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初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宇宙第一初恋-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姑娘得了绝症?”
“没有,活蹦乱跳的,非常健康。”
“她这是要捐给家人?”
“不是,就闲着没事捐个肾来体现新时代的大学生觉悟高啊,简直是活雷锋。”老师枕着双手往椅子上一靠,老神在在的,“虽然这话不该我说,可我要是她爹,我就揍死她。”
现在国家的师资队伍真的是素质每况愈下啊,老师不应该都鼓励学生舍己为人么?我撇了撇嘴,其实心底也认同。要知道现在B市等待肾源的人起码有六万人,可是每天捐献的肾脏也只有四五百个,这个比例是相当令人悲伤的。
就算是自己的亲人需要换肾,也少有人愿意换的,何况是无偿捐给个陌生人。国家为了禁止器官买卖,所有的捐献和被捐献人的资料都是保密的。觉悟高些的人签的是身后捐献器官的协议。
这种活体捐献给陌生人不能说没有,可我跟一刀切老师都没见过。
我翻着档案问:“被捐献人确定了没?”
那么多人等着肾源,总有些人可以获得一些优先权。
“还没有,这两天医院里会安排下来。”
我心里隐隐觉得兴奋,小心地问:“老师,这台手术我能跟吗?我、我会很小心的……嗯,实在不行,那就看仪器,可是我真的很想……”
器官移植手术我参与过一次,不过是尸源移植,站在旁边看仪器,因为手术太复杂,连助手用的都是主任级别的医生,手术长达八个小时,非常的艰辛——最重要的是术后排斥反应,没有成功。
一刀切老师看着我,少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轻浮,眼中重重瘴气散开,就像剥开洋葱,露出让人想流泪的慈爱。自从上回差点搞错病人档案后,老师一直不愿意拿正眼看我,更别说带我进手术室。
在这方面我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大多新手上路都是不敢动手,而我非常热爱将疾病与人体分离的感觉。用副院长的说法就是,盯着病人的内脏就像狼看见了热腾腾的羊肉。
“唐果,这台手术的助理医生我已经选好了。”
我有些失望,撇了撇嘴。
老师把椅子转过去,“你去做好准备,这台手术你来做麻醉,我已经跟麻醉科的李主任打好招呼了,他为你护航。谁都会有第一次,我相信你的第一次会顶别人的一百次,我说过,你天生就该吃手术台上这碗饭的。”
“老师……”
“干吗?”没好气的。
“您真帅!”
“哼,少拍马屁,干活去。”
我应了一声跑出去巡房,出门后又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他,发现闷骚的梁千里老师正拿出小镜子整理发型。我扑哧一笑,一转头却差点跟莽撞地冲进来的男人来个热情拥吻。
他比我还害羞,大姑娘似的环着胸退后两步。
“你看病?前列腺科在二楼。”
小伙子快递员脸通红,“我是来送快递的!给唐果医生!”
我说:“哦,我就是。”
小伙子忙把封信交给我,示意我签好字,然后像风一样的男子那样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刘翔估计都撵不上他。我龙心大悦,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串钥匙,一个地址。


