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寒雨晚来风by:闲语(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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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寒雨晚来风by:闲语(舜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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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没有任何人证,暂时本官只能将他扣押了。”又朝景南王躬身道:“王爷您看这样如何?” 


        景南王沉沉瞄了他一眼,道:“此事本王已上书圣上,圣上下旨说必须在七日内破案。如今已是第四日,李大人你好自为之罢。” 

        李远只觉背脊上冷汗一片,景南王这话说得可谓明白,总之再过两日自己必须要交出一个犯人,否则不要说头上乌纱,即便是性命恐怕亦难保。可是眼下兰秋霁不肯承认,自己又证据不足,限期将近,到底该如何是好? 


        秦斜川忧心忡忡出了偏厅,正看见谈怀虚迎了上来。谈怀虚将他拉到一棵大树下,见四下无人,低低道:“你知道么?原来秋霁表哥不是表舅亲生。老夫人派了不少人手去调查,最后找到了秋霁表哥的母亲从前在青楼时的一个姐妹,那女子手上有一些表哥的母亲写给她的信件。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表哥不是表舅亲生,而且似乎表舅娶她前也已经知道此事,却还是执意娶了她。” 


        见秦斜川又是吃惊又是担忧,谈怀虚轻叹了一声,道:“春归如今昏迷不醒,为了给兰家留后,本来老夫人还有所顾忌。如今知道秋霁表哥并非兰家后人,连那最后一丝顾忌也没了,恨不得立时要他死……最主要的是,这个真相让秋霁表哥看起来似乎有杀人动机,特别是加上春归突然昏迷的事。毕竟假如春归也死了,即便老夫人再不乐意,秋霁表哥也能继承爵位以及家业……如今老夫人与景南王爷已经认定了秋霁表哥是凶手,根本不听他任何辩解。估计再过两日到了期限,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李大人也只得将秋霁表哥定罪。” 


        秦斜川神思恍惚地走出了兰家,回到了客栈。 
      见一个手下在房门口等候,一看见他忙疾步走了上来,躬身战战兢兢呈上一封信,结巴着道:“启禀……启禀庄主,这……这是探子……探子查出来的。” 

        秦斜川接过,见信口已被打开。他面色一沉,喝道:“谁打开的?” 

        手下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庄主饶命庄主饶命!这是秋道长拆开的,是他硬抢去的……” 

        “行了行了,退下罢。”他不耐烦地遣退了手下,漫不经心地打开信,信上写着:“宁丰城,男,生于昌平十年,故于吉庆二十一年,享年三十八岁。经营家传光阳镖局,死后镖局关闭。年少时与嘉靖侯兰永宁来往甚密,但娶亲后与兰永宁渐淡,几乎再无来往。娶妻苏州城东李大夫之女李若兰,育有一子宁惜酒。” 


        正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秦斜川一看来人,忍不住沉下脸,蹙眉道:“怎么都不敲门?” 

        “都是男人还敲什么门?”秋达心满脸的不以为然。 

        秦斜川懒得与他这种无理可讲的人斤斤计较,沉声问:“又有什么事?” 

        秋达心拖了张椅子大大咧咧坐下,道:“你的旧情人入狱,想必你的心情很差罢——不过也未必,嘿嘿,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如今你与宁惜酒打得火热,估计也没心思管你的旧情人了罢?” 


        秦斜川正心烦意乱,听见这话怒目瞪了他一眼,喝道:“没事就滚,少在这里罗嗦。” 

        秋达心面上露出一个假笑,道:“原来你还是个恋旧之人啊!你心情这么不好,要不要我说个故事帮你解解闷?” 

        “滚!”秦斜川冷声喝道,他才不信秋达心有这等好心。秋达心伸了个懒腰,道:“真是不识好歹,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说。”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给秦斜川,起身道:“这是我给兰春归解毒时在他身上发现的,上面可藏着一个大秘密。看完了立即去我房里找我,我有事告诉你。” 


        秦斜川看了看信封,上面空无一字。他走到桌边坐下,抽出信打开看了看抬头,是个男子给妻子的书信,信纸上字迹发黄,已有了年月。 


        下面一章是书信,古代书信应该是用古文写的罢,可是闲语是理科,平常又从不看古文,所以完全不通,只好随便写一气,总之大人们能看懂我就算达到目的了。若有精通的大人肯指点一下,闲语会非常感谢!:) 



        (十四) 

        若兰爱妻如晤: 
        汝见此书之时,吾当已徘徊黄泉之下。余心之悲,余心之愧,竟至不能言,泪湿青衫。 
        回首望汝之睡颜,汝秀眉深蹙,幽恨重重。犹记初见之日,汝一身藕合秋色,人面桃花,见余驻足而望,含羞掩面而过。二十载时光匆匆而过,余误汝一生也,嗟夫! 

