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内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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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内科学-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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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法:清热解毒,凉血止血。

代表方:犀角地黄汤合十灰散加减。两方合用,清热凉血止血,并兼有化瘀止血的作用,适用于血热妄行之紫斑,咳血,衄血,面赤,身热,舌绛等。

常用药:犀角(水牛角代)、生地、赤芍、丹皮、栀子清营凉血;大蓟、小蓟、侧柏叶、茜草根、白茅根清热凉血止血;棕榈皮收敛止血;大黄通腑泻热。

热毒炽盛,发热,出血广泛者,加生石膏、龙胆草、紫草,冲服紫雪丹;热壅胃肠,气血郁滞,症见腹痛、便血者,加白芍、甘草、地榆、槐花缓急止痛,凉血止血;邪热阻滞经络,兼见关节肿痛者,酌加秦艽、木瓜、桑枝舒筋通络。

2。阴虚火旺证

症状:皮肤出现青紫斑点或斑块,时发时止,常伴鼻衄、齿衄或月经过多,颧红,心烦,口渴,手足心热,或有潮热,盗汗,舌质红,苔少,脉细数。

证机概要:虚火内炽,灼伤脉络。治法:滋阴降火,宁络止血。

代表方:茜根散加减。本方养阴清热,凉血止血,适用于阴虚火旺所致的紫斑。

常用药:茜草根、黄芩、侧柏叶清热凉血止血;生地、阿胶或阿胶珠滋阴养血止血;甘草和中解毒。

阴虚较甚者,可加玄参、龟板、女贞子、旱莲草养阴清热止血;潮热者,加地骨皮、白薇、秦艽清退虚热。若表现肾阴亏虚而虚火不甚,症见腰膝酸软,头晕乏力,手足心热,舌红少苔,脉细数者,可改用六味地黄丸滋阴补肾,酌加茜草根、大蓟、槐花、紫草凉血止血,化瘀消斑。

3。气不摄血证

症状:反复发生肌衄,以下肢多见,久病不愈,神疲乏力,头晕目眩,面色苍白或萎黄,食欲不振,舌质淡,脉细弱。

证机概要:中气亏虚,统摄无力。

治法:补气摄血。

代表方:归脾汤加减。本方补气生血,健脾养心,适用于气不摄血引起的紫斑。

常用药:生晒参、茯苓、白术、甘草补气健脾;当归、黄芪益气生血;酸枣仁、远志、龙眼肉补心益脾,安神定志;木香理气醒脾;仙鹤草、棕榈炭、地榆、蒲黄、茜草根、紫草止血消斑。

若兼肾气不足而见腰膝酸软者,可加山茱萸、菟丝子、续断补益肾气。

上述各种证候的紫斑,兼有齿衄且较甚者,可合用漱口药:生石膏30g,黄柏15g,五倍子15g,儿茶6g,浓煎漱口,每次5~10分钟。

【预后转归】

血证的预后转归主要与下述三个因素有关:一是引起血证的原因。一般来说,外感易治,内伤难愈,新病易治,久病难疗。二是出血量的多少。出血量少者病轻,出血量多者病重,甚至形成气随血脱的危急重证。三是伴有症状。出血而伴有发热、咳喘、脉数等症者,一般病情较重,反之较轻。

【预防调护】

注意饮食有节,宜进食清淡、易于消化、富有营养的食物,如新鲜蔬菜、水果、瘦肉、蛋类等,忌食辛辣香燥、油腻炙博之品。避免情志过极,对血证患者要注意消除其紧张、恐惧、忧虑等不良情绪。注意休息,严密观察病情的发展和变化,若出现头昏、心慌、汗出、面色苍白、四肢湿冷、脉芤或细数等,应及时救治。若吐血量大或频频吐血者,应暂予禁食。

【临证备要】

血证是涉及多个脏腑组织,而临床又极为常见的一类病证。它既可以单独出现,又常见于其他病证的过程中。中医学对血证具有系统而有特色的理论认识,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具有重要的临床指导意义。

