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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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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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再留意一眼,木条纹间似乎有文有画,看着看着竟然入神得恍惚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镜子的前身,鉴,但不是盆鉴。”慎破一笑着晃着手柄,“更不是风月宝鉴。”

“东极救苦青玄古鉴。”其歌得意地挑了挑眉梢,“俗称青玄鉴,怎么样?猜对了吧?”

“你小子倒是挺识货的嘛。”慎破一把古鉴背朝上搁在桌上,“这东西的来历你知道不?”

“一点点,不知真假,说是用青华大帝的门前良柏和庭内井水做的,木质自绘万生千世图。观可读百世无尽事,有啥用就不知道了,谣传可以看见自己前生后世的苦难,不过看刚才的样子,好像也看不见什么特别地。”其歌摩挲着古鉴的木面,纹路光滑顺畅,全然不像有字画的手感。

“那你知道太乙是谁了?”慎破一颇有点戏谑的样子。

其歌皱着眉狠盯着慎破一,“喂喂喂。就算我不是道家的,也没你这么小瞧人的,好歹刑家是……”

“我不管你刑家是什么,你就说说谁是太乙。”慎破一不耐烦地敲敲桌面。

“刚刚说的那个青华大帝不就是太乙真人嘛。”其歌也跟着敲桌子,震得青玄鉴发出嗡嗡的共鸣声,“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

“他住哪里?”

“乾元山金光洞,《封神演义》里都有写,谁不知道啊?”其歌认为慎破一绝对是没事儿找事儿拿自己耍着玩穷开心。

“既然知道。那他做过啥大事情不?”

“做过地事情多了,哪吒不就是他救活的,用莲藕啥的,最早的人工智能产品。”其歌有点懒得应付他了,这人玄玄乎乎。根本捋不着脉络。

“用的什么方法做的?”

“太乙降魂术吧,不过据说跟现在学堂里教的不一样,而且校规上明确规定禁用,学了也没多大用处。我试验过,还魂率不如鬼念。”其歌说着,瞬间意识到什么似的,“难不成,太乙降魂术地古术……”

“难不成什么?”慎破一笑了笑点了下青玄鉴,“你觉得古术应该跟现在的有什么不同?”

“古术失传先从音上,然后是字,降魂术我自学过一些。那玩意儿除了音和字,还有手势、符咒、借物,甚至连阵都要的,流传下来的应该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太乙真人要是真用降魂术救活地哪吒的话,那……从现有的降魂术逆推出古降魂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难度太大了,需要贯通的东西太多,别说一般人了。”其歌琢磨琢磨着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可现在学堂都禁止使用了。这东西不会有人研究吧?”

“如果有一些人逆推古术成功,用降魂术造出一个人来。会怎么样?”慎破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地是这些人还是被造出的人?”其歌愈加迷糊,“可以肯定,要是想到去逆推的必定是道家生,这东西是道家的内部玩意儿,隔行如隔山,别的家要从头学,阻力太大,真要是逆推就要熟练掌握很多东西,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合作的话相对能容易一些,不过降魂术这种配合度要高,不然就魂飞魄散了。古文字是最基础的,还有对应的古音训,逆推需要熟知历史,而且还要多少懂一些巫家地东西,必要不用说,零七八碎的怎么也够学一辈子的了。”其歌猛摇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那造出的人,你觉得该是什么样子?”

“要是真造出来的话。”其歌托着下巴,想着降魂术可能出现的步骤,流传下来千奇百怪的说法,“我觉得这就全看用的是谁地魂魄,而且使用降魂术地人要达到什么目的,如果是我造地话,就做个文武双全的,这东西造出来又不会长大变老,就定个二十来岁,青春常驻,反正越完美越好,谁都比不过……”其歌突然停住了,愣愣地瞅着慎破一,小心翼翼地问,“无胜为身中这个‘胜’难道不是赢?而是超越?无胜就是无法超越的意思?”

慎破一微笑着点点头,“对地!对地!你好像开窍了。”

“开窍?”其歌腾地站起来,抄起古鉴乱指一通,“你的意思是,白雎不是人?”

“是人啊,不是挺像人的。”慎破一双手一摊,“你觉得哪里不像了?”

“他是用太乙降魂术做出来的?”其歌失神地看着手里的青玄鉴,“难道是你做的?”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我们一帮人做的。”慎破一神秘秘地凑到其歌耳边,“你可别告诉白雎,他自己还不知道呐。”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总知道自己长不大吧?”