        汝尝问吾与其之往昔,吾沉默不言,汝甚怒。今吾欲离汝而去,当告汝此事。莫敢求汝宽容,只愿吾今日之死,去汝之负累,解儿之劫难,从此安稳度日。 


        二十年前,正值清明时节,丝雨霏霏。余策马上山踏青,忽有官轿经过,鸣锣阵阵,马儿受惊,余摔下马背,落于山道之上。有官差来喝,余仓皇而起,避于灌木之中。忽有一紫衣少年驻马立于当前,问:“兄台伤否?”余见其玉冠束发,清贵倜傥,思己一身泥污,不由自惭形秽,垂首曰:“无妨。”少年展颜,道:“甚好。”值此轿中有女声催促,少年曰:“母亲先行,孩儿随后便至。”官轿一行施然而过。 

        少年狡黠一笑,道:“妙极。”拉余上马,坐其身后。余茫然无措,闻其朗朗吟诵:“清明时节雨纷纷,到处有人在上坟。借问美景何处有?反正不在死人村。如此佳节不如四处寻幽探密,定胜过跪拜死人。兄台意下如何?”余莞尔。 


        是年端午,长江之畔,龙舟大会。两岸人头攒动,余跻身其间,见严父立于舟首擂鼓,英雄豪迈,镖局众人奋力划桨,英姿勃发。思及余若非经年缠绵病榻,亦在其中也,不觉黯然, 

        忽有人拍肩,曰:“如此佳节,缘何嗟叹?”余回头,见其含笑而立,其又曰:“此处虽好,却过喧哗。另有一妙处,同来。” 
        余随之而去,穿林越野,乃有一隐秘之湖,波光如镜。一龙舟系于岸边,上下漂浮。吾二人划桨,行于波光之上,艳阳之下。天地之间,静谧无声。1BFA一染:)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及中秋,在园中赏月。方二更,慈母言:“儿体弱,早些歇息。”余意兴阑珊,回房就寝。辗转之际窗上忽有剥夺之声,余大喜,披衣下床推窗,月光似水而泻,窗外清风好景,然空无人也。余叹:“原乃幻觉。” 

        忽有人拍肩,“非幻觉也。”余回头相顾,其立于身后,嘻嘻而笑。余二人悄然离家,上山赏月。酒兴方浓,其忽道:“吾之婚期将近,特来相请。”余出言贺喜。忽有乌云蔽月,天地无光,余二人叹皓月难圆,黯然望天,久久无语。 


        至次年清明,与父去上坟,父曰:“儿已十八,当娶亲。”余答:“身虚体弱,恐误人。”父怒,曰:“传宗接代,怎可推脱?李家之女,名唤若兰,温婉幽娴,应为良配。”又曰:“李家已应,中秋过门。” 

        是夜其忽来访,自其婚配,诸事纷杂。一别数月,竟如千年万年。问:“怎有空来?”其答:“去年今日,与君相识。”余满心茫茫。其又曰:“上月巧遇一女投江,吾救之。此女乃青楼名妓,名唤素月。吾欲纳其为妾。” 

        二人饮酒,渐醉意朦胧。其忽伸手轻抚余之面颊,余满心迷惘,怔怔相望。其喃喃曰:“君与素月,恍若双生,若君为素月……”忽然松手,踉跄而去。 

        中秋前夜,夜凉如水,其忽翩然而至,立于窗前。递过礼盒,曰:“明朝有事,不能来贺,此乃贺礼。”吾收下。 
        见其转身欲去。余忽喊:“莫走!”其驻足回头而望。余问:“若吾是素月……又当如何?”此疑问辗转内心数月,故此一问。其愕然,良久曰:“君知我知,何必再问?”余忽觉天旋地转,其忙伸手拥住,紧握余之双手,伤感而不能言。 

        是夜其留宿于此。兰妹,吾虽心系于其,然一直谨守于礼,惟有此次愧对于汝,愧对于天地。 
        后其曰:“吾愿与君相伴,从此天涯海角。” 
      余心神翻腾,思及其因余之故不顾家人反对强娶素月,今素月有孕在身,侯门深如海,怎可弃之不顾?故曰:“上有高堂,怎忍如此?明日乃吾婚期,从此莫要再见。”其神伤,临别前曰:“不可不见。年年重阳登高日,当是与君重逢时。” 


        后吾娶汝为妻,汝温柔娴雅,吾甚敬重爱慕。婚后次年腊月初九,吾与汝喜得麟儿,爷娘笑逐颜开。及至儿满九月,正是重阳佳节,吾出外与其相会,静坐至天明,千言万语,终是无言以对。 