1。“治吐血三要法”与“治血四法”:明代缪希雍《先醒斋医学广笔记·吐血》强调了行血、补肝、降气在治疗吐血中的重要作用,提出了“宜行血不宜止血”、“宜补肝不宜伐肝”、“宜降气不宜降火”的治吐血三要法。从历史的角度看,这是对吐血治法的新发展,并带有补偏救弊的性质。应根据病情辨证地对待行血…止血、补肝…伐肝、降气一降火这三对治法。清代唐容川在《血证论》中提出止血、消瘀、宁血、补虚的治血四法。认为治疗血证时“惟以止血为第一要法。血止之后,其离经而未吐出者,是为瘀血,既与好血不相合,反与好血不相能……必亟为消除,以免后来诸患,故以消瘀为第二治法。止血消瘀之后,又恐血再潮动,则须用药安之,故以宁血为第三法。邪之所凑,其正必虚,去血既多,阴无有不虚者矣,阴者阳之守,阴虚则阳无所附,久且阳随而亡,故又以补虚为收功之法。四者乃通治血证之大纲。”止、消、宁、补治血四法,确实是通治血证之大纲,值得临床借鉴参考。

2。注意辨证与辨病的互参。由于中医内科的血证至少包括鼻衄、齿衄、咳血、吐血、便血、尿血、紫斑七个病证,西医学中也涉及多种疾病,尤其是一些危重疾病,在诊治过程中宜辨证论治的同时,与辨病相结合,以提高疗效。

3。鼻衄、尿血的用药特点。据临床观察,火热与瘀血是鼻出血的主要原因,祛瘀凉血是常用的治法。而在辨证的基础上加川牛膝、白茅根、仙鹤草等,可以起到引血归经、活血止血的作用。

近年来对尿血的病因病机看法较为一致,认为主要有热、湿、瘀、虚,尤以前三者多见。清热利湿、凉血止血,滋阴降火、养血止血,补脾固肾、益气摄血三法为治疗尿血重要治法。临床常用药白茅根、小蓟、石韦、琥珀等药,既有止血作用,又能利小便,可酌情选用。

4。大黄在急性上消化道出血中的应用。急性上消化道出血(可表现为吐血及便血)的现代治疗中,大黄、白及、云南白药、三七、地榆等药常被选用。尤其是大黄,其疗效确切,安全无毒。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大黄具有多方面的止血作用。因此,治疗急性上消化道出血,大黄常作为首选药物。可用粉剂,每次3~59,每日4次,温水调服;或将大黄粉调成糊剂,冷藏,用量及次数同上。

5。患者临床表现大便潜血试验阳性者可归入便血治疗,而尿液显微镜下见红细胞或隐血者可归入尿血论治。

【医案举隅】病案一

王某,女,35岁,工人。

患者素有慢性支气管炎,10年来时常咳血。昨起略有咳嗽且痰中带血甚多,胸闷痛,上身热,大便干燥,苔薄,脉细弦而数。此为肝火犯肺,灼伤阳络,拟清肺平肝,和络止血,用泻白散合黛蛤散加味。

处方:桑白皮12g,地骨皮12g,仙鹤草30g,麦冬9g,侧柏叶9g,竹茹9g,枇杷叶12g,白茅根30g,制川军9g,黛蛤散15g,7剂。

二诊:服药后咳血已止,胸闷痛、身热均减,大便亦转润,苔、脉如前。再守原意,前方去竹茹,加郁金9g。7剂。

服后,病情大减,还须继续治疗一个时期,以防复发。

按:本案10年来反复咯血,肺阴已虚,气失清肃,素体肝火偏旺,阴虚火扰,灼伤肺络,烁液为痰,故常见咳痰带血,胸痛身热。方用泻白散清肺热,麦冬养肺阴,黛蛤散平肝火,佐以枇杷叶、竹茹润肺止咳化痰。因患者肺络损伤,此次咳血甚多,故方中又用仙鹤草、侧柏叶、白茅根、制大黄凉血止血。二诊时咳血虽止而胸闷、胸痛未除,故增郁金以解郁宽胸。

