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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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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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事。”图门抬头看着天,学堂里每个类似宠泉这种特殊的危险地都会设定一个监事看管,监事一般只是巡查情况。宠泉设定的监事应该有跟困龙对抗的力量,可监事没有义务来救他们,却有义务保护宠泉的安常。一旦遇到个铁面无私的的监事,也全无意义,“这个监事也有一条龙。”

“龙?”大家望着天空,隐约看见一个人半蹲在龙头上,其歌见状解下腰间的白光球放在地上,临空又射了一箭,那条龙急转直下,朝着他们俯冲过来,一阵飞砂走石中划出三道窜天银光,明光瞬间缩进一点,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大家眼前。

“白雎!”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白雎颈下的那枚白玉?闪着银光,上面的游龙若隐若现伏出在寥寥云际间。

“白雅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困在这里了。”白雎略略欠身,向大家问好,又朝公羊点点头,沐点头回应了一下。

“你是宠泉的监事?”其歌好奇地问,不过看样子不太像,一般在所看管地区,监事应该出事自己的监事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白雎摇摇头,“去年是,现在是由左烈监管,秋理开幕时刚刚分配的,不过巡山这阵他出去了,到秋理结束才能回来。”走到岩壁边,手指了指水面,一股巨浪喷涌而出,翻卷着朝白雎扑来,他指尖轻触浪尖,环臂绕圈,水浪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盘旋,越来越圆越来越大,最后一面巨型的水幕出现在岩壁与宠泉潭之间,“这个水幕只在有水的时候能抵御一下困龙,一旦没了月光,龙出来就比较麻烦,马上就到午夜了,如果早点我还能用龙带你们出去的,现在只能跟它们硬拼了。”

白雎话还没说完,荀因健猛地站起身来,从小迁手里拿过耳坠戴上,一条翠绿色的光从耳垂闪现出来,绕着他的身体盘旋而下,直到脚踝才渐渐消失,走到白雎面前,“你的龙可以唤出来?”

白雎点点头,“但我的龙没办法下到宠泉里,只能入海和上天。”

“你以前是监事,知道里面有多少条龙么?”

“这个数量没办法定,月光照在水面上,出现阴影的断光就多出一条龙,云遮月出现断月也会分裂出一条,月朗星稀时也许只有一条,现在这种多云天,五六条是不止。”白雎摸了摸玉?,银光消失在他的手心里。

荀因健点点头,走到图门跟前,“你的貔貅出来过没有?”

“你没事了?”图门看着水幕,没有回头,冷冷的说,“还没唤出来过,不知道怎么出来。”

“我好了,没什么。”荀因健其实只感觉左臂可以动弹,肩膀的伤口和身上的佛珠印还在隐隐作痛,“公羊,其歌,你们俩过来。”

沐觉得奇怪,不知道荀因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其歌一起走到近前,荀因健示意他们俯下身子,五个人蹲在地上窃窃私语。

小迁走到钦钦身边,指了指蹲在地上的五个人,“他们搞什么鬼?”

“你在这里等好了,估计到时候得留你在岸上照应。”钦钦勉强坐在地上,看看天上的月亮,“现在只希望云少一点,有月光就好办。”

“难道他们又要下水?”小迁觉得奇怪,费了半天劲才上来为什么还要下去?

15。血

其歌最先出来,快步走到小迁身边,表情很严肃,“三儿,一会儿等里面的龙出来,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你的五色笔可以放光束吧?”

“嗯。”小迁点点头,“我还需要做什么?”

“没有,这里就你不容易受伤,你保护好钦钦就可以。”其歌搓搓手,显得很紧张,“一会儿不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叫,你们也不许告诉别人。”说着提起一掌击向钦钦的后脖颈,钦钦还没等回答就昏了过去。

“你这是……”小迁抱起钦钦,把她放到刚刚为霜靠着的那棵古柳下,“到底怎么回事?”

“有白雅在里面,我不放心。”其歌仰头看着天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不用非走到这一步的。”转头对小迁指了指他们四个,“他们的命就都靠你这支通界笔了。”

小迁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手里转出五色笔,不知道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四个人一并起身,图门转身走到水幕边,抬手插进水幕里试了试,身上的烈焰腾地燃烧起来,红光耀得水幕都映着血色,火焰跟水幕的交叉出发出嘶啦啦的声音,图门脚尖踢踢地,踩着鞋跟脱掉鞋子,一个跃身跳进水幕中,直扎进宠泉潭水里,水面反射出一道红,渐渐消失在波纹中。

白雎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一句,双手向前一牵,一条银色的龙从白玉?中腾云而出,他一把公羊拽到龙背上,游龙寻月而起,撕裂整个夜空,沐跨在龙背上,手扶着龙鳍,白雎半蹲在龙头上,一手把着龙角,一手捋着龙头上的须发,飞到宠泉潭上方距离水面一丈多高开始不停盘旋着。

荀因健看白雎的银色游龙在空中盘旋,突然起身一跳,盘旋腾空,跃到了水幕之上,稳稳地站在水幕顶,潭里映出的红光越来越强,好像射光灯从水底照上来,映得月亮都耀这微微的粉色。