“你别看白雎现在是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其实,实际年龄只有十岁而已,他十年以前的记忆都是穆东要给他捏造的。”慎破一一把抢过其歌手里的古鉴,“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我们几个人就偷偷摸摸研究起太乙降魂术,从初级生,不,我从礼学堂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了,当时只是我和云耶两个人,后来宋老六,就是宋启石,也进来凑热闹,然后是白瀛法和穆东要。大约到高级生的时候基本逆推完了,就想试验一下能不能成功。”

“你们用什么借物的?”

“白菊花,窆城的深谷白菊,魂魄嘛,我有点偷懒,随便问续宁要了一个,卫玠的,当时跟他说是不老不死身,他立马就答应了。”

“废话,卫玠他那么年轻就死了,能不答应么。”

“哎,什么叫废话?”慎破一举起古鉴狠狠敲了下其歌的脑袋,“身体是白瀛法做的,所以做得跟他自己很像,名家啊,一个个都有点儿自恋倾向。往脑袋里装东西是云耶的活儿,她比我还偷懒,有啥装啥,一不小心把研室的文曲玄冥珠给装进去了,这要拿出来铁定前功尽弃,所以就做了假的放在研室顶着。”慎破一得意得捻着胡子,“别告诉别人,那个假珠子是我做的,至今没人看出破绽。”

“所以,白雎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其歌不知为啥感觉心里有点堵得慌。

“嗯,算是吧。不过就是不能进寻行,他实体是白菊花和玄冥珠凑成的,一进去就散架子了,魂魄守不住。”慎破一噤了噤鼻子,“当时能有个十八九岁儿子的,也就白瀛法一个人年纪凑合上,说是私生子,不过年龄算下来,他得十六七就有这个儿子,呵呵,反正我们都跑去白家作证,他们再不信也信了,说是白雎他妈妈刚刚去世,而且白瀛法还没儿子,就收回来养了。”

“那他的纯技是谁给的?”其歌觉得这个能放纯技实在太牛了。

“宋老六啊!”慎破一把古鉴当扇子,来回扇着风,“他说转世找了卫玠,重身找了高孝瓘,纯技也应该要帅一点的,所以就弄了式神的纯技出来。这里还有白东要一半的功劳,如果造的那个记忆对不上的话,纯技也出不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事情?”其歌猛然间回过神。

慎破一收起古鉴,笑了笑,“因为我高兴,你问了,我想说就说了。”

21。无神,无不费神

21。无神,无不费神

李其歌以前对白雎的印象就是一学识渊博的同性恋,因为事关自己的好友,私下里也经常拿他来戏弄一下沐少爷,跟小三儿一唱一和搭腔,“自习嘛最好去研室……不会的问题去问三昈……”,见到白雎也没什么异常反应,毕竟爱情这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跟谁看上眼了,既然异性都有不来电的,难免同性就有来电的。百家生里同性恋虽然不算多,但偶尔也能碰到几对儿,尤其在道、名、兵、巫这四家。学堂的《规审》中指出所有规定的制定和提出,绝对不能压抑或管束人性自由,更不能限制最基本的人身自由。不论这种自由是发展还是倒退,均应在人情秉性方面给与尽可能宽松的生存空间。正因如此,任何异类到了学堂都变得习以为常,没什么“主流”与“非主流”,更谈不上人性中谁对谁错。

而现在,自从慎破一跟其歌讲了无胜为身的事情后,其歌再见到白雎就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一件艺术品,巧夺天工,无懈可击。这让其歌更加想知道白雎的“私事”,比如,睡觉会不会做梦、受伤会不会出血、哭的时候会不会流泪……越私密越有侵犯人权的嫌疑。其歌不住地犹豫,到底是把白雎当成“人”还是当成“物”?当成人,就得忍住所有的好奇心,可好奇心这玩意儿越忍越忍不住,最后终究还是要爆发。当成物,肯定会引起周遭人的疑心,搞不好还会让人误以为他对白雎有意思,的确是有意思,只不过此意思非彼意思罢了。他实在太想了解太乙降魂术能达到怎样的效果,而活生生的成功试验品就在眼前摆着,可又偏偏动不能动。摸不能摸,更不无法了解内部构造。这种无名困扰纠缠得他食不入味,寝不入梦。

“心楚,你知道太乙降魂术可以凭空造出人来不?”其歌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急需有人来开解心结。

“知道。”心楚一边看着《符辑》上的图,一边拿着笔在纸上随意画着,“你想说什么?太乙降魂术本来不就是可以造出人来的嘛?”

“是倒是,可是……你觉得现在地人可以造出来不?”

“嗯。这个。能不能不确定,但能的话,会有证据的吧?”心楚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瞅着其歌,“你觉得学堂里谁是假的?”