        清晨回到家中,余惊闻儿落入水缸,至今昏迷。后幸有高人相救,又经其指点,改儿之名。听闻九儿福薄,吾心下忐忑,恳求苍天,余之报应余一人承受,切勿落妻儿之身。 

        是夜九儿忽梦醒,巧笑嫣然,口里嘟囔:“阿……大……阿……爹……”余又惊又喜。汝进来,轻拍其笑曰:“阿娘最疼九儿,为何反而先会喊阿爹?”余愧不能言。 


        之后数年,每及重阳,吾与其会,然每每相顾无言。又几次吾因家中诸事未能赴约,后其遣人送信至,曰:“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二十年白驹过隙,今九儿年已十九,温柔坚韧,与汝甚似,吾视之如珠如宝。 
        九月初八,吾与九儿经过暗巷,忽有数名黑衣人上前围攻。吾不敌倒地,九儿拼命相护,孝勇可嘉。危急中有少年英侠出手相救,后未留一言傲岸而去。九儿审问一黑衣人,竟乃其妻宇平郡主所派。这两年镖局连失几镖,亦是其妻派人劫走。 

        至次日重阳之夜,余与其相会,曰:“纠缠半生,心力交瘁,今夜一别,从此陌路。”其追问原因,余答:“年近不惑,家累重重。旧情已逝,再做纠缠终成恹恹。”其痛心而望,放余归去。余在初遇山道上上下来回,辗转一夜,眺望山下,人生长恨,江水长东。 

        清晨返家。汝见吾哭喊曰:“汝几乎害死九儿。”吾心神俱裂,进屋查看,九儿浑身血迹,腿骨折断。汝哭:“汝看九儿身后。”吾检视,见九儿后穴破碎,不由涕泪交下。窗外朗朗晴空,苍天却是无眼。余之罪孽,为何要让无辜九儿承担?悲夫!悲夫! 

        九儿悠悠醒转,见余泣,强笑曰:“爹爹莫悲。宇平郡主手下只是打断孩儿双腿,并未强暴孩儿。此事千真万确,孩儿绝无半点隐瞒。”又问曰:“郡主皇亲国戚,吾家与之有何仇恨?”吾含泪望之,心碎难言。汝忽跪下大哭:“看九儿之面,求汝莫再与之来往。”吾错愕惊痛,原来汝已知晓。 


        近日吾缠绵病榻,药草不断,然家计艰难,汝日夜操劳,从无怨言。一夜吾梦醒,见汝手拿针线,伏案而睡,眉梢眼角,泪洒鱼纹。汝梦中呓语:“为何,为何,好恨,好恨……”吾泪湿衣衫。 

        今日九儿生辰,余送九儿自制之轮椅。九儿坐在椅中来来去去,笑曰:“阿爹真鲁班在世也。”汝亦笑之,汝知吾素日方凳尚不能修也。 
        适才去看九儿,见其睡梦之中泪流满面,吾痛心若狂。九儿命运波折,望余之死,能解其命中劫数,安度余生。 
        余饮下瓶中之毒,腹中阵阵剧痛,毛笔几度滑落。明年清明,吾做死人村之鬼也。忽记那年清明,一少年朗朗曰:“清明时节雨纷纷,到处是人在上坟。借问美景何处有?反正不在死人村……”一场邂逅,竟是终生之误。无奈吾虽痛悔误汝之终身,却不悔与其相识相知。吾死后愿成孤魂野鬼,辗转于奈何桥上,等其前来相会。 


        今夜与汝一别,从此阴阳永隔,兰妹珍重珍重!吾负汝一生,今夜赴死,汝不必悲伤。汝聪慧勤勉,无余之连累,定能与九儿安稳度日。吾成一缕幽魂,亦当护汝与九儿之周全。吾今日愧不敢与汝当面言,待汝百年之后,奈何桥上,则当谢罪。 


        九儿醒来,望汝告之吾乃病重而逝,吾不愿其因吾蒙羞也! 



        看完信,秦斜川怔怔默坐了片刻。这封信明显是宁丰城留给妻子的遗书,而与宁丰城相恋的那个男子定是嘉靖侯无疑。清明节的偶然邂逅,两个少年情愫暗生,一个懵懂不知,一个暗藏于心。直至彼此终身已定才表明心迹,然错已铸成,再难挽回。纠缠二十年,自以为隐秘,却不知两人妻子都已知情。一个默默忍耐,一个却疯狂报复——原来宁惜酒的腿骨竟是被宇平郡主派人打断,而宁丰城亦几乎可以算是被宇平郡主逼死。 


        看看手中遗书,却不知它如何最后到了兰春归手中。忽然回想起落花节那夜,自己曾偶然听见兰春归追问宁惜酒:“……那封信是不是你派人送去的?”难道指的就是这封遗书?送去给谁?——嘉靖侯?宇平郡主?还是其他人? 


        难道宁惜酒与这桩杀人案有关?看起来他的确有杀人的动机,尤其是对于将他打成残废的宇平郡主。可是他身体残废,又怎么可能犯下这么大的案子? 

        秦斜川脑中思绪纷乱,一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在脑海中忽明忽暗,然而终因他不愿深想,无法燎原。 

        之后去了秋达心房里,单刀直入道:“你既已看过我手下送来的信,该是已经猜出写这封信的人正是宁丰城,也就是宁惜酒的爹——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秋达心阴笑一声,“你这么为宁惜酒辩护,不会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罢。” 

        “胡说八道!”秦斜川恼羞成怒,将信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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