砰地一声,水中波澜大作,隐约听到困龙撕喊的咆哮声,荀因健抬起左臂,右手指轻轻滑过左小臂背侧,血顺着伤口淌了出来,一滴滴流进宠泉之中,一股逆流迎着鲜血喷向水幕,把平整的水幕打得冷冷落落化作水珠散落在空气中,荀因健站在空中看着水里,又抬头瞅瞅月亮,对着白雎和公羊,双手交叉比划了一个十字,游龙又向上飞了一段,开始呈?字盘旋,搅散阴云,月光照在龙鳞上反射出的光芒虽不比白昼也通亮得很。

图门左手扯龙须从潭中冲天而出,他整个身子倚在龙颈上,红光把他和龙包裹在一起,右手完全插入到龙的下颚里,泛着金光的血顺着龙的扭动洒落到潭里,溅起层层浪花,当困龙飞出一半时,才发现龙身从中间断开,血肉模糊的撕口耀着金粼粼的光芒,鳞片散落在宠泉潭面上,断裂口处一只奕奕发光的巨大血色貔貅撕咬着被困龙带到了半空,图门手一松,顺着龙鳞往下滑,快到断口时侧身一翻落在了貔貅背上,拍拍貔貅的脑袋,貔貅摇了摇头,拽着龙身一个回旋撇在了宠泉潭里,貔貅驮着图门径直飞到游龙附近,朝着圆月咆哮了一声,如飓风过境,吼声退去时余音还绕在耳边嗡嗡作响。

图门刚刚稳住貔貅,公羊从游龙背上一滑而下直冲进宠泉中,仿佛一支明蓝色光箭直插入水,沐落入水中后,水面上还窜这一束冷焰,很细很长。沐在潭里游了半天,拨开金光龙血,与条条困龙擦身而过,却一直没看到龙头,过了四五分钟,沐有点着急了,看见一直龙尾从不远处一闪而过,迅速蹬水顺着龙尾的方向游过去,一记冷焰射出去,擎住龙尾,上前一把抓住,抖手放出冷焰,困龙只觉若烈火焚身,从尾部直窜向上,挣扎着要摆脱公羊沐,三摇四摆就冲出了水面。

“三儿,快,哪里?”其歌抬手瞄准,等着小迁指准地方。

“看到那暗的地方了没?”小迁提笔甩出一道金色细线,点到龙颈下一个灰暗的地方,“这里,必死。”

其歌对准细线指的地方,连射两箭,两道白光箭接连穿透龙身而过,困龙一阵强烈扭动挣扎,把公羊从水中硬生生甩了出来,沐腾空而起冷焰形成巨大的莲花状把他包在莲花心中,莲心中的公羊一手托着冷焰,一手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条龙尾,龙尾还在滴着血,龙尾的断裂处鳞片如刀刃般映着雪色,沐拎着龙尾瞧了瞧,晃着?了?,一阵烟雾缭绕,龙尾随着手中冷焰的缥缈灰飞烟灭了。

“不好,又要云遮月了。”小迁看看天,感觉这回就算白雎用游龙也散不开这片浓云,“怎么办?”

“没关系,你看着吧。”其歌抬头看着天上的荀因健,“只要他不出岔,应该没什么问题。”

荀因健半蹲在空中,望着宠泉水面,回头又看了看天上的圆月,没有动,静静地看着。

“他在等什么?”小迁有点着急,一会儿云遮月龙脱离宠泉就更难对付了,他这样岂不是自讨苦吃。“为什么不下手,像图门跟沐少爷那样,干掉一个算一个。”

“等月光消失。”其歌盯着月亮,“没有水才利于他。”他们刚刚一概不同意荀因健的决定,但根本说服不了他,毕竟这个方法最有效。

月亮一点点飘进了云中,直到最后一丝光线也被盖住,天空中能看到白雎的银色游龙穿行盘旋,东边,图门侧身伏在火红的貔貅上,西边,公羊的莲花奕奕升腾,闪着青蓝色光芒。

宠泉水倏地消失了,三条巨龙在潭里交错翻腾着,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荀因健轻掂一脚飞身而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冒出团团玉色的青烟,随着一声裂天叫声,一头獠牙青狼映现在空中,眼中冒着烁烁绿光晃若天际星光点点,游龙银光照在青狼身上反射出绸缎般的光泽,青狼仰天长啸,嚎叫声逼入耳膜直挑神经。

“这是什么?”小迁看到这头青狼,貌似可吞月吐日一般,不觉一身冷汗,“是荀因健的狼么?”