“为什么说是在学堂里?”其歌警觉地反驳。

心楚笑着点点手掌心,“假设一下,当真是有人用太乙降魂术造出个活生生的人出来,学堂的高层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了不让事态更加严重,就不可能把造出来的这个人放出去,如果大张旗鼓规定他不能出去,反倒更容易让人起疑。多半会安排一个职务牵制着,这职务应该正好跟那个人地特长相符,让人不会觉得突兀或勉强。”

其歌张大着嘴惊讶地盯着心楚,“你考虑得真周全。”

“没有。没有啦,我随便说说的,你是刑家的都没考虑到这些?”心楚连忙将书挡在嘴边,小声探问,“你知道有这样的人?”

“我只是猜猜。”其歌希望找到一个比自己更能严守秘密的人,也希望这个人能一起分享这份足以让人惊愕的“喜悦”,心楚似乎是合适的人选,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差在哪里?其歌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去找了慎破一,“慎仙人啊!救救我吧,我就快被你那个太乙降魂术的秘密搞得魂不附体了!”

“我还没死呢,别先人,先人地。”慎破一眯着眼瞅了瞅其歌,“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其歌一愣,“怎么样什么?”

“魂不附体的感觉怎么样?”慎破一弯下腰从桌子底下抱出个大纸壳箱放在桌上。“说说看。有什么心得?”

“心得?”其歌此时再度确定了慎破一这人绝对属于耍死人不偿命那伙儿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颤巍巍空落落。”

“你不知道以前呢?”

“不知道,不知道就好了,我就当他白雎是个人,不是‘就当’,根本没以为他不是过。”其歌眉头紧皱,“你告诉我这事情不是另有目的吧?”

“从我告诉你这件事以后,你的记忆跟其他人就出现了偏差,即便你是对地,也不敢去纠正别人的错误,如果把真实的事情告诉别人,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你甚至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慎破一揭开纸箱,里面是一个透明密闭地盒子,约三尺宽、四尺高、五尺长,“这等同于极虚阵给人造成的小小的心理摧残,更何况从虚阵中出来的人跟你不同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记忆中哪个真的是对,哪个完全没存在过。”

“这是什么?里面是人?”其歌趴在盒子边往里瞧,“这盒子是透明的?里面的能不能看到我?”

“这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你能看到东西是因为里面一直在循环进行着虚阵十八阵法地自动演示,这就是俗称‘阎罗箱’的东西,这个是做得最完美的,农家的究学士送我的毕业礼物,都十年了,拿出来没几次,让你开开眼。”慎破一很是得意,“这可是艺术品。”

“你的艺术品真不少。”其歌知道阎罗箱,也做过,但跟这个完全不同。阎罗箱并不是非要装阵法的,只要是一段或一些技艺的密闭演示箱都可以叫做阎罗箱,里面装不装东西全看制作者地技术。这种看上去仿佛一个小世界,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地属于最高级别,这东西费时费力,返工率很高,一处细节做坏就得全部重头开始,不是有钱有闲有能耐的人根本想都不要想。而其歌作地阎罗箱不过就是把一些两汉奇书的技艺封在里面,用一些水艺雕刻的小人偶做示范,搁在名家教室当课后的参照,技术含量比不上眼前这个百分之一。

“十八阵法你现在也都会了,但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用什么,更不会十八阵之间的转换,可阵法不跟其他一起用也看不出效果,所以我先给你一点后期感觉。”慎破一指着盒子里一些游走不定的小人,“你这两天的感受就近似于第二阵朝愆,第一阵‘肖悉’我放在最后讲。”

“等等,既然你这是为了让我感觉阵法的效果,那白雎是用太乙降魂术造出来的事儿是你唬我的,还是事实?”其歌还在这件事情上绕不出来,而慎破一所说的朝愆之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了。

“你觉得呢?”慎破一微微一笑,没肯定也没否定,“我骗你没好处,不骗你又没乐趣,是不是?”

22。无罪,无不论罪

22。无罪,无不论罪

“就算改变了学堂里所有人的记忆,也无法更改已经毕业的和封策镇的人吧?”公羊沐认为宋启石他们的计划根本没什么可行性,“即便都改了,还有记录在,简直天方夜谭。”

“我们没想都改,只是改一小部分,这部分其实就是一些观念的形成,让能力观代替世家观。”云耶说起话来已经不太像是从学堂里毕业的了,即不拿腔拿调也没玩世不恭,“启石打败程朱两家那些所谓的高手后,‘世家必出良徒’的根基就开始动摇了,虽然很多人都站在我们这边,但他们的目的跟我们完全不同。”

“他们想利用你们?”欥相举着手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让我说,他们肯定都不是世家的,想跟你们一起把那些世家推翻,平起平坐。”

“这是一小部分。”沐拍拍欥相的头,“我想,那些人是想洗牌以后重新立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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