(上海中医学院附属龙华医院。黄文东医案。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

病案二

马某,男,37岁,农民。1978年4月19日初诊。

患者于半月前出现鲜红色血尿,无尿痛感。1周前又随血尿排出紫黑色血丝一条,长约寸许,并有小血丝四五条。现在仍有尿血,右侧腰酸,脉缓弱,舌质红根部腻。阴虚火旺,络伤血溢,遂成尿血,治拟六味地黄汤合二至丸加减,滋阴清热,凉血止血。

方用:知母6g,黄柏6g,生地12g,山药18g,女贞子12g,丹皮9g,茯苓9g,泽泻9g,车前子12g,怀牛膝9g,墨旱莲15g,白茅根30g,血余炭6g,5剂。

4月24日复诊:小溲转清,偶见黄色,脉缓,二尺略浮,舌红,苔薄根略腻。再从肾虚论治,嘱服原方5剂。

4月28日三诊:小溲清白,纳便正常,但仍略感腰酸,脉缓,左尺略虚浮,舌质偏红,根部略腻,当用丸剂巩固疗效。嘱患者每日自挖新鲜白茅根60g,煎汤送服六味地黄丸15g(分3次吞服)。

1978年9月中旬,与患者在轮船上相遇,喜告病愈后已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尿血未再出现。至1985年8月再次随访,患者自诉7年来尿血未再复发。

按:患者尿血而伴腰酸,舌红根腻,脉缓弱等症,故诊为肾阴亏损,虚火内扰,湿热未清,络伤血溢之证,方用知柏地黄丸滋阴补肾,清利湿热,合用二至丸以助清热凉血之功,再人车前子助泽泻、茯苓渗利湿热,加怀牛膝补肾强腰,引虚火下行,加白茅根、血余炭凉血止血。去山茱萸者,以其性温而与证候不合。诸药配伍,滋清并行,通涩合法,标本兼治,疗效满意。

(连建伟。历代名方精编。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87)

【古代文献精选】

《灵枢·百病始生》:“阳络伤则血外溢,血外溢则衄血;阴络伤则血内溢,血内溢则后血。”

《先醒斋医学广笔记·吐血》:“吐血三要法:宜行血不宜止血。血不行经络者,气逆上壅也,行血则血循经络,不止自止。止之则血凝,血凝则发热恶食,病日痼矣。宜补肝不宜伐肝。经日: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者也。肝为将军之官,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职也。养肝则肝气平而血有所归,伐之肝虚不能藏血,血愈不止矣。宜降气不宜降火。气有余便是火,气降即火降,火降则气不上升,血随气行,无溢出上窍之虞矣。降火必用寒凉之剂,反伤胃气,胃气伤则脾不能统血,血愈不能归经矣。”

《景岳全书·血证》:“血从齿缝牙龈中出者为齿衄,此手足阳明二经及足少阴肾家之病。盖手阳明入下齿中,足阳明人上齿中,又肾主骨,齿者骨之所终也。此虽为齿病,然血出于经,则惟阳明为最。”“便血之与肠辟,本非同类,盖便血者,大便多实而血自下也,肠游者,因泻痢而见脓血,即痢疾也。”

第三节痰饮

痰饮是体内水液不归正化所导致的一类病证,以不同的形式反映疾病过程中多种复杂症状、体征的内在本质。痰饮既可是病因,也可是病理产物或临床表现,还可以是疾病过程中的病机概括。痰与饮广义上相互涵盖,狭义上各有特点又相互转化,且常常同时存在而密不可分,故一般痰饮并称。