第九回

我放的那条长线钓到了我苦等了那么多年的鱼。而且我的鱼乖顺可爱地跟我说,他爱我的鱼缸,他爱我。

【1】

下班后我打车来到清泉路御龙山庄。
这个小区很不错,虽然离市中心稍微远了些,但是依山傍水,空气和绿化都是一流的,周围配套设施也很齐全,所以房价也非常的漂亮,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我顺着纸上的地址找到第十二栋第一家,钥匙可以打开防盗门。
屋子是刚装修好的,弥漫着淡淡的油漆的香味。我换上拖鞋走进去,是崭新的屋子,客厅的一整面墙画着一棵树,叶子是深深浅浅的绿,沙发上开满玫瑰花。客厅有两扇雕花门,推开门外面就是打理得清新别致的小院子。卧室里是实木的衣柜和地板,还有实木的欧式大床垂着轻纱窗幔。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茫然。
手机响了,是叶榛。
“你感觉怎么样?”
我问:“什么怎么样?”
“家。”他说,“我们的家。”
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回在乡下见过你之后,我就在准备,买房子的钱是我这些年攒的,装修的部分我爸妈坚持要赞助,是他们的一点心意,我就收下了……这房子是你的,我想给你的惊喜。”
是够惊喜的,天上掉馅饼,简直要把我砸晕了。
我不说话,叶榛着急地问:“我看过你的博客以前贴过一些图片,你说你以后要是有房子就装修成那样的……所以我就装修成那样了,你喜欢吗?”
我都几年不写博客了,写博客都是为了炫耀我的叶榛,没什么可炫耀的时候,自然不写了。最近的一次都要追溯到三年前那篇关于如何养水仙和大蒜的技术帖。后面全都是我的同学没营养的留言,总之,我从不知道叶榛还看我的博客。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很久了。”
“你还记得?”
“……是忘不了。”
两边都沉默下来。
半晌,叶榛说:“你实在不愿意,我暂时可以先不住进来。”
“你是谁,你一定会跟我住一起?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就跟我耗上了?”
“对!不惜一切代价。”
我们俩都是一根筋走到头的人。
我坐到沙发上,没骨头一样瘫在上面。
“好。”
“什么好?”
“跟你在一起。”
“你……答应了?”
“答应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捂住眼,自己都狼狈得可以,还有心情取笑他,“你还以为会历经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我跟你都十年抗战了我都没说什么。”可不,有十年了,有首歌就叫《十年》,还挺心酸,满大街的失恋小年轻都会唱,我叹口气,“我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跟条笨狗一样。”
接着我听见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我没动,任那人呼着沉重的鼻音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无声地流泪。原来眼泪也可以这样温情脉脉,像小溪一样湿润我干涸得发疼的心脏。我的指缝已经湿透了,没有什么得道成佛的喜悦,只想哭。
婴儿都是赤身裸体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大约眼泪也是最能表达欢喜的东西。
“你很好,一点也不笨,听说岁月都是把最好的礼物留给那个最好最乖的孩子,你看岁月把我留给你,你的运气到底是有多坏?”叶榛拉下我的手,凑过来亲我,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像动物用嘴唇来感觉我的存在,“幸好你还在,你真好,你要什么我都能给得起了,真好,这感觉真他妈的好。”
说白了,以前他给不起的只有爱情而已。
现在他说给得起了,说实话,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怕是假的。哪天叶大少爷羞涩地来一句,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头脑不清醒。那样的话,晨报某天的大标题一定是,某医院医生因爱生恨与男友同归于尽。
“想什么?一个人傻乐。”叶榛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盘饺子。
宇宙第一初恋by水阡墨10921113

我才不会让叶榛知道身边绑了个不定时人肉炸弹,忙转移话题,“你还在这里备好了食物,可以搬进来了?”
“嗯,可以了,都是用的环保材料,小净前两天带人来测过甲醛含量,已经可以入住了。”叶榛把饺子推到我面前,眼珠带着奚落的笑意,“哎,吃吧,上回吃了你一盘超市里七块钱一斤的冬菇猪肉饺子,今天还你一盘。”
原来这人都知道,我很郁闷地撅嘴,不露声色地往嘴里塞,真难吃。也怪不得叶榛同志上回吃得鼻子眉毛皱在一起苦大仇深的。
我反正脸皮厚,下巴一扬,“小爷我就耍你怎么了?不乐意你走呀。”
小爷我就像个暴发户,以前满嘴嚼着青菜豆腐,现在大鱼大肉就开始穷显摆。也不过仗着叶榛爱我才这样肆无忌惮,这就叫恃宠而骄,古人诚不欺我。
叶榛眼皮儿一撩,斜眼着我,那叫一个魅惑众生,“你见过狼把兔子叼进窝里还有放出的么?连皮带骨都要啃得干干净净才行。”说完不经意地舔了舔嘴唇,带点嗜血的邪恶。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我一定会贞操不保。
我转移话题,“饺子不好吃,我不吃。”
叶榛乐了,“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要吃小肥羊火锅,要很多的绿豆苗和很多的午餐肉。”
我们出门,叶榛帮我拉好围巾,他穿着笔挺的常服,手心非常的温暖,眼里是浓得快溢出来的笑意。如今我也可以让他这么高兴了,让他像捧着全世界最好的宝贝那样沾沾自喜。
我说:“你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他嘴唇又凑上来,有点撒娇的意味,“反正你不能不要我。”
我笑了,温柔地看着他的侧脸。
这个男人注定不能完全是我的,他还属于部队,属于人民。他为了他的国家和人民可以牺牲他自己,也可以牺牲我。
“祖宗,以后慢慢地把你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跟我说吧,我也慢慢的全都告诉你。”叶榛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牢牢握着我的手,“我以为有些事不告诉你会好一些,怕你无法承受,习惯性的一个人去扛,或许,什么都不知道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吧。”
我使劲点头。
事情好像一下子好起来了,叶榛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夹着的肉吹凉送到我嘴里时,我觉得事情一下子好起来了。
我爱他,他爱我。
我放的那条长线钓到了我苦等了那么多年的鱼。
它果真那么美丽,在我的鱼缸里,银白色的鱼拖着白纱一样长长的尾巴,美得叫人惊叹。而且我的鱼乖顺可爱地跟我说,他爱我的鱼缸,他爱我。
如果是在做梦,那就永远也不要醒过来就好了。

