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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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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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乃非前世的曹操,郭嘉也非前世的郭嘉。
    所以,嘉不悔出曹营,只因,此地有你。
    陇西。
    韩秀宁正一瘸一拐地在蹒跚学步。
    乍一瞧见门口涌进数人,当下歪歪扭扭地跑了过来,被马超箭步上前拥住。
    “马孟起!你终于回来了吗!快来战上一场,我都快被那苦药给苦死了。”韩秀宁说着,一双粉拳,立刻就揍了上来。
    “胡闹什么!”她的一双手,被马超一手包住,“华大夫呢?”
    华佗端着竹扁从后院走了出来:“她好得差不多了,快点将人领走,不然我这药庐都要让她给拆了。”
    华佗瞧见郭嘉,说了句:“跟我来。”
    大有将赵云、马超等将军扔着不理不顾之势。
    郭嘉捋好袖子:“华大夫,好久不见。”
    华佗却是皱着眉,望着他,望得郭嘉有些尴尬了。
    少顷,华佗叹了声:“先生,你自己的身子,当真是不要了么?”
    郭嘉的笑容顿时凝住。
    “你这副身子,你自己也知道,上次又用猛药诈死一回,你不好好在一处养着,东奔西走,还没少动心思,是把老朽当日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郭嘉诺诺道:“嘉不敢。”
    “马孟起那个半调子,虽然治好了你的骨裂,但未能及时调理,你这伤,怕是一直在折腾吧。”
    郭嘉低下头。
    “而且你还想……”华佗“唉”了声:“先生,莫怪老朽直言,你现在的身子,并不适合行那事。”
    郭嘉愕然抬头,结结巴巴说:“这……这事也能瞧得出来?”
    华佗道:“你同赵将军可有……”
    “没有!”郭嘉慌忙打断他道。
    华佗捋着须:“我去寻赵将军。”
    郭嘉疾呼:“华大夫,嘉会好好喝药的。”
    马、韩两家大婚,更是震动了整个西北,陇西城好久不曾这般热闹过了。
    马超穿了一身大红喜服,喝得醉醺醺的,勾着赵云唠唠叨叨。
    “子龙何时成亲,到时,可定要告知于我啊,超就是再远,也定当赶来啊。”
    赵云灌了他一杯酒,笑道:“孟起醉了。”
    陇西城,落下了这年第一场的雪。
    满城银装,城外,一辆马车正欲南归。

☆、第47章 水为盟主乾坤

郭嘉等人南归,马超前往送行。
    韩秀宁非要跟着一起出城,在一旁捏着刘禅的脸颊:“阿斗,改日我去荆州瞧你,好不好?”
    刘禅拍开她的手,嘟着小脸,又作一本正经道:“姑娘,非礼勿动。”
    “哈哈哈!”韩秀宁把人抱起来,和郭嘉道,“奉孝,不如把这小娃儿,再留给我玩上几日吧。”
    马超绷着脸,把刘禅扔回给赵云,朝韩秀宁吼了声:“要玩,你不会自己生一个吗?”
    韩秀宁哼了他一哼,又去逗刘禅。
    马超对郭嘉说:“曹操南下荆州受阻,这西北我又给他添了一堵,那些关哨应当不会再那般严实了。我听闻诸葛亮已将江陵郡都一并拿下了,刘备如今正在江夏,你们可从益州走,顺长江往东。”
    “好。”郭嘉叮嘱他道,“孟起,虽然你现在是西北之主,但人心毕竟叵测,他日若要迎敌曹操,还须得谨慎,莫要轻信他人。”
    马超狡黠一笑,小声道:“奉孝观超可担得明君?”
    “咳咳。”他一句话,惹得郭嘉咳个不停。
    马超朗声道:“超虽担不得明君,但超也只奉明君。”说着瞟了眼刘禅,“汉室虽然衰败,但天下群雄济济,若奉孝他日能寻得这天下明君,超便是将凉并两州奉上,又有何妨。”
    郭嘉垂眸浅笑。
    刘禅被赵云抱在身上,非要伸过手在马超的肩头拍了拍:“马孟起,你要好好守着西北啊,嘉嘉说,陇上要塞,你一定要守住,禅儿会来帮你打曹操的。”
    马超无奈摇头:“刘玄德居然会有你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儿子,真不知他前世修得什么福缘了。”
    随后抱拳道:“诸位,保重。”
    众人出发后,听见他同韩秀宁说:“夫人,走走走,咱们也生儿子去。”
    华佗此行也一同随他们南下,有华大夫在旁边督促,郭嘉仿佛又回到了药不离手的日子。
    “华大夫,嘉近日觉得精神甚好……”郭嘉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
    华佗“哦”了声。
    “你看这药是不是可以……”
    华佗又“哦”了声,喃喃自语道:“我去找赵将军。”
    “不要啊。”郭嘉满腹委屈地把药喝完了。
    上回也是赵云监督他喝药,直接把人抱坐在了怀中,再是一匙一匙喂他,一碗药喝完,郭嘉却觉得自个人像是起了热症似的。
    船到涪陵,赵云带着刘禅下船走了一圈。
    郭嘉发现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坐船,每回只要一坐船,整个人都是晕的。
    舱门被人蹑手蹑脚地拉开一道缝隙,门缝外,竟然出现了一张青面獠牙的脸,一对骇人的犬齿,还吐着一条猩红的舌头。
    寂静的船舱里,发出一声声恐怖诡异的低吼。
    郭嘉揉着眉心坐起:“阿斗,进来吧。”
    刘禅气馁地走了进来,手里晃着一只鬼面面具,爬到郭嘉身边坐好:“一点都没有吓到嘉嘉。”
    郭嘉拿过他手里的面具:“哪有这么小的鬼差啊。”
    “嗯?”刘禅恍然大悟,“应该让子龙来扮!”