先秦《神农本草经》已有“留饮痰癖,大腹水肿”、“胸中痰结”、“留饮宿食”等记载,散见于各卷。《素问·经脉别论》详细论述了水液代谢生理,为痰饮病因病机的论述奠定了基础。在论述痰饮病证时以饮概痰,涵盖了痰饮病证的广泛内容。东汉·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将痰与饮并提为痰饮,并将痰饮分为广义和狭义两个层次。如在“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将广义痰饮分为痰饮(狭义)、悬饮、溢饮、支饮四类,是诸饮的总称。其中狭义的痰饮则是指饮停胃肠之证。该篇所提“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治疗原则,至今仍具有重要临床指导意义。《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有“血不利则为水”的论述,提示血滞也可生痰。隋唐至金元时期逐渐形成了以广义痰为核心的痰饮疾病体系。在广义上以痰概饮或痰饮并提,同时保留了狭义痰饮概念。如魏晋·陶弘景《名医别录·上品》说旋覆花消“心胁痰水”,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卷四》列记“治胸膈上痰饮诸方”等。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痰饮病诸候》系统论述了痰病病因、痰饮证候、所生诸病及治疗原则等。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胆虚实》创制了治痰名方温胆汤。宋·严用和《济生方·痰饮论治》有“人之气道贵乎顺,顺则津液流通,决无痰饮之患。调摄失宜,气道闭塞,水饮停于胸膈”之论述,建立了气滞生痰的思想。宋·杨士瀛《仁斋直指方·喘嗽方论》将饮与痰进行了区别,认为清稀为饮而稠浊为痰。元·朱震亨《丹溪心法》提出“百病中多有兼痰者”的观点,首创“痰夹瘀血,遂成窠囊”之说,注重痰瘀同病。明·张介宾《景岳全书·杂证谟》云:“五脏之病,虽俱能生痰,然无不由乎脾肾。”强调了脾肾在致痰病因中的主导地位。清·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提出“外饮治脾,内饮治肾”之说,丰富了张景岳的脾肾痰饮思想。

痰饮所涉及临床病证广泛,表现复杂。本节讨论以《金匮要略》痰饮病为主。西医学中的慢性支气管炎、支气管哮喘、渗出性胸膜炎、慢性胃炎、心力衰竭、肾炎水肿等出现痰饮表现者,可参考本节论治。

【病因病机】

痰饮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痰饮包括痰饮、悬饮、溢饮、支饮;狭义痰饮即四饮之一。病因与外感寒湿、饮食不当或劳欲所伤等有关。在病因的作用下肺、脾、肾功能失调,导致津液不归正化,或代谢失常,或停于局部,形成无形或有形的复杂痰饮病证。

一、病因

1。外感寒湿

因环境湿冷,邪入肺卫;或冒雨涉水、坐卧湿地,邪侵肌表,则寒湿之邪困遏阳气,卫阳不展,水气不得散发;或使肺失通调水道,水道不畅;或寒湿入肾伤阳,使肾不能主水,均可致水停为饮、湿化为痰。

2。饮食不当

凡暴饮暴食过量,恣饮冷水或进食生冷,或夏天感受暑热及饮酒之后,又贪冷受凉,冷热交结,致使中阳被遏,脾失健运而水湿内停,积而为痰饮。如《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所论:“夫病人饮水多,必暴喘满。凡食少饮多,水停心下,甚者则悸,微者短气。”

3。劳欲所伤

劳倦过度,或恣情纵欲,或久病体虚,耗气伤精,重则损伤脾肾,阳气受伐,。水液失于输化,停而为饮。体虚气弱,或劳倦太过之人,一旦伤于水湿,更易停蓄为病。正如《儒门事亲·饮当去水温补转剧论》所述“人因劳役远来,乘困饮水,脾胃力衰”,导致水停为饮。

二、病机

三焦气化失职,肺、脾、肾功能失调是形成痰饮病的主要病机。三焦司气化,为水液运行之道路。无论阳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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