【2】
我心情好,气色红润有光泽,见谁都笑眯眯的和蔼可亲。
关于器官捐赠手术的受捐赠病人已经确定,男性,二十八岁,肾功能衰竭,与捐赠者组织配型良好。从免冠照片上可以看出,这是个修养气质良好的男人,绝对非富即贵。
按照一般流程来说,无偿捐赠的捐赠者的资料对受捐者是保密的,这是为了防止现金交易。不过许多有钱人为了那遥遥无期的肾源而浪费生命根本就不值得,于是有些暗箱操作就心照不宣。
病人来做血液透析时,我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很多,有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自律,皮肤自得几乎透明,因为生病又多出几分恹恹的柔弱。
“这位医生你挡住我的路了,请让让好吗?”
我哦了一声忙闪开,有个西装笔挺的助理模样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时不时地伸手去搀他一把。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花钱买个肾跟玩儿似的。这种想法在后来看见那个捐献的女孩时更加笃定。
手术前的检查很烦琐,医生们做准备时,她就安静地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整个人缩在黑色的羽绒服里,黑亮的长头发一直垂到腰,人还是很精神的,粗裂的手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显露出她生活的困窘。我不知道她收了多少钱,不过她一定很需要这笔钱,否则哪个好好的女孩子愿意莫名其妙的受这些罪呢?
生活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没有谁比谁更可怜。
我按照惯例仔细地询问病史,介绍麻醉流程,女孩一直在认真乖巧地听着,不时地点头示意她听到了。我以为她会有很多问题,比如……有没有危险、会不会留疤之类,人之常情。可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坐着。
我说:“你不用害怕,手术中你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听到这里她终于抬起头,然后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一直攥得紧紧的右手突然塞进我的隔离衣的口袋里。我一摸,也有点傻,是个红包,都攥出了汗,我连拒绝的反应都忘了。
她的眼里像铺满了碎碎的金色,虽然窘迫却正直,  “我还在念大学,没有很多钱,不好意思。”
医生治病,麻醉师保命,很多病人都习惯在手术前给医生塞钱。可是我们顶多收下病人提来的水果什么的,钱是真的不敢收,若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我一向没心没肺惯了,突然觉得难受,把红包重新塞回去,“我们有规定不能收病人红包。”看着那张皱眉的脸,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很需要钱吧,要不也不会卖肾,我要你的钱我还是人吗?”
她一怔,“我不是……”
不否认才不正常,我的脸上一定写满了不相信,而这姑娘很会察言观色,很快闭上了嘴不再辩解。
“谢谢。”
我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挠挠头走了。
晚上下班后,叶榛来接我,我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就不动,心里有些堵,任他帮我殷勤地系上安全带,又不要脸地香了两口。
“元气美少女,你今天怎么灰头土脸的?”
“……下周三元气美少女将沐浴更衣郑重地献上自己的第一次。”
“恭喜啊,你是在紧张?”
我叹气,“那倒不是,虽然没做过,但是我闭着眼都能找到穿刺点。”
“天分?”
“嗯,嫉妒不来的。”
我们去吃饭,在这之前柯杏香同学邀请我乘车夜游,我见色忘友拒绝了她。叶榛带我去湖边吃鱼,如果你有闲有心情可以自己拿着钓鱼竿钓,我在老板家的鱼缸里挑了个最大的做烤鱼,再炒一盘子鸡毛菜。我跟叶榛窝在角落的沙发里隔着玻璃看湖水。
有人在湖对面放风筝,一条五彩的灯光在黑夜里格外的亮眼,天空中隐约是蜈蚣的形状,像夜的图腾。
“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叶榛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以前你只要看见我就双眼放光,唧唧喳喳的,现在安静多了。”
“我长大了嘛,连孩子都有了,再疯疯癫癫的怎么会有男人喜欢我?”
“我喜欢,我真的喜欢。”
我笑了笑,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不信?”
我摇了摇头。
他把双臂收紧,抱得我疼,只能抬头瞪他。
叶榛亮出锋利的牙齿在我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的,像警告也像调情。我吊着眼磨牙,“你跟月姐以前也这样?”
他更高兴了,“吃醋?”
“你们还那样?”
“哪样?”
“上床!做爱!Make love!滚床单!”
叶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十分郁闷地往后一靠,“……人家说最怕现在的女友问前女友的问题,我现在连把它切掉的心都有了。”
我阴阳怪气地说:“行啊,明天我问问老师有没有这个手术。对了,你可以报销费用的吧,我找人给你做个假单子,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