    “他扮更容易猜。”
    “为什么?”
    郭嘉道:“因为是子龙啊。”
    赵云从外走入:“在说云何事?”
    刘禅嚷道:“嘉嘉说,即便子龙戴了面具,嘉嘉也能认出你。”
    赵云笑:“那是自然。”
    刘禅不解:“为什么?”
    赵云道:“因为我是赵云啊,奉孝又岂会认不出。”
    刘禅往床上一躺,踢着被褥:“嘉嘉,禅儿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啊……”
    刘禅气鼓鼓地钻进被子睡觉去了,还不忘把那张面具拿了回来:“等回去了,去吓吓张三叔,比比他和这面具,哪个更吓人,哈哈。”
    赵云拉着郭嘉在旁坐下,神色凝重。
    “奉孝,城里传言,曹公正在招募木匠、船工,还有……水军。”
    “水战?”郭嘉想也不想,直接道,“子龙,把地图取来。”
    长江水浪,颠得船时不时地左右摇晃。
    赵云扶着郭嘉,郭嘉仔仔细细地瞧着那张舆图。
    “孟起说,主公已拿下江陵,却不知竟陵、石阳如今在何人手中。若在主公手里,那曹操当是被拒之在葫芦口外,可倘若在曹公手里,那……”
    赵云追问:“那当如何?”
    郭嘉转过身来,瞧着他,正色道:“那此一战,必会在乌林同赤壁之间。”
    提及“赤壁”,郭嘉自己却先脚下忽然一软。
    “怎么了?”
    “无事,这船太颠了。”郭嘉一手抓着赵云的手臂,是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寒颤。
    赵云只得将人扶稳了,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那奉孝认为,此战会在哪处?”
    郭嘉深吸了口气,慢慢道出两字:“赤壁。”
    船行数日,终于抵达了江陵。
    赵云等人问明了军师府所在,没想到,第一个从府里冲出来的人,却是徐庶,他抱着徐母,也不顾在大街上,泪流满面。
    诸葛亮慢腾腾地从他身后挪了出来,大冬天的,那把羽扇依然扇得欢腾。
    郭嘉见了他,惊呼:“孔明,你这是几宿没睡了?”
    军师府里,诸葛亮一把一把挤着自己的辛酸泪。
    “奉孝啊,还是当凤尾来得舒坦啊。”
    诸葛亮徐徐说起近半年之事,这江陵郡守是自己归降的,刘表死后,荆州几乎陷入了无主之境,而那些郡守们,个个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形势,一旦有甚风吹草动,能战则战,不能战,自然就降了。
    再者,刘表和刘备又有远亲之故,这江陵郡守得悉刘备亲至,当即大开城门,将人迎进城来。
    “那主公怎的又往江夏去了?”赵云问道。
    诸葛亮指了指自己两只青黑色的眼圈,睁得浑圆,随即又耷拉下脑袋:“亮把他骗过去的,他再不走,亮快被他折腾死了。”
    “怎么回事?”
    “江夏本是刘琦的封地,怕仍有刘琦的残部在那里,我就让翼德带着主公去攻江夏,要打要杀,翼德那张脸就能唬人。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除了主公,我想不到还有旁人,能善此计了。”
    诸葛亮此一说,郭嘉确是赞同,若不是刘备深谙此笼络人心之道,又哪来这些人对其如此忠心,譬如,身边就有一个。
    按着诸葛亮的说法,曹操屯兵石阳,募集了众多工匠,其意之明,怕是无人不晓吧。
    “孔明打算如何应对?”
    诸葛亮一扇落在茶碗上,遮住碗口:“他要水战,那亮便去请个擅于水战之人。”说完,望向郭嘉,“有没有兴趣,同我往一趟柴桑?”
    院落里,西北罡风正劲。
    白色的雪花,飘上郭嘉的肩头。
    建安十年,赤壁一战,竟是比上一世,来得早了这么多年。
    “奉孝。”
    赵云拂去他散在肩上的雪花,苍白苍白的,而眼前这人,颜容亦是苍白,竟同这雪一般。
    “怎的冻成了这样?”赵云将他搂紧,“奉孝,究竟发生何事了?”
    郭嘉低着头,贴近他的胸膛,似要把一整个自己都融进他温暖的胸膛。
    站了许久,冻得连嗓子都变得喑哑。
    郭嘉浅浅低语,弱不可闻。
    “子龙……嘉终于又回到赤壁了……”
    赵云奇道:“奉孝以前来过么?”