“不,是荀因健,荀因健的真身。”其歌仰望着心里也一个劲不停打鼓,没想到竟会如此摄人心魄,“奎木狼。”

16。狼

青狼咆哮间急转直下奔困龙而去,冲着其中一只迎面而上,困龙见它过来,猛然提身飞起,就在起身的一刹那,青狼冲上去一口咬住困龙的喉咙,龙血喷涌而出,听到清澈而透亮一声――呲,时间很长,仿佛一曲华丽的咏叹调,龙颈中射出的血闪出条条金线灿烂无比,困龙扭动着身躯企图把青狼抛开,但龙身已完全失去了控制,青狼撕咬着它的喉咙直上云霄,从游龙的身边穿行而过,天空中传来咔嚓一记骨断筋折的声音,青狼摇了摇头甩掉已死的困龙转身朝第二只俯冲下去。

“奎木狼。”小迁倒吸一口冷气,“怎么真身会是狼?”

“奎木狼虽是狼也不完全是狼,因为野性一直难易驯服,所以二十八星宿中它下界是最频繁的。”其歌看着空中的奎木狼,心想这次荀因健显出真身还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也是前一阵才知道的,我有一门《奖惩诫界》的课,里面说道关于‘入梦诞’……”

“入梦蛋?怎么还有蛋。”小迁话刚出口才反应出来应该是诞生的诞,他有一门课中略微涉及到过。“入梦诞?难道他也入过梦还是奎木狼入他的梦?”

“我们的课里讲了很多神仙的入梦,凡人入梦诞的例子有一个就是荀姜氏青狼入梦。”其歌伏在岩边往下看潭底,青狼在岩壁旁走着等待攻击的时机,“三儿,你知道荀家为什么就这么一个独子?”

“这个,独生子女吧?国家规定。”小迁想自己也算是独子,只不过算到同辈里就数不上了,“他爸也是独子?”

“不是,他爸有哥也有弟,他家这辈只有他一个,其他男女都没有。据说他妈妈在生他前连续梦到青狼,在出生前一晚,他父母同时梦到青狼入体,算出是奎木狼下界,觉得不是好兆头,但已经要生了,无能为力下他母亲以死明志希望可以把奎木狼困死腹中。”其歌惋惜地摇摇头,“儒家生总是这么极端。”摊摊手,一副无奈的表情,“最后荀因健还是出生了,他本名叫荀因见,不是健康的健,是看见的见,从古音是现在的现的发音。”

“怎么这么迷信?”小迁觉得荀因健母亲自杀得太过荒谬,青狼入梦也证明不了什么,更何况二十八星宿下界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呢。“奎木狼有什么不好?”

“教授说奎木狼噬主,恢复真身很有可能让主人丧失心智。”其歌摆摆手,“过来,看!”

青狼这次没有直接攻击困龙,而是慢慢走到一条龙的身边,抬头仰望着龙头,困龙见它就在身下,尾部轻探上前,突然缠住青狼,如巨莽般缠绕住它,越缠越紧,青狼也没有反抗,困龙回头张口逼进青狼的脑袋,狼依旧没有动,任凭它进攻过来,龙把狼的头吞进口中时突然青光迸发从龙头中闪出千万束光芒,光芒消失后,困龙的头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潭底一片金光,镶着张张银色鳞片。

“然后呢?”小迁目不转睛地看着潭底的荀因健,或多或少一点点同情代替了恐惧,“那他怎么是独子?”

“据学堂的教授说,他小时候一发怒就容易恢复真身,破坏性极大。所以荀因健的爸爸以自己的命血做封印把奎木狼封了起来,只有他失血比较多的时候才能解开封印,否则奎木狼根本不会出来,荀因健是他叔叔伯伯养大的,为了他一个人都没结婚更无子嗣,全力培养只求他能一心向善。”

“他父母都是为他死的啊?看现在情况他那些叔伯算是失败了。”小迁怯怯地说,“他的血是封印之血还是奎木狼的血呢?”

“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好像他的血倒是也解了图门貔貅的封印。”其歌有点没想通荀因健的血到底怎么解开貔貅封印的,“难道貔貅的封印也需要血?”

“我觉得貔貅封印跟荀因健的血没什么关系。”小迁仰头看着天空中骑着貔貅的图门,“刚才沐下水的时候,我看到图门的右臂有一个很长的口子,不像是划伤,他出来的时候右臂插在龙的下颚里就没注意。”迁指了指潭底的荀因健,“估计是受了他的启发,也用血,真是玩命,如果每次都这么解封印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啊。”

“他们两个这里都不是啥正常人。”其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图门他们家里三代出了十多个暗羽手,估计你以后开《世家谱》的课就清楚了,多少都有那么点遗传。”

“《世家谱》?”小迁寻思了半天,好像阴阳家里没有这门课,随口问了一句,“其歌,你世家是什么?”

“我?”其歌摇摇手,“没世家,我是孤儿,十二岁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头带我进学堂的,之后再也就没见过他。”说完,使劲想着刚进学堂时的情况却怎么也记不真亮了。

“看!”小迁指着荀因健,“他难道要给困龙褪鳞?”

青狼侧着半个身子倚在龙身上,两只前爪从困龙的尾部逆鳞而上,片片龙鳞崩裂而出,弹到岩壁上如厉刀般插进岩石中,任凭困龙怎么挣扎也甩不掉它,不一会儿工夫半面身子的龙鳞被褪得血肉模糊,青狼扯着龙须飞到岩壁边,顶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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