不过已经背不下来了,好像《春秋学》里要求背过,现在也忘得没剩多少了,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在礼学堂里《春秋学》还得了个甲来着。”一股水顺着腮帮子流到嘴里,小迁使劲抹了抹,“这水是苦的?

“是苦的,但凡讲古文、讲春秋都差不多是从《郑伯克段于鄢》开始的。”沐一跃跳下黄泉,“它是《左传》的第一篇,也是《古文观止》的第一篇。”

“哦!”迁声音挑得很高随后又急转直下,一个低音收尾,“这样啊?你不会说这泉水就是里面颖考叔那个吧?”

“不全是。”其歌一跳进入温泉中,“这个地方嘛,大有来头,古澄山半个山面都是黄泉地。”说着抬起胳膊,“你看这个黄泉水,它根本不会弄湿衣服,只是泡身子,泡得越久也就越热,衣服还是干的。”

“等等。”小迁还没弄清这黄泉的来历,注意力就被其歌拉到这奇怪的水上了,“你说不全是,怎么个不全是?”

“这个说来话长了,‘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知道出自哪里吧?”其歌憋足一口气沉下去又冒上来,“好舒服。”

“白居易《长恨歌》,你真把我当白痴啊,华清池嘛。”小迁撇撇嘴,“这点东西我还知道。”

“你知道华清池是谁建的么?别说是唐玄宗。”沐划了划水,“我们可没把你当白痴,只是缺乏一点常识而已。”

小迁本来想是《长恨歌》当然应该是跟唐玄宗和杨贵妃有关,没想到竟然还不是玄宗,嗯了半天也没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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