    郭嘉却是摇头,枕在他的怀中,眼眶已经全是酸涩。
    赵云虽然不明白,为何郭嘉回了江陵会忽然变得如此脆弱,但方才见他孤立风雪中,赵云却不知怎的,仿佛在那一刻,他自己的心,也同此人一样,封尘进了那一片的风雪。
    诸葛亮再是不愿,再是磨蹭,几人还是赶到了江夏。
    刘备冷着眼,瞥见刘禅安然无恙,便直接着人将他领了回去,转头却对赵云感激涕零:“为了吾这孺子,几乎折损我一员大将。”
    诸葛亮在旁,以扇掩面,笑得抽搐。
    赵云镇定地退开两步:“未能令大公子及时回来,云之过也,请主公责罚。”
    江夏远比几人想象得要安宁许多。
    曹操还在石阳,江头岸边,只立了几面大旗,站得近了,方能辨清那几面将旗。
    诸葛亮沿着江岸,边走边道:“竟是蔡瑁领兵吗?当日你们在襄阳,怎么没把他给解决了?”
    郭嘉斜了他一眼:“若不是你来得晚了,襄阳又岂会旁落,蔡瑁又岂会有机会投效曹操?”
    诸葛亮碎碎道:“谁知晓他刘琦竟会是个阴狠之辈?”
    郭嘉说:“孔明不是卧龙么?得之可得天下,怎地就漏算了一个刘琦,错失了襄阳呢。”
    “奉孝……”诸葛亮顿时窘了,羽扇在郭嘉的手臂上挠了几下,“奉孝,你又不是不知,这卧龙凤雏之名,不过就是个幌子嘛,用来幌那些人而已。”
    郭嘉笑着问他:“那孔明可有后悔?”
    “后悔啊?”
    诸葛亮眯着眼,眼前是茫茫长江,雪花飞散,旋即消散在江面。
    他手里打着的伞,又往郭嘉那边移了几分。
    “奉孝,亮无所谓凤雏,只言这乱世之战,若你愿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孔明?”郭嘉轻眨了眨眼,“可嘉身子不好呢。”
    只听诸葛亮一声咆哮:“所以亮这个靶子在前头顶着啊!”
    那天晚上,诸葛亮非要跟着郭嘉回府蹭饭,表示要抚慰他被郭嘉气伤的心。
    郭嘉扔了个白眼给他:“你家夫人不还在等你晚膳?”
    诸葛亮夹了口菜道:“月英知我今日来见你,是她让我就算死缠烂打,也要将奉孝你拖进此局的。”
    郭嘉无语。
    这时,门口有人来报,说是徐庶又来了。
    诸葛亮茫然发问:“他来做甚么?不会也是来蹭饭的吧?”
    如是想着,诸葛亮一下把几个菜通通拢到自己的面前。
    徐庶拎着一个饭盒,堆着笑容:“奉孝,这是家母亲自熬的药膳。”

☆、第48章 船泊东入孙吴

徐庶走后,诸葛亮奇怪地看着那一锅药膳,还凑近闻了一闻。
    “奉孝,他这是要做什么啊!哈哈哈!”诸葛亮指着那碗汤药大笑,“奉孝你虚不受补,这一碗下去,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郭嘉盛了一碗,摆在诸葛亮面前:“嗯,我补不得,孔明当是可以一补。”
    “嗯?”
    郭嘉道:“自我来了江夏之后,徐元直他便日日都来,每一次,都是放下这药膳就走。”
    诸葛亮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又道,“难不成他因着是以前对你和子龙的偏见,现在这是来送药请罪了?”
    “你喝便喝了,话还这么多。”
    然诸葛亮刚刚喝了半碗,门外闯进了一记吼声。
    “奉孝,今个儿那个徐元直来过了没有?”
    张飞一跨进门槛,就见诸葛亮喝得正香,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张飞瞪向那只碗道:“军师。”
    诸葛亮笑容可掬:“翼德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张飞探头望了望那只快要见底的碗:“本来有事,现在无事了。”
    “恩恩,无事便好,无事便好。”诸葛亮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起身告辞。
    然而,诸葛亮的前脚还没跨出大门,张飞却在旁边咕哝了句,差点让诸葛亮一头栽倒。
    “军师,晚上好好对你娘子,她可不像我家那位,孔武有力。哼。”
    屋内,一阵哄堂笑声。
    书房里的油灯亮着,桌案上铺着纸页,上头写了字,却满满都是“赤壁”。
    郭嘉趴在案头,手里仍是握着一杆狼毫。
    赵云见他睡得实了,也不叫醒他。
    只当他把人放回床榻时,郭嘉却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曾松手。
    赵云无奈,只好就势躺下,仍由他攥着自己的衣襟。
    夜半时,窗外打了三更。
    赵云睡得朦胧,听见身旁有沉重的喘息。
    郭嘉睡得很不踏实,从江陵到江夏,仿佛离赤壁愈近,他夜夜的梦魇愈加厉害。
    梦中,只有那一场的大火,只有一夜一夜的焚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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